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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海接到了從蝰蛇角打來的電話。真不敢相信,蝰蛇角竟然再次發生了謀殺,並且不是一起,還是兩起,所幸的是刺到文靜的那一刀並沒有刺中要害。她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着,等她醒來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妘鶴和涵冰也在最快的時間趕來了。涵冰一臉自責:「我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我以為重新審理案件會讓大家好過,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越來越複雜。」
照海悶悶地吸着煙說:「這不關你的事。我想他們都知道他們中有一個人是兇手,可是他們沒一個人肯告訴警察。他們儘量迴避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全過關,可是劉躍不一樣,劉躍四處打探以為自己弄清了真相,他的行為勢必得罪了其中的兇手。他的被殺也是勢在必然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和姜文靜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她也會被殺呢?」
「也許是因為愛情,她可能愛上了某個人。」
「你說的是姜武鵬?」
照海點點頭說:「我能看出來,姜武鵬也有點喜歡她。可是恐懼佔據了他的內心,他因為恐懼而變得瘋狂起來。而姜文靜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種危險性,當她發現劉躍死了之後,她衝進來倒在他的懷抱,然後他抓住機會捅了她一刀。」
妘鶴表示出質疑:「這僅僅是猜測,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兇手嗎?」
「那把刀就在他的口袋裏。上面有劉躍的血,也有姜文靜的血。我們也調查到,當時,姜文賢在廚房裏烘焙餅乾,她下去的時候她丈夫還活着。姜微和王景呆在書房。蘇麗在廚房裏幫忙。然後,姜文靜和姜武鵬就開着車回來了,姜武鵬留在院子裏沒進屋。而姜文靜和蘇麗端着牛奶和餅乾上樓,最後她們發現劉躍被殺了。」
「是啊,這段時間姜武鵬在院子裏沒進屋,他怎麼殺死的劉躍?」
「你還沒聽我說完呢。我們知道在院子裏有一棵蘋果樹。小時候,姜武鵬經常在從樹上爬進房間,而那棵蘋果樹現在對着的正是姜文賢和劉躍房間的窗戶。他大可以從樹上爬進去,然後悄悄進入劉躍的房間,殺死他,然後再竄進過道里。別忘了,姜文靜出來的時候就是在過道里遇見他的。他已經殺死了劉躍。他必須阻止姜文靜,絕望和衝動佔據了上風,他抱起姜文靜的時候趁機在她背後捅了一刀。」
聽起來無懈可擊。可是妘鶴說:「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她被人捅了?她自己竟然也不知道,這不是很奇怪?」
這一點涵冰有很好的解釋,在面臨巨大悲痛的時候,很多人都忘了自身的疼痛。比如說她就知道一個女孩在路上被歹徒刺到脖子上一刀。她一路狂奔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被捅了,一直到奔到家裏的時候。父母才發現她全身是血,並且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把尖刀。而她竟然撐了一路毫無知覺。還有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在經歷了極度漫長痛苦之後,可以不用麻藥就被醫生用刀剪出刀口,甚至在縫這個刀口的時候都毫無感覺。她相信一個人在面對極度痛苦之後,無論是精神還是神經都已經麻木了。
可是妘鶴再次提問:「可是我聽說姜文靜剛剛恢復了知覺。我想她會告訴我們誰是兇手。」
照海扔掉煙,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這點我知道,我派了兩個人日夜輪流地守着她。一來避免兇手再次行兇。二來一旦她清醒能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真實情況。她雖然恢復了知覺,可是她還有點前言不搭後語,醫生告訴我說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恢復知覺,她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實際上要等到真正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
「她醒來後什麼也沒有說?」
或者大家都期待姜文靜會像電影上表現得那樣。至少會告訴他們一下有用信息。照海疲憊地笑笑說:「我去醫院見過她,就像醫生說的那樣。她有些神志不清,先是叫了一聲武鵬,然後她念叨着說杯子是空的,這是什麼意思?」
「杯子是空的?為什麼要說這句,太離奇了。」涵冰這樣說。
妘鶴沒有發表言論,沉默了一陣然後問:「那麼姜武鵬呢,我想你們已經把他抓起來了?」
照海點點頭說:「是的,我們把他拘留了。要知道他是這起案件中的重要嫌疑人。」看着妘鶴再次沉思不語,右手扶着下巴,他問:「有什麼問題嗎?」
「是的,我認為武鵬不是我們要找的兇手,但是我還沒有明確的答案,我想我最好再去蝰蛇角見見他們每個人或者我就能找到答案。」
涵冰叫起來:「還要再去啊,你還真有心,你不怕他們把我撕了吃。就因為我去了蝰蛇角,所以就發生了兩起謀殺。我要再去一次,估計蝰蛇角的人就死光了。」
照海也嚴肅地說:「如果你要去的話最好小心些,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離譜了。」
妘鶴放下手,淡定地笑笑說:「實際上,我看案件快要結案了呢?要知道黎明前最黑暗,在最黑暗的時候恰恰是光明的開始。」
涵冰騰地站起來鬱悶地說:「得了,你說得倒輕鬆,你給我結案試試。這鬼案子我都要瘋掉了,怎麼和我脫不了關係了?下一次我死也不會拉那個死人,害我現在騎驢難下。這都是什麼鬼事啊。」
嘮叨就嘮叨唄,涵冰每次都這樣。遇事情風調雨順那咋樣都行,一旦事情有了挫折,她比誰跑得都快。
從警局出來,涵冰老大不情願地發動蝰蛇。一路上,她的時速一直都保持在20碼左右,最後妘鶴都耐不住了,無語地問:「驢都比你的美人兒跑得快。這樣子開我們什麼時候到蝰蛇角?」
涵冰睜着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着妘鶴說:「求你了,我們不去行不行?要不你把美人兒開走?我實在沒勇氣進去。不如我去買套盔甲,對了,防彈背心哪有賣的?給照海打個電話,借我一套背心穿穿。不行,還是面具,一定要戴面具,別把我的漂亮臉蛋劃破了怎麼辦?」
還從沒有見涵冰這副憋屈樣,看着她那樣子別提有多好笑了。妘鶴扭過頭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然後才轉過身嚴肅地說:「放心,我保證你毫髮無損地回來。」
涵冰大喘一口氣說:「真的?」
妘鶴繼續嚴肅地說:「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路邊一個老頭晃悠悠晃悠悠地騎着一輛破的只有鈴不響其他都響的自行車超過美人兒,在超過美人兒的時候還不屑地看了涵冰一眼。那意思是看吧,什麼美人兒不美人兒的,連輛破自行車都比不過。涵冰放下老大的心,又見老頭這麼鄙視自己的美人兒,她心中騰騰地燃起怒火,一踩油門,美人兒刷地一下竄到了老頭前面,一屁股的尾氣甩到人家臉上。然而,緊接着妘鶴一句話又讓涵冰泄氣了,車速再次降到了20碼。
「毫髮無損地躺着回來!」
「得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涵冰生氣了。
這一次,妘鶴不再逗她了,認真地說:「我猜到誰是兇手了?這一次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結案。」
「真的?那麼你說誰是兇手呢?」
妘鶴把之前的想法一股腦兒倒出來:「想想吧,一開始我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死者袁獻平身上。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死者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錢!在這個案件里,所有的事件都在圍繞着錢轉。死者的錢,抽屜里的錢,在姜武少身上找到的錢。」
涵冰還是不明白:「這能說明什麼呢?」
「如果當年的謀殺是因為錢,那麼現在的謀殺是為了什麼呢?要怎樣把兩起案子聯繫在一起?每個人對姜武少的評價都不高,姜微有些無奈,姜文靜說不喜歡他,也不信任他,而蘇麗用的詞則嚴重的多,她用的是邪惡。姜武鵬的妻子田芳說自己的青春賠給了姜武少,因為他是個有魅力的人。她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們說姜武少幹了一些可疑的事情,說他有自己一套搞錢的方法,其中一條就是欺騙女人。這些你聯想到了什麼?」
涵冰搖搖頭,大睜着眼睛看着她說:「我什麼也沒有聯想到。」
妘鶴打開車載冰箱,從裏面拿出一瓶啤酒打開蓋子喝了一大口。涵冰撅着嘴到她面前說:「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喝啤酒了,來,給我喝一大口壯壯膽。」
妘鶴灌了她一大口啤酒說:「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答案。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有意思的是到蝰蛇角的時候又是黃昏時分,跟那天晚上她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情況非常相似。不過這次敲門的人不是涵冰,而是胸有成竹的妘鶴。
仿佛情景再現一般,這次開門的竟然又是姜文雪。她的臉上依然是那副對抗情緒,同樣那副絕望的神態,不過比她們上次來的時候更嚴重些。更有意思的是,她的身後依舊奇蹟般地站着充滿警惕和懷疑的蘇麗。涵冰不得不說,這是歷史在重演。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演戲的人是妘鶴,不再是無助而迷茫的涵冰。她要揭開蝰蛇角的真正面紗,讓潛伏在蝰蛇角的神秘兇手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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