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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盛秋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陸楓城竟然會站出來,可是當着整個A市那麼多的名流人士的面前,她自然不好發作,停了幾秒,才終於又揚起了一絲勉強的微笑,「陸少,你好。 」
陸楓城一張沉寂的俊容沒什麼表情,冷冷掃了她一眼,顧盛秋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升而起,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銳利可怕,仿佛是能夠將人的心思都給看透了,她根本就不敢再直視他的眼,只能被迫移開視線,臉上的笑容已經十分的僵硬。
「平常你在我面前一張嘴倒是伶牙俐齒的什麼都能說,怎麼今天在外人面前反而是不聲不響?」陸楓城擺明了沒有把顧盛秋放在眼裏,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只是專注的看着夏然,按着她肩膀的手動作溫柔的撫過她的黑髮,「就算是想着別人咬你一口你不能反咬人一口,也用不着這麼忍氣吞聲,我陸楓城的女人還不至於讓人這麼奚落。」
夏然一直都在忍,她知道自己忍的太辛苦,卻還是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失態,千萬不要失態。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顧盛秋說着那些尖酸刻薄的話的時候,她真正難受的是因為她知道顧盛秋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她和陸楓城在一起三年多,她卻從未真的抓過這個男人,如今他牽着別的女人的手出現在爺爺的壽宴上,她卻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她不敢把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委屈宣洩出來,所以當顧盛秋說着那些話的時候,她根本就無從反駁。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陸楓城竟然會站出來……
夏然狠狠的咬着唇,眼睛裏已經飽含了熱淚,她拼命想要忍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簡直比哭更難看。
——剛剛顧盛秋說的那些話,陸楓城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他為什麼還要站出來幫自己?是因為看不過去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可是他的身邊不是還有一個溫柔可愛善解人意的秦秦嗎?他難道就不怕她會吃醋嗎?
陸楓城依舊是冷着一張臉,不過這個時候他倒是將視線看向對面的顧盛秋,眼角餘光還不忘記掃過一臉蒼白的顧澤深,「本來這種場合我也不打算多說自己的事情,畢竟主人不是我,但是你這麼說夏然我肯定不同意。如果你搞不清楚狀況的話,我今天心情不錯,也不介意多說幾句,你現在聽好了,夏然她就是我的女人,我們的確在一起三年多,但是我沒有甩掉她,而且我也沒有要甩掉她的想法,你想幸災樂禍恐怕是不行了。」
顧盛秋從陸楓城出場開始到現在,底氣全無,多少也有點被他的氣場給震懾住。
只是他現在說的這些話,無疑是往她的臉上扇耳光,她再也忍不住,紅唇微微一抖,張嘴就說:「陸少,我想是你搞錯了吧?我根本就沒有要侮辱姐姐的意思,還有……我也不是外人吧?夏然她原本就是顧家的人,不過就是因為小時候太惡毒了,總是想着要弄死我,結果被我爸爸趕出了顧家而已,我從來都沒有怪過她,剛剛我說的話也不過就是為她感到可惜而已。」
陸楓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顧盛秋卻仿佛是豁出去一般,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就指了指站在陸楓城身後的秦秦,大聲說:「難道我說錯了嗎?還是陸少你喜歡腳踏兩隻船?你今天不是帶着這個美麗可愛的小姐來參加我爺爺的壽宴嗎?你現在還摟着我姐姐……」
「我知道你們顧家的人際關係比較複雜,不過用你這種價值觀來衡量我陸楓城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人了?」陸楓城冷冷的打斷了顧盛秋的話,摟着夏然的力道絲毫不減,周圍站着的人越來越多,他卻是一臉坦然的樣子,一字一頓地說:「我帶過來的女人就一定會是和我有那種關係的女人?這位小姐你的消息這麼靈通,怎麼不去打聽打聽,我和夏然在一起的三年時間裏,我是不是也有過別的女人?」
顧盛秋面色陡然一白,死死的盯着夏然和陸楓城,卻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陸楓城這人從來都是瑕疵必報,顧盛秋剛剛的話那麼過分,他現在根本就不打算給她留什麼面子,語氣淡淡的,每一個字卻都像是手掌狠狠的扇在顧盛秋的臉上,打得她滿口都是血偏偏又無從反駁,「你一口一個夏然姐姐的叫着,可是我就真不記得夏然有在我面前提起過你這樣的妹妹。我這人雖然不太喜歡去評價別人的家事,不過既然是我女人的事情,那我就多嘴插幾句,虛情假意這種表情就不要再做出來了,不要把人都當成傻瓜,給臉不要臉的行為只會讓人覺得噁心。」
顧盛秋這下是被說的徹底沒有臉了,周圍的人都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今天過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對於顧家的那點事情,多少也知曉一點,沒想到兩姐妹吵架,陸楓城竟然會如此護着這個夏然,顧盛秋擺明就是失敗的那一個。
群眾不過都是八卦的,他們不會去同情所謂的「弱者」,這個圈子的人只會趨炎附勢,只會阿諛奉承真正的強者,陸楓城這樣的人站在哪裏,哪裏就是閃光點,眾人看着顧盛秋的眼神也開始變了味道。
顧澤深站在一旁,既尷尬又無奈,他當然知道顧盛秋之前的話很是過分,可是現在陸楓城正的這麼羞辱了她,他也不好再不出聲,到底是商場上的人,說話也不會像顧盛秋那樣沒腦子。
他斟酌了一下才開口,「不好意思,陸少,今天的事情我想是一場誤會,夏然她……」
「是不是誤會我自己有眼睛有耳朵會分辨。」誰知道陸楓城壓根就不給任何人面子,顧澤深一開口,他就冷冷的截斷了他的話。
盛多好會色。「吵什麼?」
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陡然插了進來,人群之中也自動讓開了一條道,顧躍龍一身中山裝手拄着拐杖信步走過來,他的邊上跟着顧明凱,還有陳洛梓,剛剛那話應該是顧明凱說的。
三人一走近,顧盛秋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頓時堆上了一張委屈的臉撲向陳洛梓,聲音更是委屈的不行,「媽媽……嗚嗚,媽媽,你要幫我說話,你一定要幫我說話……」
「盛秋別哭,怎麼了?」陳洛梓抱着女兒說的話更是十分的懂得進退,「誰欺負你了?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爺爺的壽宴不許鬧事嗎?你就不聽媽媽的話!」
夏然這個時候才覺得搞笑——
多麼熟悉的畫面,曾經何時,她好像也是站在這樣的立場上,看着顧盛秋前一刻還趾高氣揚的,下一秒馬上就撲進了陳洛梓的懷裏,嬌滴滴的撒嬌,說着自己是如何欺負她的種種。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這樣狗血老套的手段,她還真是屢試不爽啊!
她就預計着顧明凱就要說話了,果然,下一秒,顧明凱皺着眉頭看着夏然,那種眼神,就像是一把最尖銳的刀,肆意地破開了夏然的心臟,那地方還有傷口,她一直都以為已經癒合了的傷口,如今被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她才覺得一陣鈍痛——
是真的難受。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相信過自己,不管是何時何地,只要是顧盛秋一哭,他就認為一定是自己欺負了她,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形成了。1bNt5。
只是,她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夏然了,就算心裏不可忽略的難受着,她也不會表現出來任何。
「夏然,怎麼回事?」一點都不意外,顧明凱開口的第一句話果然是質問她的。
夏然無聲的扯了扯嘴角,一把揮開了陸楓城的手,看都不想多看顧明凱一眼,只是上前對顧躍龍說:「爺爺,對不起,我現在才後悔,今天我不應該過來參加你的壽宴,我一進顧家只會出這種無聊的事情。我之前還答應你了,要陪你在顧家住一晚,明天和你一起早餐,不過看來是不行了。爺爺,祝你生日快樂,如果可以的話,明年你生日的時候,我願意在外面陪你吃頓飯,不過現在我要走了。」
顧躍龍渾濁的視線微微一晃,伸手就抓住了夏然,「我的凝寶貝不許走!」他轉過身來對顧明凱說:「明凱,我從來不要求你什麼,但是今天你必須聽我的,我就是要讓凝凝留下來,要是有誰看不慣的,馬上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的壽宴,我說了算!」
陳洛梓在一旁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顧盛秋更是緊緊的拽着裙擺,手背上的青筋都扭曲了。
「爸……現在……」
「給我閉嘴!」顧躍龍不由分說打斷了顧明凱的話,怒氣沖沖地看着顧盛秋:「盛秋,你姐姐回來一趟容易嗎?我這把老骨頭一眨眼就要躺進棺材了,才好不容易讓她來參加我的壽宴,你就不能消停一點?這十幾年來,顧家也就你一個千金小姐,你姐姐是把什麼都讓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能滿意的?這種日子你哭什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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