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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將擺脫追殺,便耗盡了修為,隨即又帶着重傷,從天上掉進河裏。繼而水蛇糾纏,野狼撕咬。好在命不該絕,總算是硬撐了下來。
而我不過是閃個趔趄,都能摔下山崖,這運氣,着實讓人無語。
或許狗屎運,就是這麼難以捉摸!
無咎躺在地上,兩眼眨動。
透過枝丫縱橫的樹叢,可見數十丈高的山崖,還有那澄澈的天空,悠悠的白雲。靜謐之中,令人昏昏欲睡。
不過,一睡便是不分晝夜,忘記了時辰,如今身處莫測且安危不定,根本不敢睡啊!
無咎雙手撐地,呲牙咧嘴坐起。
整個身子都好像散了架,莫名的疼痛陣陣襲來。
沒了修為,傷勢又慘重,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情形可想而知!
他伸手摸索着,碰到一截樹木的枯枝,順手拿來當成拐杖,哆哆嗦嗦站了起來。身下竟然砸出一個半尺深的坑,恰好是個人形。
有道是,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而我啥也沒有,只留下一個又一個坑。而紫霞峰的坑,有點兒大,有點兒深,差點埋進去再也出不來。
在土坑的不遠處,則是躺着那兩頭小狼,均已血肉模糊,顯然是雙雙奔向了輪迴。兩個小傢伙的下輩子成為狼,還是成為狗,或是狼狗,誰又知道呢!
山崖峭壁之下,乃是一片叢林。順着山坡往下,好像有山徑通往遠方?
沒有神識與修為,便是目力也大不如前,猶如耳聾眼花的老人,很是難以適應。有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嗯,很牽強的藉口,很不錯的道理!
無咎定了定神,拄着樹枝蹣跚而行。他披頭撒發,上身**,下身只剩下半截褻褲與一隻靴子,且胸口皮開肉綻,遍體傷痕,渾如當年逃出玉井峰的模樣,卻更為的悽慘不堪!
山坡林間,鋪着厚厚一層落葉。抬腳踏上去,軟軟的難以着力。
無咎深一腳淺一腳,在叢林間緩緩穿行。日上正午時分,他背靠着樹幹坐在地上歇息。
饑渴難耐,疲憊交加,且渾身疼痛,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無咎抬手看着左手光禿禿的拇指,又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夔骨指環消失了,或許沉入到了氣海之中。況且沒有神識,便是想要從中拿出吃食也是難以如願。再這般下去,不是傷重而死,便是渴死、餓死。呸呸,為何總是想到這麼多的死法呢,真是自尋晦氣。而此處山高林密,野獸出沒,難以落腳容身,還是早早離去為妙。
無咎拄起樹枝,繼續穿行在山林之間。待尋到山徑,才發覺四周根本沒有去路。他不再停歇,深一腳淺一腳慢慢往前。
夜色降臨,寒意逼人。
無咎在寒風中昂首遠眺,從漫天的星斗中辨別着方向。記得七星在北,又稱北斗星。
且不管身在何處,至少沒有抵達紫定山的地界。而紫定山位於有熊的北方,且循着北斗七星而行應該錯不了。
他拖着殘軀,在夜色中獨行……
長夜過去,曙光普降,接着又是黃昏日暮,黑暗漸沉。
當第三日來臨,無咎繞過一道山嶺,慢慢停了下來,隨即大口喘着粗氣而面帶苦色。又遇懸崖,只得繞道。而他打量之際,又是兩眼一亮。
腳下一道懸崖,霧靄淡淡,叢林茂盛,深不可測。而前方則是一片開闊無際的山谷,似有阡陌縱橫,依稀裊裊青煙,還有幾聲隱約的狗吠在遠方迴響。
天可憐見,終於尋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無咎頓了頓手中的樹枝拐杖,慶幸之餘,咧嘴想笑,而他除了透過乾裂的嘴唇所露出的一口白牙,髒污不堪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笑容,反倒是帶着一種虛脫般的疲憊。
先遭重創,耗盡修為,再被激流摧殘,水蛇偷襲,野狼侵擾,接着又在深山老林中轉了三日,全憑着一口氣支撐着才沒有倒下。此時此刻,便是笑的力氣都沒有!
而胸口的劍傷,原本不再流血,如今再次滲出斑斑的血跡,顯然是傷勢加重的徵兆。便是被神劍法力所撕裂的肌膚,也不見了癒合的跡象,一道道細小的血口,像是詭異的紋身而叫人不忍目卒。
唉,再這般下去,雖然沒死,也成了廢人而自身難保,又何談解救祈老道。
且尋至山民村戶,問清了去路,吃飽喝足了,好好將養幾日,再設法恢復修為……
無咎左右張望,試圖找到一條下山的途徑,而恰於此時,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與「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哎呦不妙,狼爹、狼叔、狼伯們尋來啦!
無咎急忙轉身,驀然一愣。
一頭黑影從不遠處的岩石背後冒了出來,初始笨拙,而沒走幾步,竟然奔跑起來,瞬間到了近前,並站起身來,竟高達丈五,並抖擻着渾身的黑毛,張開大嘴,揮動樹樁粗細的雙臂,「呼」的一聲撲了過來。
這大塊頭不是狼爹,卻遠比狼爹更加的可怕。
熊羆,山中猛獸,秋日獵食,冬日穴藏。也就是說,這是一頭尋找食物準備過冬的傢伙!
無咎才將看清猛獸的模樣,兩隻帶着鐵爪的大巴掌便已呼嘯而至。他躲避不及,急忙揮動手中的樹枝拐杖加以阻擋。「喀喇」碎屑飛濺,緊接着兩個大巴掌一左一右,分別扇在腦袋上,抓在胸口間,「砰」的一聲,又是「刺啦」一下。他離地而去,直接飛下懸崖。
那熊羆的雙臂鐵爪又是揮舞幾下,卻空空無物。它微微一怔,慢慢落下前肢竄到崖邊,張嘴「嗚嗚」了幾聲,轉而扭着大屁股悻悻而去。與其想來,那獵物太弱小了,自家根本沒使力氣,哼哼……
而無咎墜下山崖,禁不住雙手亂抓。忽而「噼里啪啦」樹枝亂響,他急忙手上用力,疾墜之勢猛然一頓,竟是抓住了一截樹幹。他來回晃蕩着,不敢撒手,漸漸消停,這才來得及呻吟了一聲。
哎呀,腦袋挨了一巴掌,與巨石撞擊沒有兩樣,若非淬鍊的筋骨還算結實,只怕脖頸當時就要折斷。而陣陣的耳鳴與滿眼的金星,着實難以消受啊!
如此倒也罷了,胸口卻被鐵爪給抓得鮮血淋漓,皮肉翻卷,隱見白骨,怎一個悽慘了得!
那個大傢伙,比起虎豹還要兇猛,尤其是渾身的蠻力,堪比四五層修為的羽士高手。自己淬鍊過的肉身,竟然擋不住它堅硬的利爪。若是再給它來上幾下,開膛破肚也猶未可知!
呸,該死的畜生!
無咎恨恨啐了一口,慢慢上下打量。
懸崖的峭壁間,長有一株老樹,雖已枯朽,尚存一截樹幹,恰好擋住了墜落之勢。只是距離下方的樹叢還有數十丈,再摔一次的情形着實無從想像。要知道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而如此懸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又該如何是好呢?
陣陣難耐的痛苦與疲憊襲來,他緩緩無力地閉上雙眼。當他似睡非睡之際,寒風中有清微的響聲傳來。他暗暗一嘆,尚未睜眼,所抓的樹幹喀嚓折斷,人已直直往下墜去……
「噼里、啪啦」
「咔嚓、咔嚓」
「砰——」
人影穿過樹叢,接連翻了幾個跟頭,「砰」的雙膝砸地,接着「咕咚」倒下,又是「哎呦」一聲。接着斷折的樹枝「稀里嘩啦」落下,又添幾分慘景。
這回沒有砸出坑,只在堅硬的石頭上留下一片血跡,還有一個半裸的身子在蜷縮着、抽搐着,淒楚痛苦難以言表,可憐狼狽的樣子簡直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落水遭蛇咬,睡覺遇狼襲,雪上再加霜,又被大熊欺。如今連番失足墜崖,偏偏砸在石頭上。
唉,為何要這般倍加折磨,我沒有幹過什麼缺德的壞事呀,倘若真有命數天理,能不能問上一句,你老人家究竟怎樣才肯罷休?
膝蓋折了?鼻骨斷了?雖然沒斷沒折,也相差無幾。筋骨欲裂,我痛啊!
無咎在地上趴了片刻,摸了摸鼻子,動了動雙膝,隨即又忍不住咧嘴慘哼起來。須臾過後,痛楚稍緩。他喘着粗氣,抹了把頭上的虛汗,翻身躺在地上,兩眼微微轉動。
所在的地方,乃是山腳樹林間的一條山野小道,崎嶇婉轉而去,漸漸通向山谷的深處。
無咎又歇息了很久,嘗試着爬起來,而稍有動彈,雙膝又是一陣劇痛。
骨頭沒斷,或許挫傷了經脈。而躺在此處也不是法子,再有猛獸出現又該咋辦呢……
無咎苦着臉四下張望,身旁倒是落了一地的樹枝。他從中找了根帶杈的樹枝,恰好夾在腋下,藉助着掙扎站起,隨即一踉蹌,慌忙夾緊了樹枝,又甩了甩腦袋強打精神,這才一瘸一拐艱難挪步。而沒走多遠,搖搖欲墜。他咬緊牙關,繼續往前。
轉過了一道彎,前方好像有田園村捨出現。以目力所見,相距不過十餘里。十餘里的路程對於常人來說,輕鬆可達。而對於此時的無咎來說,真的很遙遠。
記得動身的時候,日頭還在頭頂。如今接近村舍前的小河邊,已是黃昏時分。
無咎倚着小河石橋的欄杆,再也邁不開腳步,仿佛要倦鳥歸巢,人生的旅程已走到了盡頭。看着天邊的暮色霞光,聽着河水的潺潺流淌,瑟瑟的寒風之中,他漸漸眼光游離而神色恍惚。
朦朧之中,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款而來,臂彎里好像還挽着竹籃與浣洗的衣衫。她忽然驚訝止步,怯怯失聲:「哎呀,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一個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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