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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白羽好言相勸,志新童大鬧學堂
志新聞言,笑着答應了幾個是字,因見母親並無旁的吩咐,便告辭出來,直往白羽家中會了他一同上學去。
到了戰家門口,早見白羽梗着脖子一望兩望,見他來了,因笑着上前拉了他的手道,「我還道你今兒也告假呢,嬸子的病到底怎麼樣,方才我娘還說等打發咱們兩個上學去,她白日無事時就要去瞧瞧的。」
志新聞言笑道,「多謝費心想着,我娘的身子大好了,因昨兒偏了你家東西,今兒叫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因說着朝白羽打個噓聲,將手上的雞子兒往他懷裏一塞。
白羽見狀嘻嘻一笑,貼身藏好了,因在門外跟他娘說了兩句,兄弟兩個便往鎮上趕路去,一路上志新因疑惑道:「今兒不見你爹爹送你呢?」
白羽點頭道:「今兒絕早出去的,說是鋪子裏有個什麼官人要來取兵刃的,因他上次就在我家訂的貨,用着趁手,又要多打了一副,我爹爹因得了那官人許多賞錢,便急着親自交辦這件事,若是讓店伙出面應付他,倒顯得不恭敬,怕是拉不上這位主顧。」
志新聞言點頭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跟着一路去了,非要等我一道上學呢?」白羽聞言臉上一紅道:「我爹爹叫了我,我貪睡起不來,也只得罷了,又想着你自己上學去也怪沒意思的,就等等你。」
志新聞言笑道:「算你是個有良心有義氣的,對了,昨兒酆先生到底吩咐些什麼功課?我想起來時都入夜了,就懶得再跑你家一趟。」
白羽聽聞此言白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早把功課的事情丟到爪哇國去了,巴巴地寫好了你的那一份,你還做夢呢。」志新聞言笑道:「好兄弟,也不枉我給你弄了好吃的來。」
兄弟兩個一路談笑,那白羽倏忽想起一事來,因蹙起眉頭對志新道:「等一會兒到了學裏,要是別人說什麼,你可千萬別搭腔,就讓他們說去,左右都是些混賬話,不好與他們分辯的。」
志新聞言不解道:「那些人能有什麼混賬話,莫不是還不曾給我打怕了的,若是前來招惹你,我自然管教得他們。」白羽聞言面有難色,因支吾着不肯說。
志新見了面帶不悅之色道:「咱們兩個好了一場,還有什麼話不能說,這般蝎蝎螫螫的。」白羽聞言方蹙起眉頭道:「鎮上近日有些關於嬸子的風言風語,這也罷了,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常言道……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只當都是胡鄒的就完了,可別再惹事。」
志新聽聞此事關乎母親名節,如何肯依,因強逼着白羽說出實情,白羽尋思着即便自己現在不說,到了學裏自然也是有人要開他的玩笑,因只得說了道:「左不過說你母親是……」
志新見他吞吞吐吐的,因不耐煩道:「你若不說,我也懶得去學裏了。」白羽見他惱了,因只得繼續說道:「說你母親是不祥之人,初嫁剋死了丈夫,最近意欲再嫁時,還沒過門兒就剋死了提親的縣太爺和幾房奶奶。」
志新聽聞此言不由心下大怒,因冷笑一聲道:「你只說這話是誰傳出來的。」白羽早知他聞言必定要找那造謠之人算賬的,因苦勸道:「這是何苦來,市井坊間向來如此的,咱們跟着酆先生念書明理,犯不着給自己找不自在。」
志新聞言搖頭道:「原先我將一個同窗的胳膊卸去,酆先生非但不曾責罰我,反勸了我許多好話,我才知道依仗武功欺壓良善原是沒理的,此番決不能重蹈覆轍,好兄弟,你且放心說與我知道,如今我也大了,決不能做那莽撞之人。」
白羽聽聞此言方才放了心,因點頭道:「原是學裏那個有親戚在衙門裏的同學傳出來的,說縣太爺一家死的淒悽慘慘,初看像是仇殺,只是那些屍身詭異的很,倒像是惡鬼索命,又像是十八層地獄的酷刑折磨。」
志新聞言冷笑一聲道:「這卻不是應該應分的麼?事到如今我也瞞不住你了,那老賊曾派了他家的僕婦往我家中挑唆我母親再嫁,最是有損陰鷙的,如今全家遭了報應,合該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之事,端的大快人心。」
白羽聞言點頭道:「論理這樣說也沒什麼錯處,只是那衙門裏的人多是親見的,聽說驗屍之時還折損了兩個仵作,偏生最近又有那錢九郎越獄的事情鬧出來,太爺臨死之前,不是家裏剛死了兩個小姨娘麼?因此上就賴在這錢九身上,說是他越獄之後徇私報復,因奸不允殺傷人命。」
志新原本對那錢九郎莫名好感,又疑心他就是當日救下自己母子二人的恩公,因蹙眉分辯道:「這可是混賬話,那錢九郎最是英雄了得的,這件事誰不知道是那縣太爺家中的醜事,卻賴在人家的身上。」
白羽聞言點頭道:「這誰不知道,原是那縣太爺的兩個小姨娘與他家大少爺有染,給太爺撞破了,才命人將兩個小妾活活勒死,做成投繯之狀。只是可恨前兒那縣太爺意欲遮醜,又趕上錢九郎越獄的案子鬧出來,便拿這件事去頂缸的。如今大理寺接了奏報信以為真,又因為縣太爺一家慘遭滅門之禍,越發真了,因督促着辦下這件案子來,若是限期之內捉不到人,就要將鎮上六扇門裏的家眷壓入大牢裏頂罪呢。」
志新聞言不平道:「他們辦案不力拿不到人,自然是要將自己的家眷送入大牢裏頂缸的,這原是朝廷定例,卻也怨不得別人,為什麼要將我娘攀扯在內呢。」
白羽沒奈何搖頭道:「可說呢,只是如今六扇門上下人人自危,只是他們如何卻是那錢九郎的對手,自然連個影兒也拿不住,只得遷怒於人,將此事胡亂編排到嬸子身上,誰知咱們那位同窗因在家時聽得了這話,昨兒在學裏說了一回,我本要分辯的,又說不過他們,氣得自己哭了一回,好在後來酆先生知道了,因教訓了他兩句,方才好些。」
志新聞言冷笑一聲道:「你且別管,我自有道理。」白羽見了,因不知他有何打算,又不敢多問,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嘴快,只是如今除卻從旁規勸之外,只怕也是少不得要生一場閒氣了。
弟兄兩個一路上談談講講來在學堂之內,卻見時辰尚早,酆大先生還不曾來得,學裏幾十個小學生卻早已來了大半,因沒有先生管束,嘰嘰喳喳亂作一團。
志新與白羽兩個找了一處連座的書桌坐了,安置了筆墨紙硯,尚且未曾坐穩,早有幾個同學圍將起來,卻也不敢隨意觸了志新的霉頭,因只向白羽笑道:「小兔子,跟你家小官人告狀了不成?怎麼不見他替你出頭呢。」
白羽聽聞此言,臉上登時紅透了,因支支吾吾道:「少混說……等先生來了,看我告訴去。」那幾個淘氣的學生聽了,因哄堂大笑起來,一個上前在白羽的臉蛋兒上擰了一把笑道:「你怎麼從女私塾跑出來,混在咱們隊裏,想是為了追隨你家小官人,竟做了那梁祝化蝶的勾當不成?」
白羽聞言騰地站起身子,正欲跟他們分辯,誰知卻趁勢給人從身後一把抱住,前頭的人就起鬨架秧子說要扒了褲子驗明正身,白羽登時哭鬧起來,那前頭的人正欲伸手解了汗巾子,卻不知怎的眼前一花,忽覺視線模糊起來,滿眼血紅之色,伸手在頭上一摸,摸得一手鮮血淋漓的,才知道是給人開了瓢。
眾人原亂着,因見了這般陣仗,卻唬了一跳,大家退開一旁,卻也不敢上前,但見志新手上拿着一塊硯台,兀自滴滴答答沾滿了血跡。
那給他開瓢的小學生唬得魂飛天外,因跌坐在地上,雙手撐着向後挪動着身子,卻見志新冷笑一聲,因手中玩弄着那塊硯台,緩步來在那學生面前蹲□子笑道:「你且指出來,昨兒是誰傳的閒話,往後我便不再尋你的是非。」
那學生因下意識看了一眼人群,唬得那幫欺哄的小學生唰啦一下子往四外散開去,那小學生心中雖然畏懼志新,卻又不願出賣朋友,因有些左右為難起來。
志新見狀笑道:「這也罷了,你要講究朋友義氣,同窗一場,我助你成就高風亮節如何?」因說着伸手在那同學的肩胛之上,手上略一發力,那小學生登時殺豬也似的嚎叫起來,伸手一指旁邊一個早已面無人色的學生道:「是他!是他!」
志新聞言,因放開了對他的鉗制,站起身子狠命在那學生小肚子上一踹,那學生叫也不曾叫出來一聲,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因緩步上前來在那造謠生事的同學面前,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怕,只把昨兒說過的話當着我的面再說一遍,必要有個真憑實據,我便服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怕今兒學裏倒要請各位同窗瞧個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志新這是要COS他爹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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