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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季軒收拾好從上官晨月房裏拿回來的一些吃食之後便和江濤趁着天黑便悄悄溜到了皇宮的城牆之外。
江濤膽戰心驚的望着高高的城牆,然後右手哆哆嗦嗦的拿着那個九鈎爪,不確信的問道:「少爺,您真的確定要……要進去嗎?」
章季軒見江濤這般膽小的樣子,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看了看彼此身上的黑色夜行衣低聲吼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不來何苦這般打扮,那不是沒事找事嗎?姐姐靠不住看來我今日只能靠自己了,一會你給我利索着點,看我的手勢行事。」
江濤的雙腿如篩糠似的戰戰兢兢的,忍着被章季軒剛剛踹過的屁股疼,點了點頭。
章季軒見江濤仍然站在那不動,便又吼道:「你還愣在那幹什麼,還不快翻過去。」
江濤被章季軒這一吼只得把手裏拿着的九鈎爪朝着高高的城牆扔上去,一次沒中,在章季軒的催促下他又連扔了三次皆是沒有扔中,江濤見章季軒的眼神里泛着寒光,只得停下來緩了緩心跳,又扔了兩次方扔准。
章季軒見江濤這般其實他的心裏也早已在打退堂鼓了,這私自闖入皇宮那可是要殺頭的死罪,若不是他心裏放心不下又怎麼敢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宮裏。
江濤抖抖索索的說道:「那少爺奴才先上去了。」
章季軒急促的說道:「囉嗦什麼,快點上去,小心下面巡邏的侍衛。」
江濤回頭看了章季軒一眼,眼神里露出一絲絕望,若是這一去當真回不來的話,也不知道簇顰她會不會為自己掉一滴淚,江濤想到這裏頗是辛酸。他抬起衣袖抹掉眼角的淚水,蹭蹭幾下便爬上了宮裏的圍牆。
待江濤爬上去之後章季軒見圍牆後面沒聽到什麼動靜,便把手中拿着的吃食掛在了腰間,順着九鈎爪也攀了上去。
待章季軒的雙腳穩穩噹噹的落在地上才注意道江濤正在大搖大擺的在那晃悠。
章季軒便沒有注意到他腰間的那個裝着糕點的包裹在他往下蹦的時候不下心開了一個小口子,一個圓滾滾的糕點剛好落在他的腳邊,孤零零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章季軒被江濤的這一舉措早就嚇得是魂飛魄散,他收好九鈎鎖緊緊的貼在圍牆上,早知道這廝竟然會是這般,就是打死他也不會帶上江濤冒這個風險,剛才還在按磨蹭着不敢進。現在卻這樣大搖大擺的亂走,若是被侍衛抓住的話,那豈不是太丟人了。他可是什麼還都沒幹呢。
若是眼神真的可以殺死人的話,估計現在的江濤早已經被射的千瘡百孔了。
江濤依舊不緊不慢的東看看西看看,完全沒了剛才的緊張不安。
章季軒沒有江濤那般「視死如歸」,他小聲的叫道:「江濤,江濤。」
江濤聽到聲音轉過身子走到章季軒的面前。還沒開口就被章季軒一陣好罵。
江濤對章季軒的罵聲充耳不聞,只是木訥的說道:「少爺,今晚好生奇怪,按理說這裏應該是有侍衛巡邏的,可是奴才看了一圈卻是連一個人都沒有。」
經江濤這麼一說,原本還想罵他的章季軒也四處觀察了一遍。江濤說的這些果然不錯,他真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侍衛在巡邏,這些侍衛到底是去哪裏了。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韓銘哲想來個瓮中捉鱉不成。
越想心裏越是害怕,原本還充滿鬥志的韓銘哲這會子也免不得想放棄今晚的這個計劃。
江濤聲音顫抖着說道:「少爺,今晚這麼詭異,不如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就連一向做事慢半拍的江濤都覺得此事有蹊蹺若是再往裏走的話只怕真的會出狀況。倒不如還是先回去再另作打算的好。
正當章季軒點頭準備和江濤按原路返回的時候,他們聽到遠處有一群人大聲的喊着:「有刺客。有刺客。」
這些侍衛一喊,江濤和章季軒兩人嚇得是魂不附體,江濤接過韓銘哲手裏的九鈎爪使勁往圍牆上一甩,可是試了好幾次都沒有中,侍衛喊叫的聲音越來越近,章季軒見江濤還是沒有扔中,便着急着說道:「快別扔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
江濤利索的收拾好九鈎爪之後便緊緊的盯着那些侍衛的方向。
章季軒快速的看了一下身邊的地形,見斜背着那些侍衛的地方是一個林蔭小道,便小聲的對江濤說道:「我們往那邊走。」
江濤會意便緊緊的跟在章季軒的身後朝着那林蔭小道往裏面走去,每走一步都是那樣的膽戰心驚,可是為了躲避身後那些侍衛的追捕也只好如此。
章季軒此刻也只能賭上一賭了,他領着江濤胡亂的在宮裏走來走去,那些寬廣的路他不敢走卻只能沿着小路走,走的時候還要時不時的彎下腰免得碰到樹幹發生聲響。
那些咋咋呼呼的侍衛行至章季軒和江濤剛才待過的地方,在那裏站着並沒有追上去。
領頭的左雲飛冷笑着看着那個林蔭小道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忽然覺得腳下咯的慌,他挪了一下腳,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個圓圓的糕點,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站在他身後的侍衛說道:「左侍衛我們還去追嗎?」
左雲飛揚起右手臂淡淡的說道:「不必了,你們都先回去吧,一會我自會叫你們。」
領頭的侍衛沉聲說道:「是。」便領着餘下的侍衛朝着離開了這裏。
夙椛殿。
夏若瀾只是瞥了一眼宮女手中端着的托盤裏的時興頭飾,然後對着銅鏡卸下耳邊待着的耳環,淡淡的說道:「先收到庫房裏放着吧,這些東西我暫時還都用不上。」
玉墜給那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便端着托盤退了下去。
玉墜走到夏若瀾的身後幫她把頭髮後面插着的梅花釵拔下,邊拔邊說道:「主子這陛下賞賜的東西一直堆在庫房的話,若是哪日陛下來夙椛殿看到主子打扮的這麼素淨。肯定會責怪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沒有好好的伺候好主子。」
夏若瀾並沒有把玉墜說的這席話放在心上,她將摘下的耳環隨意的放在梳妝匣子裏,然後排列整齊。
倒是站在一旁打濕毛巾的玉柳將手中的毛巾擰乾淨,轉過來呢對玉墜說道:「素淨點沒什麼不好,這陛下看慣了濃妝艷抹說不定更喜歡主子的清新淡雅呢。」
夏若瀾也懶得聽玉墜和玉柳兩人拌嘴,便說道:「你們服侍我去沐浴好了。」
玉墜和玉柳兩人彼此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很是不服氣的去準備東西去了。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夏若瀾這才舒了一口氣,一天的時間也總是在這個時候才是她覺得最安心的時刻,因為可以全身泡在熱水裏享受着肌膚和水相互的纏繞。
夏若瀾不管不顧的在水霧淼淼的木桶里泡着澡,享受着難得舒暢。
雖說自打她來到宮裏之後沒少收到韓銘哲的賞賜。但是也只是收到那些賞賜而已,韓銘哲每次來後宮也只是去別的妃子那裏坐坐罷了,甚少來她的夙椛殿。即便是每次來也只是站在院子裏說幾句話便走。
住在夙椛殿裏的笙貴人原本見她的夙椛殿來了一位陛下的新寵,每日裏沒少到夏若瀾的房間裏巴結,可眼見着這隻見韓銘哲賞賜的東西卻沒見着人,笙貴人也便很少到夏若瀾房間裏走動了,每次兩人打個照面。這笙貴人每次也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夏若瀾也早就習慣了這些,得寵不得寵有什麼關係,只要有吃有喝就成,反正她也了無牽掛,在哪裏都是挨日子,這不爭不鬥的在這後宮之中還是個不錯的去處呢。
也好在來了這些日子。韓銘哲一次也沒翻過她的牌子,因此她也並不用着急着去拜見太后和皇后,終日裏不過是在夙椛殿裏待着。偶爾也會和玉墜和玉柳她們去別的園子逛逛,但是也只是挑揀一些稍近些的園子,畢竟宮裏的規矩她還不熟悉,這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貴人,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命這麼快就沒了。
泡在熱水裏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這難得的清淨。玉墜手裏挽着花籃一下一下的往木桶里撒着花瓣,玉柳則站在夏若瀾的身旁一下一下的往她的身上撩着水。
玉墜說道:「主子。您別搭理那個笙貴人,她就是那樣的人,整天裏一副這樣子也難怪陛下不喜歡她。」
夏若瀾低聲吩咐了玉柳一句:「幫我肉肉額頭。」
玉柳懶得接玉墜的話,玉墜雖說人心眼不壞,可就是話多,一天到晚的這嘴都沒見她怎麼合過。
夏若瀾卻精神大好的問道:「你說說這笙貴人的事情給我聽聽,我以後也好摸着她的脾性免得得罪了她。」
玉墜一聽夏若瀾來了精神,索性把手裏的花籃一放,便說道:「說起這個笙貴人那還真是不得了呢。」
玉柳用餘光掃了一眼玉墜,這玉墜整日裏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這做奴才的豈能在背後議論主子,再說了她就不信這夏若瀾會不知道笙貴人的事情。
還真的被玉柳給猜對了,這夙椛殿就只有夏若瀾和笙貴人兩個人,這關於笙貴人的事情夏若瀾自然是摸得透透的,她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不希望玉墜的嘴閒下來的話又說了什麼不中肯的話,若是傳揚出去的話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麻煩呢。
玉柳這人性子沉穩,一般情況下若是你不問的話,你是很難讓她開口說話的,這一動一靜有的時候倒也給夏若瀾在這平淡的後宮之中增添了不少的樂趣。
玉墜聲情並茂的說道:「笙貴人當初也是和主子您一樣是選秀選出來的,只是原本這笙貴人是被撂了牌子的。」
玉墜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一絲羨慕的神情。
夏若瀾若有所思的問道:「據我所知這在選秀的時候若是被撂了牌子的話那就是沒有被選中了,既然沒有被選中這笙貴人又為何會成為貴人呢?」
玉墜撇了撇嘴說道:「主子您是不知道笙貴人當年的厲害呢,當年雖說是被陛下給撂了牌子可是人家僅憑着一曲《江水》便蠱惑了陛下的心呢。陛下也不顧及太后的反對愣是把笙貴人留在了身邊。」
「哦,這麼說笙貴人的歌聲真是一絕呢,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可一定要好好的聽上一曲呢。」
玉墜嘆了口氣說道:「只怕主子您沒那個耳福聽上了,奴才聽說沒過多久笙貴人的嗓子便壞了,現在別說是唱曲就是讓她去說曲只怕都有困難。」
夏若瀾恍然大悟的說道:「怪不得我聽着笙貴人說話的時候嗓子有點彆扭呢。若是你不說我還真的沒有想到笙貴人當年竟然這般厲害呢。」
夏若瀾覺得玉柳揉的時間也久了一些,便說道:「好了玉柳,你先歇着吧,不用揉了,你也陪着我聽聽玉墜講的這些趣事好了。」
玉柳不情願的說道:「是。」
玉墜則朝着玉柳揚了揚下巴,得意的笑了笑。
玉墜這人雖說話多,但是這宮裏但凡你想打聽一些什麼事情那找玉墜去問準是沒錯的。
夏若瀾見玉墜像個小孩子似得在玉柳那面炫耀,不由得掩着嘴角笑了笑。
當初她曾經問過玉柳,這玉墜和她是不是姐妹兩個,不然的話名字也不會起的這麼想像。玉柳當時說這名字是她們入宮之後,有的是宮裏的嬤嬤給起的有的則是服侍的小主給起的名字,她和玉墜的名字是曾經她們侍奉過的一個主子給起的。關於玉柳她們曾經侍奉的主子是誰這件事情,夏若瀾並沒有主動問過,倒是有一次玉墜無意間說漏了嘴她才知道的。
以前玉墜和玉柳是跟着一個叫鵬夫人的人做丫鬟,只是那鵬夫人也不知是怎麼了染上了瘟疫,沒過多久便死去了。自打鵬夫人死後很長一段時間玉墜和玉柳兩人只是在浣衣局裏干一些粗使的雜活,別的宮殿裏得知玉墜和玉柳是伺候過得了瘟疫的人便沒人敢收留她們。
這不正趕上夏若瀾來了,皇后便特意指派了玉墜和玉柳來服侍她,各種的緣由夏若瀾心裏跟明鏡似的,皇后也覺得她會成為跟笙貴人一樣的人,所以早早的便提防着。不過好在玉墜和玉柳並沒有因為伺候過鵬夫人而染上瘟疫,也好在她的身子一直康健,因此她也沒什麼大礙。
再加上這段時間陛下有意的疏遠她。因此皇后和那些得寵的妃子們也沒有怎麼為難她,她也樂的自在便也很少跟她們來往。
玉墜依舊滔滔不絕的說着笙貴人的事情,夏若瀾也懶得在聽,笙貴人以為只是用一個好嗓子便能留住陛下的心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後宮之中向來便不缺少年輕貌美的女子。那些會唱曲的伶人在後宮之中隨處都可以抓到很多人,韓銘哲對笙貴人的新鮮勁一過便漸漸的冷落了笙貴人。不過笙貴人能夠爬到今天貴人這個位置已經很是不錯了,這也便能看出來當初笙貴人是如何的艷壓群芳,而在不知不覺之中便成為了眾矢之的。
玉墜還在說着那些夏若瀾早就熟知的事情,此時的夏若瀾已經無暇去聽,她打斷玉墜的話說道:「這宮裏可是有位娘娘叫章清荷?」
玉墜沒想到夏若瀾會問起這個便連忙說道:「主子說的可是清妃,要說這清妃那可是真的有一段來歷呢。」
夏若瀾沒想到章清荷在這後宮之中的地位竟然是這麼高,已經成了韓銘哲的妃子。
玉墜說道:「這清妃可一直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呢,說來也奇怪了,輪姿色和才情這位清妃並不是首屈一指的人,可她偏偏是最得聖寵的一個,不管陛下朝中事務有多忙,陛下總會抽出時間去她的涵韻殿去看看的。」
夏若瀾覺得此刻身邊的熱水已經漸漸的冷卻,她的整個身子都仿佛是泡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冷的她只打寒顫。
一直站在夏若瀾身後的玉柳見主子的肩膀抖個不停,便說道:「主子可是這水冷了嗎?」
夏若瀾點了點頭,玉柳便把身邊的熱水倒在了木桶里,然後用手攪拌了一下,她疑惑的仰着臉忘了夏若瀾一眼,這木桶里的水還是熱着的,主子怎麼會覺得冷呢。難道是剛才玉墜說的那些話引起了主子的不適了嗎?
玉柳心中擔憂朝着玉墜冷聲說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小心禍從口出,別到時候給主子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玉墜被玉柳這番搶白,臉皮漲紫的看着夏若瀾,希望夏若瀾能夠給她主持公道。
夏若瀾聽到玉柳的話喃喃的說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跟章季軒的姐姐章清荷共侍一夫,目前看來這韓銘哲對章清荷是頗為喜歡,而她雖說是韓銘哲名義上選的秀女,但是到現在還只是一個處子之身。
……………………
此時的章季軒和江濤兩人正走投無路,忽聞背後侍衛喧鬧的聲音漸漸的止歇。兩人便暗中鬆了一口氣,可是這下子望着到處都是宮殿,章季軒一時間有些犯難了。這到底該往哪裏走。
江濤隨手一指一個半開着門的宮殿說道:「這裏就數這裏還亮着燈了,不如我們就去這裏好了,這裏這麼重的脂粉味想必應該是陛下的後宮了,依奴才看我們倒不如先進去,若是有可能的話再向她打探夏姑娘的地方。不然的話這後宮這麼大我們就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夏姑娘。」
章季軒點頭默認了江濤的這個提議,看來只有這樣了。
章季軒正東張西望的仔細觀察着周圍的行動這時忽見亮着燈的房間裏走出來兩個宮女模樣的人,他一打手勢,江濤便迅速的溜到玉墜和玉柳兩人的背後,猛的敲了一下兩人的肩膀,兩人便悶聲倒下。
章季軒暗中朝着江濤豎起了大拇指。江濤咧着嘴笑了笑,然後望着倒在地上的兩個宮女一時間犯了難,這把人都給打暈了。一會子可找誰問路去。
章季軒望着倒在地上的兩個宮女,靈光一閃有了主意,他拉了一下江濤的衣服,在江濤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若不是因為天黑看不清楚,江濤此刻一定是頂着紅彤彤的臉分別扛着玉柳和玉墜把她放在一個背影的地方。然後章季軒和江濤兩人便稍微打扮了一番低着頭鑽進了夏若瀾的房間。
此時的夏若瀾正想着心事,忽見玉墜和玉柳兩人又折身回來便不悅的說道:「我不是讓你們出去嗎。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此刻緊張萬分的江濤見有個女人在對着他們說話,心裏實在是害怕的緊,他不等夏若瀾把話說完,低着頭辨清出夏若瀾的方向之後,便一個箭步繞到了夏若瀾的身後,然後伸出手緊緊的捂住了夏若瀾的嘴巴。
此刻只剩下夏若瀾嗚嗚搖着頭說話的聲音。
章季軒罵了一句:「若是早知道你來這招,我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的換衣服。」
江濤哭喪着臉,摟着早已餓的飢腸轆轆的肚子對章季軒說道:「少爺,您不是帶了東西給奴才吃嗎,都到了這會子了您怎麼還不拿出來。」
章季軒伸手往自己的腰間一摸,臉色全變了,他抖了抖腰間掛着的包裹,此刻包裹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江濤見狀早就是心如死灰,這忙活了一晚上連個吃的都沒吃到,這還真是餓的連最後一點力氣都沒了。
章季軒見江濤有些虛脫,便勸慰道:「一會子回去少不了你吃的,你就再忍忍,一會我們問出……」
還沒等章季軒把話說完,江濤和章季軒便聽見侍衛喊:「抓刺客,抓刺客的聲音。」
章季軒暗罵了一聲,不顧三七二十一的一頭扎進了夏若瀾的木桶里。
江濤呆愣愣的看着被濺起的水花撒了他一臉和一身,原本捂住夏若瀾嘴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收了回去,他快速的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唯有一塊屏風立在那裏,便連忙跑到屏風的後面躲了起來。
夏若瀾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是暈頭轉向的,她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便看見有好幾個侍衛帶着刀闖了進來。
她「啊」的一聲,連忙往木桶地下縮,侍衛們這才看清原來有女人在洗澡,便紛紛轉過來去,有的侍衛反應有些遲鈍還在那傻愣愣的觀看着。
原本木桶就小這一下子又乘着兩個人,難免會顯得擁擠些。章季軒快速的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才意識到,剛才他和江濤竟然闖進來的時候正碰上人家洗澡,現在想起來已經太晚了,他憋着氣,也不敢大聲的驚呼,倒是那女子的腿時不時的會碰到他的臉,惹得他一陣瘙癢。
正當章季軒慢慢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換個舒服的姿勢的時候,那女子竟然全身都縮到了水桶里,這下子章季軒的臉直接緊緊的貼在那女子的胸前。因為他的兩隻手無處安放便只得緊緊的圈住夏若瀾的腰肢。
夏若瀾躲過了那些侍衛貪婪的目光,直到她縮到木桶底才想起木桶里現在還有另外一個男子,那男子的鬍渣時不時的觸碰到她細嫩的大腿。而那男子的雙臂竟然緊緊的環住了她的腰肢,此刻的夏若瀾真想撞死算了,若是她現在從桶里站出來的話,那勢必會把那些侍衛給看的光光的,可是若是不站起來的話。卻被這不知名的陌生男子給佔盡了便宜,這以後讓她可怎麼活啊。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隨後進來的便是大齊的九五之尊韓銘哲。
聽到韓銘哲的聲音,夏若瀾的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此刻她好想從木桶里出來好好的抱着韓銘哲,不管這男子是不是真的愛自己,但最起碼他是對自己有好感的。
站在一邊的左雲飛說道:「啟稟陛下。臣在巡邏的時候發現宮裏進了此刻,這才帶領這眾侍衛前來抓刺客。」
韓銘哲點了點頭說道:「刺客可抓到了嗎?」
「回稟陛下,還沒有。不過臣看到刺客進了夏秀女的房間,只是……臣還沒有搜查。」
韓銘哲快步的朝着房間走去。
當他看到夏若瀾此刻正用哀怨而又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韓銘哲的心裏泛起了一陣陣的冷笑。
夏若瀾哭泣着喊了一聲:「陛下。」
韓銘哲連忙快步的走到夏若瀾的面前把她的頭緊緊的摟在自己的胸前,然後對左雲飛厲聲的吩咐道:「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哪裏會有什麼刺客。一定是你們看花了眼,來人啊。把左雲飛給我拖出去斬了,敢帶着眾侍衛偷看朕的女人,朕看你們通通是不想活了。」
左雲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還讓陛下明斷,臣真的是看到有刺客進了小主的房間,若是陛下不信的話,李侍衛可以作證,還有這裏是臣搜集到的一些證據,不然的話就是臣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左雲飛邊說邊從衣服里掏出他在路上撿來的那些章季軒丟的糕點。
李侍衛見左雲飛都這麼說了,而且又是鐵證如山,便也跪在了地上說道:「陛下,左侍衛所說不假,奴才可以替他作證,小主房裏真的有刺客。」
一直躲在木桶和屏風後面的章季軒和江濤二人此刻是恨得牙痒痒的。
江濤忍不住埋怨章季軒道:「若不是你帶着這些搞定,我們又怎麼會被這些人給發現。」
章季軒則漲紅着臉嘟囔着:「早知道就不帶這些破玩意了,誰知道這糕點沒吃着還變成了證據。」
夏若瀾忽閃這睫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只是往韓銘哲的身上蹭了蹭。
韓銘哲見夏若瀾害怕便柔聲的說道:「你別怕,你告訴朕,你可曾看見有刺客進了你的房間。」
這時章季軒也不知怎的,竟然把雙手轉移了,放在了夏若瀾的私密處,夏若瀾叮嚀一聲,韓銘哲察覺出了異樣,面露寒光朝着左雲飛吩咐道:「你們去搜,若是真的搜到刺客的話,把他們立刻處死。」
韓銘哲吩咐完這句話,又緊緊的摟在夏若瀾的頭柔聲的說道:「不怕,不怕,有朕在,朕會保護你的。」
章季軒聽到夏若瀾叮嚀的一聲,連忙收回了手,現在的他實在是憋不住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還沒等韓銘哲找到他,只怕他就已經一命嗚呼了,不行要出來喘口氣。
章季軒呼啦一聲從木桶里鑽了出來,嚇壞了夏若瀾和韓銘哲等人。
左雲飛率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抓住他。」
其餘的侍衛便七手八腳的把章季軒從木桶里拽了出來,然後把他五花大綁了起來。
那邊的兩個侍衛也很是輕鬆的便把藏在屏風後面的江濤給綁了出來。
江濤忘了一眼全身濕漉漉的章季軒忍着沒笑,現在的他也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哪裏還笑的出來。
章季軒見江濤因為自己的牽連被綁着,在大口大口的喘了一會氣之後便扭過頭對江濤歉意的笑了笑。
韓銘哲丟下夏若瀾站在兩人的面前說道:「你們兩個給我抬起頭來。」
江濤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是自然的抬起了頭,自從他選擇和章季軒一起夜闖皇宮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只是有些放心不下簇顰罷了,現如今即便是放心不下也沒用了,他現在已經要被處死了,但願簇顰能夠遇到一個待她好的男子。然後好好的守護着她就好。
章季軒聽到韓銘哲的這番話,並沒有抬起頭,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這麼巧的被抓了個現行。
韓銘哲見章季軒不敢抬頭,便走上前去用手把章季軒的下巴一抬,旋即笑道:「吆,我當時誰呢,原來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裏?」
章季軒見韓銘哲認出了自己在這樣低着頭也不是辦法,索性抬頭說道:「是我怎麼樣。」
夏若瀾望着那熟悉的面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那個和自己同處一桶的男子竟然是她曾經那般喜歡的章季軒,若不是因為水一泡把章季軒頭髮上插得那些珠花和髮釵弄散的話,她實在是不會想到剛才的那一幕竟然是和章季軒一起度過的。
想到這裏夏若瀾的臉上浮現出一片紅暈。
韓銘哲見章季軒抬起頭說道:「章大人。你打扮成這個樣子深夜來到朕的後宮之中不知要做什麼事情啊?」
此時的笙貴人聽到夏若瀾這邊有響動,早就起床過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韓銘哲。她一見韓銘哲登時是兩眼放光,她緊緊的貼在韓銘哲的身上,假裝被嚇到的樣子撒嬌的說道:「陛下,可是嚇壞臣妾了呢,陛下您一定要好好的懲罰這個刺客。真是無法無天了呢。」
韓銘哲輕輕的把笙貴人一推,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怒氣的章季軒。
笙貴人見韓銘哲把自己推開。先是一震但很快便又恢復到以前的神情,她冷冷的觀察了好大一會章季軒,然後說道:「陛下,臣妾怎麼覺得眼前的這人眼熟的很,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韓銘哲笑道:「愛妃的記性還真是不好呢,站在你面前的這人不就是章季軒章大人嗎?他這般風流倜儻的樣子你怎麼會忘記了呢?」
章季軒聽着韓銘哲奚落的這些話,臉色鐵青的說道:「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過在死之前有話要問夏若瀾。」
夏若瀾沒想到章季軒會在這個時候提到自己的名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笙貴人一聽此事竟然牽扯到了夏若瀾,心裏是別提有多高興了,忙不迭的說道:「夏若瀾?章大人這夏小主下如今已經是陛下的女人,哪裏就是你想找就找的呢,而且看你這身濕漉漉的樣子想必跟夏小主剛才是顛鸞倒鳳來着吧。」
章季軒沒想到笙貴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厲聲的說道:「你。」
夏若瀾被笙貴人說的這番話,早就紅到了耳根,剛才的確她和章季軒之間雖說沒有向笙貴人說的那般顛鸞倒鳳,但是的確章季軒在無意間觸碰到了她的身體,而且剛才兩人在水桶里的姿勢更是十分的曖昧,而且自己剛才竟然當着韓銘哲的面發出了「叮嚀」的聲音。
夏若瀾很是不安的看向韓銘哲,她見此刻韓銘哲的眼裏能夠噴出火來,她連忙伸手拿過一件衣服穿到身上赤着雙足跪在韓銘哲的面前說道:「陛下,臣妾和章大人之間並沒有向笙貴人說的那般,還請陛下明鑑。」
笙貴人此刻是恨不得一下子把夏若瀾給狠狠的踩在腳下,讓她永世不得翻身,她撒嬌的朝着韓銘哲說道:「陛下,臣妾這麼說並沒有冤枉夏妹妹,陛下看他們兩個這幅樣子,而且章大人又口口聲聲說要找夏妹妹,臣妾哪裏是冤枉了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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