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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不同,池資嫻今天穿了件白色長裙,雲訴發現,池資嫻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不自然的白。
雲訴面無表情的跟在她身後,進了一家粵菜館。
雲訴剛吃完晚飯不久,拋開這個因素,她更沒什麼胃口。
池資嫻翻了兩頁菜單,抬頭對服務員微笑,「就給我們上這些菜吧。」
說完,她十指相握,交疊着放在桌面上,池資嫻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會乖乖跟我出來。」
雲訴敲着桌邊的手指一頓,目光移到她臉上,看了她許久。
「雲訴,如果簾簾還活着,她也和你一樣,沒多久就高考了。」池資嫻望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似的。
聽完這句話,雲訴眼睫抬了抬,沒說一個字。
有些事,無能為力便是全力以赴。
無法改變。
服務員陸陸續續把菜端上來。
池資嫻抬頭對服務員微笑,「請給我們添一份餐具,還有一個人要來。」
說完,她拿出手機發了條語音,聲音嬌弱,酥麻的,和訓斥雲訴時的語調完全不一樣,「親愛的,我們已經到了,你快點過來吧。」
雲訴看了她一眼。
蘇叔叔也來了?
菜上來沒多久,池資嫻身邊站了個人。
池資嫻站起來,笑了笑,往裏面挪,「你來了。」
雲訴側頭看來人,不是蘇一簾的爸爸,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人。
雲訴在心裏哼笑,原來是新歡啊。
新歡坐在雲訴正對面,視線定在她身上,眼角彎起來。
雲訴覺得那目光很噁心,她又往裏面挪了挪。
陪着他們吃了好久,雲訴放下水杯,極力平靜的說:「阿姨,有些事你該放下了。」
正在互餵的池資嫻和新歡一頓,看了她一眼。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很久了,自那新歡來了之後,兩人一直老公來老婆去,恩愛秀得極其自然。
刺耳得入骨。
雲訴估摸着,要是她再不出聲,這兩人真的就想不起還有她這個人了。
也極其想不通,池資嫻怎麼會讓她見她的新歡。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蘇一簾,對不起池資嫻,可這並不影響她對池資嫻的反感,自那新老公露面之後更甚。
池資嫻的新老公看着還很年輕,長的馬馬虎虎,還挺白,看着比她小好幾歲。
池資嫻直接說:「雲訴,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女兒了。」
根本就。
不可理喻。
雲訴嗤笑,身子反射性的往後一靠,牽到腰上的傷,有痛感傳來。
她沒露出一點馬腳,看着池資嫻,說:「我把你女兒害死了,所以你現在是要我把自己賠給你?」
蘇一簾給新歡夾塊豬蹄,繼續說:「不應該嗎?」
雲訴稍稍側了側腦袋,沒說話。
看笑話似的。
「你害死我的女兒,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你就應該賠,」池資嫻認真的看着雲訴,伸手就要碰到她的臉頰,神情有些不對,「你們倆披散頭髮時,多像啊。」
雲訴及時的側過臉,池資嫻沒碰到她。
出事後的好幾年,池資嫻並不只是一兩次的找上雲訴,因為這個,他們一直在搬家,後來,慢慢的,雲訴的生活恢復了平靜,池資嫻像是消失了一般。
肖年和雲悠才放心讓她待在寧城。
雲訴一言不發了好久,才出聲。
「我不是蘇一簾,更不是替代品。」雲訴一字一句的告訴她。
被觸到了怒點,池資嫻猛的放下筷子,筷子摔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
那麼久了,池資嫻偏偏就揪着雲訴不放。
可笑至極。
雲訴嘆了口氣,不想和她胡扯,不必浪費時間,「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新歡有了點存在感,撞了下池資嫻的肩膀,擠着眼睛示意。
池資嫻翹起二郎腿,抱胸身子往後一靠,「我說過的,事情不能那麼簡單的解決,你家那麼有錢,一條人命,肯定付得起。」
神經質。
「一簾不是你要錢的工具」。雲訴厲聲道。
說完,她人猛地站起來,椅腿在地面摩擦,發出聲響,抬腳就要走人。
路過新歡身邊時,池資嫻站起來,越過新歡抓住雲訴的手,表情猙獰,「你不能走,你把女兒配給我。」
雲訴呼了口氣,緊緊握拳,扭頭,甩開她的手,「女兒?你真的是在把一簾當做女兒嗎?那晚一簾躺在醫院的時候,你在哪裏?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在男人的床上!」
池資嫻驚得瞪大眼睛。
「你以為能瞞天過海嗎?一簾早就發現了你不對勁,她每天回到家,一直都是只有叔叔待在家,你在哪裏?她活着的時候,你不會關心她,她現在不在了,你讓她不得安寧,拿着她一直來要挾我,是我對不起一簾,但你從來都沒做着以為母親該做的事。」雲訴說。
池資嫻右手抬起來,「啪」一聲清脆,一巴掌落在她臉上。
她這巴掌用足了力道,雲訴的臉順勢往旁邊一側。
不知為何,雲訴覺得臉上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心裏邊,一揪一揪的疼,火辣辣的。
池資嫻指着她說:「你殺了人還有理了?」
其實,在她開口提這件事的瞬間,雲訴就真的放棄了,放棄池資嫻還有一點人性。
雲訴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說:「以後我不會再見你了。」
這句話說完,她轉身。
看到雲訴離開,池資嫻急了,狠狠踢了新歡一腳,示意他讓開。
雲訴走到門口時,被追上來的池資嫻往後扯,「你不准走。」
雲訴扭頭看她,眼神是冰的,「阿姨,你不會是忘了,我當年去考了個跆拳道黑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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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訴沒回家,她打車來到了海邊。
於覺把車停好的瞬間就看到不遠處海岸邊,小丫頭赤着腳,任由浪花沖刷,海風亂了她額前的髮絲,她安安靜靜,眸光沉沉,看着海上。
腳邊一波又一波海浪衝過,流沙被帶走,腳丫不斷陷下去,淺淺的小坑。
雲訴站得有些久,腿有些麻,她移了個位置,想蹲下來揉揉,身子才只是微微彎了彎。
腰上傳來疼痛。
她苦笑,「靠。」
都忘了她是有病在身之人了。
自從再次見到池資嫻之後,她真的是特別的無力。
雲訴嘆了口氣,沒注意到少年壓下來清冽的氣息。於覺抬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緊緊皺着眉,看着那紅印子,聲音低啞,「她又打你了。」
雲訴心一驚,嚇了一跳,扭頭看他。
她實在是不想提池資嫻見她一次就扇她一次這種傻缺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風輕雲淡的說:「啊,她還帶新老公來見我了,是個小白臉。」頓了一會兒,「她還想讓我賠給她做女兒呢。」
於覺看着她,沒說話。
雲訴搖搖頭,「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影響心情。」
雲訴之前跟他簡單的提了提她蘇一簾的事。
雲訴能來到他身邊,於覺前所未有的幸運。
雲訴伸手往口袋裏掏了掏,沒掏出什麼,便伸手,把嫩白的手心攤開在他眼前,眼裏有着期待。
於覺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向前傾,低下頭,他尖尖的下巴擱在她手心。
雲訴被逗笑,輕輕捏了捏於覺的下巴,「覺哥,我是在問你有沒有糖,我想吃了。」
於覺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勾唇,「我知道有種東西比糖還甜,你要不要試試?」
少年目光瀲灩,眼角帶笑,雲訴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妙。
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她抬腳,想往後退。
於覺沒給她逃跑的機會。
下一秒,他兩手隨意的擱在她肩上,十指相扣,環繞在她頸後。
雲訴整個人被迫靠在他懷裏。
於覺垂下腦袋,親了親她的唇,「我的吻啊,嘗試一下,嗯」
語調漫不經心,玩味十足。
雲訴頓了幾秒,臉通紅通紅的。
眼睫下垂,不敢看他。
於覺就這樣看着她,也沒下一步動作,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紅潤的臉頰,笑出了聲。
最後,雲訴把持不住,大着膽子看他,「你要親就趕緊親,廢話……唔。」
她話還沒說完,於覺猛地貼上她溫熱的唇瓣,微磕着眼,小丫頭震驚的眸光近在咫尺。
路邊暗黃的燈光分散開來,腳下衝過一浪又一浪的海水。
五月底,海風裏幾分涼意,手腕上浮起小小的疙瘩。
於覺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拉過她的手放在他腰間,不斷舔咬着她的唇舌,喘息着。
好久好久,
久到雲訴幾乎要站不住,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終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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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過了十一時。
雲訴本打算今晚預習下周的功課,事與願違,所以,她得熬個夜。
當她坐在客廳里預習得差不多了,於覺洗好澡出來。
雲訴沒抬頭,筆尖摩擦着紙張,發出「唰唰唰」的聲響,她邊寫邊說:「於覺,校醫給我開了藥,我手夠不到後面。」
於覺揚了揚眉,吐聲:「所以你現在是請求我對你動手動腳?」
雲訴筆尖一頓,她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安靜了幾秒。
雲訴極其平靜的又低垂下目光,繼續寫字,「那行吧,我自己擦。」
於覺一噎。
客廳里燈光明亮,灰色的地墊襯得小丫頭的腳丫更嫩白了些。陽台的窗沒關上,涼風吹進來,桌長的紙張又翻過好幾頁。
絲絲縷縷雅淡的桂花香散開在深夜裏。
於覺順其自然的走到她身邊,「藥你放在哪?」
聞言,雲訴低低笑了一下。
「書包里。」她若無其事的繼續學習,頭也沒抬。
「就一支小藥膏。」她補充道。
雲訴的書包放在地墊靠着沙發的角落。
於覺一手撐着沙發,傾身越過她拿起書包,翻出藥膏,又走到電視機前,拉開最下面的抽屜。
他走回來,抬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起來了,給你擦藥。」
雲訴放下筆,屈腿想起來,可料想,直接坐在地上太長時間,腳一陣一陣的麻。
她撇撇嘴,兩手往於覺那裏伸,「我腳麻,你扶我一下。」
於覺把手中的藥膏和棉簽放在一邊,扯她起來,身子往後一靠,順勢把她帶進懷裏,讓她坐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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