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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答應煉劍,卻要等着帳篷完工有了住處之後。≠≥≈≈≥≤
無咎也不着急,只求到時候觀摩一二。
午時,有兵士送來飯菜。
兩人對於飯菜淺嘗輒止,干坐無趣,彼此沒說幾句笑話又爭執起來,索性結伴走出了帳篷。
依着無咎的話來說,這是將軍巡營。
風雪未停,再加上地處背陰,整個兵營都籠罩在寒冷的蕭殺之中,抬眼望去一片茫茫,四下里根本見不到人影。
如此天氣,將軍還要巡營?
隨意走走,敢問老道你是騎馬還是步行?
兩人在雪地里轉了一圈無處可去,四目相視,一言不,轉而極為默契地奔着營門外走去。彼此也不動用法力,在齊膝的積雪中一步一個坑。
守門的兵士躲在小木屋裏,屋門外倚着兩桿大槍。
祁散人腳下不停,也不見有所動作,竟直接穿過關閉的轅門,之後回頭張望而神色得意。
淺而易見,穿牆過院離不開土行術,而要穿過粗大的木製閘門,或與木行術有關。高人就是高人,熟諳各種遁法。≤∈≮∈∥.┿.
不過,還有一個法子更為簡單。
無咎走到木屋前抬腳就踢,喝道:「本將軍出營,開門!」
木屋搖晃着震落一層積雪,隨即從中躥出兩道人影,才要怒,隨即又點頭哈腰,轉而跑去打開閘門,還不忘提醒道:「將軍出行,理當侍衛隨從,何妨招呼一聲,兄弟們閒着也是閒着。」
無咎擺了擺手,昂走出了轅門。見祁散人滿臉的嫌棄,他視若未見,裹緊袍子,自言自語道:「風雪正當時,何處尋花開……」
祁散人轉身就走,大袖子在風中搖擺:「就此踏天去,雲外春風來!」
「嘿嘿,還是老道懂我!」
「哼哼,我啥也不懂,命苦而已……」
兩人並未走向大道,而是專奔着山谷中的僻靜處而去。起初還是踏着積雪,一步一坑,漸漸的便兩腳離地,御風而行。
須臾,到了前山的山腳下。
前山佔地數十里,高逾數百丈,南坡舒緩,北坡背陰處卻是陡峭壁立。
兩人行到此處,各自抬頭打量。
祁散人忽而拔地而起數十丈,余勢未盡,雙袖揮舞,再又循着峭壁倏然直上。他雖然沒有藉助飛劍,而御風之術已然登峰造極。
無咎不甘落後,雙臂橫展騰空躍起,十餘丈處,足尖輕點岩石峭壁而稍稍借力。≮≈網.┿.當再去十餘丈,又是兩腳連踢,猶如一隻大鳥扶搖直上,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山頂。他飄然落下身形,頓覺狂風撲面,隨即催動靈力護體,轉而抬眼四望。
數里方圓的山頂,倒也平坦,卻風勢太大,積雪難存。但見四方開闊,茫茫無際,片片雪花從虛無深處狂舞而來,渾如天穹開啟而乾坤倒流。恍惚之間,竟給人捨身而去的急切,仿佛抬腳剎那,便可穿越雲霄而遨遊天外。
「舞衫歌扇,轉眼皆非;紅粉青樓,當場即幻;人生苦短,生死枉然。何不秉靈燭以照迷情,持慧劍以割愛**欲,就此踏出雲外,逍遙成仙!」
祁散人早到了一步,獨自在山頂的風雪中溜達着。其體外罩着一層無形的法力,閒庭信步般的輕鬆,恰見某人抬頭觀望,適時出聲調侃了幾句,卻也不無用意而玄機多多。
無咎卻是沒有理會,自顧問道:「老道,可曾見識過雲霄之上的風景?」
「不曾!」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你……」
「有本事自己去飛,諸般疑惑自見分曉!」
「我也有御劍飛行的那一日?」
「有啊!隨我離開都城,遠離塵囂……」
「少糊弄我,仙門也不清淨!」
「天上風雷,牽動萬物生機;塵囂紛擾,不外乎自我囚牢。網≤.┿.雲壤之別,如是也!」
「哼……」
無咎有些理屈詞窮,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隨即回過頭來,轉而走向山崖。
人立崖邊,居高俯瞰。
山下白雪皚皚,而山坡上的兵營卻是清晰可見。
祁散人走到一旁,伸手指點道:「你的破陣營與各家部落駐紮後山,而有熊國的大軍則是駐紮前山。左側三十里的兵營,為姬魃所有;右側的二十里兵營,為姬少典所有;當間的一片營地,則為大軍中樞。其中的幾處大帳設有陣法,戒備森嚴,乃兩位殿下以及王族長輩們的行營所在,而春祭之前,皆行跡不明。你若想趁亂報仇,眼下行不通……」
春祭,乃是歲末年初的祭祀大典。有熊大軍將在祭祀之後開拔,也就是說,出征的日子距今還有半個多月。
無咎默默注視着山下的情景,少頃,嘴角一撇:「老道,你想幫我報仇?我說過,我不用……」
他與祈老道每日裏爭吵不休,而他的心思卻又總是瞞不過對方。
祁散人手拈鬍鬚,微微搖頭:「本道不會幫你殺人,無非是怕你莽撞誤事罷了!」
之前答應過老道,報仇之後再談仙門。≤⊥≠≦≦⊥?≤.╊老道也不強求,卻管得太寬。而身邊有這麼一位高人陪伴倒也不錯,至少他救過自己。
無咎忖思片刻,眼光中似有無奈:「如今看來,只能隨軍出征了!」
在都城之內殺不了姬魃,來到城外兵營依然難以如願。且慢慢尋找時機,不殺姬魃誓不罷休。不過,那傢伙的身邊帶着紫真、紫全,再加上居心叵測的紫鑒、紫元,面對紫定山的四位築基高手,想要報仇並不容易。
「我就知道你小子帶兵打仗是個幌子,而人命絕非兒戲啊!」
祁散人幽幽一嘆,不再出聲。
無咎眉頭淺鎖,默默裹緊了披風。
風雪山崖,兩道人影久久佇立。四方寒煙橫卷,天地一片肅殺。
……
清晨。
接連肆虐兩日的大雪終於停了,一輪蒙白的日頭悄悄露出了臉。
而後山的山谷之中,依然是北風凜冽寒意刺骨。大雪覆蓋下的兵營更是老樣子,難見人影出沒。只有轅門前的那面戰旗愈精神,在風中獵獵作響。
此時,四、五十匹戰馬穿過山谷而來。騎在馬上的均為頂盔掛甲的漢子,一個個氣勢洶洶。
為的是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頭頂鐵盔,身披鐵甲,腰佩利劍,胯下駿馬,頗顯威武不凡,只是他面色青腫,鼻子上貼着膏藥,模樣顯得有些狼狽,而兩眼中卻又透着乖戾之色,顯然是來意不善。
不過,在這男子的身後,還跟着一位中年人。其布袍道髻,修士的裝扮,卻拉着一張黃臉皮,兩眼半睜半合,很是高傲矜持的模樣。
須臾,一行數十騎到了破陣營的門前。
有人喝道:「鐵騎營倉衛將軍拜營,請你家公孫將軍出來相見!」
片刻之後,轅門內側的木屋中冒出一個兵士的身影,打着哈欠,抄着雙手,懶洋洋回道:「我家將軍正在帳中歇息,不便會客……」他話沒說完,又轉身鑽了回去。
叫門的兵士回頭徵詢:「將軍……」
所謂的將軍,正是在雲霄樓酗酒打架的倉衛。他被人從地上攙扶起來的時候,滿臉的污血。尤為甚者,鼻骨折了。從沒吃過這樣大的虧,還是在自家的地盤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稍加裹扎之後,帶人追上門去。獲悉對方早已逃出城外,隨即跟着追到了兵營。奈何傷勢慘重,亟待醫治,於是歇息一晚,他便又帶着人馬尋上門來。
不便會客?
想躲起來,哪有這麼容易!
倉衛打量着山坡上的軍營,兩眼中厲色一閃,慢慢抬起右手的馬鞭,接着用力往前一指。
左右會意,各自調轉馬頭兜了個圈子,接着揮鞭奔馳,直奔轅門衝去。隨即鐵蹄騰空,「轟」的一聲撞碎了木柵。眾騎隨後,長驅直入。
木屋內躥出兩個守門的兵士,各自目瞪口呆。
一個明白過來,啐道:「娘的,好大膽子……」他返身抓起長槍便要拼命,「砰」的一聲被奔馬撞翻在地,頓時疼的慘叫起來:「狗日的,我咒你先人……」
另外一個閃身躲入木屋,而木屋隨即便被撞得粉碎。他卻不管不顧趴在地上,用力磕響手中的火炮,並嘶聲大喊:「賊兵劫營……」
隨着一聲炮響,遠處的營帳中相繼冒出人影,卻一個個衣衫不整,睡眼朦朧,還有披着袍子的,光着膀子的,皆稀里糊塗而不明狀況。
此乃有熊國的大軍駐地,誰敢劫營?
倉衛驅馬到了主帳門前的雪地上,隨眾則是縱馬奔馳耀武揚威。他眼光掠過遠處一個個驚惶的人影,不屑的哼了一聲,冷冷叱道:「本將軍前來拜營,破陣營主將何在?」
從遠處跑過來幾個兵士,為的正是寶鋒,與呂三等人的手裏拎着鋼刀,怒聲道:「誰敢擅闖兵營?」而不過轉眼之間,便被十餘匹馬攔住去路,且每匹戰馬都披着軟甲,再有馬上的騎兵挺着長槍,儼如鐵甲連環而難以逾越。他被迫停下,隨即認出了鐵騎營的來歷,不由得臉色微變,揚聲道:「衛將軍稍安勿躁,容我召集兄弟們列隊迎候!」
根本不用召集,數百道人影從遠近的帳篷內6續冒了出來,一個個持刀弄棒,大呼小叫着跑了過來。
而倉衛帶來的鐵騎營根本沒將破陣營的老弱病殘放在眼裏,數十匹戰馬在空地上排列成陣。只見鐵蹄沓沓,雪花飛濺,刀槍森然,氣勢凌人。
寶鋒見機不妙,急忙示意四周圍過來的兵士退後。鐵騎以一當十,衝撞起來勢不可擋。他不敢大意,轉而叱問:「衛將軍,你敢譁變不成?」
倉衛獨自騎馬立在主帳前的空地上,抬手摸着鼻子上的膏藥,陰沉道:「不敢!我只要破陣營的主將現身……」
話音未落,有人哼道:「何人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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