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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車牌她是熟悉的,很多是公車車牌,有市政委的,也有軍車,還有幾輛她熟悉的私家車車牌,好像是姜家的。拎着早餐的唐淺央站在那,皺着眉,似乎在思索到底怎麼了。
「嗤——」,一輛銀色的跑車停下,利索地倒車,在停車位停下,唐淺央只見穿着鐵灰色褲子,淡紫色的襯衫的妖孽男從車上下來,正是任逍然。
唐淺央又愣了下,這時,任逍然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你一大早地來瑞慈幹嘛?」,唐淺央揚聲問道。
任逍然面無表情着看着她,「老薑在這邊搶救。」,任逍然沉聲道。
「啪——」,他的話音才落下,唐淺央手裏的早餐紙袋落地,豆漿、包子全部掉了出來,那是她給裴亦修帶的早餐。唐淺央的腦子嗡嗡的,心也惶惶的,好像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是在乎姜紹謙的吧?
任逍然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暗暗地想。
「你不知道?就是裴亦修做的手術。」,任逍然補充道,故意這麼說,看樣子那個裴亦修又瞞着她了。
「我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我去找——」,唐淺央從失神心慌中恢復,邁着步子就要跑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剛朝着行政大樓跑了兩步,又折回,想起姜紹謙應該在另一棟樓里。
任逍然連忙跟上,「淺淺,你先別急!」,看着唐淺央這麼擔心姜紹謙,任逍然心裏不酸,居然還很欣喜。就好像那個跟他們成天形影不離的淺淺又回來了,這樣的認知教他開心。13acv。
任逍然有時候搞不明白他對唐淺央究竟是怎樣的心思,哪怕她嫁給他們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他都不會傷心,但就是忍受不了她嫁給了他們三人之外的人,而且是那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外科醫生裴亦修!
他有什麼資格擁有她?!
穿過瑞慈複雜的各條走廊,他們來到了手術室門口,只見幾道橄欖綠色的身影立在那,還有幾張唐淺央熟悉的面孔,是姜紹謙的父母。
「姜伯伯,姜伯母!」,唐淺央連忙上前,焦急地喊道。
「淺淺——」,薑母連忙伸手捉住了唐淺央的雙手,而姜父仍然沉着如山地立在那,只是同唐淺央慈愛地點點頭,「伯母,您別擔心,為阿謙做手術的是我的丈夫,他是瑞慈最好的心臟外科醫生!」,唐淺央對着薑母安慰道,說話間,心裏沒來由地升騰起一股自豪感,同時,也真的安心下來。
為姜紹謙做手術的是裴亦修啊,從未做過一例失敗手術的裴亦修!
薑母不停地點頭,強忍着哽咽,到底是大風大浪挺過來的人,即使擔心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唐淺央不停地安慰她,一行人在靜靜地等待着手術的結束。
心臟相當於一台不停工作的水泵,向人體各個器官輸送得以維持生命的血液。一個人一旦心臟停止工作了,生命也將罷工。
當子彈片被取出時,所有醫生都鬆了口氣,包括裴亦修,他微微抬手,閉了下眼睛,稍作短暫的休息,由護士幫他擦額頭的汗。只是取出了最危險的一顆子彈彈片而已,稍作休息,他繼續彎下身。
憑藉着自己豐富的經驗,運用自如的刀法以及沉着冷靜的心,裴亦修一步步地完成手術,當所有彈片取出後,他又透過顯微鏡,鉗着比繡花針還纖細的針進行縫合……
令他佩服的是姜紹謙那強烈的生存意志,如果不是那麼強烈的生存意志,他的手術也不會這麼地順利,或者,要是一般的病人,早就……
歷經數個小時的手術終於成功結束,沒吃早飯的裴亦修稍微有些貧血,倚靠着牆壁站了一會兒,才緩了過來,「送icu去——」,他緩緩地開口道。
「阿謙!」,在姜紹謙被推出來時,唐淺央焦急地大喊。
裴亦修聽到她的聲音,挑眉,沒想到她知道了,那焦急的聲音令他的心緊了緊,他大步地出了手術室,摘下口罩,只見唐淺央一臉焦急地伏在姜紹謙的身側,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她的身側站着的是任逍然。
「病人的手術很成功,現在需要送進icu,密切觀察。」,裴亦修雙眸看着看也沒看他一眼的唐淺央,沉聲道。
「裴醫生,辛苦了。」,說話的是姜父,裴亦修看了眼一身器宇不凡的長者,禮貌地點頭,「這是應該的。」,他沉聲道,又看向唐淺央,只見她跟着姜紹謙而去……
裴亦修心裏有點堵,但也努力去不在意,那是她的好朋友,剛從鬼門關回來,她那麼緊張、擔心,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可不可以每次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去了浴室……
重症加強護理病房外,圍着一行身份顯赫的人,他們透過窗戶看着病房裏的姜紹謙。
不一會兒,姜父發話,帶着那些前來慰問的政aa府官員和軍區領導離開,只有唐淺央和薑母還有任逍然還守在那,「伯母,別擔心了,手術很成功的。」,在那些人離開後,薑母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這犟孩子,自己都是中校了,每次還帶頭上陣——」,薑母泣不成聲地說道,唐淺央不停地幫着她擦眼淚,「伯母,您別怨他,他就是這樣一個忠於職守的優秀軍人。」,唐淺央又安慰道。
這時,只見一個年輕的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女孩朝着這邊緩緩地走來,穿着簡單樸素的棉布長裙,白色的帆布鞋,看起來淡雅脫俗。
「安安——」,任逍然首先發現了她,上前,微笑着問道。
些牌多有隻。女孩那原本帶着不安的小臉上染氣一抹淺淺的笑,露出兩頰上如梨花般的酒窩,「逍然哥……」,她淡笑着喊道,這時,唐淺央也轉身,「安安——」
「淺淺姐——」,女孩微笑着喊道,薑母轉首,臉上帶着嚴肅,「不是在學校的嗎?突然跑回來,合適嗎?」,薑母嚴肅地問道。
「嬸嬸,我跟班主任請假的,阿謙哥怎樣了?」,女孩誠懇地看着薑母,淡淡地問道,小手捉着帆布包的肩帶,指節泛白。她叫童憶安,一個常年寄居在姜家的小孤女,跟着姜紹謙的奶奶住,生父母是軍人,在她十歲那年都犧牲了。
「他沒事,你立即回學校去。」,薑母還是嚴肅地說道,童憶安的細眉微擰,臉上的表情很淡然,這時,唐淺央走近她,「安安,阿謙他還沒脫離危險,不過手術很成功,你別擔心。」,唐淺央安慰道。
「那——嬸嬸我假已經請好了,我等阿謙哥醒了再走吧!」,童憶安揚聲說道,語氣裏帶着堅定。薑母不悅地睇了她一眼,有外人在,不好說什麼。
這時,以裴亦修為首的一行醫護人員走了過來,唐淺央看到裴亦修,心裏激動了下,他戴着口罩,她只能看他那雙幽深的眼,「裴亦修——」,她上前,喃喃地喊他。
裴亦修頓足,低下頭,摘掉口罩,「午飯吃了嗎?」,他淡淡地關心道,唐淺央微微搖頭,連忙拉着他去往薑母邊,為她介紹。
薑母對裴亦修十分地客氣,說了很多感激的話,到底是救了兒子一命的人,本來軍區總院那邊都沒醫生敢做這個手術的。裴亦修也禮貌地點頭,隨即,進了病房。
幫姜紹謙仔細地檢查了番,確定他目前還是安全的,「裴亦修,我們可以進去看他嗎?!」,見裴亦修出來,唐淺央有些激動地問道。
看着她那一臉擔憂的樣子,裴亦修十分地懊惱,「可以進去一兩個人,不要多,還要穿着無菌服才能進去,儘量不要打擾病人。」,他還是遵守醫生原則地一字一句,淡淡地公式化地說道。
「我們只是進去看看,不說話,不吵他。」,薑母連忙說道,唐淺央也點頭,童憶安一直默默地站在一邊,晶亮的雙眸透過玻璃,暗暗地看着病床上的姜紹謙,一句話沒說,卻將醫生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你跟我去吃飯。」,裴亦修見唐淺央也要進去,一把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地命令道。
「我先進去看看阿謙,不然我不放心。」,唐淺央仰着頭看着他,十分堅定地說道。
「他現在很好,你看不看都是一樣的。」,裴亦修低聲說道,口罩遮掩了他慍怒的表情,這死女人,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丈夫,都說了沒事了,她還一副……
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就好像姜紹謙是她的戀人般!
「那不一樣——我先進去了,看一眼就出來,我也還要上班的……」,好像能看到姜紹謙真的在呼吸,她才能安心般,在心裏那麼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如今脆弱地躺在病床上,她心裏是起伏難安的。
裴亦修惱怒地看着她那匆匆身影,心裏酸澀難忍,只能懊惱地離開。
任逍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開,此刻,走道上只剩下童憶安,隔着玻璃,默默地看着裏面的情景,無法觸碰,只能在心裏堅信,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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