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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冢,第六日。
這是一片開闊的所在,橫七豎八堆滿了黑色的石柱,竟佔地數十里,遠遠的擋住了去路。
一行人到了近前,駐足觀望。
那石柱大小不一,粗細各異。粗大者,數十丈;短小者,數丈不等。而無論彼此,皆狀如利劍,卻無雕鑿的痕跡,渾然天成而蔚為奇觀。大小的石柱之間,還有一道道黝黑的縫隙,像是一個個的洞口,或也四通八達,卻又去向不明,更添幾分的神秘莫測。
此外,另有十餘個修士在遠處徘徊。有的忍耐不住,抬腳走入石柱縫隙,轉眼不見了身影。有的謹慎小心,乾脆離去,指望着繞過這片阻礙。
「據稱,此乃劍陣山,為劍冢主人生前的劍法所化。其中玄妙無窮,但有領悟,足以抵得十年閉關之功。不過……」
朱仁乃是有備而來,對於劍冢的情形頗為清楚。他獨自往前幾步,繼續分說:「劍陣山,形同亂石山,雖坍塌不全,劍陣的威力猶存三分。置身其中者,倘若不幸,或有意外,丟掉性命亦屬尋常。由此過去,便可抵達劍冢的二層結界,地境。」
他說到此處,回頭看向眾人:「諸位是冒險一探,抑或是繞行而過,悉聽尊便,呵呵!岳姑娘……」他的眼光一凝,又道:「岳姑娘,你何妨與我同行呢,那人自身難保……」
岳瓊站在眾人的身後,靜靜打量着四周的情形。相隔如此之近,那古怪的劍陣山便如一頭猙獰的怪獸而讓人望而卻步。而正自好奇之際,沒想到還有人惦記着自己。她循聲看去,報以歉然一笑,隨即低下頭,很是為難的樣子。只是她兩眼的餘光,卻是悄悄留意着旁邊的一道月白長衫的人影。
那人自身難保,朱仁所言何意?
「機緣因人而異,朱道友不必勉強!」
「遑論劍陣山如何神異,親臨實地方見分曉。你我同行便是,孟道友、荀道友,還有太實道兄……」
沈栓與胡東張口打斷了朱仁,好像顧及岳瓊身為女兒家的難處。兩人接着一唱一和,又邀請孟祥、荀關、太實同行。
而太實不容分說,竟然搶先一步沖向前方,興奮道:「總算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劍陣,定要好好見識一番……」
老頭的話語聲未落,人影已消失在十餘丈外劍陣山的一道縫隙之中。
沈栓與胡東有些始料不及,彼此悄悄換了個眼色。
朱仁拂袖一甩,悻悻道:「且罷,諸位隨我來——」
而沈栓卻又招呼道:「玄玉道友,不知你二人何去何從呀?」
眾人循聲看去。
只見一道嬌小的青衣人影低着頭,顯得遲疑不定。而旁邊的白衣人影,則是背着雙手,昂着下巴,獨自一個人仰望着那古怪的亂石山。
胡東笑了笑,隨聲附和:「玄玉道友,你我既然結伴,便不好獨自行事,否則遭遇不測,又要遷怒於人,呵呵!」
無咎看着那劍陣山,默默想着心事。
自從踏入劍冢以來,先是人字碑,然後一寸峽,接着銀山,如今又是劍陣山。可謂幻境中有意外,平淡中有驚奇。
只求跟隨眾人順利穿過劍冢,誰讓自己不認路呢。暫且忍氣吞聲,也是權宜之計。
孰料愈是往前,愈是覺着兇險莫測。
所遭遇的禁制,固然厲害,而最為可怕的,還是人心!
不管是佯作嬌柔的岳瓊,瘋瘋癲癲的太實,狂傲自負的朱仁,還是溫和帶笑的沈栓、胡東,以及矜持漠然的孟祥與荀關,一個個均讓人捉摸不透。而尤為甚者,暗害自己的黑手就在其中,而自己只能吃個悶虧,最終卻是無可奈何。
唉,與人打交道,真的不容易!這不比動刀、動槍來得痛快,好在本人智勇雙全,倒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是心神疲憊,好累人啊!
無咎正自默默出神,忽而聽到「玄玉」兩字,不由得微微一怔,紛亂的思緒頓時回到了眼前。在銀山的山洞內,自己吃了個悶虧,而事過兩日,再次被人提起。
這是善意的提醒,還是惡意的要挾?
無咎看向沈栓與胡東,堅決地搖了搖頭,而不過少頃,他又乾脆道:「一座亂石山而已,同去——」
胡東與沈栓還想作罷,稍稍一愣,旋即笑道:「呵呵,玄玉道友總是這般言行不一……」
朱仁早已不耐煩,轉身帶頭離去。
沈栓、孟祥、荀光隨後而行,胡東則是招手示意:「兩位道友莫要耽擱……」
無咎撇着嘴角、翻着雙眼,不慌不忙抬腳往前。而他沒走兩步又側首一瞥,輕聲傳音:「瞧見了沒有,本人言行不一,盡遭嫌棄,更被那個朱仁恨死了。敢問岳家的道友,緣何你還不肯放過我呢?」
一路之上,岳瓊始終與她的「玄玉」道友同行,哪怕是歇息的時候,她也默默陪伴左右。在眾人看來,她二人頗為的親密。而她的藉口倒也簡單,無非是擺脫朱仁的糾纏。而「玄玉」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總是不理不睬,此時終於忍耐不住,索性直接驅趕。
岳瓊跟着邁步往前,極為的矜持淡然,旋即又低下頭去,傳音道:「示之以誠,獲之以信。我已坦誠相告,你便該有所擔待。我並非輕浮女子,還請道友自重!」
無咎「吭哧」了聲,竟欲說無言,大袖子一甩,禁不住昂首長長嘆息。
女人惹不起!
她的言下之意,她道出了她的隱秘,你便該給她信任,並擔當起應有的道義。若非不然,你便是辜負一個女子的真誠。或者說,玷污了她的清白。
罪名夠大吧!
以後千萬不要慈悲泛濫,去隨意傾聽一個女子的衷腸。哪怕其中儘是假話,最後也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與人打交道,難,與女人打交道,更難!
前去不遠,無數黑色的石柱撐起一面山壁。下方露出一道過人高的縫隙,洞口內幽深莫測。
朱仁走到洞口前,忽而又遲疑起來。沈栓與胡東則是不以為意,搶前幾步帶路而行。朱仁這才踏入洞口,孟祥、荀關緊隨其後。
「岳道友,你先請——」
無咎走了幾步,同樣在洞口前停了下來。他察覺身後有人等待,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只管衝着面前的石柱凝神端詳,眼光中透着幾分疑惑。
神識所及,竟難以深入黑色的石柱。而如此粗大的石柱相互堆砌成山,遍佈數十里,其中究竟藏着何等玄機,還真的叫人有些好奇。
他伸出右手慢慢抓住石柱,旋即又猛一甩手,呲牙咧嘴失聲「哎呦」,恰好一道青衣人影擋在面前,許是受到驚嚇,連連後退幾步。而他也是猝不及防,腳下趔趄,張嘴哈氣吹着手指,惱怒道:「你在此作甚?」
岳瓊的兩手扯着裙擺,似有忸怩:「我……我等你同行……」她見某人已是氣急敗壞,不再分說,轉身便走,卻又忍不住看了眼那隻甩動的手掌,神色中兀自茫然不解。
而無咎又吹了吹手指,這才悻悻衝着石柱啐了一口。他自以為五指如鈎,且堅硬似鐵,便想抓下一塊石頭瞧個究竟,誰料暗中用力之下,頓時便被狠狠彈開,強橫的勁道震得手指頭又酸又疼。
好硬的石頭!
不過,那黑石頭內嵌有禁制。貿然嘗試,純屬手賤!
無咎吃了個小小的苦頭,謹慎起來,靈力護體,抬腳踏入洞口。
剎那間四周一暗,彷如夜色降臨。
無咎運轉目力,神識惕然。
山洞內倒也寬敞,足以容得下兩人並肩而行。只是洞壁佈滿了稜角尖石,便如一道道的利劍橫亘阻攔,再加上去路曲折而黑暗陰森,頓時令人膽戰心驚。
劍陣山,果然不一般!
置身此間,儼如牢籠所在。除了來往的洞口,只怕再無出路。
無咎定了定神,慢慢往前。
黑暗之中,一道嬌小的身影走走停停。看她的模樣,也是極為的謹慎小心,並時不時看向身後,唯恐意外而應對不暇。
再去幾丈之外,另有人影晃動,乃是孟祥、荀關,還有朱仁。
沈栓與胡東,則已消失在曲折的洞口深處。從他二人的舉動看來,好像對於此處並不陌生?還有太實那個老頭,竟然一個人跑了?
嗯,有人結伴同行,倒也不錯。一群人,像是在捉迷藏……
山洞還是曲曲彎彎,鋒利的尖石犬牙交錯。身處莫測,沒誰敢於莽撞。所幸有沈栓與胡東在頭前帶路,隨後的一行雖然緩慢,卻也順利無礙,直至一個時辰之後,這才相繼停了下來。
一個十餘丈方圓的洞穴出現在眼前,四周依然黑暗籠罩。而洞穴的當間,卻橫臥着一塊孤零零的石柱,約莫四五丈長,形同一把飛劍。或者說,一塊劍石。
而在洞穴的盡頭,另有洞口通向未知的所在。
朱仁走到石柱的近前,揚聲道:「據說,劍陣山內,藏有數套劍陣,無論置身何處,均將一一顯現,至於其中的玄妙,只能隨人隨緣!」
沈栓與胡東站在洞穴盡頭的洞口處,好像並沒有將那塊石頭放在心上。
孟祥與荀關在劍石的幾丈外停下,各自神色期待。
而無咎則是背靠着來時的洞口,滿臉的謹慎。一道嬌小的身影本想趨近查看,又回頭一瞥,悄悄退後兩步,與他並肩而立。他卻踱步往前,藉機躲開。
那塊劍石,果然叫作劍石,只是與古劍山的劍石差遠了,卻不知其中藏着什麼名堂。
只見朱仁賣弄一番之後,伸手屈指彈出一道法力。
那塊劍石受到觸動,竟然發出微微的嗡鳴,隨即光芒閃爍,陣陣殺氣漸起。
朱仁雖然早有防備,還是始料不及,急忙退向來時的洞口,卻不想恰好有人擋路。他長袖猛甩,厲聲叱道:「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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