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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盤膝而坐。
洞穴不大,一丈方圓,雖然逼仄狹小,用來睡覺足矣。且四周布下陣法,並有明珠照亮,地上鋪着獸皮褥子,清清爽爽的倒也安逸。
不過,沒工夫睡覺啊!
與祁散人逃出了千翠峰,施展冥行術狂奔了大半日,而尚未來得及緩口氣,又一頭扎向這片山谷。
祁散人說了,此時四方不明,情形莫測,理當蟄伏於九淵,待來日一飛沖天。想想也是,捅了那麼大的亂子,岳華山與項家又豈肯善罷甘休。而不管是祁散人,還是他無咎,都難以面對眾多高手的追殺與圍攻,及時規避風頭,不失為明智之舉!
嗯,老道就是老道,即使躲起來,也是理所當然,且又冠冕堂皇!
於是乎,兩人在山谷的僻靜處,各自掘了一個洞府,暫且安營紮寨。老道要煉丹,要提升修為。他無咎則是要吸納神劍,同樣要提升修為。倘若一老一少,均有着人仙的修為,橫行九國,誰敢爭鋒?
而神劍何在,又該如何吸納呢?
無咎伸手抓起地上的石頭,一陣鬱悶。
這塊尺余長、三四寸寬、半寸厚的青色石頭,供奉於項家祠堂之中。看似像塊靈牌,或是小小的碑石,並不起眼,只是其中蘊含的氣機,卻與體內的三把神劍相互牽引。即便在數十丈外,也能清晰感覺。將其拿在手中,更有一種渾然一體的脈動。而除此之外,再無異樣。石頭之間,竟是空的。倘若神劍與之有關,誰來給我說說,神劍何在呀,我都琢磨了三日……
無咎的兩手抓着石頭,無奈地閉上雙眼。
石頭之中的氣機,與曾經的三把神劍極為相似。本以為石頭之間,會另有發現,而將其拿在手中,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無咎再次舉起手中的石頭,凝神查看。
石頭中空,倒是狀如短劍,而除了濃烈、且又莫名的氣機之外,便是隱隱的殺伐之威,尚未有所分辨,神識頓時好像陷入泥淖一般而難以自拔,令人不禁茫然無措……
無咎急忙丟下石頭,收斂神識,猶自心有餘悸,輕輕喘了口氣。
少頃,他伸出右手,掌心相繼湧出一黑一紫兩道劍光。
狼劍與魔劍出現的剎那,隨即環繞着地上的石頭緩緩盤旋。相互牽連的氣機頓時歡快起來,就像是尋到了夥伴的情景。不過,地上的傢伙卻是不解風情,兀自動也不動,片刻之後依然如此。
無咎還想祭出體內的第三把神劍再行嘗試,見狀之後,沒了興致。他手掌一抓,兩道劍光消失不見,人也懶懶躺了下去。
此前又是北陵海,又是岳華山,又是北玄島,又是千翠峰,輾轉了一大圈,最終卻是捧着一塊石頭默默發呆。嗯,一時半會兒琢磨不透,不管它了,諸事隨緣!
無咎閉上雙眼,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七日後,午時。
一陣微弱的光芒閃爍,野草覆蓋的山壁前冒出無咎的身影。他舒展着懶腰,兩眼東張西望。頭頂樹木茂盛,天光斑駁;腳下野花成簇,幽靜中倍添幾分悠然。只是樹叢遮擋,四下里稍顯燥熱。
睡了多日,算是養足了精神。而老道還是不見人影,想必是煉丹正忙!既然不讓打擾,懶得與他聒噪!
而百里方圓之內,並無異樣。誰能想到有人躲在這偏僻的山谷中呢,想必也躲過了項家,或是岳華山的追趕。
無咎慢慢走出樹叢,到了潭水的岸邊。
潭水為山上的溪流匯聚而成,十餘丈方圓,很是清澈幽深的樣子,且四周花草遍佈而清香陣陣,再有絲絲涼爽順着水面吹來,些許的燥熱頓時蕩然無存,只叫人心懷大暢而快意無雙!
無咎在潭邊坐下,手上多出一包幹果。
夔骨指環的好處很多,至少存儲食物不會壞掉。一年多前的果子,還是新鮮香甜如初。
無咎吃罷了果子,摸了摸肚子,隨手扔了油紙,又撅着屁股掬了把潭水喝了幾口。
嗯,吃飽喝足。
餐霞飲露不過如此。自己算不算是仙人?
修成金丹,方能稱為仙人。而所見識過的人仙高手,着實不堪一提!看來自己也成為不了仙人,最多不過是一名方外之士!
無咎胡思亂想之際,看着自己趴在地上的德行,忙正襟危坐,竭力想擺出世外高人的架勢。
少頃,他抬手輕點。
一縷火光透指而出,瞬間便將不遠處的油紙給燒個精光。隨其法力加持,火光消失,原地留下一小片青灰,而草地卻是毫髮無損。
無咎神情得意,翻眼忖思片刻,五指間法力凝聚,接着舉起手來往前一抓。與之瞬間,平靜的潭水微微震盪,繼而飛起一道細微的水柱,再憑空徐徐飛來。他張口一吞,潭水入腹。接着揮袖輕拂,潭水頓時化作水霧緩緩散去。
抬手舉足間,盡顯法力玄妙,很有高手的風範,是也不是?法術不外乎所用!
無咎左右睥睨,神態矜持,而不過少頃,又是嘿嘿一笑,頓時恢復了常態。
他長身而起,伸手扯去了長衫,蹬掉了靴子、拔去了髮簪,赤條條的舒展一番,接着「撲通」跳入潭水。一陣水花翻騰,還有兩隻腳亂蹬。
片刻之後,人影露出水面。
無咎頭枕着岸邊的青草,身子卻是漂浮在清澈的潭水之中,難得的舒適與清涼襲來,他禁不住愜意地長舒了一口氣。
如此這般的自由自在,多好啊,沒有陰謀算計,再不用擔心追殺。
不過,先後得罪了靈霞山、古劍山、紫定山,以及岳華山,惹下的禍端愈來愈大。而想要找到餘下的幾把神劍,還將繼續得罪一家又一家仙門。
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
縱然神洲廣袤,也是難有立足之地。
都是老道害的,不然我此時應該待在有熊的王府之中。而真的留在都城,又能怎樣?還是不免參與王族的紛爭,並陷入無休無止的爾虞我詐之中。
唉,或許只有離開神洲,帶着紫煙遠走海外,方能逍遙避世。而神洲又被封禁,敢問路在何方?
無咎尚未逍遙片刻,忽而心緒起伏。
便於此時,一縷神識掃來,還有熟悉的話語聲響起:「你在作甚,神劍有無着落?」
無咎猝不及防,慌忙坐起,水花四濺之中,帶着幾分羞怒嚷嚷道:「我光着屁股呢,非禮勿視……」
神識退去,教訓仍在:「哼,黃口小兒,你便不怕玷污了老夫的法眼!」
無咎飛身出潭,兩腳落地,隨即法力運轉,周身上下炸出一層水霧。他又是雙手亂抓,轉眼之間穿戴完畢,這才梳理着蓬鬆的長髮,不忘反唇相譏:「老道啊,人老不以歲數為能,無非多活了幾輪春秋而已,休得倚老賣老!」
「應當是人老不以筋骨為能,你信口雌黃,枉為讀書人!」
「嘿嘿,不知煉丹如何,能否觀看一二?」
「你尚未回話?」
「一言難盡啊!」
「哼!」
無咎在頭頂挽了個髻,順手插上木簪,雙袖前後揮打幾下,看了看漸漸回歸寂靜的潭水,轉而抬腳循聲而去。
天塌下來,且頂着。日子艱難,笑着過。所幸還有老道的陪伴,不孤單!
無咎穿過樹叢,尚未臨近那片野草覆蓋的山壁,便有一道微弱的光芒閃過。他手掐法訣,原地失去了身影。與之瞬間,人已到了洞穴之中。
洞穴三丈大小,寬敞許多。洞頂之上,嵌着幾粒明珠。黯淡的珠光下,靜靜坐着一位老者的身影,雖然恢復了真容,卻神色稍顯疲憊:「我老人家辛苦至今,一刻不得閒,而你倒是快活,竟光屁股嬉水,哼!」
這是祁散人的地盤,同樣是四周封閉。
無咎走到近前,低頭看了看老道面前的丹爐,滿不在乎道:「我光着屁股,干你何事?難得浮生半日閒,古潭濯足達天地。我返璞歸真,境界自成哦!」
兩尺多高的丹爐,雙耳三足大肚子,依然散發着氤氳的熾熱,而爐中卻是空無一物。
無咎話沒說完,忍不住好奇問道:「咦,你煉製的丹藥呢,失手了,靈藥糟蹋了……?」
祁散人哼了聲,不滿道:「你與我沒大沒小也就罷了,卻不能小瞧我老人家的手段!」
他與無咎在風華谷的時候,便相互嫌棄,再結伴闖蕩至今,彼此間早已沒有規矩禮數可言。好在他也是灑脫隨性之人,對此漸漸習以為常。
老道翻手拿出一個丹瓶,淡淡的清香頓時瀰漫四周。他舉起丹瓶,分說道:「我用去了十日的苦功,煉成兩粒神胎丹。此丹有凝液成胎之效,我且送你……」而話沒說完,已有人伸手。他得意一笑,將丹瓶扔了過去,誰料質疑聲隨即傳來:「怎會只有一粒神胎丹,還有一粒呢……」
這人性的貪婪,由此可見一斑!我老人家耗時多年,費盡周折,才將勉強煉成兩粒丹藥,便不能為自己留下一粒?
祁散人笑容一僵,吹起鬍子。
而無咎拿着丹瓶,早已是喜笑顏開:「神胎丹,豈非就是成就人仙的仙丹?若是送給紫煙,她築基輕而易舉……」忽而有所察覺,他忙收起丹瓶討好道:「此丹一粒足矣,你老人家辛苦了!」
祁散人搖了搖頭,嘆道:「我在幫你提升修為,而你卻念念不忘兒女之情。荒唐!」他無意多說,催促道:「且將你的血瓊花拿來,我再幫你煉製幾粒丹藥!」
無咎很是痛快,抬手扔出了裝有血瓊花的錦囊,猶不作罷,再次大袖一揮,地上頓時多了數十株靈藥:「老道啊,不妨多多煉製幾瓶丹藥!」
祁散人怔怔良久,無力道:「小子,你禍害了項家的園圃不說,還要累死我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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