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飛馳,來到了一處廢棄大樓上空,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見下面廢壁殘垣,雜草叢生,像是早已荒廢了許久的樣子。
這裏原本是要建立一所醫院,奈何施工期間發生重大失誤,導致建了一半的大樓坍塌,埋葬了數十個民工,之後更是傳出這裏有鬧鬼殺人事件,以至於無人敢接盤。
葉豐都掃了一眼說道「此處地蓋陰煞,氣通死門,無水流以迎吉,無盤龍以迴旋,十足是一塊兒大凶之地,不知為何會在此處建立樓盤?你看四面陰氣匯聚,潺而不散,裏面必然隱藏着不少的凶靈。」
聶怡鸞緊緊蹙着眉頭,略顯不安「信息顯示就是這裏無疑,可現在卻忽然斷了,我們快些進去,遲了恐怕橫生變故。」
兩人剛從大門進去,就看到不遠處飄忽着幾道靈體,像是懸掛着的白布,閃爍不定,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
葉豐都嗤聲笑道「竟然還安排了巡邏的,看來這個人倒是謹慎,若是凡人進入或許會被嚇住,可惜啊,遇到了我們。」
說完,雙手掌力一吸,幾道陰靈頓然被攝了過來,困在眼前,四處碰壁後,急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仙師饒命,小鬼無意害人,只是被強行拘禁在這裏。」
聶怡鸞面露急切道「拘禁你們的那個人在哪裏?最好實話實說,不然就讓你們再死一次。」
陰靈跪拜於地,說道「就在前方的大樓之內,不過外面佈置了陣法,我等位卑言輕,平日裏是進不去的。」
葉豐都遵照指示來到了樓前,打量一番,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不過是一個簡陋的幻陣罷了,又能奈我何。」
他都懶得去破陣,直接拿出執天劍對着大門劈了過去,一陣坍塌巨響過後,幻陣盡除。
正要進入的時候,裏面響起了一聲咆哮,接着跳出數十個身影,他們身着工衣,頭戴工帽,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沒了雙腿,還有的身體都沒了半個,一個個雙眼血紅,露着森森獠牙,嘴裏滴答着渾濁惡臭的液體。
聶怡鸞一陣反胃,捂着鼻孔道「這麼多半鬼半屍的屍妖,生前應該是這裏的工人,比陰靈要難對付的多,那個傢伙竟然控制屍體來阻攔我們。」
剛剛的一劍聲勢浩大,裏面的人聽不到才怪,派這些屍妖明顯是試探的。
葉豐都嘆息一聲「或許你們生前都是質樸性純的可憐人,死後還要被人奴役驅使,遇到我也是一種解脫吧。」一劍冷光閃過,數十個屍妖砰然倒地。
通道之內陰氣徹骨,牆壁上斑駁不堪,雖然沒有燈光,但仍舊可以嗅出是血腥之氣,沿着樓梯盤旋而上,大約有五層之時,微弱的光線從上面射了下來。
又爬了一層後,眼前豁然一亮,幾百平的空間顯露眼前,四周點着火把,噼啪作響,兩側擺放着十幾口棺材,中間坐着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女人,身着墨綠色長袍,顯得不倫不類,袍面上繡着各種各樣的動物模樣,蛇蟲鼠蟻雜亂無章,觀其面相約有四十出頭。
這一幕倒是出乎葉豐都的預料,重新打量了一番,說道「原來幕後黑手竟然是一個女人,說說吧,為什麼這麼做,殘害了十幾條性命,免得死了憋得難受。」
女人緩緩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長袍,陰仄仄道「兩個小娃娃好大的膽子,不僅用靈魂穿過鬼門陣來探查,更是親自堵上門來,以為學了點法術就可以無法無天,可惜啊,年紀輕輕就命不久矣了。」
聶怡鸞面容一變「若是沒猜錯,你是巫門之人吧,乖乖交出靈魂,否則滅你巫門全族。」
女人哈哈大笑「我巫名雀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天真的女娃,且不說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就是如今的道門大派都不敢說此大話。」
聶怡鸞正要動手,剎那間覺得後背一陣發冷,回頭正見葉豐都眯着眼睛,神情帶怒的看着她。
糯糯的嘟嘴道「那個靈魂不是我,但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當初怕你不同意才不告訴你嘛。」
葉豐都很想敲疼她的腦袋,終究是忍住了,冷冷道「你去守住門口,這裏的事讓我來做,以後有我在,不允許你私自動手。」
聶怡鸞吐了吐舌頭,一時理虧,跳着步子閃到了門口,守在中間。
葉豐都再次看着面前的女人,說道「原來你叫巫名雀,幾年前布下手段,害死我一個無辜同學,如今故技重施,奪走我一個兄弟的性命,兩罪並罰死有餘辜。」
巫名雀張口吐出一個光點,瞬間化作了柳若雲的模樣。
接着才說道「你說的就是她吧,只要和那老東西有關的人都該死,我不過是用了點小手段,就讓她難以入輪迴,靈魂為我所用,既然你們相識,那就讓她解決你吧。」
柳若雲再次現身,眉目痴痴的看着眼前之人,兩行清淚簌簌落下,嘴裏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想讓你看到這副樣子,更不想傷害你,可是身不由己,求你不要怪我」
她嘴裏喋喋不休,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與此同時,整個人逐漸陷入詭異之中,黑色的斑紋幾乎覆蓋了滿臉,最後恍然成了一個陌生人,眼角充斥着野獸的兇狠,裏面血涌滔滔。
巫名雀手上多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質傀儡,隨着她的施法在掌心轉動不止,柳若雲撕拉着頭髮,身形扭動之餘,已然進入一個癲狂的地步。
葉豐都心中微痛,眼中愈發冷厲,騰轉挪移之下,數次躲開柳若雲的攻擊,手上連連點了幾下,效果卻沒有那麼明顯。
巫名雀哈哈大笑「此乃我巫門鬼傀之法,除非你能狠心將她靈魂打碎,否則就是不死之身,我倒要看看你的心夠不夠狠。」
在學校之時,柳若雲對他明里暗裏照顧不少,雖然性子高傲刁蠻,但不失為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大多時候都能顧及到別人的情緒,不會高高在上傷害他人尊嚴。
現在讓他打散柳若雲的靈魂,還真下不了那個手,最後只能決定用五極封神術試試,如果未能湊效,那就只能狠下辣手,再拖下去,那個幫助他的靈魂恐怕要受罪了。
五極封神術的本源就是他五臟之內的玄天罡氣,以五行化五氣,打出之後,柳若雲動作減緩,癲狂也慢慢平復,臉上的黑斑盡數退卻之後,終於恢復了神智。
巫名雀豎起眸子,看着掌心的傀儡微紋絲不動,有些吃驚道「那是玄天罡氣,你竟然是鍊氣士,不過,就是鍊氣士也不可能破了屍傀之法,如此,只能動用他們了。」
只見她雙手舉起,仰天嘶吼一聲,四周擺放的棺材飛蓋而起,裏面傳出了嘎吱嘎吱的詭異聲音,同時還伴隨着冗長沉重的呼哈。
很快,每一個棺材中都站起一個身影,全身覆蓋着綿密的毛髮,在火光的映照下金芒四溢,四肢茁壯遒勁,沒有絲毫僵硬之感,行動敏捷縱跳如飛,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葉豐都微微一驚「毛僵中的金毛殭屍?怎麼可能有這麼多?」
聶怡鸞臉上也有些不適,嘴裏說道「毛僵是一種可以進化的殭屍,從最初的白毛經過兩百年進化到黑毛,再用兩百年從黑毛進化到金毛,一旦成功後就是銅皮鐵骨無所畏懼,就算用法力都很難摧毀。」
巫名雀大肆狂笑「算你們兩個還有些見識,不怕告訴你們,原本尚需幾百年的時間,這些金毛殭屍才會進化到飛僵,但我用人的鮮血餵養了二十年之後,速度加快了不少,現在吸食了你們兩個,足可抵得上二十年的功夫了,修煉者的血液可比普通人好太多了。」
葉豐都冷哼一聲,縱身跳入殭屍包圍之中,用法力攻擊了半晌,竟然毫無反應,再換了玄天罡氣之後,也只是將他們逼退,打在殭屍身上,砰砰炸響,果然有銅皮鐵骨之實。
巫名雀更為得意,猖狂道「任你是鍊氣士也難逃一死,還要感謝姓柳的老禽獸,臨死之前送了你們兩個修煉者,還有一所學校的新鮮血液以供殭屍食用。」
葉豐都不屑的撇了撇嘴「剛剛不過是想試試金毛殭屍的堅硬程度而已,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憑他們可以阻擋小爺吧?睜大眼睛好好看着,殺他們只需一劍而已。」
執天劍在手,葉豐都猶如無人之境,闖入金毛殭屍群中,一隻一劍毫不拖沓,身影一閃而過,殭屍一分為二,前後沒有幾分鐘,滿地都是被分屍的殭屍慘狀。
巫名雀渾身不自覺的顫抖着,眼睛暴睜幾乎凸出,嘴裏一口冷氣倒灌進去,連連咳嗽道「這不可能的,金毛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就算法力都難以傷害他們,你那把劍到底是什麼東西?」
葉豐都扶過一塵不染的劍身,隨意的應道「看在那個靈魂的份上,我可以讓你選擇自己的死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巫名雀慘然一笑「想不到我吃盡非人之苦,修煉二十年也謀劃了二十年,到頭來卻毀於一旦,好在有那老傢伙的女兒陪着,也不算孤單了,不過,就算是死也要給你們留一個難以湮滅的記憶。」
聶怡鸞頓感不妙,心頭連連跳動道「你要幹什麼?那個靈魂呢?」
巫名雀抹了抹肚子道「就在裏面,不過放心,她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而且我還要送她一點東西,名為亡靈詛咒,哈哈哈我準備恨一輩子的人,再見了。」
說完後,她的身體竟然冒出了濃稠的黑色氣泡,咕嚕咕嚕的蠕動,外面的衣服頃刻間粉碎一空,裏面早已面目全非,撲鼻的惡臭迎面襲來,隨着皮肉的潰爛,裏面的骨頭也步入後塵。
就在這時,一團光影從腐爛的屍體中飛出,化作光點快速進入了聶怡鸞的額頭,原來是將靈魂放進了肚子裏。
短暫的一瞥,葉豐都就感覺這個靈魂之體有些熟悉,而且靈魂內的黑色陰影又是什麼呢?難道就是那個亡靈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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