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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涵冰宣佈自己要去馬拉喀什。林頓說自己去過馬拉喀什,所以不準備再去,而貝克對涵冰的提議雙手贊成,她準備和涵冰一起去馬拉喀什。這一天過得很平靜,涵冰在忐忑中等待明天的冒險。
一早,貝克和涵冰相約到了候機大廳。一開始,貝克還喋喋不休地和自己瞎聊,後來,涵冰發現她突然不說話了。原來她的注意力被兩個英俊的男人吸引了。其中一個很明顯是中國人,另一個人則像是丹麥人。在待機的過程中,他們愉快地聊天。她們了解到這兩個男人一個叫鄭武,另一個叫安迪。他們也乘坐本次班機飛往馬拉喀什。
播音員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是他們該登機了。涵冰怎麼也沒有想到飛機原來是這么小巧,滿打滿算,整個機艙里才有六個人。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還有一位瘦高個的法國人以及一位表情嚴肅的修女。涵冰心想,這應該就是法國旅途中的包機吧,機艙里這六個人一定全是去馬拉喀什。
萬里晴空,連朵雲也沒有找到,飛行條件好極了。涵冰背靠在自己的座椅上,半眯着眼睛,想像這幾個人中誰是那個監視自己的人。
就在神思恍惚期間,她竟然睡着了。正酣睡的時候,她被一種雜亂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飛機正迅速地降低高度,在空中盤旋。她看了一眼手錶,奇怪啊,還沒有到下降的時間。她透過窗戶向下看去,也沒有看見下面有機場或停機坪的任何標誌建築。
霎那間,涵冰心裏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那位瘦瘦的法國男人站起來,打個哈欠,伸展着胳膊。向外面張望,嘴裏用法語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什麼。這時,安迪從過道另一側探過身子說:「難道我們要在這裏降落?但是為什麼?這裏前不靠山後不靠海的,為什麼要在這裏降落?難道飛機出故障了。」
涵冰立即反抗說:「得了,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什麼故障不故障的,你嚇誰呢?」
貝克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腦袋對涵冰說:「不過他說的不錯,我們確實要降落了。」
果真,飛機盤旋着向地面撲下去。他們身下的地面好像是沙漠。沒有任何房屋或者村莊的跡象。起落架撞擊了地面一下。顛簸着滑行了一段距離,然後才完全停下來。他們不知道飛機出了什麼事,可是明擺着飛機在強行着落。並且降落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涵冰來不及去細想。一個飛行員出現在他們面前,友好地對大家說:「請大家都下飛機。」他打開機艙後門,放下一個短梯,按照次序讓大家一一下車。他們走下來,站到地面上。發現下面冷得要命。涵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縮着脖子,環視眼前的地方。四周一片沙漠,寒風簌簌地從遠處山脈刮過來。更悲摧的是涵冰還看到遠處山脈上還覆蓋着白雪,雖然看起來很美麗,但她現在凍得要死。又餓得要命,根本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
飛行員也下了飛機,用英語對他們說:「你們都下來了?很好。車馬上就來了。」
他指着地平線上的一個小點,正在逐漸地向他們靠近。大家都不說話,涵冰帶着疑惑的語氣問飛行員:「我們不是該在馬拉喀什降落的嗎?我們為什麼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降落?飛機出了什麼事?」
飛行員沒有理會她。法國男人說:「看吧,那輛客貨兩用車快到了,我們要坐這輛車吧?可是這輛車會把我們帶到哪兒呢?」
涵冰又問:「是不是發動機出故障了?」
那個叫鄭武的中國人回答說:「不。我想不是,我聽着發動機一切正常。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呢?」
貝克豎起衣領,緊緊地裹着自己的脖子說:「天哪,這地方真冷。這種地方就是這樣,白天看起來陽光明媚,但是黃昏的時候是最寒冷的。」
飛行員焦躁地看着旅行車,小聲地嘟囔了兩句。旅行車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駛來。一位不知道什麼族的司機猛地在他們面前剎住車。他跳下車,立即對着飛行員憤怒地爭吵起來。他們用的是法語,涵冰一個音也沒有聽懂。讓她驚奇的是,貝克竟然介入了這場爭吵,她用法語嚴肅地警告對方說不要浪費時間,現在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不過,貝克的話管用了。那個像是阿拉伯民族的司機聳了聳肩膀,走到旅行車前,把車後部打開,放下後檔板。車廂里有一個包裝好的大箱子。他和飛行員在鄭武和安迪的幫助下把箱子搬到地上。箱子看起來很重,他們彎着腰,吃力地把箱子拖到地上。在他們面前,司機準備打開箱子蓋,貝克立即把手捂住涵冰的眼睛說:「你最好不要看,沒什麼好看的,你也不會想看那東西的。」
然後,她把涵冰拉到旅行車另外一側。車廂嚴嚴地擋住了涵冰的視線。法國人和安迪也跟着他們走過來。法國人用法語對貝克說:「那是什麼東西?他們往外搬什麼?」
貝克對法國人笑着說:「你是巴龍博士嗎?」
法國人很有禮貌地鞠了個躬:「那麼你是~~~」
貝克伸出手,就像是在周末舉辦的歡迎會一樣和他握手說:「很高興認識你,歡迎你的到來。」
這樣的場景再次讓涵冰訝異,她鬱悶地問:「原來你們早認識了!可是我不明白箱子裏到底是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看?難道是黃金?」
貝克愛憐地看着她說:「親愛的,你不會想知道的。」
越是神神秘秘的東西,涵冰越有興趣。到底搞什麼鬼?她可不是那種被他們隨便忽悠轉着鼻子走的女人,她繼續追問說:「箱子裏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一次她的口氣裏帶着逼問的口氣。她對面的安迪柔情地看着她,他是個帥氣的男人,身上有一種英氣逼人的帥氣,涵冰立即對這個男人大生好感。他對涵冰說:「我知道是什麼。飛行員告訴我了。恐怕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看着涵冰,對她平靜地點點頭說:「箱子裏是屍體!」
「屍體!」雖然涵冰在心裏猜了無數次,甚至連火箭筒都猜過了,可是她再也想不到那箱子裏裝的是屍體。
他微微一笑,解釋說:「不用擔心,不是被槍殺的屍體。是從醫院搞出來的屍體,都是用來進行醫學研究的屍體。」
涵冰大喘一口氣。原來如此,嚇死人了。可是屍體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呢?他們弄來這麼多屍體做什麼?她還是不明白。這些人中,涵冰和貝克算是老熟人了,看是現在她發現這個貝克真的不是一般人。至少目前看來,她比其他人都知道得多。或者她就是他們中的一份子?
這麼想着,涵冰不由得多看了貝克幾眼。貝克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涵冰的意思。她拉過涵冰的手像之前一樣笑嘻嘻地說:「我告訴你吧。他們會把屍體弄到飛機上,然後飛行員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當我們坐車離開這裏的時候,我們會看見遠處的天空上有一大片火焰。然後,新聞上會報道說一架開往馬拉喀什的飛機墜毀了,變成火焰落到地上。可惜的是飛機上沒有一位倖存者。所有的人都被燒死了,變成了幾具模糊不清的屍體!」
那個叫巴龍博士的法國人說:「這些不是她應該知道的嗎?」
貝克放開她,愉快地說:「之前她是應該知道,可是你們要明白她經歷過真正的空難,腦子被震壞了。」
到這裏,涵冰才算轉過彎來。她疑惑地看着大家說:「這麼說我們所有人都是~~~」
安迪和藹地說:「是的,我們都是一樣的。」
這時,飛行員走過來對他們說:「請你們現在就出發。越快越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按照計劃,我們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
涵冰畏縮了一下。她緊張地把手放到脖子上。她脖子上原先佩戴着一串大珍珠項鍊。因為緊張,項鍊被她的手指頭掐斷了。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珍珠,把它們塞進口袋中。其中一兩顆珍珠被她遺失在遠處的地面上。
他們都上了旅行車。涵冰和其他人擠在同一條長板凳上。一側是安迪,另一側是貝克。涵冰把頭轉過來看着貝克說:「那麼你。就是他們嘴裏說的聯絡官嗎?」
貝克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擺在涵冰面前的不再是一個愚蠢笨拙的美國女人,而是一個能幹精明而且很無情的特工。她冷冷地說:「是的,你說得不錯。實際上,我做這一行很多年了,做得相當不錯。」然後,她又用一種美國式的幽默說:「這很搞笑是不是。這又將是一則新聞。當人們討論你的時候會說,上帝啊,麻煩從來不放過她。她在第一次空難中僥倖活了下來,可是她還是沒有逃過第二次。這一次,你還是死了。」
涵冰恨得心裏牙痒痒,可是又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只能冷冷地一笑!可是,她還是不知道他們會把自己帶到哪裏呢?楊捷說會在自己身邊安排特工,那個特工到底是誰?是鄭武還是誰?按照以前的慣例,涵冰寧願相信鄭武是楊捷派來的,可是現在她說不準,或者他們正好派了一個中國人來監視自己呢?想到自己要孤立無援地和一個組織斗,她就感覺恐怖,她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妘鶴,想念照海,更害怕和自己的丈夫見面!到那時,他會立即揭穿自己是假冒的薄蘊!當他們處決她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呢。想到這裏,她打了個寒噤,後悔自己不該貿然答應這件差使。她觀察着周圍的動靜,隨時準備逃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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