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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錦將那花樣拿了起,便緩緩站了起來。
宮人們早就有聽聞婁錦在上一次入宮的時候打壓了五皇子身邊的公公和那公公的相好嬤嬤。
經過今日她不冷不淡地提了兩句,在場之人都隱隱感覺到後背的冷寒。
賢妃見他們戚戚的模樣,便道:「都停手。本宮累了,錦兒,你送本宮回去休息。」
「是。」婁錦扶着賢妃退後了兩步,這才朝宸妃,英嬪還有梅貴人行了一禮。
二人轉身便離開這春緋滿園的御花園。
英嬪惱恨地盯着婁錦的後腦勺,陰毒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厲芒。
聽到奶娘的聲音,她忙回頭扶起奶娘,左右哭訴了兩句,便先行回宮了。
宸妃娘娘沒想到特地來打個圓場,可那婆媳二人絲毫不給她買賬,宮女們表面上朝她恭敬地行了一禮,眸子裏卻也沒多少感激和尊敬之色。
梅貴人瞄了宸妃一眼,便帶着他們的人退了下去。
離開了御花園的婁錦一路上無話,行走之間卻在思量着那三位妃嬪。
藏空今日被他們如此羞辱,定是極為羞憤。
想來應該會尋找機會伺機報復。
賢妃見婁錦心事重重的模樣,便道:「你也無須太過於擔心,只要好好研究這幾本古籍,一定能找到治療三皇子的辦法。」
知道賢妃擔心,婁錦笑了笑,便也沒再多言。
待回到華清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夜幕降落之時,華清宮中花燈高掛,宮女和太監見婁錦回來忙行了一禮。
「三皇妃,三皇子也才剛剛回來。」劉韜到了一聲,便站在了門邊。
還未入門,便聞得了一股香味,飯菜的味道成功地勾引起了婁錦這下午在慈寧宮中湮滅的食慾。
她疾步朝內走去,只見一抹月白的身影站在桌子前,他低着頭,修長的右手拿着湯匙,晶瑩的湯汁遞到他唇邊。
他微微抿唇,微蹙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唇角也掛起了笑。
阿狸蹲在了他身邊,蹦躂着小肥腿爬上爬下的汪汪直叫。
顧義熙將它一把撈了上來,舀了一勺放在了阿狸專屬的碗裏頭。
阿狸舔了兩口,歡喜地眯起雙眼,咧開狗嘴,歡實地點起了頭來。
婁錦看着輕笑了一聲,顧義熙回過頭來,盛蓮一般的俊美的臉上溢上了笑。
他走了過來,拉着婁錦的手,在眾多宮女太監面前,揉捏了下她的手,道:「快來嘗嘗,我做的雞湯。」
他的話一落,眉頭便皺了起來,「手怎麼這樣涼?」
他放下湯匙,將婁錦的手放在了兩掌之間,哈了一口熱氣,才道:「我原以為你去母妃那,便也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這春日裏還是有些冷的,往後出門記得帶湯婆子。」
婁錦的唇不受控制地揚起了笑,她痴痴地望着他,心中不覺生出了一抹甜蜜來。
這便是顧義熙了嗎?
她以前認識的他尊若白蓮,鮮有地如此嘮叨,可現在,卻是會照顧人,體貼入微,令人心醉。
婁錦笑了笑,道:「快讓我嘗嘗。」
她拿起湯匙,喝了一口,滿口的香味刺激着味蕾。
她點了點頭,笑盈盈的雙眸含水一樣,顧義熙怔住了,他拉着婁錦的手往自己胸懷上一按。
流螢在那看着,臉色已經通紅了。
其他幾位宮女忙轉開視線,渾然一副神秘都沒有看到的模樣。
婁錦深吸了一口氣,覷了顧義熙一眼,右手在他的胸膛前畫了一個圈,只聽得顧義熙一聲低低地吼,便對流螢道:「一會兒將飯菜熱一下端進來。」
打橫就將婁錦抱了起來,直直衝入臥室之中。
在場之人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儼然還記得,今兒個一早才剛剛加固的床啊。
流螢咳嗽了聲,便道:「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其他人都紛紛退了下去,幾個很有默契地準備去燒水,有人已經在清洗浴桶了。
劉韜無奈地看了眼臥室的方向,三皇妃的身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翌日一早,明媚的春光灑入春閨之中,婁錦醒來之時再一次日上三竿。
身邊已沒了顧義熙的身影,流螢敲了敲門,得了婁錦答應之後,便與烏嬤嬤一道進來,其他宮女則是安排在外等着。
烏嬤嬤幫着婁錦將衣服穿戴好了,才道:「一早得來的消息,藏空相士拜會了太后娘娘。說是要借用皇室的迷藥做一次藥引。」
婁錦微微閉着的雙眸睜開,正給她梳妝的流螢也被婁錦這陡然迸射而出的厲芒給驚了一跳。
「太后娘娘可許了?」
婁錦緩聲道,「藏空相士果然比一般人要精銳地多!」
烏嬤嬤皺着眉頭,「太后問了幾句,藏空都對答如流,中間也沒什麼破綻,也沒有引起太后的懷疑。太后開了門,卻也讓高公公一路盯着。」
婁錦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太后就這麼信任藏空?
如此,就怕藏空已經察覺出了皇室秘藥的不同來。
原就聽烏嬤嬤說過,皇室秘藥早在先祖年間就已經準備好了,因是秘藥也沒有留下太多線索,用幾瓶就少幾瓶。
那藏空如此聰明,定會從中尋找出蛛絲馬跡。
這一胎,婁錦的手撫着肚子,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
若是藏空用此來做文章,必是一把尖刀。
如此,她只能……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流螢道:「快去請了太醫來,就說我身子不適。」
不能讓藏空爆出三皇子不育之事,否則就算有皇上護着,必也有不少人給顧義熙用下絆子。
流螢點了下頭,便急忙朝外走去。
婁錦站了起來,她方朝外走去,便聽得宮女道:「稟告三皇妃,竇小姐來了。」
紫曉?
婁錦眯起了眼,「就說我身子不適,讓她及早回去。」
就在婁錦落花沒多久,門外傳來一聲驚呼。
烏嬤嬤怕出什麼么蛾子,道了聲,「奴婢出去看看。」
烏嬤嬤朝外走去,門外站着幾人。
只見紫曉臉色蒼白地站着,她扶着牆,氣息嬌弱,可憐無處依的模樣,令見慣了爾虞我詐的烏嬤嬤也警惕地皺起了眉。
烏嬤嬤看了眼紫曉身後的幾人,其中有一人很是眼熟,她朝劉韜看去,劉韜的眉頭狠狠一跳。
「浣紗,你是怎麼回事?」
劉韜問着紫曉身後一人,那人低垂着頭,梗着脖子道:「我沒做什麼。」
劉韜見烏嬤嬤看了他一眼,他便道:「浣紗是伺候爺端茶送水的活,也負責清洗浴桶。」
烏嬤嬤看了眼浣紗,浣紗低下頭來,朝紫曉道:「三皇子馬上就到了。」
紫曉點了點頭,虛弱地由着棲人他們扶着。
烏嬤嬤不明白紫曉想要用出什麼動靜來,便讓人去通知婁錦。
華清宮外的紅牆下,一抹月白越走越近,紫曉看去,雙眼便是一陣痴迷。
她跪了下來,淚流滿面地望着三皇子,那痴情的模樣堪比一朵嬌蓮。
婁錦方一出門,見到的便是這番情景。
三皇子清冷的雙眸不冷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道:「起來吧,無須行這個大禮。」
紫曉搖了搖頭,她道:「我有話要說。」
她這一番動作太大,過往的宮女們都駐足看了起來。
婁錦見着一座轎輦從一旁經過,轎輦上的女子擺了下手,那轎輦停了下來,她便坐在那當一看客了。
「給英嬪娘娘請安。」
宮女太監們朝英嬪行了一禮,三皇子也朝她點了下頭,算是見禮了。
烏嬤嬤看了紫曉一眼,這番動作,真是要出么蛾子了。
「三皇子,我不想嫁給安爵王,您就算是真的看不上我,能不能看在我那不幸的孩子的份上,不要讓我嫁給他。」
英嬪雙眸一轉,便聽出了這其中的貓膩來。
顧義熙的腳步頓了下,見婁錦站在風中,便快步朝婁錦走去,脫下披肩,披在了她的身上。
溫暖瞬間將她包圍,婁錦沉默了會兒,便見到了紫曉那雙冷傲的眸子中閃現的一縷幽怨。
沒人問她孩子的事,紫曉無法脫口而出。
此時,英嬪見這詭異的安靜,便道:「你那孩子不是安爵王的嗎?身子既也是他的,為何不嫁給他?」
紫曉忙接了上去,悽厲地喝道:「我那不幸的孩子不是他的,是三皇子的。」
平地一聲雷,驚得華清宮乃至於在場的人都感覺耳朵嗡嗡作響。
婁錦眯起了眼,紫曉,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顧義熙平靜無波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陰霾來。
他緩緩轉過身來,看着紫曉道:「你的名聲全不要了嗎?嫁給安爵王再如何你也不會敗壞到哪兒去,何苦要賴上我?」
紫曉只覺得胸口一堵,她看了眼身後的浣紗。
她原來不知道婁錦與三皇子在三個多月前的那一夜,既然三皇子根本不知道當晚的人是誰,又渾渾噩噩的,浣紗有當晚的線索,她大可以借着這個線索博一搏。
「我沒有賴上你,三個多月前的那一個夜晚,你的胸口受了傷,你還記得那個晚上嗎?那個女子是我。」
她哀戚地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地說着那個過往,那副模樣,堪堪是可憐。
婁錦搖了搖頭,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來,嘲諷譏誚。
眼角掃到了婁錦的神色,紫曉咬了咬牙,繼續道:「你忘了,可我記得。」
「竇姑娘,我希望你能為自己的名聲想個清楚了。」顧義熙拉着婁錦朝內走去,便對劉韜道:「把她給我送回母后身邊。」
劉韜點了下頭,可紫曉卻跪在地上,半分也不肯挪動。
「你以為我說謊了嗎?我進去之後見到了婁錦,她不知道因何睡着了,後來我便幫着你清洗。只不過後來我暈倒了過去,被浣紗帶離了華清宮。」
這話似是而非,劉韜卻皺眉道:「不可能,當晚竇小姐並沒有來過華清宮。」
紫曉嗤笑了聲,「你以為我沒來嗎?我雖是受了傷,身子不便。可後來我來到了華清宮中乃是換了浣紗的衣服。」
這樣蹩腳的理由,可信嗎?
婁錦還記得當時紫曉受了傷,為顧義熙擋了一箭,又如何能下床?
只是,這樣查下去就沒了意思。
紫曉心思縝密,若是查當時為她診脈的太醫,查坤寧宮上下的口供,必定都早早改了。
這又是那麼久以前的事,只能是百口莫辯。
英嬪驚呼了聲,「這麼說,紫曉姑娘您原來懷的是三皇子的孩子?三皇子,她既是因着你受累,我聽聞你素來重承諾,背責任。你怎麼忍心讓一個女子受辱之後嫁給一個她一點不愛之人?我看,你就……納了紫曉姑娘為側妃吧。」
烏嬤嬤老臉一變,這是存心在噁心她啊。
烏嬤嬤可不信三皇子會與紫曉發生點什麼,就憑着三皇子對小姐那熱乎勁,十個紫曉還不知道丟哪裏去呢。
紫曉抬眸,痴痴地看着三皇子,目光中隱含哀求,她道:「就算你不願意娶我,也好為我做主,我不願意嫁給他。」
顧義熙眉頭皺了起來,目光又恢復起了平靜無波,只不過他那雙幽深黑曜的雙眸緊緊盯着紫曉,紫曉的心咯噔一跳,卻知道此時,萬萬不能退縮。
箭已經飛出,沒有回頭的選擇。
紫曉這是在孤注一擲啊,她賭三皇子那一夜的不知情,她更賭自己退一萬步並不求着三皇子求娶她,只想着他承認這事來。
「呵呵,行了,我一早上可什麼還沒吃,就被眼前一隻大蒼蠅給影響了食慾。」婁錦坐在一旁,她站了會兒,着實有些累了。
烏嬤嬤忙上前來,命人端茶倒水。
紫曉的眼中透着一絲挑釁,這事就算是三皇子自己也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婁錦眯起了笑,道:「義熙,我那父親是不是還關在地牢裏,今兒個天氣真是好啊,不若就讓我父親出來曬曬太陽。」
顧義熙點了下頭,命劉韜去地牢。
紫曉的臉當即就綠了,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再見到婁陽!
紫曉的腿微微往後移,那一刻她有想要逃離的衝動。
可眼下,她不能走,她一走,今日安排的這一切必定功虧一簣。
而且,京中那些人的唾沫都可以將她徹底湮滅。
婁錦見她恍若無事人一樣,不禁又高看了紫曉一眼。
果然,與婁蜜一比,紫曉的沉着與謀略要更上一層樓。
若說婁蜜是狠辣,那麼紫曉便是高城府。
紫曉見婁陽還未出來,便朝三皇子重重地磕頭,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地磕在了那高高的門檻上。
才兩下,她的額頭便一片通紅。
再幾下,便有了見血的徵兆。
棲人忙拉起紫曉,道:「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容顏乃是女子的命,你要真磕到破相,到時候皇后娘娘可是要打殺了我啊。」
「三皇子,我求求你,求你認了這事。否則我今日便是死在這裏,也要表明我的清白。」
烏嬤嬤怕她亂撞,傷了婁錦,便命人速速攔住紫曉。
英嬪滿臉笑意,她看了眼婁錦,見婁錦依舊神情自若,唇角的笑便緩緩地僵硬了下去。
婁錦抬了抬眼,目光直直地撞擊着英嬪那可笑的模樣。
她轉頭對顧義熙道:「我餓了。」
她的雙眸清澈,嘟着嘴的可憐樣一下子挖走了三皇子的心。
顧義熙看也沒看紫曉一眼,命了宮女立刻送上來吃食。
他身子朝前一步,擋在了婁錦面前。
想來也是與烏嬤嬤一樣,擔心紫曉一頓亂撞,傷了她。
紫曉愣了下,粉蔻的指甲狠狠扎入手心,幾滴鮮血低落,在她緋色的裙擺那染開了一朵又一朵花來。
地牢那傳來了一聲聲鐵鏈拉動的聲音,像是鐵鎖套在了人的腿腳上,隨着行走而與地面摩擦傳來的叮叮之聲。
紫曉的動作停滯了下來,她瞪大了雙眼,盯着方才劉韜消失的拱門,猛聲道:「既是如此,我便也無須活着了。」
她低下頭來,甩開身邊之人,狠狠地朝門口的一座石獅子上撞去。
電光火石的速度,一道白影一閃而過,紫曉的頭雖撞在了那石獅子上,可好歹也只是個皮外傷,要不了命。
顧義熙將她扶了起來,已然昏迷過去的紫曉被推入棲人的懷中,棲人愕然地看了眼三皇子。
三皇子都救了竇小姐,怎麼還不抱着她進去?
婁錦也站了起來,她方才看了個清楚,紫曉的力道真真是求死。
若非如此,顧義熙也不會出手相救。
紫曉要真死在了華清宮前,三皇子將會面臨滅頂的壓力,所有人都會認為紫曉所言是真,三皇子卻不願意背負這個責任。
該死!
紫曉你的傲氣就用在給人潑髒水的事上?
紫曉帶着阮太醫走了過來,見着紫曉昏倒,頭上有有着鮮血,一陣驚詫。
「阮太醫來了,便給紫曉看看吧。來人,將紫曉姑娘抬進去。」婁錦道了這一聲,她撫着肚子,眼下她的孩子還不能太早暴露,這一隻只惡狼接踵而至,都以為她這是一塊大攤的肥肉?
她看了眼紫曉,唇角緩緩漾開了一抹笑來。
「流螢,通知安爵王,告訴他,爵王府要是不想要這份臉面,就讓紫曉胡來,若是想要,就將這事擔下來死磕。」
「是。」
安爵王行事狠戾,自是不會讓人一遍又一遍戲弄,紫曉現在又巴着三皇子,而且還是太后宣佈婚事之後,他會成為滿朝的笑話。
不過,還差一個誘餌。
婁錦緩緩起身,朝拱門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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