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秒鐘的記憶 第十七章 90度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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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七低頭走着，她想起安老師養的金魚，放在辦公室的窗台上。那些金魚，三條身子全是紅色的，還有四條是金黃色的。每次白小七去辦公室時，它們就會鼓着大大的雙眼，擺動着柔軟的魚鰭，朝着白小七所在的方向游來，這叫白小七十分歡樂，她覺得金魚的記憶不止於七秒，因為它們認識她，這一點她十分肯定。白小七喜歡金魚，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傳說，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她喜歡它們身上所具有奇妙的靈性。白小七感覺那些金魚就是自己，身上有股說不明的靈性。

    這種感覺，是從白小七第一次見到金魚時開始的，她當時驚訝的張了張嘴。白小七覺得在哪裏見過它們，又想不起具體的時間和地點。

    白小七第一次盯着窗台上那些金魚時，安老師盯着她說，「風水大師說，養七條金魚代表着十分吉利祥和。」白小七十分歡喜的問，「我的名字里有個七字，也代表着十分祥和吉利。」

    想到此，白小七嘴角上揚，微微笑了笑。

    「白小七……」

    白小七聽見古文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猛然回頭。古文正笑意盈盈的向她走來。不知古文什麼時候走在她的後面，白小七竟然沒有發覺。

    白小七側頭看了看古文，鼓起勇氣問「古文，你喜歡金魚嗎？」

    「哦，我喜歡鯊魚…」古文樂呵呵的說。

    白小七盯着古文的面龐，第一次感覺，有點不喜歡古文的笑，因為他喜歡的鯊魚太兇神惡煞。古文看了看白小七的神情，突然就大笑了起來。

    「大部分鯊魚對人類有利而無害，鯊魚的確有吃人的惡名，但並非所有的鯊魚都吃人，只有30多種鯊魚會無緣無故地襲擊人類和船隻…。」古文絮絮叨叨的解釋着。

    白小七悶聲走路，古文便轉移話題問，「白小七，你今天有心事。」

    「哦，沒什麼。」白小七故作輕鬆的一笑。

    「白小七，是為了下周五的模擬考試而煩惱嗎？」古文淡淡的問。

    白小七驚訝的看一眼古文，心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其實她的心裏有點歡樂，至少古文能看透自己的情緒。

    「哦」白小七心不在焉的應着。

    「哦」古文十分頑皮的學着她。

    白小七突然樂了，開心的笑出聲…空氣中瀰漫着歡樂輕鬆地氣息。

    「白小七，你笑的時候，很好看。」古文十分誠懇的說，「多笑一笑，你的成績優異是遲早的事…」古文想起白小七孤單的背影，叫人心疼。

    「我竟然不知道，你們理科班的人會占卜……」

    古文一聽，竟大聲笑了起來。白小七覺得，古文的笑聲，依舊乾淨溫暖。白小七微微側頭，陽光穿過校園樹葉里，留下了斑駁的影子，耀眼無比。

    下午第三節課，自習。

    教室里，十分安靜。韋語成和於淨小聲的討論着數學習題。丁可轉過身，「哎呦，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嗎？你們倆也能和平相處。」

    「啪」脆響一聲，丁可捂住頭不滿的說，「韋語成，君子動口不動手…」

    「太陽天天是從東面升起的。這都不知道，還和我談君子…」韋語成笑嘻嘻的教育着丁可。

    丁可半天才反應過來，「哦，口誤…」

    「解釋就是掩飾。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男人無需解釋，沉默就好…」韋語成從後面一把捂住丁可的嘴，丁可瘋狂的扭動着身子，掙扎着。

    「韋語成，你在幹什麼？」安老師走進教室，剛剛好看見這一幕。韋語成快速鬆手，低頭翻書，低低的說一句，「我在教丁可怎麼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丁可使勁咳了幾聲，粗粗的喘着氣，「安老師，他想殺人滅口…」同學們笑成一團。

    安老師輕輕的敲一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靜。「你們現在調整自己的座位，10分鐘之後我來檢查。」安老師走出教室，安老師的旨意，同學們不敢違，快速的商量着，調整着自己的位置…

    十分鐘後，安老師準時的走進教室，環視着四周，安老師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落到白小七這邊時，安老師收起笑容，「你們四個怎麼個意思？」

    韋語成會意的站起身，解釋道，「安老師，白小七的各科成績除了語文，都需要於淨的幫助。丁可各科成績需要我的幫助，而我和於淨，幫助他倆的同時，互幫互助…。」

    「你們四個的友誼，建立了一個90度的角啊。真讓老師感動。」安老師停頓一會接着說，「你們的藉口找的很好。」

    安老師沉默良久，走到講台中間，「一個安逸的環境，你們是成長不起來的。一個好的同桌，會不斷地給你壓力，給你學習的動力，讓你們成為競爭對手…你們的成績上不去，和一個不稱職的同桌，密切相關……」丁可恍然大悟的嘆了一聲，「原來我的成績是我同桌釀成的…。」

    安老師語氣堅硬的說道，「丁可和於淨坐到靠窗第一排，韋語成和李怡山第二排，白小七和習青第三排……」

    白小七猛的抬頭，「為什麼和習青同桌。」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眼前的同學們正換動着位置。於淨喊着，「小七，拿書包到第三排。」白小七猛地反應過來，她第一次看見安老師的眼光這般嚴厲，就算不滿也不敢說些什麼。

    安老師淡淡的說，「這樣，你們四人又能組成一個90度的角。希望如韋語成所說，互幫互助……」

    白小七拿着書包，走到第三排坐下。漫不經心的往桌子上擺着書本，一邊想着安老師所謂的90度角，白小七用手在桌子上畫着，默默地念着他們四個人的姓名及位置，然後用線連起來剛剛好組成一個倒7，組成一個90度的角。

    白小七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笨……

    一時間，教室里出奇的安靜。

    靜的只能聽見韋語成念詩的聲音，「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細飄春榭，落絮輕粘撲繡窗。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著處。手把花鋤出繡窗，忍踏落花來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