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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和固倫公主驚訝地望向蕭匕安,蕭匕安笑了笑,朝婁錦走了過來。
那碧青色的身影站了起來,目光微微一斂,待蕭匕安走到她身側之時,她低聲道:「休要做什麼破壞我的計劃。」
「哦?難道錦兒妹妹已經與我心有靈犀,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婁錦淡淡掃了他一眼,目光尤為冷冽。
她是蕭縣公的女兒,是蕭匕安的親妹妹,這個「事實」她不想打破。
蕭匕安微微抬頭,朝固倫公主笑了笑,道:「錦兒妹妹還小,她的婚事等晚些時候再談。」
婁錦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目光如水一般略過了蕭匕安,才道了聲身子不適便回了屋。
烏嬤嬤留下照顧固倫公主,流螢陪着婁錦走了回去。
路上,流螢一路小心謹慎,卻有個問題梗在喉嚨不吐不快。方才,她差點以為少爺要迎娶小姐呢。
婁錦回首,目光落在流螢那越發緩慢的腳上,「你有什麼話,說吧。」
流螢咽了下口水,緊張問道:「小姐,少爺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婁錦朝前看去,見着前方那雪蓮,便吩咐了下去,讓人好好養着。
流螢沒敢再問,倒是想起婁錦所言那摩雲翅一事乃是萬貴人所做,那日摩雲翅被三皇子射下來之後,怕是很快就會查到蕭府上來。
畢竟那日與秦贊發生了衝突,不少人見到了他們的摩雲翅。
外面突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很是我厚重。
婁錦朝外看去,這京城開始起了波瀾了。
華清宮中,桂花樹下,白絮飛舞,落在了那柔軟的白紗上,微風拂動,黑髮長飄,月白長袍自那花叢中走過,一雙骨骼分明的白皙的腳踏上了這篇白沙,他昂首,一口蜂蜜水入口便是一陣甜蜜。
遠處幾人望着他,沒人敢靠近一步。
自從三皇子調查五皇子一事之後,回來便是如此,日日只喝着那蜂蜜水,便是皇上派人來請,他也只坐在那桂花樹下。
「劉韜,你若是我,該如何?」他緩緩出口,神情淡淡地望着天空。
劉韜低垂着頭,「我……」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義熙唇角微微一勾,「我想來想去,卻想不到竟是阿錦。」
劉韜把頭垂地很低很低。
「劉韜,去把那些遺留下來的痕跡一併清除掉,只要能查到阿錦的全都給我清理乾淨。」他猛地閉上雙眼,唇角卻幾不可聞地抿成了一條線。
這回,劉韜猛地抬起頭來,愕然不已地望着他。
不想,那道冰冷的視線轉了過來,猶如幾道寒刀嗖嗖穿過這夏日的炎熱之風直直凌駕於他的脖子上方。
點了點頭,劉韜迅速轉身走了出去。爺這是?
鄭嬤嬤嘆了口氣,走到蕭匕安身側,道:「爺,您如此做,一旦被發現了,會被冠上何等罪名,那婁錦一次又一次破了您的原則,再這樣下去,我怕您會被人抓住把柄……」
「不破戒也破戒了,不維護也維護多次了,不在乎多這一次。」他微微睜開了眼,胸中的痛悶悶的,清冷的雙眼帶着一縷火紅。
「那五皇子呢?您不是答應了他……」
顧義熙低下眼去,「如若他真要報仇,我的一條腿賠給他,可他別想動阿錦一根頭髮。」
「……」
鄭嬤嬤長嘆了一口氣,便退了下去。
爺沉默了兩天,竟選擇了這樣一個結果。當初爺發現那幕後之人乃是婁錦之後,便停下所有的動作。
沒人知道爺在想什麼,只看他夜裏時常徘徊在五皇子的床前。
鄭嬤嬤和兩個小太監站在一邊,都有些懼怕於爺如此孤注一擲。
最近這段日子,太子那的人蠢蠢欲動,對三皇子這也監視地緊。三皇子竟一點都沒顧忌?
顧義熙搖了搖手中瓷杯,笑了笑,「這蜜又吃完了,該是時候讓阿錦再給我釀點。」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三角的黃色東西,那是一道符,這符一分為二,一個在阿錦那,一個在他這。
他看了眼那道符,輕聲道:「我本不信佛,可這符我帶在身上,如何都沒敢忘了,你若有靈,當要保住阿錦。」
微風過處,那符隨風而動,搖擺在他的手間,他徐徐地站了起來,把那符收在懷中,便看了眼這即將到來的暮色。
今夜的天色倒是清晰,朗月於空高掛,清風拂面,空有幾番寧靜之色。
婁錦推開窗去,月光灑了進來,徐徐落在了婁錦的身上。
那皎潔銀白的月光將她周身都渲染出了一抹銀色,只那黝黑的長髮隨風而揚,她抬頭,白膩纖細的脖頸上那張臉猶如銀盤。
她看向月亮,喃喃道:「這時候你在幹什麼?」
「是在查案還是……在恨我?」
她微微低下頭去,胸中一陣煩悶,伴隨着隱隱而至的痛,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來。
「顧義熙,我很想你。」她抿唇苦笑,她時常在想,如若她是他,而他是她,她會不會原諒那個對自己弟弟下毒手之人,即便那個人是他。
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便是一陣痛不欲生的感覺襲來,胸口頓時壓了一座大山,她搖了搖頭,她婁錦果然是小女子,沒有那樣的氣魄和膽識。
所以,便有一股懼怕無限地從心底升了上來,猶如那颶風之下的狂浪潮水,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將人覆滅。
她做不到,她太清楚,如若顧義熙動手傷害了自己的家人,她必舉劍對他。
「我知道。」
這突如其來的柔軟男聲忽然闖入,婁錦猛地一驚,她怔怔地站在那,一種猛然而至的炙熱一下子竄入她的眼,她哽咽着回首,一片模糊中,她見到了那抹月白,長身玉立在門前。
廣袖被風拂動,吹起了一道又一道褶皺。
婁錦望着他,心中疼痛難耐。
「我以為你來的時候必是來逮捕我的。」
那道身影微微一顫,他大步跨來,有力的臂膀陡然一勾,將她牢牢鎖在了他健碩的胸膛前。
那裏是熱的,是暖的,還有那失了節奏,咚咚跳個不停的心臟提醒着她,這裏,還有她的位置。
她愣了下,靠在他的肩頭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就是來逮捕你的,阿錦你是屬於我的,除了我,誰還能逮捕你?」他似乎被自己這話弄笑了,長長吁了下,才撫着她頭上的一縷髮絲。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婁錦胸口顫動,他的胸懷遠比自己要寬大,他竟能原諒自己?
「我以為你是來質問我的,我以為你如今一定恨我,我以為你……」
「阿錦,我想恨,我想質問,我想逮捕你。可我如今卻如何都做不到,捨不得。不是因為我胸懷寬廣,不是因為我俠義無雙,是因為自私。我自私地想要留住你,我自私地不想要自己未來的日日夜夜都活在後悔之中,我自私地不想失去你。有一個名字,我只念着這個名字,便覺得唇齒留香,便覺得甜蜜非凡,那個名字喚作阿錦。」
這是婁錦認識顧義熙以來,他說得最長的一段話。
這段話卻讓婁錦頭一次,深深地認識了他。
他的仁厚俠義,因人而異,而那個人竟是自己。
胸懷激盪,婁錦能感覺到一陣顫慄從腳底心如電一樣一下子竄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只能愕然地點頭,接着無知地淚如雨下。
他撫着她嗚咽不已的頭,低聲道:「阿錦不必為我考慮,我不過是個自私之人,而我以往以為我真是那般俠義,真是那樣仁德。可現在,並非那般了。我是大齊的三皇子,可我也是阿錦的守護者顧義熙。或許,從我答應你開始,便註定了我一次又一次縱容,沒有一次捨得,我從不貪心,可這一次,便讓我貪心一回。」
他揉着她的發,胸中一陣暢快,原來取捨已定,他的心竟能如此平靜。
那幾日的痛苦讓他日夜難眠,他總在想,為何他的名字里有個義字,這個義字為何可以留給天下,卻不能留給阿錦?
他笑了笑,輕輕地吻了吻她紅腫的眼,笑道:「別哭了,太醜了。」
婁錦卻哭地更凶了起來,恍若長江的大閘打開,頗有一瀉千里之勢。
他無奈地苦笑了下,將她打橫抱起自己坐在了那一旁的榻上。
婁錦這幾日夜夜難眠,她嘴上說得好聽,可她害怕,那種仇人相見,那種勢不兩立,在她的夢裏一遍又一遍演化。她總在半夜醒來,然後便是長長地望着這個夜色,聽着蛐蛐的叫聲,聽着外頭偶爾刮來的風,直到天蒙蒙亮才可以再睡一會兒。
情緒宣洩完畢之後,她竟是在他的懷中睡着了。
懷中傳來綿長的呼吸聲,顧義熙愣了下,低下頭來,對上她那捲翹的睫毛上瑩亮之處,便覺得心頭一陣鈍痛。
略帶着粗繭的手擦過她的眼,那一滴淚珠幾乎被他的手吮走。
她嚶嚀了聲,似乎不喜他的打擾。
他笑了笑,便把她抱在床上,卻不想一雙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襟,他苦笑着躺在了她的身側,靜靜地望着她的睡顏,然後將她攬入懷中,感覺她的肩很瘦很小,他皺了下眉頭,拉起被子蓋住了她,拍着她的背,道:「睡吧,我在這呢。」
許是聽到了他這句話,那緊緊拽着的手微微鬆開。
這一夜,很是好眠。
華清宮中,亦有一人站在月光下,不過那白紗包裹住她的雙眼,她只能任由着他人扶着,走到庭院中,道:「可安排好了?」
厲嬤嬤扶着她坐下,「安排好了,只不過娘娘,這事皇上不是安排三皇子負責了嗎?為何還要調查?」
「他?」
萬貴人坐下後,冷笑了聲,「我們派出的人剛剛如何說的,嬤嬤怕是忘了吧。」
「說是有人攔路銷毀證據。」
萬貴人點了下頭,「沒錯,與那賤丫頭有點瓜葛又願意為她做這事的人你以為是誰?」
厲嬤嬤愕然,難道?難道是?
「便是我那好兒子。」
可是,「娘娘,那您打算怎麼做?」
「這事自然是交給朝臣來解決,畢竟婁錦身後的乃是將軍府和蕭府,料想這回她縱使有三頭六臂,也不見得能好好活着。」萬貴人猛地拍了下石桌,唇角陰狠地勾起了一抹笑。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激動,她眼睛狠狠一痛,嘶聲尖叫了起來。
太醫院院士又再次往華清宮跑去。
要說,萬貴人此時已然失寵,但她卻依舊有個爭氣的兒子,又在宮中積威多年,除了黃仙兒和梁嬌,沒幾人敢在她面前給她臉色看。
不巧,此時梁嬌派人送了菊花枸杞茶來。而送這花來之人正是綠意。
宮裏太醫們低垂着頭忍受着萬貴人的呵斥,厲嬤嬤傳了綠意送茶來之後,萬貴人便擺了擺手,示意太醫們退下。
綠意被請入之時,見着幾個宮女匆忙地走過,手上似乎都有些傷痕,綠意目不斜視,笑着端着茶水送了進來。
「奴婢給娘娘請安。」
萬貴人自是好強,方才那狼狽模樣如何能讓梁嬌知道,便點了下頭,「起來說話。」
綠意朝她看了兩眼,見着那剛剛換上的白紗,便道:「奴婢奉梁貴人之命送上這菊花枸杞茶,好讓娘娘早些康復。」
康復?
宮中上下皆知道她這雙眼睛是徹底毀了,如何康復?
怒氣一上來,便會頭昏眼花,她若不時刻克制着點,便是自己就能把自己送入鬼門關。
「那真是多謝妹妹了。」她冷笑了聲,正要讓綠意退下,卻不想那綠意充滿好奇道:「梁貴人聽得娘娘被鷹啄了眼睛,打聽下來才知,原來摩雲翅對那陽光下的鷹睛反射出來的光很是敏感,必會啄了雙目,驅逐出境。不過梁貴人很是怪異,讓奴婢問了起來,娘娘是不是用了鷹睛之水?」
「……」
萬貴人震驚地聽着這個消息,渾身如被幾十條毒蛇纏繞一般,便是連毛孔都張開了顫抖了起來。
綠意渾然未覺,她道:「定是哪個嘴碎的竟然給娘娘出了這個什麼鬼主意,不過娘娘為何不跟着我們貴人一樣喝點中藥便好了,抹那贏睛之水,哎……想來娘娘還是不太信任我們貴人啊。」
她說着搖了搖頭,一副很是心痛的樣子。眼底卻微微一抬,瞥見了萬貴人那丹蔻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一滴滴血紅的血涌了出來。
「那奴婢告退。」
望着綠意的背影,厲嬤嬤幾乎狠狠地咬碎了一口銀牙。
「娘娘?」
萬貴人發狠地撕下床頭的帷帳,麵皮漲紫,渾身上下都哆嗦了起來。
「那賤人,竟然是那賤人設計陷害!」她猛地站了起來,前身不穩,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她咬着牙,滿臉通紅,雙手手背青筋暴漲,「去給我把青畫那賤人帶來。」
厲嬤嬤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點了下頭,便走了出去。
顧不得地面上的痛和冷,萬貴人雙手緊扣木床,木床被那指甲扣出了一個深深的凹痕。
梁嬌,你個賤人!本宮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一番激怒,她的眼又狠狠地痛了起來,「我的眼睛,賤人,我要你自挖雙目,我要你一輩子都生不出任何東西來。」
恨意已經將她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幾個宮女在外頭看着,都屏住呼吸,個個低眉斂目,生怕萬貴人殃及池魚。
整個華清宮一瞬間籠罩在陰霾當中。
當厲嬤嬤來找青畫之時,梁嬌坐在榻上,命人把厲嬤嬤請了進來。
「厲嬤嬤還真不客氣啊,姐姐要見我宮裏的宮女怎麼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呢。」撫摸了下那隆起的肚子,瞥見厲嬤嬤眼角狠狠一抽,梁嬌笑道:「皇上極為寶貝我這府中的孩子,我這宮裏人才剛剛好,姐姐怎麼不體諒體諒一下,要是我這孩子出了什麼事,我可不想賴姐姐。」
厲嬤嬤掩下胸中肆意燃燒的怒火,擠出一抹笑道:「這青畫原也是我家主子送給娘娘的,不過是讓她去姐姐以往的姐妹罷了,還請娘娘不要介意。」
「哦?這麼說,姐姐把我的人帶走了,那我肚子裏的孩子要真出點什麼事,那姐姐是要負全責了?」
「這……」
嘴角再次抽了下,厲嬤嬤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她尋了個藉口,道:「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上次青畫拿了我一張繡品去模仿,現在我只是想讓她把繡品還給我而已。」
梁嬌看向厲嬤嬤,果然是萬氏手下做事的,變通地挺快。
她森然地看着厲嬤嬤,半晌才道:「那便不勞煩嬤嬤了,原我也不想說什麼,這丫頭從姐姐出事之後便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錯了事心虛,總也找不到人。」
「你!」厲嬤嬤心下大駭,難道青畫已經被?
對上樑嬌那雙精明陰冷的雙目,厲嬤嬤沒敢再次抬頭,只早早告退,把這消息早些傳給萬貴人。
厲嬤嬤走後,門後走出兩個女子,一個是方才的綠意,另一個是渾身汗如雨下,驚詫不已的青畫。
「你現在大可回去,我看她還信不信你。」
噗通一聲,青畫忙跪了下來,懼怕地望向梁嬌。
原來她一早就知道,一早便明白了她這個「細作」。
「你可想好了要如何?那萬氏的江山還能存在多久?在宮中只靠聖寵不行,可沒有聖寵那是萬萬不行。是男人會喜歡一個與骷髏一樣的女子?你若聽我的,本宮可以給你一個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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