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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的事情,柱子也是一頭霧水。不得門路的他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大表哥鄭凱。接到消息的鄭凱是穿着便裝開着一輛普通牌照的小車來到西山的。聽過馮有年的介紹,鄭凱就圍着室內轉着圈陷入了沉思。
「密碼箱是昨天下午才拿來的?拿來後晚上就放進了保險柜?保險柜被人動過了卻沒有少任何東西?」鄭凱一邊自問一邊漫步。「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有目的而來!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能夠直奔目標,應該是早有準備的人,而且能夠準確知道下手的方位。這絕不可能是碰巧誤撞上的。如果是盜賊,隨便順走保險櫃裏的幾件東西,都夠自己瀟灑好一陣子的,甚至是一輩子。但這個人入寶室而空手而去,可見是奔着目標來的。之所以什麼都沒動,怕的是打草驚蛇。那他們的目標又是什麼?他們是怎麼這麼快知道下手的地點的?」自言自語的鄭凱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立即讓馮有年打開那個金屬密碼箱。
當戴着手套仔細打開金屬密碼箱的絲絨襯墊後,一件薄薄小小的電子器件露了出來——無線電定位發射器。
「對手應該是想釣魚的!但目標魚沒有上鈎!那對手的目標魚又是什麼?」聽着表哥的分析,柱子腦海里立即想到了鷹嘴崖上的山洞裏宋徽宗的一件雨過天青釉的鈞瓷筆洗,但他沒敢動絲毫聲色。
「從這件定位發射器來看,在這附近應該還有個接收裝置……。」鄭凱的話未說完,馮有年就想動身外出巡查,但被鄭凱攔住了。「你先別忙。你最好先不要露出聲色來,對手應該還沒有發覺他們已經露陷了。我這就回去佈置,看一看這背後到底是個什麼人?他到底想幹什麼?至於你們的安全問題,我想暫時還不會有危險,在對手的目的沒有達到之前,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不過我會安排的,你們自己也要注意一些。」說着,鄭凱就又將定位發射器回歸原處。
收拾好一切,鄭凱阻止了馮有年的禮送就獨自一人離開了西山馮園。而回到省廳後的鄭凱立即召集人手,調動天眼工程和西山馮園周邊的監控探頭。很快,那輛特別的白色依維柯就落入了公安的眼睛。一張更大的網就在省城拉開了。
也許,那樁陳年的車禍舊案就此能夠找到破案的線索。這位公安副廳長暗想。
西山馮園的書房裏只留下兄弟二人的時候,他們的神色更加凝重了。高速路上一擊不中,就又來一計。石老四的目標應該就是他石柱子。但他石老四一個葫蘆峪的山旮旯里出來的土鱉能有這本領?有這個本領的人為何目標又是柱子?這些年來柱子可沒有做過任何讓這些人下手的事情啊?難道對方的目標是他馮有年?那他馮有年又有什麼是值得對方下手的?難道就是這個鈞瓷的龍耳殘片?或許他們終於想明白了殘片的唯一可能的去處就是馮泰坤的後人,就下了血本來企圖重整河山?馮有年的思路逐漸集中到自己身上。而柱子從表哥一開始的分析中就知道了石老四背後的那個人的目標應該就是他柱子,就是他那鷹嘴崖上的山洞裏的宋徽宗藏品。柱子不由得暗暗後悔自己當初出手那件宋徽宗的《秋蟲圖》了。還是自己太嫩了。懷璧其罪,這也許會給南山帶來滅頂之災。想到南山的奶奶、父母和妻兒,柱子一陣陣手腳發涼。
兄弟二人慎重商量了一番後,決定讓魏姑姑立即動身到葫蘆峪去。只要柱子安排下去,任何一個生面孔的人一到葫蘆峪,柱子就能夠在第一時間接到消息。那裏,是他石玉柱的天下。
離開馮園前,柱子從大哥馮有年那裏拿走了兩支99式手槍和一盒子彈。敢動老子的親人半根毫毛,老子就跟你們拼了!柱子的血性又一次被點燃。
葫蘆峪那裏正暗自緊鑼密鼓地佈置着,而省城西山馮園裏卻紋絲不動。顯示器上的紅色亮點也一直指示着物品從第一天被放進保險柜後就一直沒有挪過地方。三天過去了,沒有動靜。一周過去了,沒有動靜。一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動靜。三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從洛陽來的人真的耐不住了。老老人的命令都來過三遍了,肥胖老人決定先回去跟老闆復命。
白色的依維柯一動,另一輛金杯也就遠遠地跟了上去。
在這三個月里,柱子把辦公地點移回到了南山,司機小王也臨時把妻兒一家安在了葫蘆峪常駐南山,片刻不離。他決心與老總一起生死與共。
在這三個月里,馮有年也沒有閒着,他召集手下的幾位陶瓷專家,把石老四主動送上來的鈞瓷用心仿製了出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相當的實力是根本做不到的。就是這樣,仿製的鈞瓷要想瞞過業內的行家也是不可能的。但馮有年認為只要能夠瞞過那個滿腦袋高粱花子兩腿還都是泥的石老四就可以了。最後時刻,只要他石老四敢找人來鑑定,他就有機會抓住狐狸的尾巴。如果他石老四不找人來鑑定,那就讓他石老四自己去跟背後的老闆解釋去吧。如果解釋不清楚,再發生點兒什麼事情,那也正好省了他自己親自動手了。說不定從中他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還是洛陽古城中的那個舊四合院。此時節氣已經入了冬,氣溫已經相當冷了,但肥胖老人仍然滿額頭細密的汗珠。
「這三個月來,對方真的沒有動靜。也許對方真的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肥胖老人戰戰兢兢地小心復命。
「十多年前出現的宋徽宗的《秋蟲圖》難道是假的?」衣衫整潔的老人聲音平靜。所有的跡象都說明筆記上的記載是真的。
「可是這麼長一段時間來,我們確實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也許傳言中的東西被分散了?」肥胖老人極力在給自己找原因。
「你確信行動沒有被她們發覺?」老老人的眼睛裏射出寒光。
「我敢拿腦袋保證行動絕對沒有問題,為了保險起見,我只讓『文將』一個人進去的,他沒有找到咱們需要的東西,任何東西都沒動就又退回來了,整個過程一點兒異常的動靜都沒有。『文將』那個人的能力您還不相信嗎?」
「那就先把誘餌收回來吧,也好藉機刺激刺激他們。不過人你一定要繼續給我盯緊了。我相信東西一定還在。要多注意些,千萬不要弄出什麼動靜來,萬一招來警方的注意就麻煩了。」老老人揮了揮手,無奈地閉上了眼睛。當下正是關鍵時刻,他還指望着手下人給他效力吶。
「老大您請放心,我一定安排好了,保證萬無一失。」肥胖老人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來。
這邊肥胖老人安排人讓石老四取回誘餌。不久,一份報告也送到了省廳鄭凱那邊。
陳文輝,男,現年82歲,原h省文物研究所所長,是中國考古界知名專家。離休後一直賦閒在家。為現居所古城四合院的主人。曾經參與禹州鈞窯舊址考古發掘工作。無犯罪記錄。
高原,男,現年58歲,現為h省文物研究所下屬大河文化公司經理,公司主要經營文物展的廣告設計宣傳,古文物書籍畫冊的出版發行等。無犯罪記錄。
看着這簡短的報告,鄭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證據?證據?公安副廳長也沒有了好辦法。
石老四終於來還錢了。地點就在葫蘆峪的南山,這是電話提前預約好了的。來的只有石老四一個人。
當金屬密碼箱再次擺在石老四面前的時候,石老四認真查看了自己親筆寫好的封條,背着眾人打開密碼箱。原有的幾片鈞瓷殘片一件不少還老老實實地躺在紅色的絲絨襯墊上。石老四煞有其事地拿起其中的一件殘片裝模作樣地察看了一番,就又放回密碼箱內。他得到的消息是密碼箱是昨天晚上才被送到的,原來一直就放在省城西山馮園沒有被動過地方。
昨晚「文將」也企圖進入葫蘆峪的南山察看一番,但剛到大壩下面就被兩隻巡山的藏獒給堵住了。沒有任何徵兆,一隻牛犢般的藏獒就直撲了上來。不像其他土狗一樣發現情況先汪汪汪報警,藏獒的特性就是發現陌生入侵者沒有任何警號就直接動嘴。由於事先「文將」得到的命令是不要弄出動靜以免打草驚蛇。他所知道的是在城市裏一般是不允許養藏獒的,也就習慣了沒有做防狼的準備。但葫蘆峪是地道的山村不是城市,你就是養幾隻老虎只要獲得許可也是可以的。突然的襲擊,短兵相接,而自己又不能對藏獒下死手。匆忙撤退中「文將」就吃了大虧,右前臂厚厚的緊身服就被藏獒鋒利的爪子剖開了,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血槽。幸是「文將」確實有「武將」的身手,否則,一個大活人成了兩隻藏獒的宵夜也很難說。
不能親自查看,肥胖老年人就很不甘心,同時也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萬一誘餌被調了包而豬眼的石老四又發現不了,豈不是偷雞不成又蝕把米?而且蝕的是比黃金大米還珍貴的寶貝。但如果派人去當面驗貨,萬一發現被贗品調包雙方爭執起來再招來警察,一旦密碼箱底的定位儀被發現了,事情可就沒法收拾了。唉!這老不死的混賬自作聰明的所謂妙招其實就是作繭自縛,還不如他直接派人進去好好搜查,大不了把擋道的人一刀給滅了,死人是不會泄露消息的。
果不其然!當石老四把取回的密碼箱交給他派去的人再送到肥胖老人的面前時,肥胖老人就感覺出了異樣。整件的器物好仿製,但一片片的殘片不易做假!先仿成原件再砸碎,碎片的形狀是你根本沒法控制的。直接仿殘片,而殘片的形狀和破碎邊痕是很不容易仿製的。
誘餌被調包了。
肥胖老人一下子從頭涼到腳。今年的冬天真冷啊!死到臨頭他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只好拋掉了中間的保護層直接面對了。
「你交回來的東西是假的。狗膽不小你敢黑老大的貨。」明知道真情的肥胖老人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如果能夠找一個替死鬼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操你媽你別跟我玩這雷格楞,交到你們手裏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想黑我……」帶着大寶、鐵蛋同來,自覺在府城自己的地盤上膽氣頗為豪壯的石老四話未說完就被老人身後的一個壯漢一拳打得滿嘴吐血,牙都掉了好幾個。
「日你娘的敢打老子,我……」滿嘴冒着血泡含混不清的石老四又被一拳擊中面門直接摔倒在地上。
「好你個狗日的你給我等着,……」嘴硬的石老四又被狠狠地兩腳踢在肋骨上疼得他把身子弓成了蝦。
就在石老四第一拳被打以後,最先反應過來的大寶就伸手入懷內掏槍。他也學着電影鏡頭中的型男在左肋下做了個槍套。槍是掏出來了,但由於保險沒有打開,扣動五四式手槍扳機的時間就有些長。就在大寶剛把槍口指向肥胖老人、扳機還沒有摳響的那一瞬間,另一位黑衣壯漢如巨斧一樣的右掌猛切在了他拿槍的右手腕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全屋的人都聽見了。緊接着壯漢的左拳閃電般猛擊大寶的右下頜,緊接着一個漂亮的左側轉後踹,直接把大寶平着送了出去。當大寶重重的落在冰涼堅硬的地板上時,大寶也沒覺着疼痛,因為就在他剛橫着飛起來時,就已經失去了知覺。鐵蛋雖然反應有些慢,但他很硬。他一見四叔和弟弟被人打了,他也撲向打他四叔的那個壯漢。但只有一個照面,壯漢彎腰側身躲過鐵蛋一擊的同時在他小腹上的一記重錘,就讓鐵蛋老實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半天沒有直起腰來。
「好好跟老闆回話,你還可以多吃幾天飯。」壯漢粗魯地抓着石老四精心護理過的頭髮直接給拎到了老人的面前跪着,緊貼在脖子上的鋒利冰冷的匕首和壯漢緊攥着石老四頭髮的手讓石老四乖乖地抬起了頭對着老人。
「東西是經你的手給調包的,就必須由你來賠。一個億對你來說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別捨命不舍財。」老人的聲音清晰而平穩。
「東西真不是我動的,……」啪的一耳光,老人雖然肥胖,但動作很迅速,力度也夠大。
「你是說老子栽贓冤枉你嗎?」老人平穩的聲音里增加了金屬的成色。
「不……不、不是,我是說東西是柱子他們給調包的,你要找就去找他們,我,我真是冤枉的。」石老四收回囂張氣焰開始小心辯解。
「是真是假你難道看不出?自己辦砸了事情就得由你自己來承擔後果。」石老四又得到了一個耳光的獎賞。
「我只是花錢請人來辦事,我沒答應要給你們辦事啊?」一生好強的石老四這次真的流淚了。
「從你接過那個密碼箱的那一刻起就由不得你了。你也別不服,接你活的人能讓你滿意了,也就能讓對方滿意了。」肥胖老人一字一句徐徐如重錘般敲得石老四啞口無言。「現在你唯一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地聽從安排,或許你和你的家人還能舒服地多活兩年。否則,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萬般無奈下,他石老四隻好硬生生從自己身上割下一大塊肉,整整一個億啊!真真疼死個人。
到此,石老四才知道自己搬起的石頭砸在自己的腳上的感覺是有多麼地疼。到這個時候他也才深刻地領會到自己從小山溝里組織的一幫子自認為了不起的小癟三在專業隊伍面前是有多麼的渺小。難怪自己總是不成功,能力上確實是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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