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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裝潢精美,大都是品質高昂的家具,真品沙發上凌亂地擺着幾個靠枕。涵冰找個地方先吐得差不多了,然後在冰箱裏翻出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妘鶴對劉玉萍出現在這裏也感覺很疑惑。她用疑問的目光看着照海,照海也在等隊員的報告。不一時,發現死者的隊員走過來報告說:「我們已經調查過,這套公寓屬於一個名叫徐丹的女人。這個徐丹四十多歲,是個講究生活品質的女人。她一個人住在這裏,和鄰居不怎麼交往。大家只知道她是個獨身女人。據說她有丈夫,不過丈夫因商業業務經常出門在外。保安說醫生死的第二天晚上七點,劉玉萍從金利來酒店後直接來到了這裏。據保安說,她之前也來過一次。所以,以為這是一次友好的拜訪。」
「屍體是怎麼被發現的?」
隊員回答說:「說來也巧。這個保安不經常看電視新聞。可最近恰恰得了胃病住院了。他在住院期間看到電視上『尋人啟示』的報道,就對妻子說,『她像是一個月前拜訪過三樓的女人。就這麼他感覺有些不對頭,他猶豫了好幾天才向我們提供了這個信息。一開始,我們並沒有在意,因為這種虛假的警訊我們也不知道收到過多少。但是,我們仍然派王刑警過去了。他是個年輕剛分來的警察,人很機靈。他很快知道房主徐丹已經一個多月不見人影。這事有點兒蹊蹺。還有,從監控錄像上看,沒有人看到劉玉萍離開。因為這麼多疑點,小王和我聯繫,我們讓經理打開了公寓的門。我們在房間裏並沒有查到什麼有興趣的東西,只是在浴室里發現有匆忙清理的跡象。瓷磚上有血跡,在沖洗的時候漏在了浴池的拐角處。但是我們就是沒有找到屍體。很快,有人注意到那張大床似乎有挪動的痕跡,我們打開了。然後看見屍體果真在那裏。」
這麼說,案件又出現了一個女人徐丹!徐丹是幹什麼的?她和劉玉萍又是什麼關係?
隊員總結說:「我們認為,劉玉萍是徐丹的朋友,徐丹因為某種原因殺死了她,把她放進柜子裏面。然後逃之夭夭了。」
妘鶴又提出疑點:「那麼為什麼要毀了她的臉?一般毀容的死者多半是因為仇恨。或者是隱瞞死者的身份。」
照海拿着劉玉萍失蹤時的照片說:「我想不該是隱瞞身份。你看她依舊穿着那天的毛衣,還有她的手提包也塞進了柜子裏。大家很清楚地就能在她的手提包里找到她的信息。」
「如果這樣的話,毀容就太不合情理了。」妘鶴思索着問:「還有其他的線索嗎?比如說另一個臥室。許丹的臥室,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臥室里沒有匆忙出走的跡象。裏面乾淨而整齊。床上沒有人睡過,被子已經掀開,主人可能有上床的準備。臥室里到處都是灰塵。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指紋,任何可疑的指紋都沒有。兇手處理得很乾淨。」
妘鶴再次環視房間。從臥室到客廳都表明主人的收入相當可觀。臥室的家具價格也不便宜,玫瑰紅的色調。她走到衣櫃旁邊看那些衣服,衣服都很高檔,質地優良。柜子下面還有一層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鞋子。大都是時興的便鞋。也有兩雙時尚的高跟鞋。她把一隻鞋拿在手裏,打量一下,發現徐丹穿的是35碼的鞋,接着她把鞋子放下。在另一個衣櫃裏,她發現大堆的衣服,堆放在那兒。
涵冰拎起一件灰色松鼠皮大衣。讚嘆地說:「這件衣服可不便宜啊,至少得五千元以上。徐丹,很有錢嘛。」
他們又來到浴室。浴室里化妝品應有盡有。妘鶴和涵冰饒有興致地一一打量。化妝水、日霜、晚霜、眼霜、bb霜、遮瑕霜,總之,女人有的還是女人沒有的。這裏全部都有。
該看的全都看完了,可是妘鶴的臉一直都陰沉着。她好像疑慮重重。照海問道:「你在懷疑什麼?」
妘鶴沉沉地回答說:「可不是,我確實有疑慮,而且疑慮重重。有一個問題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出來嗎?」
他們疑惑地看着妘鶴問:「什麼問題?」
妘鶴毅然決然地再次回到大床柜子面前。還好,法醫還沒有挪動她。她從女屍的腳上拿起了鞋,想脫下來,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脫下鞋。她檢查了鞋扣,然後盯着那隻鞋看。
涵冰看不出那隻鞋有什麼毛病,式樣一般,裝飾着粗糙的鞋扣。
妘鶴把那隻鞋遞給照海說:「你也沒有看出名堂嗎?」
可是照海也不知道這隻鞋能說明什麼。
妘鶴指指那隻鞋,又指指死者的腳說:「死者至少是37碼的腳,為什麼要穿一雙35碼的鞋子?」
原來是這樣,他們怎麼就沒有發現這點呢?這時,法醫洗完手出來了,妘鶴急忙上前問道:「查到什麼了嗎?死者是怎麼死的?」
法醫簡潔地回答說:「屍體臭不可聞。不解剖屍體的話根本不可能說清死因。我認為,毀容是在人死後乾的。等到把她弄到停屍房以後,我就會知道得更清楚了。我只知道她是個中年女人,身體很結實。頭髮根灰白,但染成了金黃色。身上可能有些特殊的標記,但是我懷疑要辨認起來很困難。」最後,法醫無奈地攤開雙手說:「恐怕我能提供的只有這些了。」
法醫帶着那具女屍離開了。妘鶴帶着一臉疑慮回到客廳。她站在窗前,右手習慣性地撫着下巴,好久沒有說話。一直到十分鐘過去後,照海才試探地問道:「妘鶴,你到底在想什麼?」
妘鶴轉過身,表情寧靜,一字一句地說:「我認為死者並不是劉玉萍!」
一霎時,照海和涵冰都吃驚了。這話怎麼說?死者明明穿着劉玉萍的衣服,身高,頭髮、胖瘦都符合,監控上也看到她確實在那天進入了這棟樓後再也沒出來,所有人都認定她就是失蹤的劉玉萍,如果她不是劉玉萍,那麼她是誰?妘鶴怎麼總是出驚人之語呢?
妘鶴心事重重,她輕聲說:「讓我懷疑的就是死者的臉,為什麼兇手要把死人的臉弄得面目全非?」
「是啊,誰知道呢?這一點確實很可疑。」
「還有那雙鞋子,和死者本人的腳一點也不適合。如果我猜得不錯,死者應該不是劉玉萍,而是徐丹。」
徐丹,死者是徐丹?這個觀點太另類了。可是很快,法醫證明妘鶴的想法是對的。根據黃亮生前的診斷報告(徐丹也曾是他的病人之一,醫生把徐丹的牙齒等情況全部記錄在案),大道彎公寓54號死的女人正是徐丹。
屍體上穿的是劉玉萍的衣服,劉玉萍的手提包也放在屍體旁邊,可是,劉玉萍在哪兒呢?
現在唯一能承認的事實是:不是徐丹殺了劉玉萍,而是劉玉萍殺了徐丹。
到這裏為止,劉玉萍成了重點搜查對象。毫無疑問,她逃跑了,可是她能逃到哪兒去呢?在這些事情的背後,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陰謀呢?
懶懶地從54號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她們在外面簡單吃了飯回到別墅。剛回到家,電話就響起來,還是座機。妘鶴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很少有人知道座機的號碼。下意識,她感覺這個電話非同尋常。果真,對方是個女人,她用一種冷冰冰的聲音問道:「你是妘鶴嗎?」
「是我。」妘鶴簡短地回答。
「好,現在我明確警告你,你最好放棄黃亮的案子,否則我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如果我不放棄呢?」
「那我們一定會採取措施,那時你後悔都來不及了。我勸你最好理智些,這也是為你好。我要說,你一個人改變不了事態的發展,也改變不了既定的安排。所以,你最好乖乖放手。」
妘鶴認真地回答說:「恐怕我不能那樣做,因為黃亮醫生,一個好醫生被無辜殺害了。」
女人的聲音依舊很嚴厲:「得了,醫生的死不過是一件小事。他干擾了我們的計劃。」
妘鶴溫和的語氣中飽含挑釁:「那你們就錯了~~~」
可是妘鶴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就氣呼呼地掛了。涵冰披着睡衣從浴室里出來,頭上裹着毛巾問:「誰打來的電話?」
「威脅電話,警告我們不要再插手這個案子。」
涵冰暴跳如雷:「哪個龜兒子敢威脅我們?讓我看看來電號碼,小樣兒,別讓我查到她是誰?否則看怎麼收拾她?」
妘鶴擺擺手說不用了。她很清楚,對方一定用的是公用電話,查也是白查。
從聲音來看,妘鶴感覺自己似乎聽過那個聲音,可是在哪裏聽過呢?她一時又想不起來。難道是劉玉萍的聲音?可是,劉玉萍的嗓門很高,可是對方的聲音卻完全不一樣。不過也有可能,畢竟劉玉萍當過演員,改變一下腔調不是大問題。但是她還是感覺不滿意,她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那個威脅電話?難道她真的認為,打個電話就能阻止她們繼續查案?這想法太幼稚了。可是,妘鶴沒有想到,緊接着發生的事情就一點也不幼稚了,因為有人差點被殺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一次,他們才發現案件的契機原來在某一個病人身上!他一直都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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