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昊一把扔下劍柄,身形不退反進,在玄天罡氣的加持下,宛如海面上乍起的旋風巨波,由中心一圈一圈的向外擴散,涵蓋萬頃颶滔。
白若虛面色深沉,被罡氣席捲之後,站定如松,更似一杆粗壯的桅杆,四周法力涌動,宛如一條碩大的倫航風帆,在打轉的風波中逆沖而上。
任憑罡氣如何翻卷,白若虛都能一一應對,以自身的法力在玄天罡氣形成的漩渦中縱橫捭闔,絲毫不受影響。
就在這時,白若虛縱身一躍,用雙腿猛然一踏,遒勁的力道化作一柄霹靂長刀,狠狠地劈在罡氣上,生生的將攻勢一分為二。
張天昊受此一擊,身形連連暴退,仗着罡氣勉強穩住身形之後,整張臉驟然變得煞白,嘴裏按捺不住的連吐鮮血。
經此一戰,武當徹底落入下風,唯有張出塵還在一旁煞有其事的反抗。
白止青哈哈大笑「張兄停手吧,老道士已經無力再戰,我們的戲也該結束了。」
一語既出,全場皆驚,特別是武當之人,驚詫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直到其緩緩穿過人群,徑直走到前面。
張天昊顧不得嘴角的殷紅,望着自己的大徒弟,心中五味陳雜,忿忿道「原來是你,為何要這麼做?你是如何得知太極長生訣奧秘的?」
這時,被白止青制住的張豐田滿臉愧色「是我說的,原本只是想讓他努力修煉,等達到修煉條件時就傳給他,可是」
說到最後,臉上的愧疚轉變成無盡的怒火。
張出塵淡然笑道「我本來就是茅山弟子,受掌門之命陰潛武當,也只能怪你們太過天真,自以為隱居在逍遙谷就能長治久安,卻忘記了居安思危,適者生存的鐵律。」
張天昊制止住弟子的怒火與謾罵,打量着白若虛道「不愧是白若虛,當真是好心機,好手段,老道不得不佩服你的深謀遠慮,可想要滅我武當還不夠格。」
白若虛雲淡風輕的立於一旁,說道「你的底氣就是暗中隱藏的那個人吧,既然來了不妨現身一見。」
眾人抬頭觀望,只見空中驀然出現了一道身影,雖然依舊一身落魄,但渾身散發着泰山壓頂的氣勢,讓人不敢迎面直視。
來人正是張真人無疑。
他背着雙手,眯着渾濁的眸子,望着一眾意外來客,特別是對上白若虛,目光中充滿了無奈道「看在我那位老友的份上,爾等退出武當尚可保全性命,否則,老道只能對不起故人了。」
白若虛抱拳行了一禮「前輩就是張真人吧,當日茅山匆匆一面,事後可讓晚輩琢磨了許久,既然說起故人,這裏還真有一位故人想要見您。」
話音一落,一聲粗礦的笑聲傳來「老傢伙,終於找到你了,上次毀了老夫的莽原槍,今日就用你的命來還吧。」
來人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杆黃色長槍,踏空而行,與張真人遙遙相對。
張真人微微沉眉,眼前的局勢對武當異常不利,光是這個人就夠他應付了,若想救出其他弟子,恐怕不太容易了。
就在他為難之時,遠處快速飛來兩道人影,一男一女甚是輕靈,衣袂飄飄彷如謫仙。
落地之後,男的噓聲不已「終於趕上了,好在沒有太遲。」
張豐田愣然出聲「葉兄弟?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葉豐都緩緩拿出執天劍,隨意的扛在肩上,邁着步子走在人群之中,猶如無人之境,呵呵笑道「你還好意思問?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現在吃苦頭了吧。」
見到那把晶瑩剔透的長劍出現,原本擒拿武當弟子的人瞬間遍體生寒,不管不顧的拔腿就走,發生在茅山的一幕頃刻浮現心頭。
他們哪裏還不明白葉豐都的意思,這個時候誰敢為難武當弟子,說不定當頭就是一劍,連茅山長老都被他劈死了,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白止青僵在原地定了少許,最終還是咬着牙齒,硬着頭皮回到了陣營。
張天昊欣喜門下弟子的得救,又對葉豐都和聶怡鸞的處境憂慮不已,嘆息道「或許你們今天不該來的,白若虛這個人城府極深,無人得知他的後手。」
黑衣人見到執天劍,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逝,接着就向張真人發出猛烈攻擊,手上的莽原槍雖然破損了一些,但其犀利程度也不遑多讓,哪怕張真人用罡氣凝聚而成的武器也沒有持續多久,便被莽原槍的攻勢徹底瓦解。
白若虛看在眼裏,對着葉豐都抿嘴一笑「黑摩可乃是明照境界的鍊氣士,不比張真人差多少,加上莽原槍輔助,用不了多久勝負必分,生死可定。」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沒有執天劍相助,張真人恐怕很難擊敗黑摩可,可一旦借出執天劍,葉豐都勢必要面對白若虛的手段,形勢看着與茅山相差不多,可主動權卻在白若虛手中,就看他怎麼選擇。
葉豐都凝眉沉思之後,將執天劍再次甩給了張真人,此戰的關鍵還在他的手上,何況,就算沒有執天劍在手,他還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白若虛見此點頭道「你還是踏出了這一步,沒有了神兵在手,你覺得能在我手中逃的一命嗎?」
葉豐都傲然不懼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白若虛不吝稱讚道「你很好,如果不是志向不同,比白止青都要有資格做這道者聯盟未來之主,可惜啊。」
說完後,衣袖漫捲法力呼嘯而出,其聲勢之大出乎葉豐都的想像。
這是他第一次直接與白若虛交手,透過渾厚的力量表象,就知道這個茅山之主的境界絕對不低,就算是將兩處丹田之內的法力盡數用做抵擋,葉豐都斗感到一陣無力感。
此時的四大掌門率領弟子再次對武當弟子出手了,聶怡鸞如是一隻冰晶鳳凰,舉手抬足寒意氤氳,一招一式冷厲非常,憑藉一己之力擋住了進攻。
天空的大戰如火如荼,張真人手持執天劍,將黑摩可直逼的連連後退,受損的莽原槍堪堪抵擋住攻勢,再無反進之力。
葉豐都一邊應付白若虛,一邊心中默運推算之法,分析起對手的進攻趨勢,可結果確實深陷迷茫,其一是因為白若虛的招式很簡單,但力度卻異常強大,二來他的速度太快,葉豐都疲於跟進。
無奈之餘,再次祭出了陰陽神珠,在化陽神訣的推動下,陽神珠宛如一顆小型的太陽,緩緩升起後,驟然爆發出熾烈的光雨。
白若虛微微肅穆,上次已然見識過了這兩顆珠子的厲害,沉思少許,頭頂突然多出了一道虛像,看其五官,赫然是另一個白若虛。
聶怡鸞見此大驚失色「通境意象?小葉子當心他的意識攻擊。」
幾乎是同一時刻,葉豐都只覺腦子裏轟鳴一聲,當即五官盡皆失去了效用,連靈魂都險些崩催殆盡。
白若虛趁此空隙,一閃已到眼前,正要將葉豐都擊斃之刻,直面的寒氣滾滾而來,還有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龐,和一隻抓向咽喉的手。
不得已,他稍稍向後退了幾步,站定觀瞧。
原來是聶怡鸞見事不妙,越過四大掌門,不顧身後的襲擊,擋下了白若虛的辣手。
同時,她也承受了四人的沉重一擊。
白若虛饒有興致的看着她道「小小年紀倒是有些魄力,不過是徒費心力而已,你堪堪玄微始境,又身受重擊,想要救下他已不可能。」
意識攻擊直達靈魂,葉豐都靈魂受創,一時間尚未清醒,然而,前有猛虎在鄰,後有群狼雄視,局面不容樂觀。
聶怡鸞咬了咬青紅的嘴唇,面色一狠,叱咤道「九菊聖法,千里冰封。」
一語落罷,法力傾瀉而出,這一次她毫無保留,眨眼間,逍遙谷內結出一層厚厚的堅冰,其速度之快完全反應不及,不論是花草山石,還是水流飛瀑,一時間都陷入冰封的世界。
那些普通弟子也在眨眼間變成了毫無知覺的冰柱,四大掌門情況相對好一些,可四肢被冷凍在冰層之內,再難以有所作為。
曲飛明牙關打磕道「這到底是什麼法術?明顯超脫物理現象了,竟然可以將體內的法力都凍住,完全不受控制。」
凌虛子轉動着眼球,舌頭僵硬道「」更可怕的是寒氣還在加劇,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活活凍死。」
白若虛相比他們好了太多,雖然身上覆蓋了冰痕,但並未凍成整體,可大多的法力都只能用來抵禦嚴寒,一時間沒有餘力繼續攻擊。
此刻,葉豐都緩緩清醒,一眼就看到無比虛弱的聶怡鸞,焦急之下,將其抱在懷裏,關切道「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聶怡鸞仰起蒼白的臉頰,搖頭輕笑「無礙,你看這千里冰封的世界何其壯觀,這可是我最強的一擊,沒讓你失望吧。」
葉豐都蹙眉掃量着四周,現在的逍遙谷,除了他們兩個,就只有身處遠空纏鬥的張真人二人不受影響,其餘盡數被寒冰封鎖。
見此一幕,他心中兀自有些不安,望着聶怡鸞更加心疼「太亂來了,耗費太多法力對你的身體不好,下不為例。不過嘛,確實壯觀無比,光是這一手就比我強多了。」
聶怡鸞聽後咯咯發笑,纖細的蔥指點了點白若虛道「那老傢伙法力受寒冰阻滯,實力大打折扣,要想解決武當問題,只要將他徹底除掉。」
白若虛身體外側籠罩着一層蒙濛霧氣,這是他在用法力消除不利影響,見葉豐都兩人不善的眼神遞過來,絲毫沒有憂懼,笑意不減「你很好,果然不愧是紫府州來的,如此玄奧的法術信手拈來,可想要除掉我還差的遠呢,現身吧。」
「嗷」
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直讓整個武當為之一顫。
葉豐都和聶怡鸞聞聲遽然色變,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了,竟然是朱厭巨吼之音。當日在後山禁地他們兩個險些死在那裏,怎能不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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