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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壽和其餘的一些太醫在聽到冷公公急召之後,匆匆忙忙的趕來,連忙叩首。
韓銘哲此時一臉的焦急,他早已把左雲飛安置在晁正殿的床榻上。
此刻韓銘哲正站在門口焦急的等着,見李翔壽等人要跪拜,忙說道:「還不快進去,若是治不好小心朕砍了你的腦袋。」
李翔壽等人唯唯諾諾的往裏面走去。
李翔壽上前把脈,其餘的太醫則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
過了片刻,韓銘哲見李翔壽把好脈,忙問道:「可有大礙?」
李翔壽起身拱手說道:「回稟陛下,請容許臣看看左侍衛的傷勢。」
韓銘哲尷尬的點了點頭,左雲飛看着韓銘哲這個樣子,勉強笑了笑,韓銘哲剛才的那一拳雖說下手並不重,但是那拳卻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在他的傷口上。
左雲飛這才一時疼痛惹來韓銘哲請太醫前來診斷。
起初左雲飛不願意,韓銘哲厲聲道:「你躺在那乖乖別動,讓太醫好好的看看,若是沒什麼大事的話,朕也能安心。」
左雲飛這才把身上的衣衫脫掉,只是脫去了一件棉衣,便清晰的看見胸口處有一大灘的血跡。
韓銘哲看到那些血跡,緊張道:「你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快,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看看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李翔壽被韓銘哲這一吼,忙掀開左雲飛的衣服。
血跡已經黏在身上被李翔壽這麼一扯,有些吃痛,左雲飛微微皺了下眉頭。
韓銘哲見左雲飛皺眉,厲聲道:「慢點,着急什麼。」
左雲飛被韓銘哲這前後說話不一致,牽動嘴角勉強笑了笑。
韓銘哲見左雲飛笑了。心裏並沒有就此輕鬆下來,反而是愈加的緊張,若不是自己剛才的那一拳只怕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左雲飛受傷了,怪不得這幾日都不曾看到他,他還曾誤會左雲飛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誰知他竟然是躲起來偷偷的療傷。
隨着衣服一點一點的被脫掉,韓銘哲的心也隨之越來越沉重,望着那越來越深的血跡,韓銘哲的心被揪的緊緊的,當初他父皇在他的面前被殺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這般心痛。
直到最後一件雪白的寢衣被脫掉,露出左雲飛那結實的胸膛,那胸前觸目驚心的傷口才徹底的顯露了出來。
韓銘哲看到從胸口處一直劃到左腋下的傷口。心裏一寒,差點站不穩。
李翔壽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拿出酒和布試着幫左雲飛清理傷口周圍的血跡。
李翔壽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是在韓銘哲的身上划過一樣,韓銘哲額間早已生出一層密密的細汗。
李翔壽停下手裏的動作,起身拱手說道:「臣還請陛下先退後。這樣方便臣清理。」
韓銘哲無奈只得依言而退,在太醫面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沒有尊卑之分。
待傷口清理完後,李翔壽又在左雲飛身上塗抹了一些上好的金瘡藥,然後包紮好後。又開了一些方子,交給手下的人去辦,他這才幫左雲飛掖好被角。轉身來到了外面。
韓銘哲見李翔壽出來,忙問道:「左侍衛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緊?」
李翔壽拱手說道:「回稟陛下,左侍衛這是由於胸口受利器所傷,還好沒有傷到心臟。雖說傷口很長,卻並無大礙。只需修養一段時間便會痊癒,只是在此期間最好一直躺着。」
韓銘哲點點頭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了,你順便告訴其他人,此事切不可走漏了風聲。」
李翔壽顫顫巍巍道:「那臣先告退。」
韓銘哲擺擺手,然後往床榻走去,他順便打發了其餘的人。
左雲飛冷汗淋漓的見韓銘哲朝着自己走來,無力的說道:「不用太過擔心,想必你也聽到太醫說的那些話了吧,我沒事的。」
韓銘哲關心的問道:「雲飛,你身上的傷是不是上官青雲那個老匹夫做的?」
左雲飛收斂起笑容,看了看韓銘哲道:「我曾經答應過你,此生一定會好好的輔佐你,替你掃清那些障礙,所以受點傷是在所難免的,你無需放在心上。只要你做個好皇帝,處處為平明百姓着想,便是對我最大的賞賜了。」
韓銘哲道:「若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雲飛這些日子你先好生將養着,上官青雲那邊我會派別的人去,是我讓你受苦了。」
左雲飛有些累了,他躺在床榻上半閉着眼睛,這一趟已經把他折騰的夠嗆了,他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韓銘哲見左雲飛閉上了眼睛,彎着腰說道:「你先睡吧,上官青雲沒發現什麼破綻吧?」
左雲飛緩慢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雲飛做事你且放心就是。」
韓銘哲替左雲飛掖好被角後,轉身離開了晁正殿。
左雲飛對他說的那些話,韓銘哲隱隱還是有些懷疑,便讓冷牧去把剛才傳捷報的士兵找來,又親自詢問了一番後,這才相信左雲飛所說的話。
傳捷報的士兵說,馮毅在斷糧的第二日同章崧一起想了一個計謀後,這才突出重圍,現在馮毅和章崧帶領着剩下的一些殘兵弱將已經在汜水城駐紮了下來。
想到邊關此次能夠化險為夷,韓銘哲終日緊繃着的神經終於得到了舒展。
馮毅將軍果然是大齊的福將。
翌日朝堂之上,韓銘哲將此消息一說,眾大臣皆是一片歡喜,唯有上官青雲黑着一張臉。
申侍郎特意在上官青雲面前大聲說道:「多虧馮毅將軍神勇,不但突出重圍還擊退了衛國的兵士,看來這次不僅是大獲全勝還真是旗開得勝,不過這馮毅將軍不日班師回朝,若是知道曾經在他危難之時,有人還趁機落井下石,不知他這心裏會作何感想。」
上官青雲的臉上越來越不好看,還未等散朝,上官青雲便對韓銘哲拱手稱他身體不適要回府。
韓銘哲覺得上官青雲估計繼續待下去會更加的不好受,因此也就同意了上官青雲的請求,順便散了朝。
散朝後,韓銘哲剛換了身衣服便前去左雲飛住着的地方走去。
這幾日他每次下朝後都會趕來探望左雲飛,有好幾次左雲飛被他看煩了,便讓韓銘哲以後沒事的話就不要來了,否則的話會耽誤他養傷的。
韓銘哲果然好幾天都不曾來探望他。
其實左雲飛知道,每當他為韓銘哲辦完一件事情後,韓銘哲一定會找其他的人再去詢問的,韓銘哲的疑心重,因此有好多的事情左雲飛便選擇儘量不告訴他,免得他又起疑心。
……
前幾日章府還在因為聽到章崧被困在汜水,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這個消息一出,章府上上下下皆是人心惶惶。
蘇敏瑤更是驚慌失措的再次病倒,一時間府里無人管事,上官晨月作為大少奶奶理應這個時候出來主持大局,誰曾想到當聽到章崧被困的消息後,上官晨月便立即回了王府,此時府里唯剩下秋錦瑟一人,無奈之下秋錦瑟只好出來主持大局。
這幾日秋錦瑟急的是上火,嘴角處起了好些個水泡,好在這府里也沒出什麼大事,因此這倒是讓秋錦瑟省了不少的心,這才有了更多的時間派人進宮打聽有關章崧的消息。
章清荷托落雪帶來消息說,陛下會想辦法的,讓她們靜候佳音。
這下子府里的人才仿佛是吃了顆定心丸似的,就連蘇敏瑤的病也漸漸的有所好轉。
這日秋錦瑟正在教春花習字。
秋錦瑟細聲的指着樹上的字念到,「人」,隨後又在宣紙上寫下「人」這個字,邊寫邊說道:「人,一撇一捺是人」。
春花揚起臉,一臉羨慕的說道:「奴婢從小就想讀書,可是奴婢的娘說家裏窮供不起,更何況女子無才便是德,應該多學些針織女紅,娘還說上學堂習字的事情還是交給男孩子去做。」
秋錦瑟聽到春花說的這些話,嗤嗤的笑了起來。
春花卻沒笑,她正色的問道:「奴婢只是一個下人,可是二少奶奶您還對奴婢這麼好,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了。」
秋錦瑟輕輕的摸了摸春花的頭溫柔的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下人啊,那你以後也別把我當成主子好不好?」
春花搖了搖頭而又點了點頭,隨後笑了笑。
秋錦瑟說道:「那你再多寫幾遍,慢慢來,往後有的是時間。」
息墨掀開帘子探頭走了進來,笑吟吟的說道:「二少奶奶,老爺不日就要回來了呢。」
秋錦瑟一聽問道:「此事可是真的。」
息墨笑着點點頭道:「千真萬確,清妃娘娘一得到消息後便派人傳話來了,估摸着再過兩天老爺就回來了。」
秋錦瑟眉開眼笑,喃喃道:「這是托菩薩的福,對了,這事可曾告訴老夫人了?」
息墨回道:「二少奶奶放心吧,奴婢早就派人去通傳了。」
秋錦瑟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老爺這次能夠平安歸來,老夫人這下子總該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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