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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日。
地下的小屋,寂靜依然。仿佛喧囂遺棄的角落,卻又珠光淡淡而兩人天地。
岳瓊,盤膝坐在石榻上。她掌心扣着一枚玉簡,雙目微闔,狀如入定。玉簡內,拓印着土行術與鬼行術。
某人告誡,遁法高深,沒有三、五個月的苦修,難以領悟其中的玄妙。且不必苛求,能夠勉強施展一二就成。
無咎,為了岳姑娘安心修煉,讓出了石榻,獨自在地上鋪了褥子。而他躺下來也沒閒着,頭枕手臂,翹着只腳,手裏拿着一卷獸皮冊子在默默觀看。
身旁的褥子上,還散落着幾枚玉簡,均為年代久遠的典籍,拓印着遠古的傳聞軼事。
他如今身中丹毒,無計可施,又身陷絕境,卻不耽誤他胡思亂想。他對於神洲之外的天地,很是嚮往,對於神洲的變遷,也多了幾分好奇。而想要從典籍中有所獲悉,並不容易。
記得岳瓊說過一句話,物有本末,事有始終。
典籍有云:無極化生天地萬物。上下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其出無本,入無竅,無窮無盡,玄妙萬端。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而滄海桑田的由來,都弄不明白,所謂的道,更是無從追尋。誰來告訴我,宇宙之大,浩瀚幾何,這地下小屋,曾經歷過什麼,從前的神洲,又是什麼模樣
無咎翻看着手中的卷冊,百無聊賴,忽而一怔,慢慢坐起。
榻上空空如也,人沒了?
而不過少頃,光芒閃爍,石榻上現出一道青衣的身影。只見她唇角含笑,明眸閃亮。淺而易見,她方才施展的神通,正是鬼行術與土行術,竟然全無生澀,反倒顯得頗為的自如。
「你你已領悟了鬼行術與土行術?」
無咎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他當初修煉遁法,很是下了一番苦功。而那女子只用了三日,便已能夠輕鬆施展。
「雖不得個中玄妙,卻也堪堪使得!」
岳瓊如實答道,笑容中透着莫名的親切與愉悅。
此前為了某人萬里奔波,如今異地重逢,又共處一室,並得以功法傳授,她只覺得一腔情愫有了着落。即使躲在陰暗逼仄的地下,也仿佛滿室光明,且又遐想無限。
無咎卻是頗為沮喪,嘆道:「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他總是以為自己才智不凡,如今見到岳瓊的修煉神速,才知道比起真正的修士,他依然相差甚遠。
「你乃萬中無一的奇人,又何必氣餒呢!我是為了幫你,而不得不全力以赴!」
岳瓊不再是那個矜持高傲的小姐,而是善解人意,且頗為的關切體貼,接着又道:「你若有更快的遁法,不妨傳我。你也多多歇息,趁機查閱典籍」
在此處不僅有人陪伴,還能修煉罕見的神通,她很想繼續下去,她從來有沒有這般的歡快充實!
無咎站起身來,一本正經道:「我還有閃遁術、水行術、風行術、冥行術,你願否一一修煉?」
「願意啊!你竟然懂得如此眾多的神通,着實難以想像」
岳瓊跳下石榻,連連答應。珠光下的她,倍顯俏麗而又嬌艷嫵媚。要知道修仙功法,傳授有序;世家的傳承,更是異常的苛刻。而如今某人卻是極為闊綽大方,諸多罕見的功法隨手奉送。
而無咎卻是咧嘴一樂,搖頭笑道:「岳姑娘願意便好,而眼下不合時宜!」他撿起地上的卷冊與玉簡,又收起褥子:「三日過去,始終不見有人追來。你我就此遁去,或許可以尋見兩個那老頭!」
岳瓊不由得臻首低垂,而赧然的臉色中似乎透着隱隱的失落。
仙道有規矩,法不外傳。一味索取,難免留下貪心不足之嫌。而被他瞧輕,絕非初衷。
「岳姑娘,我身中丹毒,朝不保夕,若再耽擱下去,只怕不妙啊!」
無咎見岳瓊不吭聲,只當對方心有怨氣,耐心提醒一句,又道:「來日有暇,再傳你遁法不遲!」
岳瓊抬起頭來,展顏一笑:「當真!」
「神通功法要來何用?」
無咎很是不以為然,滿不在乎道:「我有日要將所知功法,盡數傳與世人!」
「何故?」
「萬法來自於天道,理當歸於萬物!」
「受教!」
「嘿嘿,說着玄乎,實則簡單。我的神通功法,均為搶奪而來。豈不聞,仙門鬼見愁之說?」
無咎又恢復了往日的跳脫不羈,伸手道:「岳姑娘,請帶我一程!」岳瓊與他在一起,總是難以拘謹或是羞澀,哪怕是遭遇兇險,也少了幾分驚恐,而多了幾分的隨意。她痛快答應一聲,抓住他的手腕,隨即光芒籠罩,雙雙離地穿越牆壁而去。只是在離去的剎那,她不禁眸一瞥。
小屋寂靜,空無人影。卻不知曾經的時光,能否繼續沉寂永恆
隨着光芒閃爍,一個狹窄的山洞內冒出兩道人影。
其中的岳瓊踉蹌兩步,扶着石壁,微微氣喘,歉意道:「我修為不濟,即便施展遁法也是難以耐久,如今又是七八日過去,卻不知到了何處?」
無咎倒是安然無恙,伸手扒開洞口的野草便要走出去。
「無兄,不可大意呀,容我先行打探,你且在此稍候片刻!」
岳瓊很是謹慎,急忙出聲阻攔,然後丟下一個鄭重其事的眼神,徑自閃身出了洞口。
無咎只得留在原地,轉而又頭打量。
一不小心,成了「無兄」。而那位岳姑娘卻不像妹子,反倒似個姐姐般的喜歡自作主張。
而在地下穿行,全然沒有地上的輕鬆,不僅消耗修為,還昏天昏地難辨方向。如今走走歇歇接連七、八日,最多不過兩千里,而對於岳瓊的修為來說,已是勉為其難。只是山洞太過於狹窄悶熱,倒不如找個涼爽處等她歸來!
無咎在山洞內逗留片刻,悄悄走出洞口。透過野草滕蔓望去,所在的山谷中不見異常。他順着山坡攀爬,很是靈巧輕盈。須臾,到了山頂。他貓着腰躲在一棵樹下,然後凝神遠眺。
日頭偏斜,應是午後時分。
碧天白雲下,遠山疊嶂,叢林鬱鬱蔥蔥,還有鳥兒飛翔。放眼四望,倒也景色怡人。
數十里之外,有個空曠的山谷。其中房舍錯落,河水環繞,儼然一處村鎮,卻不知彼處何處。山間小道上,一道青衣人影行跡匆匆
無咎坐在山頂的樹蔭下,吹着涼風,看着山景,很是愜意。他如今的修為雖然所剩無幾,而久經淬鍊的筋骨與渾身的力氣尚在。尤其是強大的神識並未受損,遠近四方盡收眼底。他不由得悄悄散開神識,追隨着那道青衣人影而去。而不消片刻,他微微皺眉
這是一個山水小鎮,樹木掩映,流水潺潺,安靜而又秀美。
鎮口的碑石上,刻着「秀水」的字樣。
秀水鎮。
岳瓊在碑石前駐足張望,又拿出一枚圖簡查看。少頃,她循着青石街道繼續往前。為免意外,她隱匿了真實的修為。
圖簡所示,秀水鎮位於何服國的東南方,距離萬靈山足有兩三千里之遙。相隔如此之遠、且地處偏僻,萬靈山的高手應該難以兼顧。不妨順道打探風聲,以便另行計較。
一縷清香,隨風飄來。
不遠處的街道旁,有個販賣果子的地攤。還有個婦人,在昏昏欲睡。
岳瓊打量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抿唇一笑,抬腳奔着地攤走去,出聲道:「掌柜的,這是什麼果子呀」
婦人慌忙站起,又神色疑惑,顯然沒聽懂客人的問話,兀自滿臉帶笑而又不知所措。
果子金黃,色澤誘人,並散發着清香,味道應該不差。某人貪嘴好吃,何不買了給他打打牙祭!
岳瓊不再多問,丟下半錠銀子,拂袖一卷,轉身輕盈離去。
婦人驚喜不已,連連舉手致謝。
街道上行人稀少,便是兩旁的店鋪也多半關着門。而冷冷清清的小鎮,倒也司空見慣。至少在神識中,尚未發現什麼異常。
岳瓊漸漸放鬆戒備,找了家脂粉鋪子走了進去。她買了女兒家喜愛的小物件之後,又在成衣鋪子轉了一圈。
不知不覺,到了街道的盡頭。兩個男子正在門前忙碌,原來是家滷製醬鴨的鋪子。
對於貪婪美味的人來說,只怕果子不及醬鴨解饞呢!
岳瓊走到鋪子門前,伸手示意:「掌柜的,來兩隻醬鴨!」
兩個男子,打着赤膊,滿頭的大汗,正圍着一口鍋,從中撈取幾隻熱氣騰騰的鴨子。年長的應為掌柜,抓着布巾擦了把汗,循聲頭而兩眼一亮:「這位姑娘,有何吩咐?」
小鎮上難得見到貌美的女子,他與夥計皆停了下來。只是口音晦澀,聽不懂對方要幹什麼。
岳瓊稍加揣摩,學着本地的口音又道:「兩隻鴨子!」
掌柜的這聽懂了,笑道:「今日的幾隻醬鴨已被人訂下,姑娘明兒再來!我專門伺候您,呵呵」
買只醬鴨而已,還要明日趕早。看來鋪子難得開張,僅有的幾隻鴨子也成了有主之物。
岳瓊不願空手而,摸出一錠銀子,懇求道:「我是外鄉人,途經此處而已。賣我一隻醬鴨啊,價錢加倍!」
掌柜的搖了搖頭,而眼光中卻在岳瓊的身上肆意打量。他身旁的夥計倒是善解人意,嘻嘻笑道:「姑娘若肯陪我大哥一宿,幾隻鴨子都給你也無妨」
岳瓊臉色一沉,長袖輕拂。
「啪」
沒見她出手,夥計已捂着腮幫子倒飛出去,一頭栽進鋪子沒了身影,只有兩顆牙齒在地上滾動,還有慘叫聲響起。她視若未見,丟下銀子轉身便走。
掌柜的猝不及防,愣在當場,低頭不見了裝滿鴨子的陶盆,他失聲大喊:「有人搶鴨子,快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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