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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操了,大家紛紛來取衣服。其實讓她看管的衣服並沒有那種壓倒性的重量,只是在長時間僵持同一個動作的時候手臂有些發麻。蘇曉沐站起來的時候眼睛以下部位的地方全部被羽絨服帽檐兒之類鴨毛飄飄的東西給擋住了。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鼻子變成了吸毛器,吸進去飄揚的毛,呼出來飄揚的毛。痒痒的,好想打噴嚏。
最後剩下的只有曾許毅和陸一陽的衣服,一邊胳膊搭一個。曾許毅已經等大家取完衣服等很久了,陸一陽鬼影都沒見着。蘇曉沐心裏嘆口氣,懶地再想那個人的事。
曾許毅的額上沁出細汗,蘇曉沐一隻手給他遞衣服,另一隻搭着陸一陽衣服的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他一隻手接過外套穿上也沒扣扣子直接順手握住她拿着紙巾的手插入自己的口袋。蘇曉沐本來有點想抽出來的,這樣也太大庭廣眾了。同學們傳炸天了她也不在乎,但是如果讓老師看見的話,感覺太怪了,不想多惹麻煩。
他瞥了她左臂彎上的衣服,直接拉着她向前走去。邊走還說着:「衣服到教室再還吧。」
她瞪大了眼睛問他道:「你知道這誰的衣服啊?」問完自己又有些後悔。
「不知道。到教室點人數,誰沒到就是誰的。」曾許毅的聲音很平和,完全不像是剛剛快速領跑五圈跑過接近兩千米的人。
「哦。」她若有所思地輕輕張了張嘴,因為思緒亂飄找不到什麼話來接。一邊兒還在糾結着要是一會兒陸一陽不在教室。會不會找她「報仇」?
「蘇曉沐,你的手是寒鐵做的嗎?怎麼都熱不起來。」他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
蘇曉沐被這個突然轉頭嚇地有點愣了,差點撞他胳膊上去。在微微掙扎糾結了一下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曾許毅笑了笑又轉過頭去。覺得這樣牽着小女生的感覺,是不是看起來很恃強凌弱?
「傻瓜,都不知道用大家的衣服把手擋住嗎?這麼冷的天,自己也注意點才是。」他又加了一句話,很隨意的。
蘇曉沐卻發現自己今天一路很沉默,只是很認真地聽着他的話。輕飄飄的,痒痒的。被抓住的手,溫熱的手心。
她到後來也慢慢發現自己的手真的很像寒鐵。感覺他的手鬆一松,整個口袋內的空氣驟冷。她的手如何也暖不起來,也迅速將寒冷傳染給每一粒熱分子。不過他很警覺。很輕易地覺察到些微的變化。又迅速覆蓋住冰冷下來的手背。
她只感覺自己手心攥的紙巾已經被冷汗浸濕。但是他的掌心乾燥溫暖,覆蓋了所有的寒冷。所以,內心的冰冷只能由她自己承受。
到教室門口。他看了她一眼然後鬆開了手。
曾許毅直接上了講台清點人數,蘇曉沐在數到第五個數的時候也進了教室。雖然他們已經是公認的情侶,但蘇曉沐還是習慣性地保留一份嚴謹。不該被抓到的把柄,儘量不要留給人家當做談論的點。
她就搭着陸一陽的衣服去了自己座位。
但是陸一陽不在教室。
蘇曉沐眼底那個霧啊,恨啊,氣啊。
這麼件外套都沒地方放。只好給他疊好,勉強地放在膝蓋上。這還別說,還真挺暖和。南方冬天濕冷,教室因為要保持空氣流通窗口處一直保持着高密度的濕冷空氣流動。蘇曉沐一直是坐靠牆邊窗戶位置的,濕冷空氣確實很光顧她。雙手因為寫字經常搓。偶爾曾許毅會幫她暖手所以還算比較經地起冷空氣虐待的,但是下半身就不行了。
蘇曉沐覺得自己下身在冬天時候特別脆弱,在冷空氣的對流運動下,半節課的時間蘇曉沐的腿就凍僵了,再厚的棉褲都不頂事。雙腳更是凍地像完全冷卻後的寒鐵,每次下課必須得出去活動,不然整個人整張臉都會發紫。特別是大姨媽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似的。總給人一種隨時可能不省人事的驚慌感。
偶爾懶地出去,也會被曾許毅活活地從座位上拎起來。像是拎了泡沫袋一般輕盈的東西,蘇曉沐從沒想過他勁瘦的胳膊有那麼大的勁兒。
但是今天因為陸一陽的外套,整個下半身被暖暖的空氣給包裹着,腳往地上跺兩下竟也暖和起來。早自習的心情豁然開朗。
早飯時間,曾許毅去幫蘇曉沐買早餐,當然這種情況也只是她處在這種特殊時期。蘇曉沐坐在座位上,埋頭看書。但總感覺前方有千萬烏雲擋住光,一抬頭,又是饒有趣味地瞅着她的眼神。
陸一陽也不說話,就是看着她。蘇曉沐覺得自己鬥不過他的眼神,所以改為瞪着他。
他揚了揚嘴角:「我的衣服是不是很舒服?」說完也不瞅着他的衣服,接着瞅着蘇曉沐。
蘇曉沐尷尬地把他的衣服從自己膝蓋處拿起遞給他。一拿開,兩條腿就被冷空氣全方位襲擊了。本來應該冷地倒抽一口涼氣,但是看他那種半挑釁半看笑話的眼神,忍住了。
他很客氣地接過,瞥了一眼衣服,被疊地很整齊。笑了笑又說了聲:「謝了。」沒再說其他的,拿着衣服回座位了。
陸一陽轉身的時候看見曾許毅進教室來,嘴角又揚起一絲笑,凍了我一個早上,你再看不懂我什麼意思你這男朋友加班長真白當了。
曾許毅瞥了他一眼,看着他手上疊地整齊的衣服,雙眉微鎖,卻依然自若地從他身邊擦過。順帶着附了一句:「下次感冒了再進來更有誠意。」
陸一陽眼裏那個霧啊,恨啊,氣啊。和蘇曉沐剛進教室時候的神情如出一轍。
直到現在,蘇曉沐想起那些事的時候,才發現記憶里,曾許毅並不是全部,陸一陽的記憶碎片,也足夠拼湊成完整的故事了。也許只是習慣了,蘇曉沐覺得自己依賴着一種慣性。依賴一個人久了,就不太想換另一個人,無論另一個人可能怎樣地不經意地闖進心房。
所以,陸一陽並不是像她習慣性判斷的那樣的。
他之前,其實也挺關心她。只是,她總覺得那是一種邪惡。
曾許毅這段時間也很少和她聯繫。上次感冒之後,蘇曉沐發現自己對陸一陽和曾許毅的態度像是山脊的分水嶺般一邊一種辦法。
曾許毅似是看慣了她在他面前偽裝地和陸一陽很親密的樣子,也不完全算是偽裝,但曾許毅就是這樣覺得。而蘇曉沐覺得曾許毅和陸一陽現在在她面前呈現的狀態和初中時候完全相反。
陸一陽那時候對她說的話,這幾天一直在她的腦海里盤旋着。
他就是純淨的外表也純淨的心,我就是邪惡的外表也邪惡的心。
曾許毅,在和她分手兩次後,和她記憶里的人就不太一樣了。可是,她一直覺得那個人是宿命。即使分離多次,最終也會如磁鐵般相吸。如果說,曾許毅真的有那樣黑暗的一面,蘇曉沐真的會徹底相信不會再有人比他更適合她。
她對自己的定義一直都是,不善良,但絕對不會主動傷害別人,不會因為擁有別人羨慕的就把所有好的品格無恥地架在自己身上。
她是黑白的,曾許毅也是黑白的。
但陸一陽,也許他是純淨的。
蘇曉沐因而倒看淡了和曾許毅的關係。不需要把自己夾在欲燃舊情和無心報復里痛苦不堪。
如果說陸一陽和曾許毅現在在她生命力的角色完全顛倒的話,那和陸一陽在一起,也許會是對的呢。宿命和結局,並不一定是殊途同歸的。
與此同時,公司內部的明爭暗鬥在蘇曉沐尚未深深紮根的時候也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內部風雲最好能內部解決,傳到外邊只會損毀公司形象,公司股價會大跌,慫恿內部風雲的人誰都吃不到好果子。
但是越是這種內亂風靡的時候,旁觀者更喜歡火上澆油,勢必要造一個新乾坤,爆出前所未有的爆炸信息。
各分公司高管級別的人都去參加在總公司舉辦的公司聯誼會,目的是趁機藉助媒體宣傳公司文化。畢竟文化軟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企業文化良好的公司在市場上的競爭力更強。無論如何,群眾的心理作用總是在作祟。
蘇曉沐是以策劃主管以及平南經理女伴的身份去的。
蘇曉沐覺得自己真奇怪,在陸一陽多次請求的時候從不答應,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心思慫恿自己,主動找他要當他女朋友。誰知道陸一陽像收到了驚嚇似的眼睛瞪地老大,終於擺脫縱橫個把月的撲克臉,微微抽搐幾分鐘後,主動對她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無比邪惡的**一笑。其實蘇曉沐想起以前的事,對他做得很多事都很感動。
當我們一起走過青春,跨過年少的時候,一路前行至不夜的城市,我終於發現,有人願意愛我,不只是空虛的殼。
而我,多年以後也發現自己,願意陪伴那個愛我的人。而不只是,糾結於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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