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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若平不到五旬,思維活躍,微笑的時候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魅力。她對什麼事情都像孩子般興趣盎然,做事莽撞天真。但有一樣,是其他人都沒有的。她順口胡謅的話往往都能在短時間內實現。
涵冰帶她進來的時候,她正念叨着照海身邊的那個男記事員:「你看吧,他正在和其他人一樣像模像樣地錄口供。我對他的印象不錯,看起來應該是個顧家的好男人。養了一個男孩,晚上跟他一起鼓搗拼裝玩具,還有一個安分守己賢惠的妻子,只不過住的房子有點擠~~~」
然後她又把目標轉移到妘鶴身上,她對涵冰說:「你的那位老闆,一看就是個嚴謹深沉的女性。她一定愛喝味道純正的葡萄酒,家庭條件有可能一般,她喜歡一個人看書,聽音樂,也可能是看電影~~~」
一開始,涵冰並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從她認識和若平以來,她就是這樣一個愛嘮叨又熱情好客的女人。不過她說到妘鶴的時候,涵冰還是有些吃驚。她說的妘鶴一點不錯。
迫於這種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一進門,涵冰迫不及待地問那位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的記錄員:「你兒子玩不玩拼裝玩具?」
「你怎麼知道我家是個男孩?」記錄員本來在皺着眉頭胡思亂想,這下瞪大了眼睛看着涵冰:「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事實上,我的兒子還有點小,不過我正在琢磨送給他一套簡單的拆裝玩具當『六一』禮物。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
涵冰衝着和若平豎起大拇指。這位姐太厲害了。就在她那些純粹出於直覺、天馬行空的猜想常常可能是對的。
她端着一碟點心把它們放在他們面前說:「亂透了,所有的秩序都給攪亂了。我是說這討厭的謀殺。本來我們中午還打算吃鴨肉來着,可是現在呢?好像大家都沒有這個心情了。對了,你們要不要先墊點點心?」
照海略略點點頭謝過她的好意,然後按部就班地提問:「請問您在中午十一點到十二點的時候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她的神色有些茫然。繼而。她滿臉放光地說:「我去了農場,撿了一籃子雞蛋。當然,這些雞蛋要交給范偉剛,讓他交代廚房,這些雞蛋要標上日期,這樣我們會按照雞蛋的先後日期決定那些雞蛋先被吃掉。」
「後來~~~」妘鶴不得不把話題繞回來。
她睜開那雙大眼睛看着無辜地看着妘鶴說:「我之前給你們說過了啊。當時我正在農場和母雞呆在一起。然後我聽見一聲槍響,似乎就在很近的地方,於是我跟着槍響走到游泳池來。然後我看見博文就躺在地上,鄧娜握着手槍站在他身邊。」
「在我看來,你不喜歡劉博文?」妘鶴問她。
「談不上喜歡。我覺得他挺有意思,而且他也有魅力。不過,我對於人要死的問題一直不上心。人人都會死。不是現在就是將來。要我說,人對死亡根本沒什麼要擔心的。我的意思是,既然人難逃一死,那麼他可能死在癌症上,可能死在車輪底下。也可能是中風死在那些可怕的療養院。反正到頭來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和安東不是您的親弟弟?」
她笑了,看起來舉止溫婉,笑意盈盈:「那有什麼區別呢?我父親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給了他。他畢竟是和家的人,而且是男人。要知道,在我們的家族裏,男人才能成為繼承人。我父親一直盼着他能給和家生下一個男孩。可他到現在還沒結婚呢。我希望到今年十月就能參加他們的婚禮。」
涵冰禁不住問:「他要和誰結婚?」
「當然是瑛舉!知道瑛舉吧。她是個出色的雕塑家。她的才華名副其實。我保證安東會以她為傲。最重要的是安東非瑛舉不娶啊。他這人腦筋死得不得了。在這一點上很像我的父親。他那腦瓜里自己拿定了主意!所以瑛舉非得嫁給他不行。現在她會樂意嫁的,因為博文已經讓開了路。」
她站起來,捏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裏。那雙保養得很好的手看起來纖長又柔軟:「實際上,這個周末我一直以為會發生一場意外。」
「意外?這是什麼意思?」照海急忙問道。
她小心地嚼着甜點,吃完後才張嘴說:「是啊,一場意外!但是誰會碰到這場意外呢?我想當然是博文啊!」
「為什麼?」
「你想啊。安東是和家僅剩的一個男人,整個家族到此為止。斷子絕孫。所以,安東必須要結婚。可是安東偏偏又那麼死心眼。我本來指望着他忘掉瑛舉。娶個心底善良的女孩。可我現在明白過來了,這根本沒指望。後來我又想,博文的那些風流韻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他和瑛舉的那些故事最後也會歸於平淡。可是有一次,我發現博文看瑛舉的眼睛,他是真的在乎她。所以我只能盼着博文讓道,他讓道,我覺得瑛舉就會嫁給安東。瑛舉不是那種抱着回憶不放、一位沉溺在往昔中的女人。所以,你們看看,只能除掉博文。」
「什麼,你殺了他?」涵冰指着和若平大叫。
和若平依舊笑吟吟的對她說:「妹紙,你不會覺得我真的開槍打死了劉博文吧。我都說過了,他死於一場意外。即使是鄧娜拿槍打死了他,我想那也不是她有心的。說實話,我還挺吃驚的,她居然沒打偏,這種打偏的事情才像是鄧娜干出來的。你們不知道,她的腦子總是比常人慢幾拍,她自己從來沒有順利地完成一件事情。何況她確實是個和氣又善良的人,如果真把她扔到牢裏去或者一槍打死她,那麼他們的孩子怎麼辦?即使她真的殺死了博文,那麼我想眼下她一定後悔的要死。對孩子來講,有一個被人殺死的爸爸已經夠糟糕的了,可是,如果媽媽再因為這件事被判罪,那麼豈不是雪上加霜。所以,我寧願相信他真的死於一場意外。」說完,她又很有興致地說:「我總是有心想事成的魔力。我所想的事情到頭來總能稱心如意。我什麼也沒有做,博文就給除掉了。這不是很好嗎?」
「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確定誰一定是兇手!」照海面無表情地對她說:「好了,您可以出去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會再找你的。」
和若平笑着出去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回來對他們說:「你們不吃點心嗎?一定餓壞了!我可以去給你們煮點水一會兒泡茶喝。」
經過廚房的時候,她瞧見了水壺和煤氣灶。她把水壺往爐子上一擱,然後繼續沿着客廳往樓上走。
她上樓回了自己的的房間。她站在敞開的窗前,往外面眺望了一會兒,然後打了個哈欠。她爬上床,腦袋往枕頭上一擱,隔了兩分鐘,就像個孩子似的睡着了。
廚房裏,水壺裏的水沸騰了,並且繼續沸騰着~~~
不一會兒,王姨關上開關,拿下來已經燒乾的水壺嘟囔着說:「水壺又廢了一個。」
范偉剛搖了搖他的腦袋,從王姨手中結果燒壞的水壺,扔到一邊,打開下面的櫥櫃,從他藏在底層的半打水壺裏,拿了一個出來。
「給你,夫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可是她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總替她擔着。」
范偉剛嘆了口氣說:「唉,夫人哪,既好心又健忘。在這棟房子裏,我的職責是竭盡所能,讓她無憂無慮。」
「可是那天,」王姨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說:「我親眼見她拿着一隻一模一樣的手槍出現~~~」
范偉剛警戒地噓了一聲,低聲說:「聽我說,我們都知道夫人的為人。不管她做什麼,我都不會吃驚。可是警察可不像咱們這樣了解夫人,總不能因為她拿着一把槍到處亂逛,就非得傻不拉唧的以為她做了什麼。做出這樣的事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可警察可不這樣想。夫人整日裏心不在焉,連只蒼蠅也不會傷害,她就是那種人,沒辦法,她總是會把東西擱在稀奇古怪的地方。你忘了她上次竟然把只龍蝦放在撲克牌上。這樣的事情她經常做沒什麼奇怪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拿着槍不小心打中了劉醫生呢?」
「不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夫人身上。你要記住這一點,對警察千萬一個字也不能提。」他再次強調說:「聽我的,王姨,這都是為你好。跟警察摻和在一起不是好事。我看你還是繼續伺弄小菜吧,其他的事情什麼也不要提。」
王姨用鼻子哼了一聲,低頭伺弄『紅花菜豆』。等范偉剛的背影消失在廚房的時候她才小聲地嘟囔說:「如果確實是她拿槍乾的呢?這種事情誰能說准了,又能瞞得了多久~~~」
是的,很快警方就發現鄧娜手裏拿着的那把槍和打死劉博文的槍根本不符。實際上,真正的那把槍始終沒有找到!現場應該出現了兩把槍,那把真正的兇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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