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orgive 32 無法原諒

    虛空中響起輕微的爆破音,昏暗的月光下,水面泛起波紋,大片蘆葦中被分開一條道路,一個男子匆匆地朝前方走去。他熟門熟路地找到沼澤邊上一塊堅硬的空地,低低地念了一句什麼,那片空氣被撕開一道裂痕,他飛快地閃身進去,然後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一隻水鳥咕咕低鳴着掠過這塊空地,冰冷的霧氣漫上來,蘆葦沼澤里一片淒迷。

    「誰在外面?」

    「萊姆斯?約翰?盧平。」

    「一直以來你喝的最多的魔藥是?」

    「狼□□劑。」

    門從裏面轉開,盧平走進去,疲憊地用魔杖吸走身上的水汽,韋斯萊先生在他身後關上門,嘟嘟囔囔地說:「說真的,萊姆斯,你能不能換個問題,每次問出口都覺得很不舒服。」

    「因為這個問題我很確定他們想不出答案。」盧平說。韋斯萊夫人從廚房裏探出半個身子,微笑着向他打了個招呼:「萊姆斯,晚飯吃過了嗎?要不要來一點牛肉湯?」

    「謝謝你,莫麗。不過我有重要的情報,亞瑟,你也過來。」盧平點點頭,快步往起居室走去,壁爐邊的沙發上坐着金萊斯和唐克斯,孩子們都聚集在樓梯下面竊竊私語,見到他進來,一起停了說話。

    「萊姆斯」唐克斯抬起臉,眼睛紅腫,她看上去很糟糕,頭髮又成了一年前那種黯淡的灰色,整個人顯得老了好幾歲。

    距離7月30號那日的大逃離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鳳凰社裏悲傷的氣氛仍是無法散去。

    「瘋眼漢的屍體找到了,但落到了貝拉特里克斯手裏你們知道,她很熱衷這類的遊戲」

    唐克斯發出一聲嗚咽,用濕漉漉的手帕捂住臉,赫敏和金妮垂下了頭。

    「烏姆里奇從食死徒那裏拿走了他只剩下的那隻魔眼,說要把它按在自己的辦公室門上,當做窺鏡——」

    「不要說了!」羅恩叫起來,他緊張地看着臉色慘白的赫敏,伸手輕輕摟住了她。

    「這太可怕了」韋斯萊先生喃喃地說,「現在我們只能想,不幸中的萬幸,至少哈利已經平安轉移,多虧那個替身的主意」

    「恐怕這還不算完」盧平嘆了一聲,在唐克斯身邊坐下來,唐克斯立刻握住他的手,盧平微笑了一下,隨即表情嚴肅地說:「哈利現在暫時的安全,不僅是因為陋居這裏的防護魔法夠強大,還因為目前我們還算有魔法部撐腰——

    「魔法部已經在為伏地魔做事了。」哈利接口說,「他們封鎖了我所有離開的方法,所以我們才不得不用飛——所以穆迪才——」

    「是的,但畢竟還不是完全佔領,他們還是對陋居進行了全力的保護,可是接下來我們必須要小心了,因為據可靠消息說,辛克尼斯已經中了奪魂咒。」

    盧平的話讓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氣,金萊斯皺起眉頭:「這麼說來,現在魔法部的高官們只剩下斯克林傑了?」

    「恐怕是的,斯克林傑雖然固執己見,但至少還是在全力反抗神秘人。神秘人想要把整個魔法部都控制在手裏,斯克林傑也成了必須被除掉的對象。」

    「要是鄧布利多還在」不知是誰輕聲嘀咕了這一句,起居室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壓抑。那幾個字像鋼針一樣狠狠地扎進胸口,讓赫敏不由自主地戰慄,羅恩看了她一眼,更加用力地把她擁進懷裏。

    那時發生的一切仍然烙印在她的眼底,稍不留神就會勾起痛苦的回憶。那夜裏魔法界的擎天柱轟然崩塌,全校受到襲擊受傷的學生和鳳凰社成員有十三人,比爾被狼人咬成重傷。

    這一切都被黑暗幕後力量壓制下去,預言家報上只發出了鄧布利多的訃告,把他的死因模糊的一筆帶過,對其餘的事情隻字不提——他們知道,鄧布利多一死,黑魔王幾乎是立刻侵佔了大半個魔法部,鳳凰社的抵抗運動被迫從明轉向暗。

    形式變得越來越危險,如果魔法部徹底落入伏地魔手裏,陋居也將不再安全赫敏看向哈利,如果是那樣,他們預料中的逃亡生活,大概很快就要開始了。

    「鄧布利多不在了。」哈利打破了沉默,「我們必須要自己想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萊姆斯,我們要採取行動,不能讓魔法部徹底被伏地魔掌握。」

    盧平抿起唇角,欲言又止,金萊斯和唐克斯也沒有接口。哈利驚訝地看着三個鳳凰社成員,追問:「怎麼了?你們覺得不是這樣嗎?」

    「只怕光憑鳳凰社的力量,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他了。」盧平說。

    哈利覺得一股怒氣在胸口裏膨脹着,他不敢相信,有一天鳳凰社竟然會在伏地魔面前表現出退讓:「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呆在這裏等着他掌控整個魔法界?」

    盧平見他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急忙說:「聽我說,哈利,現在食死徒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不能從正面對抗,魔法部已經被神秘人掌握了一大半的力量,剩下的那部分人仍然不肯與我們合作,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暫時退避,保存實力。」

    憤怒的情緒越來越強烈,他想要說服他們,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赫敏扶着羅恩的手臂,看着盧平,聲音有點虛弱:「等到神秘人掌握了政權,回過手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追殺哈利,全力剿滅鳳凰社——把實力保存到那個時候,還有什麼意義?」

    「你很聰明,赫敏,但你高估了黑魔王的勢力,他畢竟不能明着坐上魔法部長的位置,他還要顧及最廣大的巫師群體的情緒,他要用各種手段讓所有人『接受』他的理念——不管是不是心服口服口——否則他的統治就不能成立。」金萊斯在這個時候沉穩地開口,「所以他不能十分明目張胆地大肆派出食死徒來追殺或是剿滅,那時候敵明我暗,我們手裏掌握了情報——」

    「情報?」哈利十分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目光灼灼地逼視着金萊斯,「你們這麼有信心可以和黑魔王周旋,就是因為有『情報』?」

    金萊斯和盧平對望一眼,轉開視線不再說話。盧平的表情有些猶豫,最後嘆了一聲,站起來說:「唐克斯,亞瑟,你們迴避一下吧,還有孩子們,都出去一下,我和金萊斯有些事情要單獨和哈利說——」他看了一眼羅恩和赫敏十分堅決的眼神,「好吧,你們兩個也留下來。」

    「有什麼事情不能讓大家都知道?」金妮不滿地說,但唐克斯已經走過來拉着她的手,低聲勸着把她推了出去,眾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韋萊先生最後輕輕帶上房門,鎖扣一聲響,起居室里安安靜靜地只剩下五個人。

    「你說的情報——」哈利先開口。

    「沒錯,是西弗勒斯。」盧平說,「那天以後,一直是我和他暗地裏接頭,接收情報。」

    三人組交換了一個意料之中又十分驚訝的眼神,哈利想了想,問道:「萊姆斯關於那個人,有消息嗎?」

    盧平溫和的臉因為想到了什麼,閃過一絲厭惡:「他現在已經是黑魔王手下幾個最受信任的食死徒之一,盧修斯被他從阿茲卡班撈出來,」他皺起眉,似乎對於自己必須要說起這個人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最近報紙上報道的那些,針對混血巫師的傷害案件基本都是黑魔王派他去計劃執行的如此狡計百出,心狠手辣。我們真是都看走了眼。」

    赫敏咬住嘴唇。


    哈利努力壓制住心裏的翻湧的恨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平穩:「既然這樣,斯內普——教授還能在黑魔王身邊站住腳,你不覺得可疑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肯定會向伏地魔報告,他現在既然得勢,伏地魔的猜忌心又重——」

    「西弗勒斯這麼多年潛伏在食死徒中,他自然有辦法應付過去。」

    「那麼如果斯內普是伏地魔安插在鳳凰社的人呢?他給我們虛假的信息,讓我們坐視伏地魔佔領魔法部,那時鳳凰社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請報上——」

    「哈利!」盧平嚴厲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對西弗勒斯有偏見——他的性格和大家都合不來——但他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證據?」哈利倔強地說。

    「你離開女貞路時,那個替身七人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正是這個主意,保證了你現在能站在這裏。」盧平看着他的眼睛,平靜地說。

    赫敏和羅恩吃驚地吸了一口氣,哈利感覺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把他的怒火統統打滅,他張了張嘴,終於不情願地停止了爭辯。

    「哈利,你是我們的希望,你可以放心去做鄧布利多交給你的事情,剩下的相信我們,交給我們。我們會保護你,神秘人如果想要抓住你,就要先過我們的這一關。」盧平拍拍他的肩,和金萊斯一起離開了。

    他們要把這些信息一層層傳達下去,鳳凰社沒有了鄧布利多,一切的運轉都由盧平、麥格教授和金萊斯來安排了。

    哈利一個人靠在壁爐邊的沙發里,橙紅的火光跳動着,翠綠的眼瞳里有一片化不開的陰影。赫敏坐到他身邊,猶豫着開口:「哈利關於斯內普教授」

    「我知道,我不該那麼想,不該那麼說。」哈利悶悶地說,「可是我控制不住,赫敏,即使知道他應該是站在鳳凰社這邊,我還是討厭他」

    「我明白,斯內普教授一直對你不好」

    她刻意放緩的安慰的語氣,讓哈利覺得自己像一個賭氣不顧大局的小孩,他忽然抬起頭,聲音里又有了怒氣:「不,你不明白!我這樣懷疑他是有原因的,不光是因為他對我的態度——」他咬着牙,掙扎着說,「你們還記得特里勞妮關於我的預言麼?是斯內普把那個預言告訴了伏地魔!是他讓他去追殺我的父母!」

    赫敏和羅恩睜大了眼睛。

    「特里勞妮親口告訴我,他在門外偷聽了預言,他恨我爸爸就像恨小天狼星,是他——」哈利覺得眼前蒙了一層霧氣,在德思禮家忍受的十幾年份的委屈和痛苦,像是忽然找到了宣洩點一樣,統統朝着那個人身上涌去,如果不是他的告密,如果他的父母沒有死去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孤身一人,踽踽獨行,無可依傍。

    赫敏握住他的手,沉默不語。

    「也許斯內普確實是為了鳳凰社做事,也許他現在確實是想要保護我,可是我仍然懷疑他,我無法相信他。」哈利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恨他即使是為了我的父母,我也不可能原諒他,赫敏,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哈利把頭埋得很低,凌亂的黑髮遮住他的臉,一滴眼淚打在她的手背上,滾燙的溫度幾乎灼傷她的皮膚。交握的掌心中全是冰冷的汗水,他能感覺到她在顫抖,他更加用力地抓緊她,還是覺得心裏一陣陣翻湧起無助和悲痛。

    「哈利,振作起來,我們的戰爭,這才剛剛開始。」赫敏拍着他的背,只能這樣低聲地安慰他,過了好一會兒,哈利才算穩定了心情。赫敏沖他柔和地一笑,眼角瞥見羅恩正眼神複雜地盯着她和哈利握在一起的手,她不禁有點郝然,鬆開哈利的手,去拉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羅恩立刻咧着嘴傻呵呵地笑起來,赫敏靠在他的肩,繼續說:「鳳凰社會全力和食死徒們周旋,他們為我們爭取到的每分每秒都是珍貴的,那個時候敵在明,我在暗,也能平衡一些我們人手上的不足。」

    「好吧,希望你說的是對的,斯內普真的不會搗鬼。」

    赫敏撫摸着這些日子來片刻不離身的串珠小包,堅定地說,「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行裝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羅恩,你也要安頓好家裏的事情,哈利,你別的都不必想了,我們要去找——那個東西,所有的線索都在你的腦子裏,你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才好,我恐怕我們能呆在陋居的安穩日子,也不多了。」

    想到壓在身上的重擔,哈利深深呼吸,點點頭。

    「打起精神來,哥們,我們馬上要迎來的是一個婚禮!你要相信我親愛的媽媽一定能讓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無比充實,忙得你再沒精神去想那個老蝙蝠了。」羅恩用力拍着哈利的背,擠眉弄眼地笑着,方才還很嚴肅正經的氣氛一掃而空。

    赫敏坐直身子,斜眼鄙視地看着他:「白天讓你幹活的時候明明叫苦連天,我看你是因為馬上能每天見到『黏痰』才這麼振奮吧!」

    羅恩尷尬地摸着頭髮,不知道是被說穿了心思羞的,還是被她懷疑動機惱的:「她馬上就是我嫂子了!」

    「可是你心裏還是覺得她很漂亮,很想看她吧!」赫敏叉着腰,臉上似笑似怒,毫不客氣地指出,「哈利就從來不去看她,他只看金妮!」

    「餵」哈利被她這忽如其來的話弄了個大紅臉。

    「我,我是純欣賞,欣賞!」羅恩有點惱羞成怒,「我們要客觀地承認,芙蓉確實是我們見過最美麗的姑娘!赫敏,你敢說你沒有看過漂亮的男孩子,比如——」

    他的聲音像被剪子剪斷了一樣戛然而止,赫敏玩笑的神情不見了,她背轉身,頂着蓬鬆褐色捲髮的腦袋微微低下去,掩飾自己臉上一瞬間約束不住的情緒。

    那一刻,三個人心頭同時閃現的,是他們最不願意想起,一直迴避提起的名字。

    馬爾福。

    那個一直和她作對的,救過她的,讓她信任過,又背叛過她的,在她眼前犯下滔天大罪,復又遁逃而去的,德拉科?馬爾福。

    她一直小心翼翼提防着不要想起的臉,被這句玩笑話驀地拉到眼前。

    「赫敏我」羅恩忐忑地捉住她的手,她卻固執地抽了回去,幾步走到起居室的窗邊,然後低低地一笑。

    「沒事,可見長相併不能代表什麼是不是?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看到漂亮姑娘就挪不開眼睛。」

    哈利立刻大聲贊成,接口過去開始調侃羅恩,她聽着背後的兩個男孩打鬧說笑,纖細的十指交握,掌心冰冷,按住自己的心房。

    希臘雕像一樣的輪廓,蒼白的皮膚和淺紅的嘴唇,灰色眼睛的清澈得像是無機質的寶石,如此美麗,如此無情。她只要放縱自己想起他的樣子,就能聽見那仇恨如同跗骨的毒蟲,一點點地在她的心裏噬咬出無法填滿的黑洞,她越是恨,痛苦的毒侵入得越深,可若是不恨,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如何面對那個人。

    赫敏看着玻璃窗外的黑夜,陋居周圍被設下無數防禦魔法,魔力波動濃郁得連月光也照不進來,她的臉反射在玻璃上,秀美的眉眼間,漸漸凝結上一層淒涼冷厲。

    「我明白的,哈利,」赫敏輕輕地說,「我也不會原諒他。」

    永遠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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