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殺死你 第37章 殺你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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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了,聽得對話的兩個人聲，茉莉心中一緊，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那兩個聲音正是來自艾瑞克和溫蒂，不知道如果她現在出去，能不能阻止溫蒂……不,如果她出現打斷了溫蒂，溫蒂肯定會意識到她的不妥之處。

    茉莉正在猶豫，就聽得暗處艾瑞克的聲音響起,「你找我幹什麼,」

    「我想問你件事。今天比賽結束時，茉莉是不是跑到賽場裏去了,」

    溫蒂的話音落下後，艾瑞克並沒有立刻回答，兩人間有十幾秒的停頓。而茉莉則完全屏着呼吸，豎耳傾聽艾瑞克的回答。

    「你在說什麼？」艾瑞克有些不耐煩地說。

    溫蒂堅持道：「今天我看到茉莉跑向你了！」

    「你看錯了。」

    「怎麼可能？茉莉的背影，我不可能看錯的。」溫蒂的聲音不自覺提高。

    艾瑞克也自然加大了音量，「你們當時坐得很遠吧？」

    「我不可能看錯！」溫蒂也冒了火，「艾瑞克，你為什麼要幫她隱瞞？」

    「溫蒂，你看錯了！」艾瑞克別開視線，硬邦邦地說。

    「你！」見無法從艾瑞克這裏得到佐證，溫蒂有些氣急，更讓她生氣的是艾瑞克不知道為什麼要幫茉莉隱瞞。

    「艾瑞克，你不該跟別的女生那麼親近……」溫蒂喃喃道。

    艾瑞克並未聽清溫蒂的自語，他也不想聽，微微側過身的動作表達了他此刻想要獨處的意願。

    溫蒂氣急地看了艾瑞克兩眼，轉身跑開。

    茉莉躲在一棵大樹後，等到溫蒂完全跑開了，才從樹後走出來，慢慢向艾瑞克走去。

    聽到腳步聲，艾瑞克頭也不回不耐煩地說：「我現在不想再見到你。」

    茉莉腳步一頓，當艾瑞克想要回頭重述他的話時，她才輕聲道：「是我。」

    艾瑞克立刻便轉過頭來，臉上明顯很是吃驚。

    「茉莉……你怎麼……」

    「抱歉，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和溫蒂的談話。」茉莉解釋着。

    艾瑞克驚訝地看着茉莉。

    茉莉繼續道：「剛才我想來找你，但溫蒂比我先找到了你。謝謝你幫我隱瞞我白天的行動。」

    「不、不用謝。」艾瑞克低着頭有些無措，他不告訴溫蒂，不過是因為他不想將關於他和茉莉的事告訴其他人。

    下一刻，艾瑞克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遲疑地問道：「茉莉，你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已經沒事了。」茉莉扯了扯嘴角。

    「嗯。」雖然不明所以，但艾瑞克並未追問，他頓了頓，微皺眉頭道，「茉莉，你是不是知道我下午是怎麼了？你叫了我時，我才回過神……如果不是你，可能會發生我無法控制的事……那種感覺好可怕……」

    茉莉有些吃驚地望着艾瑞克。她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那時候的事，她本以為他對那一切毫無所覺。

    看着艾瑞克那緊皺眉頭臉色微白的模樣，茉莉感到自己的心被揪緊了般細細密密地疼。但她的理智及時將她拉了回來，沒有將真相說出口。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看你好像狀態不對，所以才跑進了賽場。」茉莉視線微垂，低聲道。

    「謝謝。」艾瑞克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壓下那溢於言表的神情，露出靦腆的笑意。

    「不，我沒做什麼。」茉莉自覺受不起艾瑞克的感謝，低聲道。

    看出茉莉的情緒似乎不怎麼好，艾瑞克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安靜了片刻，聽着遠處的喧鬧聲，茉莉勾了勾嘴角，道：「要回去參加派對嗎？」

    「我……我不太想去。」艾瑞克低了頭，赧然道。那並不是屬於他的派對，即使他是勝利一方的一員。事實上，在那個臨時組建的球隊裏，他依然是被排擠的一個。

    「那我們在學校里走一圈再回去怎樣？」茉莉問道。現在她只想心無旁騖地散個步，好讓自己冷靜一下。但她又不放心艾瑞克一個人，便如此提議。

    對此，艾瑞克自然毫無異義，「好。」

    這是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那一輪明月照亮了兩人前進的道路。將近一個小時的散步中，誰也沒有說話，一路的沉默卻並不讓人尷尬。星輝灑在蜿蜒的小道上，像是夏日裏的螢火蟲點點閃耀。

    茉莉知道，她會永遠記得這個安靜卻令人難忘的夜晚。

    第二天，道斯中學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仿佛昨天的交流賽只是眾人共同演繹的一場夢。

    四人組繼續混在一起，和比賽前沒有什麼不同。但茉莉知道，幾人間有什麼東西已經改變了。

    比如說，她跟溫蒂之前的融洽關係。即便溫蒂沒有從艾瑞克那裏得到答案，溫蒂依然相信着自己的判斷，對待茉莉時隱隱帶着絲敵意。

    對此，茉莉相當無奈，卻又無可奈何。

    周三放學時，茉莉跟艾瑞克三人告別，剛走出校門，迎面卻有個小小的身影直直地撞入她的懷中。

    茉莉一時吃驚，又沒感覺到對方的殺意，看到這隻到自己腰部高的小身影來勢洶洶，怕自己躲開對方會摔跤，便也就沒躲，伸手將這孩子抱住。

    「小朋友，你……」茉莉身體有些僵硬，輕輕推了推那小孩，話還未問完，就聽得對方清脆的聲音乍然響起，「厲姐姐！」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茉莉稍用了些力，將這孩子推開，低頭看着因為她的動作而揚起腦袋的小男孩。

    這是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漂亮小男孩，有着明亮的雙眸和生動的表情。但令茉莉覺得奇怪的是，這個男孩給她種模糊的熟悉感，她應該在哪裏看到過他。

    「我才沒有認錯呢！你就是厲姐姐！」小男孩撅着嘴，很是得意地說，「厲姐姐，你以為你扮得那麼丑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厲姐姐？

    茉莉這時才注意到這小男孩的稱呼，不禁心中一動。姓厲……這個小男孩，不會也是將他誤認為是厲家大小姐了吧？可這次羅爾德都沒有認出她來，這個小男孩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

    「小朋友，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茉莉和顏悅色地說。

    男孩看了茉莉好幾眼，小臉上滿是疑惑，但不過幾秒，他就像是明白了什麼，露出恍然的笑意，神秘兮兮地湊近了茉莉，低聲道：「我知道了，厲姐姐，你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打扮成這樣，不想被人發現是嗎？放心，我不會拆穿你的！」

    男孩說完，又離茉莉遠了些，鬼頭鬼腦地看了看四周才大聲道：「我叫厲步言。」說着他還對茉莉眨了眨眼。

    茉莉在男孩面前蹲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笑道：「小步言，你家人恐怕正在找你呢，快去找他們吧。」

    「我不要！」男孩扭頭倔強地說，「我才剛剛跑出來，才不要回去！」

    竟然還是個翹家的男孩。

    茉莉頓時覺得這件事變得相當棘手，嘆了口氣道：「小步言，你……」

    她就像是心中划過一道閃電，話語猛然間頓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自稱厲步言的小男孩。她說了兩次他的名字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男孩長得很是眼熟，連名字都仿佛在哪裏聽過。

    是的，眼前這個男孩，正是十八年後阿薩爾的左右手，厲步言。那個男人十分兇殘，殺人從不眨眼，茉莉對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將沾滿無辜者鮮血的長刀立在身後，一臉獰笑地看着前方。

    估算着未來的厲步言此時的歲數，看着那男孩與將來極為相似的臉龐，茉莉心頭一跳，脊背竄上絲涼意，不由得退後了兩步。如果說她曾經最畏懼最痛恨的人，恐怕就是厲步言了。

    「厲姐姐？」厲步言奇怪地看着茉莉。

    茉莉回神，望着那小男孩想露出個笑臉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厲姐姐，你到底怎麼了？」看着茉莉那駭然的神色，厲步言臉上湧上絲驚慌，連連問道。

    茉莉退了一步，極力穩定下混亂的心神。

    現在是十八年前，她有可能遇到任何人，所以她不該太過驚訝。如果她歲數再大一點，或許就能遇到還只是個襁褓嬰兒的自己了。

    「小朋友，我只能告訴你，你真的認錯人了。或許我和你的厲姐姐長得很像，但我不是她。」茉莉只想與這個男孩扯清關係。雖然他現在看起來人畜無害，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得很好？至於現在就殺了他為將來喪命的所有人報仇——就算是第一次直截了當地去暗殺艾瑞克，茉莉都沒有想過要對溫蒂和厲步言下手。艾瑞克才是一切的源頭，沒有了他，有再多的溫蒂和厲步言都沒有用。

    「我都說了我才不會認錯！」厲步言皺着眉頭叫道，「想騙過我是不可能的！」

    他差不多十天前看到了他最喜歡的厲姐姐，當時她正在教訓一群不良學生。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他確信那就是她。雖然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那麼能打，但她的樣子他又怎麼會認錯呢？後來他在這個小鎮裏找了很久，才終於確認眼前這個打扮得其丑無比的女孩是他最敬愛的厲沫曦姐姐。

    但她又為什麼要否認呢？就算有不得已的理由，可連他也不能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