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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覺的腳步沒頓一下,一點反應都沒有,無視得徹底,走出教室,任由高老頭在身後罵。
班裏鴉雀無聲,沒一個人敢說話。
周杭和谷澤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周杭碰了一下柴斯瑤的肩。
沒一會兒,周杭忽然起身,大着聲喊:「老師,我內急,要去上廁所。」
谷澤跳起來,「老師我也特別急,要尿褲子了。」
說完,不管高老頭批沒批准,兩兄弟起步就走。
高老頭蒼老的容顏氣得通紅,兩鬢白髮似乎又多了幾根,拿着課本抬手用力一扔,帶着風,淡綠色的課本跨越整間教室,可憐兮兮的在第三組最後邊的牆角叫着委屈。
高老頭的高音再次現世,「你們這些七班的學生,眼中還有沒有老師,下課不去上廁所,上課時間一到,廁所裏面是有烤鴨還是烤乳豬,一個個打搶着去,聞不到那香味空虛寂寞冷了是嗎。」
周杭和谷澤看都沒看他一眼。
兩人一路跑到一樓,周杭拿出手機給於覺打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起來。
「覺哥,你幹嘛去了?」因為小跑,周杭呼吸有些重,喘着氣。
於覺把錢遞給阿姨,道了聲謝,轉身往回走,「疼媳婦。」
「……」
「什麼鬼,我怎麼有點聽不懂,欸,不是,你媳婦不是在教室里好好坐着的嘛,你這樣跑出來怎麼疼?還是你另有媳婦了?」
說完,周杭煩躁的摸了摸後腦勺,「不可能啊。」
於覺不回答,直接掐斷了電話。
教室里。
柴斯瑤轉身和雲訴說話,「於覺都感冒成那樣了,他這是要去幹嘛。」
雲訴沒吃到糖,心裏的小怪獸在作祟,嘆氣:「不知道啊。」
她本來想着,他感冒了肯定難受,明明記着還有兩顆的,正好一人一根。
柴斯瑤還想說些什麼,班上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眼神一移,瞟到於覺就站在教室後門。
他手插在衣兜,唇色不自然的白,啞聲叫了句:「報告。」
他身後的周杭和谷澤也屁顛屁顛的打了報告。
還不忘朝於覺後腦勺一直翻白眼。
高老頭拿着課本正好講到這節課的重點,瞪了他們好久,沒好氣的說:「烤鴨和烤乳豬吃完了?剛才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一聲報告就想完事?」
於覺不做聲。
周杭歪靠在牆上,嬉皮笑臉不依不撓得寸進尺,「老師,那你想讓我們看你幾眼?直接放進心裏面去行不行。」口無遮攔,一點都沒有做錯事的自覺。
谷澤沒忍住,嘴一咧,陪他一起演。
肩膀撞了撞周杭的胸口,眨眨眼,「杭哥哥,你怎麼那麼討厭。」
……
班裏一瞬間的落針可聞後,便是震耳欲聾的起鬨聲。
男生們已經有好幾個笑趴在桌上直錘着桌面,熱熱鬧鬧的,根本就不像是在上課。
楊長富歪着身子喊:「你們也真的是夠了,我就愛你們這麼下流。」
熱鬧一瞬間的結局就是楊長富挨了高老頭的毛巾炸彈,於覺三個人全都在教室外面罰站。
只是於覺放飛自我習慣了,趁高老頭轉身在白板上寫字,直接走進教室,坐下,手往抽屜里一伸,拿出了化學課本。
雲訴歪頭,移過去了一點兒,低聲問:「你不怕高老頭罰你更重嗎。」
把課本放在課桌上,他抬手理好小丫頭耳側細碎的髮絲。
於覺右手從衣兜里拿出來,悄無聲息的,伸進她校服口袋裏,眼角牽着笑,「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
雲訴愣住了。
耳邊有同學們依稀的議論聲。
她的心瞬間如同被人緊緊抓着,加速得厲害。
高老頭弄了弄他的老花鏡,發現於覺就在座位上,怒吼,「於覺,我允許你進來了嗎?」
於覺站起來,走了兩步,步子一緩,側頭看了高老頭一眼。
他猶豫了三秒鐘,抬腳,也拿了周杭和谷澤的化學課本。
懶洋洋的揚起手中的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在外面聽課。」
高老頭:「……」
雲訴:「……」
全班:「……」
那你倒是拿上筆呀!
雲訴手一直放在於覺碰過的口袋裏,緊緊攥着,沒拿出來。
她知道,是棒棒糖。
舔了舔嘴唇。
慢吞吞的伸出來,她垂下眼睫,攤開手。
粉色的包裝紙,連着橙色的小細棍,草莓味的。
雲訴猝不及防,呼吸一緊,心間猛的一顫,一直以來,身體裏被他緊緊攥着的那罐碳酸飲料,終於,還是「砰」的一下,被他打開了,汽水一下子四散開。
雲訴側頭,遠遠看着教室外的人,陽光明媚的早晨,少年垂着腦袋,逆着光。
有風輕過,他額前的髮絲悄悄牽動。
於覺把東西給了雲訴,難得老實的走到教室外面罰站,把手中的書扔給周杭,側頭咳了一聲,「罰站並不影響我們好好聽課。」
周杭:「……」
谷澤:「……」
藉口,都他媽的是為了秀恩愛的藉口。
周杭惡狠狠的把課本往地板上一扔,轉頭咬牙對谷澤說:「谷澤,我可以把他揍一頓不,真的是要氣死我了。」
谷澤點頭,「前提是你揍得過他。」
周杭伸手挽起兩邊衣袖,「他媽的真的是操了,我倆還傻了吧唧的逃出來深怕他出什麼事,結果他就只是去給他媳婦買棒棒糖,你快扇我兩巴掌,我他媽是不是還沒睡醒醒。」
兩兄弟抱怨得極其憤恨,於覺淡淡的看了眼講台,把課本翻到第32頁,充耳不聞。
忽然,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眼,嘴角無意識的輕揚,微微側頭。
講台上,高老頭在佈置課後作業:
「今天的作業是練習冊第40頁和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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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同學們三三兩兩的結對去操場集合。
教室里沒幾個人了。
頭頂上大大的吊扇還在轉着,帶過股股涼風。
雲訴放下筆,把東西貼在於覺桌上。
罰站了一節課,回到座位上了他又開始睡覺。
教室後門,柴斯謠扶着牆探出腦袋,「小雲朵,快點了,要遲到了。」
「馬上。」雲訴回答。
雲訴收回目光,起身,走到第一組最後一桌,按下風扇開關,帶上門。
於覺其實沒怎麼睡,但頭暈的厲害,迷糊中好像沒有了耳邊唰唰的嘈雜聲。
睡得好了些。
太陽當空,帶過風,樹葉在不遠處簌簌直響。
例行的排隊集合,報人數。
隊伍按高矮排序,共五排,男生兩排,女生三排。
體育老師背着手站在隊伍前面,說:「怎麼少了一個?」
李揚喊:「報告老師,於覺身體不舒服,想請假。」
體育老師擰着眉,「那他不會自己來和我請假?再有下次,就不要再來上我的課。」
周杭歪着腦袋在雲訴後方嘟囔,「屁話那麼多。」
體育老師象徵性的訓了一下,讓他們繞操場跑三圈,就自由活動了。
教學樓里,其他班都在上課,有朗朗讀書聲。
雲訴提着個袋子,走到三樓,拐彎,輕輕推開門。
窗外蟬鳴,有些清風,有縷陽光偷了懶,爬到於覺臉上。
雲訴走到窗邊,把窗簾拉好,把袋子放在桌上,坐下。
她抬手輕輕推了推,「於覺。」
於覺沒動一分,睡得有些死。
雲訴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指尖觸感,燙得嚇人。
她蹙眉,更用力推了推,「於覺,你先起來,你發燒了。」
於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恍惚的睜開眼,雲訴一手還在他額間,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在比較溫度。
他嘴角一扯。
於覺空出一隻手,抓住她手腕,往下一扯。
雲訴被扯得直接坐在座位上。
還沒能開口說話,就看到於覺的腦袋靠過來。
他滾燙的額間緊緊貼着她的,閉着眼無奈似的,聲音沉下去,睡意濃濃,「雲訴,怎麼還要教的啊,現在測溫度都這樣測。」
雲訴心一緊,漏了好幾拍。
像是會傳染似的,整個人的溫度不斷上升。
她舔了舔下唇,抬手抵在他胸口,隔開兩人的距離,輕輕推開。
默默在心底里吐氣,差一點點,就一點點,就把喜歡兩個字說出口了。
於覺現在沒什麼力氣,順着她的力量,靠在牆上。
極力壓制住心間不受控制的節拍。
雲訴收手,把袋子裏
的東西一點一點拿出來。
礦泉水,退燒藥。
她輕聲說:「我去醫務室拿了藥,吃下應該會舒服一些。」
於覺掀了掀眼皮子,「我等會兒再吃好不好。」
說完,他轉頭咳了幾聲。
雲訴拉過他的手,倒了顆藥在他手心,「廢話那麼多,現在就吃。」
說完,擰開水,遞給他。
於覺看了她一眼,笑了,仰頭,把藥吞下。
明明因為感冒發燒難受得要死,心裏卻酥酥麻麻的。
甜到了骨子裏。
目光所及,只有雲訴,於覺問:「他們人呢?」
她說:「這節是體育課。」
「為了我逃課回來?」於覺歪靠在牆上,眉峰微挑。
雲訴白了他一眼,「於同學,關心同學是我的本能。」看他臉色好像恢復了些,起身,「那你繼續睡吧,我回去上課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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