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通史 第四十四章 迷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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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羽瀟回過視線說「塵心少俠與我也算有過幾面之緣，我又怎麼不知道，只是這位姑娘不曾見過，一時讓我有些迷糊，既然都是自己人，冒犯之處兩位不要見怪。」

    不管是慕容雙月也好，還是在坐的任何一個人也罷，心裏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只不過當下這種對立場面，所比的就是恭維和被恭維，看誰能拿出更能有利的底牌出來。

    塵心只是微微行禮並不多說，慕容雙月沒有絲毫退讓，而是接着問「羽王殿下既然來了這裏，蕭將軍也請塵心少俠前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人我可以放，只是請恕雙月有個要求，若是羽王殿下能夠承諾我，三殿下我保證毫髮無傷的由你帶走。」

    楚羽瀟也知道先前的理由怎麼都是自己吃虧，畢竟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能夠讓自己牽腸掛肚，可是他也明白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心中所牽掛的是別人，自己還是拿她毫無辦法，吃了啞巴虧只能怨自己，好在慕容雙月也不是只吃不吐，懂得見好就收，她既然主動提出條件就說明她也有把握說服自己接受，想到這裏楚羽瀟也不得不嘆差一步，步步差，不管願意與否，這個條件他是必須要聽的

    「既然雙月殿下有了不傷和氣的解決方法，不妨說出來聽聽。」

    慕容雙月自信一笑，接着說「羽王殿下是聰明人，我就也不語帶雙關了，天險一城多年來戰火紛飛，外郭也受牽連，說來說去我兩國勞民傷財打來打去無非都是來回拔河，爭這一城半土之地，雙月看來，天隔山立於此地，其時早已給了我兩國最好的國界，西國也不再爭奪天險城，韓國也不在侵犯我外郭，如果羽王殿下能保證這點，這次侵我外郭之事雙月也不再追究，羽王意下如何？」

    楚羽瀟心中大石此刻放了下來，本以為慕容雙月會死咬着不放非要天險城，可如今她卻主動讓出了天險城，自從蕭墨軒守住了天險城，慕容雙月似乎就不在想對天險城有任何掠奪之心了，說她畏懼蕭墨軒也好，說她有所頓悟也罷，能夠讓這個奇女子折服的人藍靈大陸上只有蕭墨軒一人。

    「難得雙月殿下如此大度，不計前嫌，我也可以給雙月殿下一個答覆，但凡我皇兄在位，我就可保證我韓國大軍絕不踏入外郭的範圍，並可在此立書為據。」

    楚羽瀟看似逍遙自在手無大權，實則他在韓國舉足輕重的位置慕容雙月又怎會不知，自己幾次三番藉由楚羽瀟對自己的愛慕而加以利用，於情於理實在有些過不去，只是情非得已慕容雙月也只能如此，此刻他既然不辭千里前來談判，雖說是奉了楚蒙之命救回皇子，也算是給足了自己面子，她能做的也只是儘量不要讓他過於為難，天險城就算奪來也是孤立無援的孤島，楚蒙也還是會記恨的要奪回，到時候少不了戰亂，與其戰火紛飛不如息事寧人，畢竟多年相爭確實就為了這兩座城。

    「既然羽王殿下做主，只要你立下字據，就可以帶三殿下離開，我也好向我皇兄交代。」

    這時，凌依拿來紙筆，楚羽瀟提起筆來書寫片刻，放下筆拿出印章，留下印記才說「如此就謝過雙月殿下的大度謙讓了。」說完他看了看向塵心二人，接着說「塵心少俠二人既然是為了此事而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如果不嫌棄也可以隨我回靈都與蕭將軍匯合了，我想我回去的時候蕭將軍應該已經回朝復命了。」

    慕容雙月笑着說「三位都是客人，如果要走我自然沒什麼理由阻攔。」

    塵心這才開口說「如此就有勞羽王殿下了。」

    楚羽瀟點點頭，接着說「來此打擾，不過我還有些話想單獨與雙月殿下相談，不知道殿下是否方便？」

    慕容雙月思索之下，笑着說「玉無簫，凌依，你們先同兩位少俠出去稍候。」

    玉無簫看了慕容雙月一眼，眼見她泰然的樣子，行了禮就轉身離開，四個人退出了帳外，慕容雙月才說「羽王殿下不知道有什麼事想單獨相談？」

    楚羽瀟也並不拘謹，可是卻放下了以往幾分輕浮的態度，而是不加掩飾的說「雙月殿下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北方邊陲，可曾想過一旦身份暴露，會給西國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又會給自己招致怎樣的災禍？我想以你的聰慧一定比我清楚，雖說見到這藍靈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奇女子為了蕭將軍不惜鋌而走險讓人有些羨慕，可是我還是想提醒你此等事最好不要再有下次，雖說你有無可匹敵的部下，有能夠通曉藍靈大陸的鬼網，可是這些都基於你的身份，這次的事外郭的知情者也並非我一人，秦鴻早就猜出你不在外郭，因為他素來與蕭墨軒交好，知道你是助他而去也無意奪取天險城才變成了啞巴瞎子，塵心以及那位姑娘既然是蕭墨軒派來送你回來的想必也清楚此事，礙於蕭墨軒的原因自然也會當做不知道，而我能做的也只有從頭到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楚羽瀟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慕容雙月卻沒有絲毫的動容，而是轉身對着他說

    「羽王殿下的提醒雙月心領了，幾次暗中相助，雙月銘記於心，此番外郭爭鬥本也在我意料之中，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你會來收拾爛攤子，不過既然是你來了，想必此刻楚蒙未必在靈都吧？」慕容雙月淡漠的口氣卻讓楚羽瀟的神情定格在臉上，自己似乎沒有提過任何靈都的事，難道是她的鬼網查到了，不會，消息封鎖之嚴，就算是每天出沒皇宮的楚玉傑都不知道，想到這裏楚羽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說「看來不管如何慕容雙月始終是慕容雙月，楚羽瀟自愧不如。」

    慕容雙月自信一笑，接着說「羽王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其實我也確實猜了五分，靈都雖然什麼都沒有變化，可是氣氛始終有些異樣，楚蒙既然不在靈都想必理由只有一個，應該是為了四劍吧。」

    楚羽瀟微微一嘆，接着說「原本你並不肯定，yu擒故縱的試探我，而我也恰巧就有了絲毫的動搖，剩下的事不用我說以你的聰慧又怎麼想不出。」

    「羽王殿下不比常人，換了他人，興許不用我開口試探也能知曉，只是剛才你說蕭墨軒很快就能回到靈都，這個節骨眼上楚蒙怎麼都會想辦法拖住他怎麼會讓他回去？恐怕是羽王殿下放了水這才讓他能順利回靈都。」慕容雙月接着說。

    楚羽瀟無奈一笑「看來任何事都瞞不住雙月殿下，我在信中傳達讓他收到信函後三ri後返還，蕭墨軒當然也明白我不過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他隨便說個信晚收到了即刻返回也沒人會質問他，皇兄過於忌憚他，我卻以為蕭墨軒的心不在大權在握上，如今靈都空虛，他回去未嘗不可。」

    慕容雙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有羽王在一ri，休想有人能動韓國一分一毫，知人善用，才是君主最重要的特質，楚蒙雖說老謀深算始終過於多疑，可惜他野心卓絕倒是像極了你們祖父楚天華，四劍之說過於飄渺，何況少一把都無法天下歸一，條件未免有些苛刻。」

    楚羽瀟有幾分無奈，接着說「皇兄心意已決，並非我能左右的，經此一別，後會無期，還請雙月殿下切記我的囑咐。」

    「雙月謹記。」慕容雙月心中明白楚羽瀟身為楚蒙的左膀右臂，能為自己做的幾乎做到極限，不顧自己的身份說這些話，也只希望自己能夠考慮好自己的處境，只說是情分上就欠了他不少。

    楚羽瀟不再多說，而是轉身走出了大帳，塵心和姜紫竺已經在外面等候了，慕容雙月也走出軍帳，看了看幾人，笑着說

    「來人，去請三殿下到城門口稍後。」

    玉無簫看了看凌依，凌依低身說「屬下遵命。」

    慕容雙月接着說「幾位一路保重才是，恕雙月不遠送了。」說罷正要轉身，姜紫竺卻上前一步說

    「雙月殿下能否留步？」

    慕容雙月看着姜紫竺笑着說「紫竺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姜紫竺猶豫了些許，塵心也看着她不明其意，楚羽瀟的視線也落到了她的身上，最終姜紫竺還是抬起頭說「我有些事想單獨請教雙月殿下，希望殿下能夠解答我的疑惑。」

    慕容雙月起初有些意外，見她迫切的眼神這才欣然一笑，接着說「如此也好，我便送幾位出城，玉無簫，你遠遠的跟着就好。」

    玉無簫抱拳說「屬下遵命。」

    侍從送來了一襲白sè的披風，慕容雙月圍起了披風說「既然紫竺姑娘有事單獨跟我說，羽王殿下和塵心少俠不妨先行一步，我們二人跟在後面即可。」

    楚羽瀟定了神看了一眼慕容雙月身邊的姜紫竺，對着塵心微微示意兩人便一起轉身離開，見二人離開慕容雙月才笑着對姜紫竺說「紫竺姑娘，請吧。」

    於是她們跟在了楚羽瀟二人身後，外郭的街道上微風陣陣，慕容雙月的面sè看起來並不那麼紅光滿面，興許是許久的cāo勞，也可能是近ri的奔波，姜紫竺看着這位傾世的公主從容而略有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些低沉，慕容雙月看着她笑着說

    「現在只有你我二人，紫竺姑娘有什麼疑問不妨直言。」

    姜紫竺回過神來，看着她說「雖然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可是我還是想問，長湖關到這裏的一路上不要說攀談，就算是話語雙月殿下也是能省去就省去，師兄的臉上向來沒有任何表情，更是讓人猜不透，你是怎樣發覺他對你帶有戒備，又是怎麼能夠看透人心的？」

    慕容雙月微微一笑，接着說「看來是個並不容易解釋的問題，想要看懂對方的心其實並不難，關鍵在於看懂後你要做怎樣的選擇，是選擇裝作沒看到繼續下去，還是有勇氣說出來加注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能夠清楚的得到答案，你就會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了。」

    「選擇。。。。果然我還是有些不理解，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理解一定要通過語言，可是那ri在長湖關城門上眼見蕭將軍與你並沒有說幾句話，可是似乎彼此都已經瞭然於胸，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彼此的了解也可以不用言語來寒暄。」姜紫竺有些羨慕的說。

    慕容雙月先是一怔，想到已經相隔甚遠的蕭墨軒，一絲暖意浮上心間，接着說「紫竺姑娘不經人世，遇到的事還不多，能夠不以語言相互理解是很好，可是有的時候話還是不得不說，不然就會缺失了什麼一般，可是說多了又可能偏差，畢竟語言到底是彼此了解的工具，還是相互束縛的韁繩，長久以來都沒有人能夠說清，可能在你經歷了許多後你就會有自己的理解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城門口，城門外楚羽瀟以及塵心已經停了下來等候二人，楚玉成也已經被西國的士卒壓到了他二人面前，慕容雙月和姜紫竺停了下來，姜紫竺看着這位傳說中傾國傾城的公主，忽然有種與她並不遙遠的感覺，也許別人的眼中她是舉世無雙的雙月公主，有美貌，有智謀，更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是果然她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奇女子。

    「多謝雙月殿下的指引，我似乎明白些了，雖然紫竺力量微薄，可是如果有天能夠有需要我的時候，請雙月殿下不要吝惜。」

    慕容雙月微微一笑，接着說「看來託了蕭將軍的福氣，我又多了一位好朋友，一路顛簸，紫竺姑娘也保重。」

    姜紫竺雙手抱拳，轉身走向城門外，走出城門後回頭看着一襲白sè裝束的慕容雙月獨自一人立在城門之中，忽然覺得有幾分寂寥，那麼單薄的身軀卻擔起了一個國家的興衰榮辱，心中所念的只有遠方那個影子，難怪她會奮不顧身的趕去他的身旁，城門緩緩關閉，而城門中的身影卻烙在了姜紫竺的心中揮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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