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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沒有識破妘鶴的身份。鬼使神差般,妘鶴竟然順利通過了那扇門。她保持着最大的鎮定爬上搖搖欲墜的樓梯,竭力告訴自己,這就是天意。
不一會兒,她就走到了樓梯盡頭。她躲在樓梯的拐角處思量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眼前是一條窄窄的通道,兩邊有若干個房間,房門敞開着。可是她不能再繼續冒冒失失地闖進去,因為她還不知道房間裏到底有多少窮凶極惡的罪犯。她觀察着眼前的位置環境,尋找最隱蔽的藏身之處。她看到她的右邊有一扇窗戶,那扇窗戶有一塊破舊的天鵝絨帘子正飄飄蕩蕩地隨風吹起。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那扇窗戶正對着的門,正好是肌肉男說的那個房間。妘鶴情不自禁地嘴角揚起了微笑,這裏正好是她最佳的藏身之所。她看看四周無人,迅疾地藏進窗簾後面。
就是這個破舊的帘子成了她暫時的安全避難所。她在避難所里重新開始思考。她想提到衛國的時候很可能不是為了見某個人,而是進來的一種暗號。她恰巧使用了這個暗號所以才能不被懷疑地進入這棟房子。而現在她該怎麼做呢?她不能冒失地走進左手邊的房間,因為她需要下一步的暗號或身份密碼。在沒有得到這個密碼的時候,她不能冒險進入房間。
這時,樓下再次響起敲門聲。她透過縫隙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走上來。他徑直走到那個房間停下來敲門。裏面有人說話回應,之後那人推門進屋。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間,妘鶴迅疾地撇了撇屋內:房間好像很小,像是一個會議室。房內的長桌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長桌的四周坐着四五個人。妘鶴注意到一個高個子男人,他留着一頭短髮,坐在長桌上首。身前放着一沓文件。那個新來的人一進門,那高個子男人便抬頭看了看,問道:「編號?」
新來的人用嘶啞的聲音回答說:「十四號。」
高個子男人對對資料上的文件名單點頭說:「正確,坐下吧。」
接着,門又被關上了。
妘鶴在心裏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冒失進去,否則自己真的成了待宰的羔羊。正在胡思亂想之間,樓上又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和剛才那位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但毫無疑問,他也是這個詭異團體中的一人。
下面的行動不用在重複敘述,他和14號進門的過程一樣。緊接着。樓下又陸續傳來兩陣敲門聲,第一個人是位文靜機警的男人,但是穿着破舊。妘鶴感覺他應該是一個身份不高的小職員。第二個人她感覺眼熟。但記憶里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三分鐘後,進來一個高端人士。這人穿着考究,西裝筆挺,看起來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等待。妘鶴掂量這幫人應該人都到齊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毫無動靜呢?難道他們在等待某個重要而神秘的人物?突然妘鶴想到之前在飯店偷聽到的講話。其中有秋一問郞亞軍「衛國會來嗎」這樣的話,難道他們等待的人就是神秘的衛國同志?想到自己要親眼見到這個恐怖組織的最高掌控人,妘鶴的心騰騰地跳起來。
幾分鐘後,樓下再次響起敲門聲。妘鶴感覺自己血脈噴張,用最大的定力才使自己屏息保持冷靜。
最後來的這個人個子矮小,臉色蒼白。溫柔得幾乎像個女人。但妘鶴知道,根據自己多年研究歷史的經驗,長相如女人的男人多半不是凜凜正派君子就一定是奸詐小人。像和珅就如此。果真,這個男人比起其他人更加小心謹慎,他慢慢走過來,在走到這個帘子前面時,用那種犀利的目光盯着帘子後面看。似乎一眼就能把帘子看穿似的。妘鶴屏息斂氣地捂着嘴巴,避免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只看了他一眼。妘鶴就感覺這個人身上有一種邪惡又異乎尋常的強勁力量。妘鶴想,他一定是個很重要的大腕人物。
片刻之後,妘鶴的印象得到了證實。新來的人像剛才那幾個人一樣敲敲門,可是大家接待他的場面很隆重。先前坐在上首的那個男人先起身,其他人跟着他一起站起來。那個男人走上前與新來的人握手,顯示出十分恭敬的樣子:「我們就等着您呢,您能來實在是太好了。」
對方用一種低沉的聲音回答說:「我來這兒困難重重,你們也知道最近風聲很近,身份要一次又一次的篡改,這一次也是冒着很大的風險才到這兒的,所以我想恐怕不會有下一次了。但是為了明確我的計劃,我必須開這次會。這個會議必須要衛國道場,否則我什麼也做不來。怎樣,他來了嗎?」
和他握手的男人猶豫着回答說:「我們剛收到消息,衛國無法親自來這裏開會。」
後來的男人呵呵一笑,環顧着四周一張張不安的臉笑容可掬地說:「哈哈,別想忽悠我。我了解衛國,我也知道他的作案策略。他從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他就在我們中間~~~」他這麼說着,犀利的目光又向四周看了看,所有人的臉上又都浮現出不安的表情。每個人似乎都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着身邊的人。
原先坐在上首的短髮男人穩住了這種不安的氣氛,從容地說:「就這樣了,我們開始吧。」然後,他畢恭畢敬地指指他剛才坐的位置,請後來的男人在那個位置上坐下。後來的男人似乎不同意他的安排,但是眾意所歸,短髮男人也堅持自己的意見:「這個位置當然最適合一號來坐了。」
這個時候,妘鶴才知道這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叫一號。一號緩緩地在剛在的位置上坐下,馬上妘鶴就能聽到他們在討論什麼,或者她會聽到一系列的恐怖襲擊。想到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妘鶴心情無比激動。可就在這時,謹慎的一號再次把激光一樣的目光投射過來:「十四號,麻煩你把門關一下。」
門在妘鶴的注目中慢慢關上。那種失望透頂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怎麼辦?怎麼辦?樓下似乎沒有人再進來,她朝樓下看了看,一片寂靜,這棟房子就像死人的巢穴一樣毫無動靜。沒有人會發現她。她小心着從窗簾中鑽出來,慢慢地靠近房門。她躲在房門前,把耳朵貼在門上,但是房裏的聲音很低,她根本就聽不到裏面的談話。或者這個時候,妘鶴應該及時脫身轉身離開。可是一次再一次的僥倖心理讓妘鶴的心思再次靈動起來。她準備再次冒險一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窗簾後面走出來,她來到那扇門前,開始輕輕地推門,可是門沒有動。她想門一定是從裏面反鎖了。
片刻後,她決定面對現實。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走廊附近較遠處有一扇門。她輕輕地走到那扇門前,聽了聽屋內,發現裏面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她轉開門把手,門開了,她小心地溜進去。
這是一個無人居住的臥室,屋內的家具跟房子裏的其他東西一樣破舊不堪,只是這裏的灰塵要比外面多得多。
但是,有一樣東西是此刻妘鶴正感興趣的。左邊的那扇窗戶正好有一扇通往隔壁房間的門。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然後走到房間的另一頭,對那扇門仔細地做了一番研究。門閂是鎖上的,上面鏽跡斑斑,顯然已經很久沒有用了。妘鶴輕輕地來迴轉動門閂,過了一會兒,門閂被順利地拔了出來,而且沒有任何聲響。接着,她故伎重演,旋開把手,這次她完全成功了。房門被順利地打開了一條縫。雖然只是一條縫,但是已經足夠讓妘鶴聽到裏面的動靜了。
此刻正在說話的是那位編號14號的人:「那是很好的事情。但是,我們需要更多的資金。我們都知道,錢越多越容易辦事,沒錢就不可能有結果!」
然後是秋一先生的回答:「錢,我們正在努力籌集,相信不久就會匯到你的賬戶。我擔心的是給了你們錢,你能保證事情一定會有結果嗎?」
聽到秋一的保證後,14號欣悅地點頭說:「當然,錢到賬之後,其他的問題就交給我們好了。只是彈藥運輸怎麼辦?」
沉默,最後一號打破了這種沉默:「這個我會安排的。只是時間定在哪天?」
短髮男人回答說:「二十九日。」
一號溫柔地笑着說:「為了一場革命事業,我們什麼都不用懼怕。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但是,」他話鋒一轉,收斂了笑容面色陰沉地說:「我們手中必須有那份文件,那份文件才能確保我們成功。」
短髮男人詫異地看着一號說:「難道文件不在您手上嗎?至少您知道它在哪裏,我們要在什麼地方才能得到它。」
「不,我在不知道,這就是我這次冒險來的主要原因。」他環視着四周的人聲色俱厲地說:「有人知道它在哪裏嗎?」
沉默,又是一陣的可怕的沉默。最後短髮男人小聲說:「或者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女孩。」
就要聽到最關鍵的時候了,妘鶴心中一陣竊喜。只聽一號冷漠無情地問:「一個女孩?難道你們連一個女孩都搞不定嗎?你們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開口說話。」
短髮男卑怯地回答說:「現在問題不太一樣~~~」
「得了,現在那個女孩在哪兒?我要親眼見到她,逼她說話!」
「她在~~~」
妘鶴抑制住心中的狂喜,拼命想聽到更多一些內容,可是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頭被什麼擊中了,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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