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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日的清晨。
輪到韋柏值守,他走到山頂,衝着等候多時的韋合擺了擺手,然後盤膝而坐。
山頂砍伐了樹木,有塊幾丈大小的平地,就此居高而坐,海島四周盡收眼底。
韋合道了聲「師叔」,跳起身來,便要告辭離去,而尚未離開山頂,便聽道:「韋合,你與廣山相處融洽,是否聽說過月族的來歷,你譬如,居住哪裏,族人幾何,傳承等等……」
「未曾聽說……」
「哦,莫忘了你是韋家弟子,去吧!」
「嗯……」
韋柏有些失望,待韋合離去,又靜坐了片刻,悄悄拿出一枚玉簡。看着手中的玉簡,他終於露出笑容。
從萬聖殿中,他搶了四枚玉簡,其中的圖簡與修煉手札,分享給了師姐與無先生,而最後的這枚玉簡,被他藏了起來……
而韋合走下山去,幫着廣山搭建草棚,捕食、燒烤海魚,他駕輕就熟、且隨心所欲的小法門,使得月族的漢子們,漸漸生出興趣。修仙之術,並非無用,平添幾多便利之外,還能在危急關頭,助上先生一臂之力……
不知不覺,三、四個月過去。
這日的黃昏,韋春花走出洞府。她整理着簡樸而又一塵不染的布裙,撩起鬢角的白髮,然後背起雙手,默默打量着四周的情景。
經過這段時日的閉關,她的傷勢已痊癒了八九成,再稍加調養一二,便可恢復如初。如今置身莫測,諸事尚無頭緒,不妨就此出關,也該繼續動身遠行了。
海邊的沙灘上,沒有篝火,也沒有她想像中的喧鬧,倒是有一個個石樁般的身影,面向大海而坐。而坐在當間的並非廣山,而是韋合。難道他在傳授眾人調息之法,以及修煉的心得感悟?
幾里外的山頂之上,韋柏也是在閉目入定,至於他有無忘了看守海島的職責,沒人知曉……
韋春花默然片刻,回首看去。
不遠之外,便是某位先生的洞府,沒有絲毫的動靜,顯然處於閉關之中。
韋春花踏起一道劍光,無聲無息飛起。
當她來到山頂,微微一怔。
韋柏猶在閉目靜坐,根本沒有察覺有人到來,而不僅如此,他好像正在行功,只是面罩黑氣,顯得頗為詭異。
「師弟——」
隨着一聲叱呵,韋柏猛然驚醒,慌忙收功,旋即恢復常態,站起身來,意外道:「師姐出關了……」
韋春花飄然落地,叱道:「你擔當看守職責,卻如此懈怠,倘若強敵入侵,又該如何是好?」
韋柏尷尬一笑,不以為然道:「此地荒僻,料也無妨!」
「哼,小心無大錯!」
韋春花哼了聲,又神色狐疑:「你方才修煉的是何種功法,為何我沒見過?」
韋柏敷衍道:「不過是《萬聖妙旨》中的小法門,小弟一時興起,略作嘗試罷了!」
「哦,你說的是萬聖子的修煉手札?妖法與道法不同,稍有不慎,難免偏差,謹慎為上!」
韋春花無意追究,叮囑兩句,轉而遠眺,不過片刻,她神色一動。
「咦,有人來……」
「啊……莫非是妖族追來了,快快稟報無先生……」
「稍安勿躁!」
「船……」
韋柏聽說有人來,只當是妖族高手現身,嚇了一跳,忙凝神遠眺,卻見落日的餘暉中,數十里外的波濤之間,突然冒出一條海船。
「一群捕撈的凡人罷了……不過,數百里方圓之內,沒有島嶼,也不見人煙,海船來自何處?」
韋春花的神識,要遠遠強過韋柏,她眺望之際,微微搖頭:「且不管海船來自何處,船上似有修仙者……」
「哦……」
「天色已晚,海船或將停泊過夜。善惡未明之前,且靜觀其變,你我不妨……」
「便如師姐所言,倒也不必驚動無先生……」
韋春花與微博竊竊私語幾句,已達成一致,繼續站在山頂,衝着遠方靜靜觀望。當暮色降臨,那條海船果然奔着這邊而來。兩人換了個眼色,從山頂返回海灘。
韋合已接到傳音,忙又轉告廣山,然後讓兄弟們圍坐一起,燃起篝火,燒烤海魚,儼然便是一群落難者在荒島求生。
韋春花與韋柏也坐在人群中,悄悄打量着海面上的動靜。
須臾,明月升起,海面上波光滾動。一條海船緩緩出現在數十丈外,許是被篝火吸引,竟扔下鐵錨,就地停泊,又放下兩條小舟,隨即船槳划動,直奔岸邊而來。
而韋合併未隱去修為,起身觀望。
兩條小舟,相繼衝到岸邊,浪花飛濺中,一道道人影跳上海灘。竟是二十多個精壯的漢子,手持快刀、鐵棒,或披頭散髮,或袒胸露背,皆相貌兇惡。
而不過瞬間,遠處的海船上又飛起兩道劍光,緊接着兩個中年修士模樣的男子從天而降,同樣是神色乖戾,而來者不善的模樣。
廣山與兄弟們一邊燒烤着海魚,一邊好奇張望。
韋合則是暗暗心驚,卻見韋春花與韋柏坐着沒動,他只得強打精神,舉手出聲道:「兩位道友,前輩……」
兩位中年男子,竟分別是築基七八層與人仙四五層的修為,而在此荒僻的海島之上,突然遇到如此兩位高手,着實讓他大為意外。
沒人理他,只有大群人影在兩個修士的帶領下洶洶逼近,轉瞬到了幾丈之外,「呼啦」左右散開,一把把快刀閃爍着陣陣寒意。
韋合急忙衝着廣山等人擺了擺手,以免兄弟們發怒,而對方只當他膽怯求饒,其中一位稍稍年長的男子停下腳步,昂起下巴,冷冷道:「爾等何人,緣何在此聚集?」
另外一位男子則是眼光閃爍,獰笑道:「師叔,這莫非是群妖族中人,當稟報南葉島,一筆賞金跑不掉!」
韋合左右張望,情急無奈,只得迎上幾步,分說道:「本人韋合,與韋家子弟外出遊歷,只因海船遇險沉沒,不得不苦守荒島。卻不知兩位如何稱呼,所謂的妖族中人又從何來?」為了免禍消災,他手中多了二十塊靈石,帶着肉疼的神情,討好道:「初次見面,不成敬意……」
話音未落,靈石脫手而去。
「哼,你既然識趣,我也不妨多說兩句!」
年長的男子抓過靈石,「啪」的背起雙手,道:「我叔侄二人,乃地盧海人氏。日前傳來風聲,妖族入侵北邙海。為免不測,南葉島的前輩高人下令,但有發現,即刻稟報,當有一筆不菲的賞賜。如此大好機緣,豈能錯過呢,呵呵……」
話到此處,他突然冷笑起來。
韋合暗暗鬆了口氣,卻又詫異道:「妖族入侵北邙海,為何……」
「我該問你才是啊……」
「問我……」
「爾等行跡詭異,且多為粗壯高大之輩,如今鬼鬼祟祟躲在此地,若非妖族中人,又是哪一個?」
「前輩,誤會……」
「是否誤會,殺了才知道……」
人仙修為的男子已是凶相畢露,抬手便是一道劍光直奔韋合襲來。另外一人,也是召出飛劍,而早已等候多時的壯漢們,更是高舉快刀鐵棒而嗷嗷直叫。
韋合臉色大變,驚得連連擺手。
淺而易見,這兩個地盧海的修士,借着驅逐妖族的幌子,要殺人劫財呢。或許與其看來,島上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沒有修為的凡人,大可以肆意妄為而毫無顧忌。太囂張了……
便於此刻,只聽有人怒道:「爾等找死——」
一道清瘦的人影離地躥起,抬手祭出片片禁制,旋即劍光呼嘯,又是厲聲喝道:「韋柏,救下韋合,關山,殺了那幫海盜——」
韋柏不敢怠慢,急忙祭出飛劍,「砰」的擋在韋合的身前,隨即飛身而至,抓起韋合往後暴退。
而廣山與他的兄弟們根本不用招呼,掄起鐵棒鐵斧便沖向那群漢子。
人仙男子始料不及,驚愕難耐,抽身躲避,卻被禁制阻擋。而剛想奪路而去,護體靈力「咔嚓」碎裂,一道劍光穿過腰腹而過,他慘哼一聲撲倒在地。而另外一位修士嚇得魂飛魄散,尚未逃離,已被鐵叉擊碎護體靈力,瞬間又被鐵斧連肩帶背劈為兩半。餘下的漢子更是不堪一擊,一個接着一個倒在沙灘之上。
而韋春花並未罷休,踏劍而起。
「韋柏、韋合,隨我斬殺餘孽——」
三道御劍的人影,掠過海面,直奔數十丈外的海船撲去,隨即又是血光迸濺,慘叫聲隨風傳出老遠……
兩個來自地盧海的修士,以及二、三十個兇狠的漢子,在海上橫行已久,如今只因為得罪了韋春花,與月族的兄弟們,即使名諱也沒留下,便已盡數喪命於夜色之下。
片刻之後,海邊安靜下來。
眾人扔了死屍,從船上搬來酒食,重新點燃篝火,再次圍坐一起。烤肉生香,酒氣四溢,笑聲響起,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而岸邊隨波起伏的小舟,海面上的大船,以及鮮血染紅的沙灘,見證着曾經的變故與殺戮。
韋春花獨自遠離篝火,手裏攥着一枚圖簡。心事所致,她默默自語——
「妖族入侵北邙海……」
便於此時,洞門開啟,月光沙灘上多了一道人影,隨即話語聲悠然傳來——
「又凶又狠的老婆子,惹不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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