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鶴事務所 第二十六案第九章 砒霜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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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句實在話,」小小坐在床上,一邊大嚼着巧克力,一邊用他的小腦袋思索:「我們家最近很熱鬧啊,大家都在討論倉庫里死人的事情。我覺得這個假期過得很有意思,我想開學後我會有很多信息和同學們一起分享。」

    自從小小領着妘鶴在倉庫里發現了那具女屍,她和小小就成了好朋友。這時,她正幫忙把他的衣服裝進他的手提箱裏。她停下來回頭看着小小說:「我可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一具屍體已經夠難難過的了。」

    小小準備和他的好友子瑞一家出去度假,畢竟現在老宅里有太多警察在院子裏轉圈,孩子留在這裏也不方便,出去玩兩天正好。

    小小興致勃勃地問:「那具女屍真的會是秦珂嗎,我大舅的老婆?那天我聽見你們和我小姨的談話了。如果我留在這裏的話會幫助你們找到其他線索的,比如說秦珂曾經來到這裏的證據。」

    妘鶴一邊往他的包里裝洗漱用品一邊說:「不行,你和子瑞都說好了一起出去玩。你必須遵守諾言。」

    小小把巧克力包裝紙扔到地上說:「把我的足球、足球鞋都裝進去可以嗎?」

    「你們男孩子盡帶些不好拿的東西。」

    「沒事,子瑞一家會派Q7來接的。他們家還有輛很棒的雷克薩斯。」

    妘鶴抬起頭說:「那么子瑞家很有錢嘍。」

    小小嘖嘖讚嘆說:「有錢得很,並且人也很好。不過,我還是不想去,我必須得離開嗎,我想我留下的話或者會發現另外一具屍體。」

    「但願那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

    「可是書上都是這麼寫的。我是說看見或聽見過內幕的人可能也會死的,這個人不是你吧。」他一邊說一邊撕開第二條巧克力,還不懷好意地看着妘鶴。

    妘鶴微微一笑說:「就怕還沒輪到我就找到兇手了呢。你知道我在這方面可是很精通的呢。」

    「好吧。我知道了,如果你找到兇手的話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啊。」他一邊嚼着巧克力一邊倒在床上。

    妘鶴把他手中的巧克力拿到一邊說:「該睡覺了,睡覺的時候不准吃巧克力。明天一早還要早起,記得玩開心些,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太麻煩子瑞一家。」

    小小看着妘鶴有些難過地說:「你怎麼和我媽一樣囉嗦,不過你要是我的後媽就好了!」

    妘鶴一愣,然後笑着說:「你會有個很好很好的後媽。」然後給他蓋好毛毯,關上燈,邁步走出小小的房間。

    一夜很安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就像是書上形容的,平靜的海面上總是暗潮洶湧。陳氏老宅也是如此,連續幾天的平靜換來的是第二天的惡*件。更詭異的是有人因為這起惡*件死了。

    第二天晚上七點,陳氏一家都在唇槍舌戰里度過,他們爭吵的焦點無非還是因為秦珂,主要針對的人也是向警方高密的陳思雨。陳思雨真的成了他們家的罪人。

    首先是陳浩低沉中帶着怒氣的聲音:「這完全是你的錯,思雨。你竟然會這麼目光短淺,這麼愚蠢,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你不把那件事告訴警方,我們也不會惹上這麽多麻煩~~~」

    陳嘉輝的男高音接了下去:「你一定是昏了頭!」

    三個人中還是陳少澤做了和事老,他用那種遊戲人生的態度說:「別欺負她啦。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證實那具女屍真的是失蹤的秦珂,而我們又偏偏對關於她的事情守口如瓶的。那麼我們就更顯得可疑了。」

    對此理論,陳浩大怒:「你倒好,少澤。他們調查二十號那天的情況,而你正好不在國內,但嘉輝和我可就倒霉了。幸好那天我記得自己在哪裏、幹了什麼。」

    這麼一來,事情只對陳嘉輝一個人不利,他針對陳浩說:「對啊。我知道你還記得。如果你策劃一場謀殺,一定也會仔仔細細安排好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明。」

    陳浩針鋒相對冷冷地回答:「可惜你沒有這麼幸運。」

    陳嘉輝反駁說:「那可不一定。你認為你的不在場證明鐵證如山嗎?如果不是的話,我想警察識破那玩意兒輕而易舉。」

    「你是在暗示我殺了那女人~~~」

    一開始,陳思雨還捂住耳朵耐心地聽,這時,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叫了起來:「你們別吵了,你們當然誰也沒有殺死那女人。」

    說完,陳思雨從房間裏跑出來,她要好好冷靜一下。

    張天一剛從老爺子的房間出來,進行完例行的檢查後準備回家。他在走廊里碰見了陳思雨端着一個茶盤,上面放着一瓶酒和幾個酒杯。

    「思雨,你們在慶祝什麼?有好事應該叫上我啊。」

    陳思雨苦笑一下說:「哪有什麼慶祝,倒不如說是用酒來澆滅他們的怒氣。」

    「因為什麼?」

    「他們怪我把秦珂的事情告訴了警察。」陳思雨說話的時候很委屈。

    張天一的眉毛揚起來說:「真的?」

    沒得到陳思雨的回答,他就從她手裏搶過來茶盤,推開房間的門走進去:「你們好,聽說你們這裏很熱鬧。」

    不看到張天一的時候,他們幾個的怒氣似乎還能消下去,一旦看到醫生,他們剛要熄滅的火氣又漲上來。陳浩紅着臉,聲音也比剛才高了起來:「啊,張醫生,我正想找你說幾句話呢。我倒想知道,你憑什麼干涉我們家的私事,慫恿我妹妹去報告警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醫生把茶盤放到桌上,看也不看他們,冷靜地回答:「思雨徵求我的意見,我就告訴她了,我覺得她做得完全正確。如果你們中沒有殺死那女人的話又何必怕警察查呢,我只是想儘快解決這裏的事情,對你們對思雨都好。所以。你們還是別為難她了,晚飯時間早過了。」說完,他淡定地對思雨說:「你去準備晚飯吧,這裏有酒,讓他們在這裏繼續討論好了。」

    陳思雨感激地望了張醫生一眼,匆匆走出房間。她來到廚房,思考晚上要吃什麼。因為心中的愧疚,她特意在院子裏殺了一隻雞,她準備做醬汁雞,還有一盆蘑菇湯。至少今晚上讓他們吃飽先封住他們的嘴再說。

    張醫生把車子停進車庫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他鎖好車門進了院子,隨後疲倦地關上前門。唉。張翠生家的媳婦剛生了一對雙胞胎,本來是8月底的預產期,誰知道她提前了,因為趕不及去醫院所以急忙把自己叫過去。折騰了大半夜,好在大人孩子平安無事。

    他走進客廳。換了鞋,厭倦地把衣服脫在沙發上,然後走進臥室。他朝牆上的掛鍾看了一眼,三點過五分。他打了個哈欠,這一天真是疲憊不堪,實在太累了。他看看自己的床。感覺無比欣慰。終於可以上床休息了。

    這時,電話鈴響了。他恨恨地罵了一句他娘的,然後拿起聽筒:「是張醫生嗎?」


    「是我。我是陳氏老宅的涵冰,我想您最好現在趕過來一趟,這裏所有的人都病了,我一個人的車也帶不走他們這麼多人,好像是拉肚子。您能不能帶點治痢疾的藥過來?」

    雖然涵冰說好像是拉肚子,但醫生還是詳細地問清了症狀之後才掛了電話。然後。他飛快地重新穿好衣服,往自己的急救包里又塞了幾包對症的藥,然後又匆匆出門。

    三個小時之後,醫生和涵冰才疲憊不堪地在廚房的桌旁坐下來,大杯大杯地喝着黑咖啡。醫生一口氣喝完,把杯子放下來才說:「目前看他們都沒事了,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會兒涵冰還在一邊慶幸呢,這幾天自己壓根兒就沒在老宅吃飯,要不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全軍覆沒。她喘着粗氣說:「我哪兒知道啊,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就這樣了。聽妘鶴說,他們晚上喝了蘑菇湯,不會是蘑菇有毒吧?聽說這裏的蘑菇都是自己去山上採摘的野蘑菇。」

    張醫生的臉陰沉沉的,他沉默半天才嘟囔了一句話:「如果真是蘑菇有事就好了,我害怕~~~」

    涵冰張大眼睛吃驚地說:「你不是懷疑有人下毒?天哪,這個屋裏真的藏着一個兇手,那他要幹什麼,要把所有的人都毒死?不能想,我不管了,這地方不能住,我得趕緊帶着妘鶴離開。奶奶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沒抓到兇手先把小命丟了不值得。」

    張醫生無比感慨地說:「那正是我擔心的,其他人還好說,我最擔心兩個人,一個是思雨,我不希望她有什麼不測,」他的聲音中流露出無法抑制的感情:「她甚至還沒有開始新生活。你不知道,她對我意味着很多~~~」

    「得了,別說假惺惺的話,我看出來了,你喜歡她!」涵冰一針見血地說:「那個人是誰,不會是妘鶴吧。這裏的人我只擔心妘鶴,其他人一概不管。我和妘鶴好了好多年了,我們還指望着白頭到老呢。」

    「另一個人是老爺子。我不能說我喜歡他,但他是我的病人。醫生對病人的感情是真摯的,醫生對待病人就像是父母對待孩子,傾注了太多感情。所以我必須盡全力保護他。你知道,可能是某個兒子,也可能三個都是,他們都希望他早點死好瓜分遺產。」

    突然,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急忙剎住口說:「哎呀,你看我在擔心什麼嘛。在警方沒介入調查之前,我們都是在瞎猜,瞎猜!」

    沒多久,照海就領着法醫過來了,他們把廚房裏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了,要做醫療鑑定。等待的時間很漫長,直到下午,鑑定室在第一時間回復照海說,蘑菇湯里有一定的砒霜成分。

    聽到這個消息,照海有些心煩意亂:「砒霜?真的是有人下毒嗎?」他看了一眼熬了一夜還沒走的醫生說:「這麼說他們都中毒了,現在沒事了吧?」

    醫生想了想,慎重地說:「就目前來看,病情是穩定住了。但也有個例,因為人對毒性的反應並不完全相似。同樣的劑量可能對某些人危害更大。我看還是把他們全部送到醫院進行一下徹底的檢查。不過,你不感覺這件事情很蹊蹺嗎?如果有人下毒的話,為什麼只有涵冰沒有中毒呢?」

    照海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涵冰沒有下毒的機會,她是在外面吃的飯,就算下毒她也不會對妘鶴下毒的。」

    醫生謹慎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所有人都中毒了,那麼其中一定有一個是下毒者。下毒者很狡猾,他只吃了一點點,這樣就巧妙地避免了自己成為下毒者的嫌疑。」

    照海思考着他的話很有道理,他停頓了一下補充他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中有人正誇大自己的症狀,讓自己看起來和別人一樣都是中毒者。」

    醫生點點頭說:「是的。我看他們都沒有服下足以致死的分量。那麼下毒者的目的是什麼呢?」

    這一點確實很可疑,如果下毒者的目的是想謀殺其中更大某個人的話,他怎麼能如此肯定對方吃了足夠的分量呢?是下毒者出錯了嗎?

    醫生以專業的態度回答他說:「我看不是。更有可能的是。那人在蘑菇湯中正好下了足以引起食物中毒的量,這樣就在大家都放寬心的時候,他第二次下毒,然後把原因歸咎於因為每個人對食物中毒的反應不同,所以這個人正好病情惡化。突然死亡。」

    「第二次下毒?」

    醫生點點頭說:「是的,所以我建議派些可靠的人盯住他們所有人。你也應該告訴他們所有人他們不是食物中毒,而是有人下了毒,這樣就會讓大家警惕,也會讓兇手心生恐懼,望而生畏。從而不會再次下手。」

    照海不得不承認,醫生說得很有道理,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如果妘鶴在的話她一定會注意到這點的。可是現在妘鶴也倒在了床上,雖然她晚飯吃得很少,只喝了兩口湯,但那幾口湯還是讓她倒在床上。

    就在照海考慮要往老宅加派人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個消息傳過來,陳嘉輝死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妘鶴努力從床上掙紮起來,難以置信地說:「誰死了?陳嘉輝?」

    涵冰上前扶着妘鶴,在她的後背上墊上一個靠背,嘟囔她說:「都告訴你這裏的飯不能吃,你還不信我?誰知道他家的蘑菇是不是野生的,有沒有毒?還好還好,沒有什麼危險,否則這次查案賠老本了。」

    照海一臉嚴肅地說:「誰告訴你說是蘑菇有毒?」

    「他們都說是蘑菇湯的事情。」

    「是蘑菇湯,但不是蘑菇的問題,是有人在湯里下了砒霜。」

    「砒霜?」涵冰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你是說陳嘉輝是被毒死的?」

    照海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說:「我們剛對陳嘉輝六月二十號的行蹤做了調查,有檢票員說好像把他認出來了。如果是這樣對他非常不利,之前我還在考慮我們好像找到兇手了。可是,我們錯了。」

    出現了一瞬間的沉默。然後妘鶴開口問:「聽說張醫生連夜把他診所里的護士派過來了,護士怎麼沒發現陳嘉輝狀況不佳。」

    涵冰解釋說:「也不能全怪護士,她累得要死。你這裏當然不錯,一直有我照顧,可是那個護士一個人要照顧五個病人、陳老爺子、陳思雨、陳浩、陳嘉輝和陳少澤,實際上她忙得團團轉。」

    「是的,我聽說是陳老爺子發牢騷說自己要死了,護士急忙去照顧他,然後又回來給陳嘉輝送葡萄糖水,他喝完就死了。」

    妘鶴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說:「又是砒霜嗎?」

    「目前正在等法醫鑑定,也不排除是毒性復發的可能性。但張醫生似乎不贊同這個說法。」

    妘鶴沉思着說:「這一點很難解。如果是老爺子死了的話,那麼他們每個人都會從中獲利。可是陳嘉輝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照海站起來嚴肅地說:「無論如何,我想這幾個人中有一個病人的病勢並不像別人那樣嚴重?他看準機會再次在杯子裏或瓶子裏下毒,而我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雖然陳思雨和其他人一樣躺在床上,不過等她稍微好一些的時候,照海立即去她的房間進行了詢問。她臉色蒼白,形容憔悴。照海一出現在她的房間,她掙扎着坐起來問:「他們都沒事了嗎?」

    「不,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的哥哥陳嘉輝剛剛去世了。」

    「什麼?」她開始悲泣,繼而痛哭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我這一輩子都沒想過我做的飯菜里會有毒。」

    「不,是有人在你的飯菜里下了毒。」

    「下毒!」她停止了悲泣,淚眼汪汪地看着照海說:「誰會這樣做?」

    「那正是我們要調查的。你能告訴我誰有可能在你做蘑菇湯的時候動手腳?比如說你注意到誰有意無意進出過廚房?」

    陳思雨被發生在家裏的情況嚇壞了,她連連搖頭說:「我不記得。他們似乎都在廚房出現過,我還要去餐廳擺餐具,每個人都機會在那個時間溜進廚房。」

    照海站起來說:「好吧,你先好好休息,如果你想起什麼的話一定記得在第一時間聯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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