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orgive 25 死亡與價值

    德拉科沿着旋轉樓梯往校長辦公室走去,現在整個城堡里空蕩蕩的,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群群帶着玫瑰花結和帽子、揮舞着旗子和圍巾的學生在陽光下歡聲笑語地往魁地奇球場涌去。因為有別的事情不得不留在冷清的城堡里的學生大概只有他和哈利,他為了去和鄧布利多商議怎樣圍剿食死徒,哈利則是去關禁閉,這對比實在是有些好笑唔,但是斯內普應該也接到了鄧布利多的紙條,沒法守着他勞動了

    德拉科他站在石雕怪獸面前,恰好看到斯內普從另一邊的走廊上過來,於是他有意拖長了聲音說:「現在波特趕去魁地奇球場,肯定還來得及吧?」

    斯內普臉色冰寒,冷笑:「我給辦公室施了全套的封鎖和禁錮咒,保管他就算能解開比賽也結束了。而且如果我回去他還沒完成工作,他就永遠別想說起魁地奇了。」

    德拉科嘴角僵住:「教授,你像是在故意跟波特慪氣。」

    斯內普威脅地眯起眼睛,說出口令,鑽進怪獸轉開後出現的拱門,德拉科跟着他走上樓梯,發現他竟然沒有反駁。

    這是表示他懶得理他的話呢,還是默認了他是在慪氣呢?德拉科走進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正端着茶杯站在窗前往外眺望,他忽然懷疑校長偏偏挑這個時間把他們叫到這裏來,是不是有意要幫波特去參加比賽畢竟那是他最寵愛的小哈利。

    鄧布利多坐回到辦公桌後面,和往常一樣變出兩套軟椅,笑眯眯地向他們推薦今日的茶點:錫蘭紅茶和葡萄乾小烤餅。斯內普用不耐煩的哼聲表示催促以後,他靠在椅背上,看了看德拉科,說:「你的氣色可沒有恢復到我希望的狀態,這兩天沒有好好休息?」

    「我想我已經休息得足夠了,尤其是斯內普教授擅自告訴所有教師我請假回家了,還讓龐弗雷夫人盯住我,讓我不得不窩在校醫院一步都不能出來。」德拉科淡淡地說着,喝一口紅茶。

    鄧布利多笑了笑:「西弗勒斯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

    德拉科也笑了笑,是啊,所以你的救世主男孩現在正在滴水不漏的辦公室里撓門呢。

    一聲悅耳的長鳴,鳳凰福克斯從敞開的窗子外飛進來,火紅的羽翼上光焰流離,好像還帶着初夏溫暖的太陽的味道,它盤旋着落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揚起頸項短促地鳴叫三聲,然後消失在一團火光里。鄧布利多似乎很滿意福克斯帶來的訊息,他站起來,剛要說什麼,笑意忽然僵住了。

    斯內普臉色大變,一步跨上去扶住鄧布利多搖晃的身體,讓他坐回椅子裏,然後抽出魔杖對着他的右臂念出一長串咒語,鄧布利多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抓住座椅的扶手,臉上蒙着一層黑氣,緊緊閉上眼睛,竟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德拉科震驚地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斯內普把咒語反覆念了好幾遍,又跑到辦公室另一邊從櫥櫃裏翻出一隻細頸瓶,往鄧布利多顫抖的嘴唇里灌進去一大杯濃稠的金色發着光的魔藥,他臉上的黑氣才緩緩地退去——德拉科注意到那黑氣不是消失,而是集中到他的右臂上,在斯內普的魔杖下一寸一寸地被壓下去,退到手肘的部位就凝住不動,斯內普反覆試了幾次都沒能把那黑氣再壓縮,便從魔杖里變出一片金屬質的光包裹了他整條小臂,幾秒鐘後,鄧布利多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謝謝你,西弗勒斯」他聲音虛弱地說着,用完好的左手顫抖着抬起自己的魔杖,把右臂上的光芒消去。他衣袖下透出的皮膚儘是焦黑的顏色,德拉科記得上學期開學時上看到他只是手指焦枯,那時大家都以為他是受了點小傷,可現在看來,傷勢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嚴重擴散,鄧布利多現在大概整個右小臂都被侵蝕掉了。

    以鄧布利多之能都不能破解的黑魔詛咒,英國最年輕的魔藥大師都不能治癒的劇毒傷害。

    德拉科看着仰面癱在椅背上的校長,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從心底升上來,帶來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懼——難道這個唯一令伏地魔忌憚的人,霍格沃茨的□□,快要倒下了麼?那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站在這裏,為了什麼要背負着致命的危險給鳳凰社通風報信?如果鄧布利多死了,他們要怎麼打敗伏地魔,就靠那個現在還在被關禁閉的救世主波特?!

    「鄧布利多教授,告訴我您的傷很快就會痊癒。」德拉科咬着牙,目光凌厲又帶着希冀地盯着他的臉,然而鄧布利多溫和地微笑了一下,輕輕搖頭。

    「恐怕我不能了,德拉科。」

    「那麼告訴我您能活到消滅黑魔王的那一天。」

    「我本來想要用更柔和些的方式告訴你的,這真是個意外但是對不起,我也不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您不能了?」他霍地站起來,軟椅和小茶几重重地翻倒在地上,茶杯呯地一聲打得粉碎。德拉科像拔劍一樣拔出魔杖,筆直地指着鄧布利多,尖聲怒喝:「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我為您賭上整個家族,為了您能活着,因為您是所有抵抗黑魔王的人們心中最可靠的後盾和希望,因為您向我發誓要結束戰爭、保護他們,現在您就告訴我一聲『不能了』?!」

    「對不起,德拉科——」

    「我不需要這種道歉!您現在是不是還打算告訴我——哈,我們要相信哈利,他是最後的希望!」

    鄧布利多平靜揮動魔杖把翻倒的軟椅和茶几回歸原位,打碎的茶杯也完好地擱回軟墊上,溫和地說:「德拉科,那天你只需要把食死徒放進來,剩下的事情——」

    「這是侮辱,」德拉科的嘴唇顫抖,他看了看沉着臉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斯內普,蒼白的臉因為怒氣蒙上了病態的紅潮,「你們一開始就全部計算好了是不是?一開始就認定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帶給你們的計劃就是個笑話,看着我為了這個去努力甚至動手殺人很有趣是不是!」

    鄧布利多撐着桌面站起來:「我從未這樣想過,關於那件事我也很難過」


    「那麼就讓我看看,您給我起碼的尊重!馬爾福會為了自己的選擇付出應有的代價,我不需要您的憐憫,不需要這種保護!」他往前跨出一大步,和鄧布利多面對面站着,修長的身形,寬闊的肩,他差不多和他一般高大。少年秀美的輪廓里已經開始嶄露出男子的堅毅剛強,他抿緊唇角,漂亮的眸子裏再沒有當初的軟弱。

    這一年來他經歷過的磨練和折磨,已經超出很多人一生的分量,他再不能忍受面對命運無能為力一無所知的感覺,他要知道真相。

    斯內普罕見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阿不思,德拉科有權知道。」

    鄧布利多彎着腰坐回椅子裏,抬起焦黑的手掩着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已經疲憊不堪:「我總是太糊塗,在許多事情上,你們都比我更明智」

    「教授,我並不是要質疑您的智慧,但我需要知道您到底在那一天打算做什麼,如果就像您說的,您的時間不多了,那我即使把食死徒精銳引進來圍剿掉,這也不能對形勢有多大的幫助了,如果沒有您的主持,這只會讓黑魔王提高警惕,並且招來更兇狠的報復」

    「你想得沒錯,德拉科,所以我並沒有通知鳳凰社成員這件事,那天所有的計劃都將在我們三個人之間進行,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會成為一個秘密,除非伏地魔被徹底消滅,這個秘密永遠不能被公諸於世。這也是我一直不願意讓你摻與進來的原因」

    「您要」

    「是的,我要在那一天死去,西弗勒斯會當着食死徒的面動手,這樣你和你的家族都不會有危險,西弗勒斯會成為伏地魔最倚重的手下,你也能真正介入伏地魔勢力的核心。接下來的一切我已經盡我所能地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哈利會帶着我給他信息去肩負起他的責任,他將要踏上艱難的旅程,去尋找真正殺死伏地魔的方法這場戰爭需要你們的努力,你們要幫助哈利——。」

    德拉科看向斯內普,他抱着手臂站在一邊,油膩膩的黑髮垂在臉側,冷冷地看着窗外溫暖的天空,似乎他們說的事情和他全然無關。德拉科深吸一口氣,肺里好像扎進了冰刺,每發出一個音節都如此艱難:「你真卑鄙。」

    「是的,你說得沒錯。」

    「你要斯內普教授背負殺害你的惡名,儘管你知道這會讓他一心一意保護的人更加痛恨他。你還要她跟着你的救世主男孩去跋涉赴險,於是我就一定會留在黑魔王身邊隨時隨地看緊了食死徒的一舉一動,確保他們的安全」

    「我很抱歉。」

    「你怎麼會覺得抱歉?你連自己的死亡都要計算成最有價值的方式,何況是我們?鄧布利多,你真的是一個白巫師麼?」德拉科慘澹地冷笑了一聲,「可是我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安排真的是絕妙,但這裏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缺陷,你應該也看到了——」

    「不——」

    「殺死你的人不該是斯內普教授,應該是我——」

    「不,德拉科——」

    「不要憐憫我!」

    德拉科退後幾步,讓自己站到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溫暖的光芒卻化解不去籠罩全身的嚴寒。斯內普收回游離在窗外的目光,皺緊眉頭,想要阻止他的話,但德拉科已經用嘲諷的語氣對着他說:「你殺過人嗎?像我一樣,親手殺過人嗎?」

    斯內普的身體一僵。

    形狀優美的薄唇輕啟,一字一字,清晰無比,仿佛渾然不知,這是在把自己推進地獄:「你沒有。我們不需要再增加一個殺人犯——斯內普教授必須留在霍格沃茲,否則這所學校會完全被食死徒佔領,只有他能給予保護他們,至少把損害控制在可以挽救的範圍。斯內普教授不能成為鳳凰社的叛徒,因為他們還能相信他,危急關頭他可以給他們提供有用的信息,這也許就能扭轉整個戰局!而我,就算我什麼都不做,我的話他們也一個字都不會信。」他自嘲地彎起一個微笑,「你看,我留着我的清白毫無作用。」

    「德拉科,你不需要這樣逼迫自己,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那麼你又做錯了什麼需要受這種致命的傷,需要這樣計劃自己的死?」

    鄧布利多的臉上一瞬間閃過極度痛苦的神色,斯內普看向他,眼神冷厲:「你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若這黑暗無法終結,活十六年和活六十年有什麼區別?這一點你不是比誰都更清楚麼,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愣了一會兒,第二次發出嘆息,他背轉身去,面向窗外,不再說話。鄧布利多張了張嘴,但也什麼都沒有再說。

    他站起來,腳步還有些虛弱,一手扶着牆壁走到書架中間的一扇小小的立櫃面前,那柜子裏擺着幾百上千個水晶小瓶子,每一個瓶子裏都裝着一縷銀色的物質,緩緩地盤旋着,仿佛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星河。他從第三層的架子上取下來一支瓶子,放在掌心裏細細地看着,湛藍眼睛裏的懷念,無比悲哀,無比溫柔。

    風柔和地揚起窗邊的紗簾,似乎帶來了遠處魁地奇場地上歡呼的聲音,斯內普的黑色長袍微微飛動,太陽在慢慢升高,地面上的光斑縮短,最後完全退出了房間。德拉科看到鄧布利多把手裏的水晶瓶放到左邊書架的第二格上,塞進了《詩翁彼豆故事集》和《近代魔法大事選集》中間,然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如果你堅持的話,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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