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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漸盡,冬日尚未來臨就讓人覺得寒霜凜凜,各宮的木炭和新衣都到了,今日皇后把眾人招到坤寧宮裏坐着,與往日不同,今日的坤寧宮顯得熱鬧了些,上了木炭之後,更覺得暖和了些。
一向不怎麼出門的賢妃不知為何也去給竇皇后請安,這還是這半年多以來,頭一次全了。
皇后坐在主位,下首第一個是賢妃,次乃萬貴人,兩人分坐皇后左右,下方幾人均對皇后行了禮之後便對賢妃和萬貴人行禮。
皇后笑着道:「大家都穿上了內務府送上的衣服,今年的款式和質量比去年都精進了不少。」
萬貴人端起杯子飲了一口就看向那坐在她身側,同樣被封為貴人的梁嬌,面上的笑不變,眸子卻是深了幾許。「妹妹的衣服甚為別致,看這花樣,竟然用的是白梅。」
白梅這花樣雖然看着簡單,卻難以襯人,皮膚和氣質稍差點,怕沒幾人能穿。而最關鍵的是,皇上從來不喜歡他人穿上白梅花樣的衣服,這次倒是一點都不惱怒梁嬌這種「僭越」動作。
梁嬌抿唇一笑,她恭敬地點頭,「這要謝皇后娘娘恩賜。」
皇后?萬貴人嗤之以鼻,這宮中之人都知道,這乃皇上欽賜,與皇后有何干係。
皇后眸子一低,看了梁嬌一眼,笑了起來,「妹妹真是會說話。」
梁嬌低下頭去,她沒發現一人緊緊盯着她,那抹探索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不已,待她發現的時候,只看到賢妃低頭飲茶。梁嬌蹙起了眉頭,她知道自己此番深受皇寵必定會遭人妒忌,這時時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覺讓她後背也深覺冰冷發毛。
偏偏宮中這麼多雙眼睛,她初入皇宮,又怎麼清楚都是誰在暗暗窺視着她。
這種感覺,讓她心中生出了七分警惕,三分焦慮。
這宮中誰不盯着你這受寵的新人,自是想着趁着你羽翼未豐之時消除了你,偏偏你是新人,又不是出身名門,對宮中規矩和辛辣故事俱無了解,這種渾渾噩噩的情況必然讓你腹背受敵,失去主動權。
梁嬌蹙了下眉,她看了眼身邊的丫鬟,這個她帶來的丫鬟是婁錦送給她的,這幾日丫鬟催了她兩次執刑計劃,可她不想總聽婁錦的話,畢竟她已經是位高一等,也惱恨婁錦這種控制。
可,現在……入宮幾日,發現有些事看起來順心,卻總有一些詭異之處。
就如皇后笑臉以對,可她有時提出的要求,皇后總可以冠冕堂皇就推了她去。萬貴人當面誇她,卻總會遞上不少宮女給她,那些宮女她打不得罵不得,還說要照顧自己,就連皇上在的時候,他們也時不時在皇上面前提起舊主子。
她入了宮,竟就這般莽撞。
深吸一口氣,在皇后說散了之時,她馬上就和身邊的丫鬟綠意走了出去。這回她沒有直接回宮,而是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丫鬟綠意這兩日也不提那日的計劃,只沉默着。這讓梁嬌很是納悶。
「綠意,你這些日子為何如此沉默?」
綠意施了一禮,道:「貴人不考慮綠意的話,綠意自不想打擾貴人。貴人在宮中孤立無援,又榮地聖寵,必然遭整個後宮嫉恨,貴人不願意自救,綠意會在兩日過後就請了貴人批准出宮。」
什麼?梁嬌被她這話嚇得愣了神,什麼叫她不願意自救?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努力鎮定了下來,輕聲道:「把話說清楚。」
綠意閉上嘴,她只要說個開頭就好,這事若她全盤拖出,梁嬌定不會信。就如小姐所說,梁嬌這人聰明,卻極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沒撞到南牆,她也不會容易死心。
梁嬌見她不說,先是皺眉,又想這必定是婁錦逼她就範,便沉聲不問了。
可下午一到,就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皇上下午來到她宮中與她一同用膳,可不知道為何突然暈倒了,事情鬧到太后娘娘那,太后下旨,打了她二十大板,才放了她回去。
她被人拖回來的時候,腰以下的部分滿是鮮血,每動一下都幾乎要了她的命,當她蒼白着臉躺在床上的時候,唯有一人進來伺候,其他人無論她如何叫喚,都沒進門。
綠意吹了下湯匙,房中的藥味讓她皺了下眉頭,卻還是神情自然地餵了梁嬌一口藥。梁嬌趴着,仰頭喝下綠意送來的藥就渾身發疼,她倒抽一口氣道:「皇上怎麼會吃了迷藥,我這裏絕不會有迷藥的。」
「你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那些別人送來的宮女你用地順手,他們用你的廚房自然也用得順手。」綠意按着那日烏嬤嬤交代的話說了下來,在看到梁嬌震驚到毫無血色的臉時,她道:「知道為何我會這麼早就燒好了藥在這餵你嗎?因為我早知道你會被人絆一跤,這一切你也無須驚訝,是小姐離開前告訴我們的。」
梁嬌不由得心驚,在綠意說前半句的時候她以為綠意背叛了她,卻不想那是之前婁錦預料的。可她,怎麼可能?
「小姐說,萬貴人送下宮女,你必定不會當面退去,而且你身邊缺人,萬貴人笑臉相迎,你自然要用。可她的人必是毒,你一用,自然就等於給自己下慢性毒藥,只要宮中出了一件大事,你不會馬上死,可皇上一旦暈過去,即便你不死,也沒人管你死活。自此之後你與那冷宮女子沒什麼差別。更可怕的是只要皇上還沒醒,你死了就沒人為你做主。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救你一條性命,偏偏你剛入皇宮,不信舊人偏偏信那些蛇蠍心腸佛口蛇心之人。」
被綠意這一個當頭棒喝,她打了一個激靈,難怪,難怪方才無論她如何叫喚都沒人進來。那婁錦竟然都預料到了。
她後背一涼,不禁懷疑那個十三歲的少女是不是她清麗可人面容下之人,她抬頭,盯着綠意看了一會兒,頓時手心冷汗冒出。
綠意笑了笑,「你也無須看我,我之前也是不大信的,可小姐的話讓我不得不信。我從不懷疑她。」
梁嬌被她的話一堵,搖了搖頭,可怕的人,可怕的丫頭。
她低下頭來,目前她確實孤立無援,婁錦說得對,宮中之人她還未熟悉就撇下她的援手,這不是明智之舉,而是羊入虎口。
她握緊拳頭,好一會兒,道:「下次皇上帶我出巡文廟,計劃也照常進行。」
綠意點了點頭,就轉身退了出去。臨走前,她留下了一瓶傷藥,那傷藥用紫紗瓶子裝着,看過去平常地很,梁嬌在抹上之後卻驚訝了起來,身體上的痛已經消散了去,這奇異的藥力到底來源於何處?
皇上在昏迷兩日左右就醒了過來,梁嬌也跪在養心殿兩日,皇上一醒來就命人招了梁嬌過來,撤了她的罪過,並為了彌補對她這兩日的虧欠,答應明日帶她去文廟。
北國的霜雪來得很快,早上還晴空萬里,下午就飄起了第一場雪。一處破落的院子裏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打鐵,他穿着棉襖,一雙小眼盯着手上的火紅鐵塊,想着明日早些時候送些好鐵出去賣。
院子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放下錘子走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年方三十,很是精瘦的男子。
「你是?」
那精瘦的男子笑了笑,「你叫萬征戰是嗎?」
男人皺了下眉頭,他是姓萬沒錯,可他不叫征戰,「你找錯人了吧?」
婁陽細細看了眼這個院子,破落,屋子顯得清冷單調,東西擺放混亂,這屋子裏沒有女主人?他道:「或許我換個方式問你,你是萬小毛?」
精瘦的男子一頓,突然冷眼看他道:「你是誰?找我什麼事?」
婁陽聽他這麼一說,渾身上下都打了個挺,是他了,他的小名叫做小毛。「你年紀不小了,還未娶妻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征戰瞪了他一眼,道:「我還不需要一個素昧平生之人來指點我的事。」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早年走失了,我是別人拖來找你的,你隨我一道走,我擔保你一定可以平步青雲,此後你也無須過這種苦日子。」
婁陽知道他不會信,就遞出了自己的公文碟子,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萬征戰打開一看,眸子頓時抬了起來,是官府中人,他說的話是真的?
他遠離京城,並不知道京中官員是誰,可這份文書上面清清楚楚有着官印,這麼說他真可以找到親人了?
他笑了起來,眸光亮堂堂的,踢了那個鐵籠子,拍了下手,道:「你告訴我,我爹和我姐姐他們過得都還好嗎?」
知道他在考自己,他笑道:「你爹萬運其實已經亡故,可你姐姐還在,她就是宮中萬貴人,這些日子都在找你,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這下萬征戰不再懷疑,他記得,爹爹喚作萬運。
這麼說,他可以回家?
姐姐竟然當上了貴人,這是多大的殊榮。那他是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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