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可着實令葉豐都吃了一驚,這傢伙的速度竟不比他差上多少,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能捕捉到魁罡步法的軌跡,果然不是簡單之輩。
思慮之間,葉豐都力貫長臂,勁隨掌走,整個身軀劃出一道虛線,迎面直逼而去。
乍聽砰然一聲,猶如鐵錘暴擊,山巒石碎,兩人手掌碰撞之後,應聲而開,各自倒退五步才堪堪穩定身形,不禁然吐出幾口濁氣。
葉豐都抬起手臂,望着有些泛紅的手掌,臉上籠罩着一層濃重之色,悠悠說道「原來你耍的是摧心掌,傳聞中此功者,五臟六腑瞬間會碎成七八片,脈毀人亡。」
余算籌聲音尖細,笑起來沙沙作響「年紀輕輕見識不凡,只是不知道能接下幾掌?我聽說過你的本事和事跡,可惜這裏是武道場,一切都以武功定勝負,其餘手段都會被視作違規處理,所以,你死定了。」
葉豐都眼睛一眯,已然聽出了弦外之音,這顯然是知道他通曉道法,除了聶怡鸞父女之外,也就只有參與左慈墓葬的幾人了,以張豐田和邱立峰的人品而言自是不會,也就剩下茅山白止青和青城派了。
思慮瞬息一閃而過,葉豐都哈哈大笑「小小摧心掌能奈我何?況且以你的功力最多可再發出五掌,爾後便內力衰竭,任人宰割罷了,若是不信,我們不妨打個賭。」
余算籌暗自提力,幾欲將功力運轉到了極致,以備突然襲擊,嘴上卻嗤笑不已「憑你也配與我賭?是賭你第幾掌會死在我手上?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考慮。」
話音落罷,余算籌騰空而起,如是一隻張開雙翅的大鳥,縱飛之間,長腿如是一杆長鞭,向下一壓、一點、一掃。三招一氣呵成,首尾相接,須臾,已然出現在葉豐都頭頂。
雖然只是試探的招式,可也陰險到了極點,他趁着談話之際,早已準備完善,突發襲擊,又是攻其不備,加上凌空而下,憑藉着俯衝之力,幾多有利條件之下,縱使葉豐都招架起來,也須的使出一些絕招了。
這正是余算籌的算計了,他見葉豐都輕鬆自然的接下了摧心掌,心中不禁然升起了絲絲不安,來之前,早有人提醒過,眼前的這個小子詭異手段層出不窮,就算有着武道場的限制,不能使用法力,可應付起來也不見得輕鬆。
泰山壓頂,呼嘯而至,葉豐都似乎早已預料,不慌不忙的擺開架勢,懷抱太極腳踏陰陽,雙手向上,以重化輕,正是太極功中的招式。
正所謂逆敵勢而向上,使敵力不得降,這種勁力稱之為掤,意思是交手時敵人的力量由上方向下面壓來,而這種掤勁卻能使其止步於前,此乃後手控制技法,正應了以柔克剛的原理。
余算籌腿上力量澎湃,足以開石碎金,可被葉豐都向上托住以後,只覺一股柔軟之力散發開來,很是輕巧的就化解了,那種勁力宛如一隻充氣而未滿的皮球,按下這邊,那邊又鼓了起來,始終難以徹底壓下去。
一擊受阻之後,余算籌瞬間又變了攻勢,另一隻腿一彎,腳尖化作了一杆巨型鑽頭,對着葉豐都的心臟就穿了下去,如此便能看出,他的戰鬥經驗之豐富,眼光之毒辣。
兩人相距不足半米,加上余算籌的速度很快,一不慎就會命喪當場,幾乎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然而,眼看就要穿心而過的時候,葉豐都抽出一隻手臂,化掌成拳,對着余算籌腿上的幾處大穴,狠狠打了下去,正是孫臏拳無疑,專打對手穴位。
余算籌整條腿赫然傳來陣陣酥麻,已知事不可為,身軀以腰為軸,迅速一轉,憑藉着轉力飛出了很遠,站定之後,神色愈發凝重起來。
葉豐都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喜笑顏開「你這人太不講究了吧,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來了個攻其不備,幸好我還有兩把刷子,否則就被你算計了,話說,你幾天沒洗腳了,差點被你熏死了。」
聶怡鸞俏臉之上驚色未褪,暗自拍了拍胸口,嘴裏啐罵道「這小混蛋總弄些虛頭巴腦的險招,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要不然,遲早會被嚇死。」
其實又何止是她,在場所有人都懸着一顆心,畢竟這次在葉豐都身上下了重注的大有人在,容不得他們不上心。
而那唐裝老者的目光更加詭異,雖然眯成了一條線,可其中泛着晶瑩的光澤,嘴角也噙着莫名的笑意,如是那芳華女子見到了心儀之人,那是一種掩蓋不住的欣賞。
余算籌似乎並未聽到調侃之語,一動不動的盯着葉豐都說道「你竟然可以分心兩用,雙手使用不同的武功,怪不得敢如此囂張。」
葉豐都嘿嘿而笑「囂張也得有囂張的本事,不過,我對你倒是失望至極,憑你的武功根本殺不了我,就算你還有隱藏的殺招也沒用,大不了跳下台去逃命,你又追不上,反正我把錢都下你身上了,不能虧本不是。」
這話一出口,余算籌差點氣得跳了起來,呲牙大罵「無恥,你這混賬東西還要不要臉,一點武道精神也沒有,你若敢跑,老子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他現在真的感覺快被氣炸了,在武道場比斗從來沒有買對手贏得,而且還沒怎麼比就想着認輸偷跑,更可氣的是以他的速度還真不一定能追上對方,到底是哪一家教出這麼個混蛋王八蛋小子。
武道台下的眾人也讓這一炸雷轟蒙了,腦門上掛滿了黑線,被打敗打殘後的認輸他們是見怪不怪了,可還沒打就準備認輸的還真沒見過,連聽也沒聽過,望着葉豐都無比得意的張狂模樣,他們很想大聲問一句「你他媽到底是來幹嗎的?就是為了騙錢嗎?。」
以往有些人也想這麼幹,可都被對手弄死了,而能完勝對方之人也不需要如此,可葉豐都仗着自己身法玄妙,生生從規則漏洞中擠了出來,如此一來,就算是代表武道場的唐裝老者也無話可說,只能搖頭苦笑。
那些賭徒自然不甘心如此,就算輸錢也得讓那小混蛋付出血的代價,但又不敢大聲辱罵斥責,生怕其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最後,只能將其憋在胸口,紅着眼睛咬牙切齒的安慰「小兄弟加油,乾死那條酸臭魚,我們都是你的後盾。」諸如此類的鼓勵如雷紛呈,響徹四周。
余算籌堅硬的臉龐霎時成了鍋底一般,雙手捏在一起,嘎吱嘎吱響了不停,雙眼如毒蛇般盯着葉豐都,只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就能將對手生吞活剝。
葉豐都掃了一眼那些憤怒又滑稽的面容,忍不住哈哈大笑,還在一個勁的調侃余算籌「作孽啊,你是抱着他們的孩子跳井了,還是挖了那些人的祖墳了,怎麼一個個都巴不得你死呢,真是夠十惡不赦的。」
余算籌終於是忍無可忍了,胸腔奔涌的怒火直上腦門,正要使出絕學摧心掌大打出手。
這時,葉豐都及時阻止道「慢着,以我們現在的武功,就算打一天也分不出勝負,既然大家都盛意拳拳,我也不能自私的顧着自己,那就打個賭如何?一局定勝負。」
余算籌迫不及待罵道「混蛋,有屁快放,就算是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你這齷齪東西。」這一刻的他早已沒了半分冷靜和耐心。
葉豐都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們站在這裏,互相打對方五掌,不管結局如何,彼此仇怨一筆勾銷,不得私下報復,還有一個附加條件,若是我受傷不死你必須說出背後指使之人,如果同意的話,你可以先出手。」
余算籌心頭一跳,這個條件明確的告訴了他,葉豐都有辦法在自己五記摧心掌下受傷不死,很顯然是計算過自己的功力,同時還能套出背後之人,好一個奸詐的小子,可惜,你終究還是低估了。
想到這裏,余算籌陰狠一笑「好,我同意了。」旋即二話不說,將功力凝聚在手掌,對着葉豐都打了過去。
若是他再仔細觀察片刻就會發現,此時的葉豐都明顯有了不同之處,臉頰塌陷,皮肉緊縮,上身和雙臂也纖細了很多,像是乾枯的屍體,唯有胸膛鼓鼓囊囊。
「嘭」
當摧心掌擊打在葉豐都心臟之時,如是一柄重錘轟在了鼓面之上,隱隱間有一股吸力,將余算籌的手掌吸在肚皮之上,接着,一股燥熱之感傳來,將其快速的震開。
余算籌大驚失色道「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武功,竟然可以擋住我的摧心掌。」
葉豐都乾癟的臉盤扯出一個笑容「和撓痒痒差不多,繼續。」
余算籌又接連打出四掌,分別映在脾、肝、肺、腎之上,摧心掌意在摧毀五臟,無往而不利,可葉豐都仍舊一片平靜,唯一令其感到不同的是這四處傳來的氣息,如土般堅硬,如木般生鮮,如金之鋒利,如水之纏綿。
五掌已過,葉豐都逐漸恢復了本來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原地,嘿嘿笑道「你既然打完五掌,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就在這時,余算籌突然又出一掌,嘴裏大笑不止「小兔崽子,看你這次死不死,你以為老子只有五掌嗎?愚蠢,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奇怪的是葉豐都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過了片刻,搖頭說道「別白費氣力了,現在的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武功盡失內力全無,我只是故意算錯你的實力而已,否則你豈會這麼痛快的答應賭局。」
還不等余算籌反應過來,葉豐都輕輕一掌打在其丹田,轉身大喊一聲「我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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