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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熱的雨水不斷沖刷着洛安的臉龐,然而那奇異的感覺並未褪去,仿佛烙印般刻在他的皮膚上。
血液依然涌動,不僅從五官溢出,連四肢與身軀都浸染在血泊中。他仿佛從血色海洋中掙扎而出,滾燙的血液穿透肌膚,無盡地外泄。
洛安微微低頭,嘴角上揚,勾勒出一個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微笑。他雙手沾滿鮮血,艱難地撐地站起,如同初學步的孩童,搖搖晃晃地繼續前行,任憑大雨嘩嘩作響,時間在這一刻對他失去了意義。
走了多久,洛安並不知曉。他固執地挪動腳步,模糊的意識里只剩前行。他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不知何時血液停止流淌,更不知身後那條在雨夜裏閃爍的血色軌跡何時消逝。他只明白,要走得足夠遠,遠到即使倒下,洛天依和言和也不會察覺。
遠方究竟在何處,洛安並無頭緒,只是機械地邁步。儘管疲憊至極,承載着重負,他也要拖着乾涸的血液,瀕臨崩潰的身體,奮力前行,不斷前行。
——嗡!!!
突然,寂靜的雨幕中傳來尖銳的噪音,打破了孤獨,也驚醒了迷茫的洛安。
那是什麼聲音?洛安邊蹣跚前行,邊苦苦思索。直至那聲音斷斷續續,固執地再次響起,他才想起口袋裏的手機振動。
——是手機啊!
洛安恍然大悟。
原來有人給他打電話?會是天依,還是言和?
蒼白的唇角裂開,露出溫柔而決絕的微笑,洛安緩緩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手機沉重,險些滑落,但洛安緊緊握住,慢慢舉起。
——!!!
聲音模糊不清,但當洛安舉手之際,仿佛有什麼碎裂了。是皮膚?肌肉?骨骼?還是別的什麼?洛安不清楚,也懶得去在乎。
在乎這些又有何用?在乎就能阻止破碎,恢復原狀嗎?當然不能!
早在發現八意永琳不在,闖入空蕩蕩的蓬萊藥店,找不到所需的藥物,然後以必死的決心在四十分鐘內狂奔超過兩百公里時,洛安便……不,其實早在此之前,他就對自身的狀況毫不在乎了。
反正終究會死,況且年紀輕輕,死前的苦難又有什麼重要呢?
洛安無所謂地想着。
因此,洛安從未在意過因洛天依、言和承受的困苦和折磨,也不會在意她們的電話會給身體帶來何種毀滅性的絕望,哪怕那預示着即將到來的死亡。
穿越的原因,洛安依舊不明了。但他明白,自己賺到了。
莫名其妙多了十幾年的生命,這難道不是賺到了嗎?
就算因此失去了十七歲以後的未來,甚至可能無法轉世投胎,他依然認為賺到了。
更何況,在這段歲月里,他遇到了洛天依和言和,那個純真可愛的妹妹,那個英氣又溫柔的青梅竹馬,這絕不僅僅是小賺,簡直是大賺特賺。
此刻,因她們的「歉意」而生命提前結束,洛安也不覺虧損,反而覺得賺到了。
他早就疲倦,現在能提前休息,難道不是賺到了嗎?
洛安這麼覺得。
當初藍說的沒錯,洛安和那個人真的很像。
哪怕悲傷、痛苦、絕望,哪怕身體備受折磨,內心傷痕累累,只要所愛之人幸福,他始終面帶微笑。
如今,走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遍體鱗傷的他依舊笑着。
他在笑什麼呢?笑終於解脫?不,他笑能在這一刻離去,是如此幸運。
如果無法共度一生,美好的回憶只會成為痛苦的源頭。
如果註定要分離,那麼美好的回憶終將成為痛苦的源泉,不如在分離前,先將那份痛苦的種子粉碎。
藍當時說的話,洛安記憶猶新,他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對於他的心,對於他的情感,乃至他的選擇,都是如此。
愛與愛,親情之愛,戀人之愛,洛安分不太清,但他清楚自己視言和為家人,絕不希望她傷心。哪怕為了讓她開心,付出再多,他也願意。
拒絕會讓言和傷心,洛安深知這一點,他也不想拒絕她。但他更明白,若允諾,言和可能會短暫快樂,之後卻會更加痛苦,甚至可能如花朵般凋零。
因此,當初言父提親,言和詢問他是否願意娶她時,洛安選擇了拒絕。
因為他知道,自己註定不能與言和在一起。
天長地久,不如曾經擁有——多麼可笑!
既然不能給她未來,不能給她幸福,只會讓她的未來沉浸在悲傷中,那麼一開始就別讓她擁有!
如果她想要,那就拒絕她!拒絕她!堅決地拒絕她!
摧毀美好,斬斷牽絆,將一切可能導致痛苦源頭的東西徹底粉碎!
如果短暫的幸福換來的是她們未來的痛苦,那麼請讓幸福消亡。
如果他的絕望換來了她們未來的幸福,那麼請讓絕望降臨。
哪怕那絕望會使他孤獨無助,遍體鱗傷,失去一切,墜入深淵,他也會張開雙手,坦然迎接……
在繁華的都市中,洛安、言和、樂正綾、心華、墨清弦,連同那些始終保持着微妙距離的朋友們和遇見的人們,他總是掛着笑容面對每一個人。
有人贊他樂觀,有人評他不羈,也有人認為他漠不關心。然而,他的內心其實滿是私心,他害怕將憂愁帶給他人。於是他選擇了笑容,選擇以樂觀、不羈、無所謂的態度示人,獨自承擔起那些沉重的負擔。
即便那些負擔沉重得如山壓頂,使他疲憊不堪;如同枷鎖纏身,剝奪了他的自由;像一隻手緊緊扼住心臟,讓他窒息,他依然堅持着。
然而,他的自私背後,隱藏着無私。他願意分享幸福與美好給她們,並非自以為是地認為她們的世界必須有他。只是他相信,如果他努力付出,她們的世界或許會增添更多色彩和美好。
因此,他成了洛天依的守護者,言和的青梅竹馬。洛天依需要他以免未來的孤獨,而言和則需要他驅散童年的寒冷。
溫柔,有時是無形的刀,悄然無聲地刺痛人心。
洛安自知,但從不承認自己有多溫柔。他自認惡劣、懶散、毒舌,如此混賬之人怎會有溫柔?簡直是笑話!
然而,洛天依和言和卻不這麼看。洛安起初並未察覺,直到醒悟,一切已太遲。
那由溫柔化成的無形之刃,幾乎割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
為挽回局面,避免傷害她們,他選擇親手斬斷情愫。拒絕了言父的請求,讓與言和的關係出現裂痕,讓她憤恨地與他決裂;拒絕了洛天依的懇求,將她趕出家門,讓她含淚發誓不再相見;拒絕了向她們道歉,寧可每個夜晚在陽台或樓頂,抱着泛黃的回憶微笑仰望星空,也不願終止這場冷戰。
心痛,真的很痛,而且持續着。這次,痛的是洛安。
為了減輕這痛苦,當他發現言和她們即使沒有他,依舊能笑對人生,他將金錢、友情、家,以及所有一切留給洛天依和言和,僅留下一筆資金作為生活費,向學校提交了退學申請,決定提早離去。
隨後,得知言和生病卻無法去醫院,而他又無法拿到藥,他冒雨跋涉百里,以生命為賭注,為她送去救命的藥品。
然而,當他做完這一切,才發現言和的病情竟是個惡作劇。
荒唐的,讓他陷入絕望的玩笑!他被騙了,自己真是個蠢蛋。他當時想。
也許也好,他確實有些累了,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他又想到。
洛安累了,不願、也不再責怪言和和洛天依。在微笑着與言和道別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顧言和的呼喚,他帶着瀕臨崩潰的身體,冒着瓢潑大雨,迅速離開了熟悉的言式武館,來到一條他也不熟悉的街頭。
痛苦似乎減輕了。他握着膠袋包裹、不停震動的手機,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畢竟,痛苦終會消逝。就像傷口再痛,總會癒合,即便留下醜陋的疤痕,時間也會慢慢撫平它。
所以,再深的記憶,終究會被時間沖淡,直至模糊不清。不是嗎?
「是呢。」
洛安發出宛如玻璃破碎般的聲音,輕輕回應,抬起皮膚正逐漸裂開的手,艱難地接聽了那個執着不肯停歇的電話。
接着,雨夜裏響起了一位少女輕柔的聲音。
「洛安,你在哪兒呢?」
膠袋的防雨效果讓手機中的聲音變得扭曲模糊,仿佛夢中迷離的呢喃。意識漸漸模糊,周圍的一切都漸行漸遠。
眼前紅黑交織,耳邊雨聲和少女的嗓音,身體的疼痛和疲憊,一切都如此真實。
洛安疲倦地閉上眼,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在路上。」
「哎呀,你還沒回家呀~~洛安洛安,你快回來吧。我和言和姐,還有阿綾她們準備了好吃的,現在在家門口等你呢。」電話那頭,洛天依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嬌嗔地對洛安撒嬌:「言和姐把鑰匙落在家裏了,我的鑰匙也不小心忘在武館了……洛安,我錯了,不該騙你的。你快回來吧,我和言和姐不再跟你鬧彆扭了。」
「啊?啊~~」
洛安的左手肌膚已完全消失,仿佛被刷子洗去,裸露的肢體在雨水中變得蒼白。看起來很疼,但對他來說毫無感覺,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痛覺。
低下頭,他咧嘴擠出笑容,緩慢地說:「我、有事,要去一個、地方,所以,暫時、不回家了……你們,你們回去吧~~」
「哎呀~~洛安,你要去哪裏,不回家了嗎?是不是,是不是還在生我和言和姐的氣啊?
——「對不起,我不該讓天依騙你。」
洛天依柔和的聲音瞬間變成了言和英氣且略帶沙啞的聲音。
「都是我的錯,洛安,你在哪裏?我要當面向你道歉。」
「不是、說了嗎,在路上啊~」洛安輕輕眨動眼睛,依舊微笑着:「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因為我從未怪過你。只是……我現在、有事要去一個地方,一個很遠的地方,所以暫時無、法回去。」
洛安輕聲叮嚀:「吶,言和,以後要開心些,不要再像最近那樣鬱鬱寡歡,明白嗎?還有天依,幫我告訴她,在我不在的時候,讓她要堅強,不要再哭了。就像你一樣,要快樂地生活。」
「嗯,我懂了。」
「還好……突然間,我感覺一個人在路上有點孤單。言和,你,你能給我唱首歌聽嗎?」
「行!」言和爽快地答應,說道,「你想聽什麼,我唱給你聽。」
「年少無知,年少無知。洛安,我和言和姐給你唱《年少無知》怎麼樣?這首歌我們都挺喜歡的。」
「好呀。」洛安其實已聽不清言和和洛天依在說些什麼,但他依然輕輕笑着,用不知從何處湧出的溫柔說道:「只要是你們唱的,我都愛聽。」
「嘿嘿,別這樣講啦,我會害羞呢……言和姐,快點快點,我們一起給洛安唱歌吧。」
唱:踏上紅毯 穿過石橋 心中跳躍 臉上帶笑
看香蕉夾着桃花 小丫頭已沉睡了
石橋那邊 等待花轎 小小郎君輕快躍起
等你來揭開我的紅蓋頭
冷,累,睏倦,想睡。
在不知盡頭的漫漫都市路中,少女清亮快樂的歌聲在冰冷的雨夜中迴蕩,淡淡地撫慰着洛安的心靈。
唱:青梅竹馬白頭偕老 鴛鴦戲水卻難覓
你在何方 是否在那裏等我
年少無知共度晚年 蒹葭蒼蒼白茫茫
我在此地 等你發現我
很美妙,但請你們千萬不要等我。洛安這樣想着。
唱:下紅毯 繞過三岔口 花兒笑 鳥兒鳴
桃花飄搖 緩步走來 小丫頭邁進家門
迎接紅毯 美人擁抱 小小郎君滿臉喜悅
一起走進家中 完成儀式
青梅竹馬白頭偕老 鴛鴦戲水卻難覓
我找到你 你對我微微一笑
你們的笑容很美,但請別來找我。
唱:年少無知共度晚年 蒹葭蒼蒼白茫茫
你找到我 給我一個笑容
青梅竹馬白頭偕老 鴛鴦戲水卻難覓
永結同心 只對你最好
年少無知共度晚年 蒹葭蒼蒼白茫茫
此情不老 一生一世....
恰到好處~~
「洛安洛安……」少女興奮而期盼的聲音伴隨着歌聲響起:「你快點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塊兒唱。」
洛安已經聽不清傳入耳中的具體話語,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然而此時的他已經無力發出任何聲音。
在大雨的沖刷下,洛安的手臂肌膚漸漸剝落,露出了慘白的骨骼。
手機失去了握持的力量,從洛安無力的手中滑落,墜入雨水之中。微弱的水聲響起,女孩們的歌聲再次在雨夜中迴蕩。
「此情不老 一生一世….恰到好處~~~~」
女孩們的歌聲漸行漸遠,直到最後消失不見,一道雪白的光線忽然穿透洛安的眼帘,刺痛了他的眼睛。
手機丟了,錢包也沒了,而且……夠遠了,應該沒人認得出現在的自己了吧?
——嘟嘟嘟!!!
伴隨着一陣陣刺耳的喇叭聲,洛安帶着愉悅的微笑想道。
再見了。還有……
終於……結束了。
——剎!!!
急促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冰冷的氣息瞬間籠罩全身,洛安的意識回歸寧靜。
——奔波中。
時間就像川流不息的江河,轉瞬即逝。一眨眼,半個多月的時間已逝去。
隨着立冬的到來,這個稍顯冗長的秋季正式告一段落。
冬季的到來,加上連日的降雨,讓長安宜人的氣候驟降。曾經只需一件單衣也能抵擋寒冷,但現在,即便是加上一件外套,也無法抵禦這股侵襲。因此,人們紛紛換上厚重的冬裝以禦寒。
言和與洛天依也一樣。雖然她們身手矯健,不懼嚴寒,但不代表她們四季不感冷暖——事實上,即便擁有法力,神仙也無法真正做到這一點。因此,她們也像其他人一樣,換上了冬日的厚衣裳。
下身穿着白色的緊身棉褲,上身則是米色針織衫,外加同樣顏色、配有兜帽的白色棉質外套。這樣的裝扮讓言和顯得更加英姿颯爽。
而洛天依則着淡灰色牛仔長褲,粉色針織衫和粉色小外套,頭髮難得沒有束起,披肩而下,儘管沒有言和那樣英朗,卻顯得更加可愛。
言和、洛天依這兩個身手了得的……不,是身手矯健的,都換上了冬裝,她們身邊的普通人——心華自然也不例外。
換下過去青春可愛的粉色裙子,穿上棉衣,戴上手套,再戴上針織帽,此刻的心華就像圓潤一圈的小企鵝,配上被凍得紅撲撲的臉蛋,格外惹人喜愛。
在街頭等待着,洛天依除了跟身旁的言和、心華聊天,還不時抬頭看向東方。再次眺望遠方,還是沒見到等待的人,她不禁嘟起了嘴。
「阿綾到底怎麼回事,等了這麼久還沒到呢?」
今天是周末,因為洛安已將近半個月沒有音訊——人不知所蹤,電話也一直是關機狀態,這讓言和和洛天依無法抑制擔憂,決定回家查看,看看能否找到關於洛安去向的線索。
本該早點這麼做的,但因為洛安之前有過一周失聯的經歷,加上言和沒有家裏的鑰匙,而洛天依又不慎把鑰匙丟掉了,所以直到昨天找到鑰匙,並不能再對洛安的失聯視而不見,她們才決定今天回家。
剛開始只有洛天依和言和,但得知此事後,樂正綾、心華她們也想加入,陪她們一起回去。
心華住的地方離言式武館很近,早已到達,但樂正綾不知為何,來得特別慢,從一開始說很快
\"好了,別抱怨個不停了。她們倆向來準時,今天遲到肯定是遇到了什麼狀況。\"
再次看向市區的方向,言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7:30。她從6:50開始等心華,接着又等了洛天依足足十分鐘,此刻洛天依的小嘴已經噘得更高了。
言和終於忍受不了洛天依碎碎念的抱怨,雙手插進口袋,無奈地瞄了她一眼。
\"從十分鐘前就開始念叨到現在,天依,你不會覺得累嗎?\"
心華同樣不悅,用她那依然分辨不清平舌翹舌、軟糯糯的聲音說道:\"沒錯,你念了十分鐘,你說不累,我都聽累了。\"
\"根本沒感覺累!\"洛天依挺起微隆的小胸脯,理直氣壯地說:\"阿綾慢是事實,我說的是實話,為啥要覺得累呢?\"
\"因為你才十五歲啊!\"
\"都快十六歲了好嗎?\"
\"可是現在就是十五,還沒到十六。\"
面對洛天依不甘示弱的反駁,言和搖搖頭,神色更加無奈。
\"你還好意思說心華嘮叨得像個大媽,現在的你,也差不了多少吧?\"
\"哎呀~!言和,別拿我當例子啊!我才十六歲,十六歲!\"
\"竟然說我像大媽,言和姐你真壞。\"
心華不滿地強調,洛天依對着言和做了個俏皮的鬼臉,然後氣鼓鼓地扭過頭不理她們。言和笑笑,也不介意,像之前的洛天依那樣拿出手機看時間。
——7:35
\"確實有點慢呢……\"
言和輕聲說着,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不想繼續無謂的等待,想了想,便撥通了樂正綾的電話。
……
\"阿綾,你怎麼還沒到,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沒事,沒事。只是巧遇了清弦姐,她說也想去看看,所以我等了她一會兒……我都催清弦姐快點,磨磨蹭蹭的,還非得回家洗澡。喂,只是去洛安家,至於這麼講究嗎?搞得像是要去見公婆似的。\"
樂正綾趕往約定地點的路上接到了言和的電話,尷尬地解釋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她忍不住抱怨地瞪了一眼旁邊的墨清弦。墨清弦則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還好意思說我,你晨跑結束後就不會洗澡嗎?說我講究,阿綾,你和那個小哥哥相處久了,嘴巴也變得這麼刻薄了嗎?\"
樂正綾差點跳起來:\"別亂說,那種混蛋,我才不要跟他學呢!!!\"
\"那就好,一個就已經夠頭疼了,要是你也變得像他那樣,以後的日子可就慘了。\"
\"才不會發生那種事!\"
墨清弦故作鬆了口氣的樣子,她和滿臉不悅的樂正綾加快腳步,向約定地點走去。
順便一提,樂正綾和墨清弦住在同一個街區,而且相隔不遠。
……
儘管一路急匆匆,兩人還是花了七八分鐘才趕上洛天依她們。
洛天依像只憤怒的小貓,兇巴巴地瞪着遲到的樂正綾,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她,大聲嚷嚷:\"居然讓我們等了半個小時,阿綾,你要是總是這麼不準時,洛安是不會喜歡你的!\"
樂正綾:\"……\"
樂正綾拍了一下直腸子、自討苦吃的洛天依的腦門,讓她捂着腦袋淚眼汪汪,這才惡狠狠地說: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天依,你是不是太久沒教訓,皮癢了!?\"
\"……哇,阿綾好可怕!\"
洛天依像只受驚的小鳥,被樂正綾的殺氣嚇到瑟瑟發抖。她顧不上揉額頭,連忙躲到言和身後尋求庇護。
\"你啊,沒洛安那本事就別老學他去惹阿綾。每次都自討苦吃,這麼久,還不夠嗎?\"
\"我沒有學他,我只是實話實說嘛。\"
\"洛天依!!\"
言和無奈地拍了拍額頭,為了避免樂正綾和洛天依再爭吵拖延時間,她連忙阻止了樂正綾去揪躲在她身後的洛天依,打算教訓她。
\"好了,別再浪費時間了。天依記吃不記打,以後阿綾有的是機會教訓你。\"
\"說得也是……哼!這次看在言和的面子上,下次再胡說八道,我可不會客氣了。\"
\"笨蛋阿綾,我才不怕你呢!\"
樂正綾斜睨着言和身後向她做鬼臉表示自己不怕威脅的洛天依,呵呵一笑,心中記下一筆賬,準備下次一起算,然後在洛天依突然的顫抖中,她和言和一起離開了。
心華和墨清弦相視一笑,也跟着離開了。
至於洛天依,她還在原地傻傻地東張西望,試圖找出自己為何突然顫抖的原因。
……
磨磨蹭蹭將近一個小時才出發,路上又花了一些時間,終於在八點鐘,洛天依一行人準時到達了家。
\"哼哼,為了避免以後找不到鑰匙,決定了,一會兒就去配十把——反正阿綾有錢!\"
洛天依得意洋洋地作出決定,無視冤大頭樂正綾咬牙切齒的目光,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進門後,一股濃厚的霉味撲面而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不說洛安離家前已經把家裏打掃得乾乾淨淨,就算沒有,半個月過去,氣溫不高,也不會有如此濃厚的霉味。
不過沒有霉味,灰塵可不少。
言和走到廚房的餐桌旁,手指一划,發現桌面上留下一道白色印記,而手指上則是滿滿的灰塵。
\"這麼多灰塵……看來家裏確實有半個月沒人了。奇怪,半個月不在家,電話又關機,洛安到底去哪兒了?\"
\"陽台的門也沒關緊呢。\"
心華同樣疑惑,只是疑惑的內容不同。她來到陽台,拉開了半開的玻璃門,讓明媚的陽光直射進屋內。她眨了眨眼,十分疑惑。
\"不像天依那麼粗心,洛安應該不會吧?\"
\"——我一點都不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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