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鳳凰女 二百二十二.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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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慧娘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女子，有着尋常女人的小心眼兒，提起和李宣的過去，她會帶着幾分傲嬌的神情，再或者如楊溪若那般目中無人，或許我的心裏就不會那麼在乎了。但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如此溫順又極易滿足的人，更讓我覺得她的身上多了幾分高雅的氣質，相比之下更讓我自慚形穢，同時也更讓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多說什麼。她的身上有太多美好的東西，而且還是我這輩子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學到精髓的。這就是事實：她與我真是天壤之別，因為她身上的那股雍容華貴是與生俱來的。我暗暗嘆了口氣，接下來該怎麼辦？甚至坐在她面前都讓我感覺不適，更無法回應她關切的問候。

    「你有心事。既然不方便對我這個外人說，那就不妨多跟自己身邊的朋友聊一聊，總是一個人想問題，會走到死胡同，反倒可能會誤傷了自己。從前的我就不是懂這樣的道理，所以才會……算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看看，現在的我多樂觀？」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我急急忙忙站起身來，努力地替自己想着藉口。但那些話沒說出口，她的嘴角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要離開了是嗎？我在這裏其實沒什麼熟人，跟莫公子其實也是相識不久，若你有空閒的時候，多來陪陪我好不好？」

    這是她殷勤的邀請嗎？我的心頭閃過一抹詫異，但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大趙風雲錄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過來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在這裏，還是不太習慣的。」她的臉上多了幾分懇切的表情。

    還能回絕嗎？我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已經停止了跳動，再度答應之後。她的臉上居然帶着一抹孩子氣的笑容，朝我揮了下手。

    心灰意冷地走到鳳陽山莊的門口，卻見莫紹謙像是未卜先知一樣守在門口，同樣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我：「就知道你會不告而別。怎麼樣？你心裏的結解開了嗎？人見到了，是不是過去的事情也都問明白了？其實你沒有必要太將她放在心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誰還能不犯點兒錯誤嗎？更何況感情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就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我還能多說什麼呢？朝着莫紹謙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她請到這裏來，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是個很了不得的人。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如此上心。她……很有眼光，現在我只能說。李宣也的確很有眼光，他錯失了一顆珍珠。」

    「在我的眼裏，你才是人世間最珍貴的明珠！」莫紹謙兩眼放光地望着我：「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是趁火打劫，但卻是我的真心話，因為我的心裏只有一個你。絕對不忍心看見受這樣的委屈。相比之下，你大概也能看得出來，誰才是真心對你的那個。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絕對很快就能將李宣忘得乾乾淨淨。」王爺，妾本紅妝

    我只是看了一眼莫紹謙，卻什麼話都不肯多說。現在總算明白他的用意了，請慧娘過來。不過是想讓我對李宣徹底的死心，好讓我開始一段新的情感。這的確也很符合從前崔瑩玉的風格，她對感情從來只是三分鐘的熱度。可他卻不明白。此時的我早已經脫胎換骨。

    更讓我沒想到，就在我在鳳陽山莊的這段時間裏，整個丞相府已經亂作一團，若我再不及時出現，只怕他們會將整個長安成翻個底朝天。看見我回來。巧兒衝過來一把抱住我，鼻涕、眼淚一塊兒去沾在我的衣服上。大聲道：「我的大小姐，你可真是快把我的魂都嚇丟了。你再不回來，老爺就打算打我們板子，怪我們沒看好小姐呢！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們的。」

    「回來就好，回來了就好！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冬梅同樣眼淚汪汪地看着我，顯然她的想法更為極端，只怕已經認定我可能因為想不開而尋了短見。

    現在連我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平靜，笑眯眯地推開巧兒，還不忘遞給她自己的手絹：「你難道忘了，我身上穿的可是自己最喜歡的衣服，你是打算用我的衣服當手絹嗎？我才不過一會兒沒回來，至於你們這麼大驚小怪的嗎？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隨隨便便在路上走走，散散心。現在回來了，你們可以把心都放到肚子裏了。我餓了，你們快去給我準備點兒吃的。」歸隱田園記

    「早備下了，早備下了。冬梅回來之後，夫人就讓後廚準備了小姐平日裏最喜歡吃的。我服侍小姐洗把臉，冬梅，你快去讓他們把吃食都送過來。出去那麼久，小姐想必一定餓了。」巧兒誇張地朝我施了個禮。

    家裏永遠都是最好的港灣不是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能回到這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整理好過去發生的一切。只是不知道，到了明白，我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嗎？或許是有感而發，我自言自語道：「這明明還是夏天，怎麼就覺得有些涼意呢？」

    「小姐，你不會忘了吧？明天就是立秋，轉眼就是秋天了。聽夫人說，這幾天皇宮裏派人賞了些上好的絲綢給老爺，正好可以給小姐多做幾件衣服。」巧兒在邊上附和道。

    秋天來了，冬天是不是也快到了？我很想再發點兒什麼感慨，但只怕自己的心事會全然被她們看穿，乾脆還是將所有的心事都存起來吧。

    當對着滿滿一桌食物開懷大吃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好餓，像是許久都沒吃過東西了。當一盤盤精緻的小菜落肚，我才留意到冬梅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就連一向粗心大意的巧兒似乎也看出了什麼不對，臉上多了幾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