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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婁錦悶悶地問了起來。天知道她從華清宮出來的時候那渾身上下灼熱的觸覺讓她連睡覺都有些發蒙。再次見他,她竟生了躲避之意,只覺得他若直直朝自己走來,就不知道把手腳往哪兒放了。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回頭對上他一雙黑曜的雙眸,略有些清冷,卻在微微蹙眉的那一瞬間蒙上了霧色。
顧義熙皺眉,他如何回答?
思及那夜婁錦走後,劉韜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早上見到婁錦之後,他更是一副鬱結不已的模樣。他隨意問了劉韜兩句。
劉韜得令,立馬眯起小眼,笑着道:「爺,你和婁小姐也算坦誠相見了……咳咳。」爺這眼神真真會把這尚未全然撤去的冬意給召喚回來,百里雪飄,萬里冰霜。
他硬着頭皮繼續道:「爺,婁小姐會醫術這一傳聞已經在京城傳開了,屬下得知不少人正在打聽婁小姐。而且一早,屬下就看到竇公與婁小姐很是親密,屬下懷疑……」他沒有繼續說出來,他就怕竇公動了對婁錦的心思,若是紫堂他便無須擔憂,可若是屬意太子呢?
婁小姐這還不到及笄之年,已經引得各家騷動。若是主子不早點把人定下來,怕往後就來不及了。
顧義熙眯起了眼,一早的回憶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愉快。只不過,劉韜提的這個醒着實是一個當頭棒喝,他低頭,看她那青絲緞發,鼻端處飄來清幽的香氣。他笑了笑,道:「阿錦,你可中意我?」
溫柔的嗓音在耳畔繚繞,耳尖處根根茸毛都微微有些顫慄了起來。婁錦聽得腦袋嗡嗡直響,心跳猛地一停,然後就如那亂了章法的鼓聲,砰砰砰地撞地她胸口生疼。
愕然回頭,殷紅的唇抿着,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白皙俊美的臉,見着他越發深邃的眸子,竟覺得胸口掀起了驚濤拍浪。
「我中意你。」
這話不是婁錦說的。卻讓婁錦臉頰一點一點泛紅,她頓了下,見着顧義熙抿唇輕笑,他低頭吻上她的發端,再一次輕聲道:「阿錦,我中意你。很中意。」
婁錦愣愣地望着他,鼻端微微泛開了酸意。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喜悅和滿腔的甜絲絲的滋味,她揚起了笑,趴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更是亂無章法的心跳,她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銀鈴般的聲音穿過這片青草平原,透過湖水粼粼波動的水紋,朝更遠更深的地方而去。
顧義熙怔了怔,扣住馬韁的手微微有些發白。阿錦竟沒有回答他。
「阿錦。」他喚道。
婁錦仰頭笑看着他,深深地,久久地望着他。他的黑髮纏繞着她的髮絲,風吹起竟微微騷動着她的臉頰。
顧義熙盯着她,竟不知道要如何方能得到答案。黑眸一低,對上她殷紅飽滿的唇。
黝黑的眸子變了顏色,他猛地低下頭去,卻是輕輕地舔舐那薄嫩的紅唇,貪婪地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蘭之香。
那是一股從唇上洶湧而來的電流,婁錦渾身一顫,手腳幾乎都有些軟了。
顧義熙見她怔愣,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清雅的笑意。任着閃電飛掣,他一手托起婁錦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小腦袋,摩挲着那發端的柔軟,再一次舔舐了起來。這一次,他的動作帶着濃濃的情意和不可牴觸的侵略。
婁錦腰間一僵,卻在他將自己揉在他的胸前之時,只覺得那胸膛尤為滾燙,她長長的披風擋住了他私底下的動作,即便現在有人看到了,哪裏會往這裏想去。
婁錦暗嘆,誰說三皇子呆板木訥的,竟也有些小心眼。
顧義熙不滿於她的走神,攬着她腰的手往下一抱,婁錦渾身一緊。顧義熙托着她的臀,她的身子微微往上提,更是與他親密了起來。
「唔……」天啊,她不敢相信這是她此刻的聲音。
她的嗓音本是靡軟溫濃,此刻卻是帶着輕顫,更顯得異常……*。
顧義熙輕笑了聲,道:「阿錦,繼續。」
婁錦鬧了個大紅臉,此刻無論他如何挑逗,都不願意再開口。只對上他的眸色,便覺得即將被攻城略池的危險。
顧義熙望着她笑,阿錦長大了。其實,大齊的女子都比較早就初有女子的窈窕與豐滿。阿錦雖然慢了點,可如今即將十四歲的她,腰肢纖軟,臀部圓翹,就連胸前的小包子都長地豐滿柔軟。
他不禁感慨了起來。心下隱隱有着滿足,再等等,再等等,阿錦已經長大,十四歲已經來了,難道十五歲還會遠嗎?
婁錦見他放過了自己,不再低頭舔弄着她,便覺得渾身的緊張都微微鬆懈了下來。然而,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臀上,掌心的溫度一點一點透過薄薄的絹絲直直達到柔軟的皮膚,她覺得渾身酥麻地很,有些不耐地扭了下身姿,示意自己此刻的尷尬。
突地,閃電停了下來。
婁錦身子往前一傾,下意識地抓住顧義熙,卻悲劇地發現,身下的那隻手咔嚓一響。
顧義熙皺了下眉頭,他朝前看去,幽幽道:「阿錦,我們到了。」
婁錦被抱着下了馬,抬頭才看到眼前這個地方。
參天古樹環抱,青石撲救而成的層層樓梯,不遠處傳來鐘聲,半山處更能聞到寺廟慣有的香味。
這裏,她曾經來過一次,也是在這裏,她宣佈與武世傑退婚。
聽着身後咔嚓一聲,她回頭,見顧義熙的手指自然地舒展着,他笑道:「阿錦,這是我第二次手指受傷了。」
婁錦頓了下,「那第一次是為什麼受的傷?」
「第一次是我出戰場的時候。」
一陣冷風吹過,婁錦打了個寒顫,這第二次受的傷光榮嗎?與戰場上放在一起對比,總覺得怪腔怪調。
「呵呵,阿錦,這一次的傷比那次戰場來說,意義不凡。」
難道被她坐斷的也要炫耀嗎?想着他那大掌幾乎全然貼着那,便渾身囧地不知道要往哪兒看了。她軲轆軲轆轉的眼珠子就是不落在他的臉上,惹得顧義熙抿唇輕笑,這才道:「阿錦,走吧。」
再一次到這觀音廟,婁錦的心態與之前大相徑庭。她有些疑惑地望着顧義熙,顧義熙刀削的側臉帶着幾分淡然和果斷。
觀音廟來往之人不少,後方鑼鼓喧天,回頭望去,正見火紅的迎親隊伍在山腰上停了下來。新郎眉開眼笑地下了馬,媒人笑呵呵地拉開轎簾。
顧義熙定定地望着那新郎背着新娘上這樓梯,眼底染上了不知名的火焰。婁錦淺笑着看那新郎無力又滑稽的表現,心中竟也愉快了起來。
隨着這隊迎親隊伍上了寶殿,他們也隨之走了上去。
一灰袍老尼走了過來,笑着看向他們二人,「二位是來求姻緣簽的吧?」
「師太,勞煩你了。」回答的是顧義熙。
婁錦正疑惑於他的回答,卻見他走向蒲團,回頭淡淡地望着她。顧義熙俊美無儔,廣袖白衣仙人之姿,惹來不少目光,他又轉頭看向婁錦,眾人循着他的目光看來,都不免驚訝於婁錦的好姿色。
許是被那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抬步,與他一道跪在了蒲團之上。
那師太遞上了香分給二人,熱情道:「你們在菩薩面前真心誠意,便得菩薩保佑。若兩心相印,必不能讓人拆散了去。」
婁錦一愕,尚來不及多言,就見顧義熙接過香,眯起他狹長的鳳眸,虔誠地禱告着什麼。
「阿錦,快。」他忙裏偷閒囑咐道。
明白過來之時,婁錦搖頭輕笑,唇角一揚,更是覺得顧義熙這小心思可愛至極。原是讓自己在觀音面前認了,好以後能綁住自己?
她竟一丁點也不想站起來,就這樣跪着,依樣畫瓢閉眼禱告。
待她睜開雙眼之時,對上的是一雙璀璨的星眸,那人對着自己淺笑,婁錦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得逞的味道。可仔細一看,他依舊是一雙清冷的眸子。
「阿錦,你回答我了。」他的嗓音帶着喜悅。
回答什麼了?
「你中意我。」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一聲悠長的嘆息,有些哀怨地望着他,見他笑盈盈地把香插在了香爐上,婁錦有種把自己賣掉的錯覺。
或許,那並非是錯覺。
等把那香送上香爐之時,她忍不住抬頭望向那慈眉善目的菩薩。上天有靈,希望能護她今生平安順遂。
回頭見顧義熙拿着簽枝去找師太,婁錦也跟了過去。
拿到籤條之時,師太皺了下眉頭,抬眼望向他們二人,道:「這個籤條我幫你們保留着,待你們二人再一次同時出現在這觀音廟,我就把這籤條還與你們,並且告訴你們籤條的意思。」
「這?」這是為何?婁錦望着師太,師太搖頭淺笑,「無須想太多,我只能告知你們好事多磨。」
那師太說着便把那籤條收了起來,笑着走向後堂。
見師太離去,縱使疑惑,也沒再去尋找師太的身影。
此時,一道黑影快速走到顧義熙面前,輕聲說了什麼,惹得顧義熙面色一沉。
「阿錦,你先回國子監。」話一落,便見他迅速朝外走去,眉眼間隱隱有着怒氣。
婁錦頓了下,陡然想起一早顧義熙留給她的字團,她走了出去,尋到追雲之時打開來一看,神情頓時嚴峻了些。
「花太醫辭去太醫院院士一職,告老還鄉去了。」
花太醫為娘診治,娘的身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是巧合還是?
婁錦咬了咬牙,繼續往下看去,「花太醫舉家搬遷,昨個夜裏花太醫旅途不適,歿了。」
好一個殺人滅口!
到底是誰?難道娘的身子有異?
她不禁蹙了下眉頭,沒敢再耽誤時日,騎上追雲,便朝蕭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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