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鶴事務所 第二十四案第四章 勘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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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地方憋屈的,連個vifi都沒有,涵冰在心裏罵了一遍又一遍,晚上似乎除了打家劫舍真沒什麼能做的。吃過晚飯時間還早,涵冰在床上無聊地刷了一會兒微博,最近也沒什麼新聞,傳得最多的就是一個*女孩在街頭叼着煙的畫面,她的爹不想種地、不想工作,感覺要飯掙錢挺好;還有一條影響比較大的就是說永州局長公開聲稱對唐慧這樣屢教不改型的人勞教理所應當。每次看到這種氣死人的新聞,涵冰都感覺自己血脈噴張、哇呀呀的只想罵人。她生氣地關掉微博,在網上和幾個關係不錯的網友微信了一會兒,還是感覺很無聊。她看看表才剛剛八點,實在等不下去了就這會下手吧。她看看妘鶴,淡定地抱着看也看不完的《西遊記》琢磨何處來的妖怪被什麼樣的佛主帶走了。想想就好笑,看什麼看哪,最後的結果就是有後台的妖怪都被帶走了,沒後台的妖怪都被猴子打死了。四大名著涵冰沒看過幾頁不也活得好好的。

    「別看了,我們去看看現場?」

    妘鶴頭也沒抬地說:「這會兒早不早?」

    「我們家的後院有什麼早晚?你什麼時候見過小偷偷東西還分晴天陰天不成?」

    無語,沒見過這麼比喻的。不過她的話有幾分道理,既然準備翻窗戶進去管它早晚幹什麼?

    說走就走,涵冰跳過來把她的書扔到床頭,拽起她說:「走啊。」

    之前她們已經見過韓冬的房間離她們的房間只有幾步之遙,所以她們兩分鐘就到了韓冬的房間門口。涵冰看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她沖妘鶴點點頭,鬼頭鬼腦地來到房間的後窗戶處。因為天氣熱,韓冬的後窗戶大開着。很容易就能鑽進去一個人。涵冰以為自己要撬門開鎖呢,看看眼前的情況幾乎要哈哈大笑起來。她咧着嘴,雙手支着窗台,往上一跳,就鑽進去了。很快,她從裏面給妘鶴開了門。

    但是,房間的情況讓她們失望了,除了一張凌亂不堪的床、畫架、還有幾幅*女人畫之外幾乎找不到什麼東西。涵冰在那幾幅*畫前面駐足很久,細細地端詳畫中女人的身材。她說論長相、論身材這幾個女人還不如自己呢,端詳很久鄙視了一番後才和妘鶴一起出來。

    畫室沒有任何能找到的線索。現在就剩下犯罪現場了。說到這個現場,她們有些發愁。書房和村長的臥室緊鄰,她們怎麼能像空氣一樣飄進書房而不被人發現呢。

    就在她們考慮怎麼飄進書房的時候。對面走來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弟弟。他大老遠他就衝着她們大喊:「姐姐,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美女雙劍客吧?我在網上查過你們,你們幫助警察破了好幾個大案。哈哈,真沒想到,我能在這裏見到你們。」

    美女雙劍客?涵冰不知道這是哪位江湖人士贈送給她們的綽號。不過聽起來還不賴。不過眼前的這個小孩是誰呢?

    「嗨,我叫張家浩,我爸叫張學成,我媽讓我去網上搜你們,一搜就搜到了,之前我還在想怎麼沒見着你們呢。原來你們躲這兒了。我告訴你們啊,我在院子裏發現一個腳印,你們要不要過來看看。還有讓我加入你們吧。我學過很多偵探技巧,什麼腳印啊,指紋啊什麼的我都會。」

    哦,原來是這樣。正愁沒機會進去書房呢,上天也太給面子了。想什麼來什麼。想着,涵冰大踏步地迎過去。上前摟住張家浩的脖子說:「兄弟,姐姐正需要你呢。」

    聽說傳說中的『冰劍』有求於自己,張家浩立即跑胸脯豪情地說:「嗨,只要冰姐說句話,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涵冰拍拍他的頭說:「呵,你小子怎麼知道我是涵冰啊。」

    張家浩得意地說:「誰不知道你們啊,網上傳得神乎其神的。圖片都有,名字也有,涵冰,號稱『冰劍』,短髮,性感,出行總帶着一把蝴蝶匕首,擅長腿功,以『右旋腿』聞名江湖。」

    這一說,涵冰樂了,笑指着妘鶴說:「那她呢?你們的江湖是怎麼傳她的?」

    到妘鶴這裏,張家浩收斂了剛才的調謔口氣,他鄭重地說:「妘鶴,號稱『鶴舞』,長發,優雅,出門總帶着書,酷愛『毛尖』,是雙劍客中的靈魂人物。」

    涵冰切了一下說:「得瑟,還靈魂人物呢,多少事情沒有我涵冰她什麼也做不了。」

    這麼一調侃的功夫,妘鶴就有了進入書房的主意。她對張家浩說:「你能進入書房嗎?我們想去犯罪現場看看。」

    張家浩洋洋得意地說:「小菜一碟,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鑰匙,只要用一張卡我就能把門打開,不過我爸媽在客廳呢,你們怎麼進去呢?」

    「這就需要你出馬了,你想辦法把你爸媽騙出去半小時,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OK了。」

    張家浩點頭答應,然後興沖沖地去辦自己的事情了。幾分鐘後,她們看見他們一家三口從院子裏走出去。等他們關上院子的大門,她們直奔客廳過去。門沒有鎖,家浩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定是故意給她們留了門。她們推開門,穿過客廳,來到書房的門前,涵冰從包里掏出一張美容卡插進門縫裏,只那麼一轉,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她們走進書房,立即有一種令人惶恐不安的氣氛襲擊過來。書房佈置很簡單,正前方是一張書桌,沒有電腦和其他的電子設備,桌子側面是兩排書架,裏面的書佈滿灰塵,可想而知李蓓真的是一個懶於收拾的人。桌子後面是一把椅子,地板上有一道淡淡的黑色斑痕,那應該是洛根生留下的血跡。妘鶴環顧四周,這間書房只有兩個地方可以進來,一個是正前方的門,一個是椅子後面的窗戶。妘鶴走過去趴到窗戶上,窗戶後是通往後院的小路。兇手大可以從那邊的小路走過來,再爬進窗戶,趁其不備把匕首插進死者的頸動脈。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兇手從門口進來,就站在死者的對面,他正親切地和死者說話,然後出其不意地把匕首插進了死者的頸動脈。當然,如果是另外一種可能性的話那麼兇手至少應該是個和死者非常熟悉的人。

    涵冰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有興趣的東西,進書房還不如讓她進衛生間,至少裏面還有兩件自己感興趣的化妝品什麼的。或者臥室也行,一般來講,女人都會把自己的首飾放進臥室的梳妝枱上。書房有什麼啊。除了有幾本長着毛要發霉的書。她無聊地坐在那把椅子上,想像死者當時就坐在這裏,低頭寫那張紙條~~~這時,她的視線被書桌拐角處的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了。她彎下腰撿起來,竟然是一顆鑲有小珍珠的藍色天青石耳環。發現這顆耳環讓她驚喜異常。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叫着說:「妘鶴,你快看我發現了什麼?」

    妘鶴轉身過來,從涵冰手裏捏起那顆耳環,凝視着它,這顆非同尋常的耳環是誰的呢?

    這時,她們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是張家浩大聲的說話聲。她們明白這是在提醒她們趕快從書房出來。也虧她們反應快,迅速地從書房出來鎖上門,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緊接着。張村長一家就邁步推門進來了。涵冰笑嘻嘻地說:「我們還想這門開着怎麼沒人呢。我們想問問這裏還有啤酒嗎?」


    張學成看着涵冰說:「你不是剛拿過去兩瓶嗎?」

    涵冰想是啊,房間裏還有一瓶沒喝完呢。她一拍腦袋說:「真是的,出門忘帶腦子了,看我這記性。」

    大家被涵冰的話逗得有點小開心。妘鶴解釋說:「實際上我們是想去書房看看那張紙條。洛根生被殺前給您寫過一張紙條,我們想能看看紙條就好了。可是進來才發現不太可能,警察一定當成證據拿走了。」

    張學成點點頭說:「那張紙條確實被警察拿走了。不過。」他看着妘鶴小心地問:「手機上的可以嗎?我當時想這可能會有用所以就拍下來了。」

    「太好了!」涵冰大叫說:「快給我們發過來!」

    其實根本就不用發過來,妘鶴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紙條的毛病。這張紙條果然有問題。妘鶴指着那張紙條說:「你們看,最明顯的就是墨水顏色不同,下面的『我再也等不下去』這幾個字用的是藍色的圓珠筆寫的,而上面的『六點二十分』卻是用黑色的中性筆寫的。再看看這個空隙,明擺着就是後來擠上去的,死者原本就沒打算寫時間。」

    經妘鶴這麼一說,他們立即明白了。『六點二十分』是兇手寫上去的。再聯想一下鐘錶的時間被故意停在了『六點二十分』這個點上,這些都說明什麼呢?

    真相呼之欲出!不愧是跟妘鶴時間長的人,涵冰脫口而出說:「有人看見許靜靜六點二十分走進了院子,他殺死洛根生想陷害許靜靜。他想讓許靜靜當替罪羊,可是他不知道當韓冬闖進書房的時候看見洛根生被殺了,他立即想到這件事肯定是許靜靜做的,所以他立即自首說這件事是自己做的。」

    這是涵冰做過的最合理最出色的推理了,連妘鶴都微笑示意她說得完全正確。

    就在妘鶴他們做出這個推斷的時候,警察也不是傻子,他們通過對許靜靜和韓冬的詢問還有馬霞的證詞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當衛光敲開馬霞家的門時,那已經是第三天早上的事情了,馬霞剛起床,她抱怨說因為洛根生的被殺,她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無論誰都會來這裏問她看到了什麼,有沒有可疑的人經過,仿佛自家成了恐龍世紀園似的。

    衛光管不了那麼多,他履行職責地問她前天晚上都看到了什麼。

    「我們知道,當時許靜靜在六點十五分左右經過你家院子,你們還說了一會兒話。」

    「我們就說了兩句。她說我種的黃瓜很好,我說自家種的就圖個放心。然後她告訴我說她老公在村長家說事情,她要找他一起回家。可是她並沒有進去村長的家,實際上我看到她沒有進大門,是從旁邊的小門進去的。我可不傻。那個小門直接通往後院,那是韓冬的畫室。她剛進去,韓冬就跑着進去了。沒過多久,好像也就十分鐘左右吧,他們就從小門一起出來了。然後是孫波,那個考古學家,他也從小門裏出來和他們並排走,他們在路口分手,許靜靜朝她家的方向走,而孫波和韓冬朝另外的方向走。」

    「那麼你注意到當時許靜靜或者韓冬隨身帶着包或者匕首什麼的嗎?」

    馬霞斬釘截鐵地說:「他們手裏什麼也沒有。這個我敢肯定。他們邊說邊笑着沿着小路走開了。我還想,許靜靜不是進去找老公的嗎,怎麼和韓冬一起出來了。說真的。我可不相信韓冬會殺人,他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殺人犯。再說他為什麼要殺死他呢?大家都說他和洛寧正在談戀愛,雖說洛根生從一開始就不願意他們的關係,可是我從沒聽說過有人會因為這個就殺死女方的老爹。」

    一路上,衛光都在想。許靜靜和韓冬說的口詞不一互相矛盾,哪兒跟哪兒都照不上。在警局裏,許靜靜承認說自己和韓冬有婚外情,並且她在六點二十分的時候進入韓冬的畫室和他見面。幾分鐘後,他們一起從小院出來,然後洛根生在六點半被殺。看來事情是這樣的。殺死洛根生的另有其人。他想到了孫波,孫波是個蜚聲在外的考古學家。前段時間他在村長家的後院發現一個漢代古墓,所以最近他都在村長家後院考察那個古墓。那麼這件事和他有沒有關係呢?

    他搖搖頭怎麼也理不出頭緒。腦子亂糟糟的,更讓人頭疼的是警局還有兩個自稱是兇手的人,想起來就頭大。從來都是警察要找出一個兇手還要費盡周折,可這件案子倒好,竟然一開始就出來兩個兇手。這件事太離奇,他不敢相信會不會有第三個人出來聲稱自己幹了這樁謀殺。那時他的頭會不會腫的像個鍋呢?無論如何,他都得回去把許靜靜和韓冬放了,證據不足,時間不對,動機不純,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們有婚外情,至於謀殺,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他們做的!

    衛光悶悶地回到警局,既然沒有確定的證據能證明韓冬是兇手所以他必須放韓冬走。誰知當衛光告訴他現在可以捲鋪蓋走人的時候他還和自己擰上了,他死活賴在拘留所堅持洛根生是他殺的所以他說什麼也不會走。聽起來真是個笑話,衛光見的人多了,還真沒見過來派出所等死的人呢。隔三差五的衛光也能見到幾個常常進出派出所的人,那些都是來這裏混飯吃的,天氣冷的時候就找個事進來混吃混喝。不過韓冬也不是這樣的人啊,他應該知道白吃的牢獄飯沒他想的那麼好吃,去那兒吃不比在這兒強,他又不缺這幾個錢?

    破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他就是不走,無奈之下,衛光只能使出他的殺手鐧,他冷冷地說:「真正的兇手已經自首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韓冬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緊張地問:「真正的兇手?誰,是誰?」

    衛光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許靜靜。」

    聽衛光淡淡地吐出這個名字,韓冬偽裝的鎮定立即崩潰了,他叫囂着說:「不可能,她不可能幹這種事。這是不可能的。」

    衛光不得不打斷他的話說:「我們不相信她的謊言,也不相信你的謊言。我們的法醫百分百肯定地說,謀殺不可能是在你說的時間發生!」他緊緊地盯着癱坐成一團的韓冬說:「所以你不要再裝了。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都被澄清罪責了。現在,你只能幫我們找到真正的兇手,我們需要你如實地告訴我們那天發生的事。」

    韓冬仿佛依然猶豫不決:「那麼許靜靜呢,你們沒有騙我吧,你們也不相信她說的話,許靜靜不是嫌疑人吧?」

    衛光淡定地說:「在案件還沒有結束之前,我們任何人都是嫌疑人。這一點我沒辦法給你保證,我只能說你們兩個人現在都可以走了,但是在走之前得告訴我們真相。」

    韓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限感嘆地說:「嚇死我了,現在想想我就像個傻瓜,我一直以為是她做的~~~」

    「請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衛光沒有更多的耐心聽他絮叨,他要知道真相。

    說到真相,他又有些猶豫了,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其他的倒還好說,他擔心的是他和許靜靜的關係是不是也知道了呢。不過,事以至此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洛根生已經死了,這件事被傳得家喻戶曉,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被人發現的,與其遮遮掩掩的倒不如正大光明一些。於是,他向衛光要了一根煙點上,在吞雲吐霧之中娓娓地向衛光敘述那天傍晚發生的真正事實經過。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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