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修道場 第56章 聲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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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提過很多次，洛安並不常去那個繁華的街區。即便那裏聲名在外，居住的名人也數不勝數。可過去的洛安哪有空閒關注這些？那些街坊鄰居，除了樂正綾提過的芙蘭朵露，或者偶爾在別人的閒聊中聽到過名字的蕾米莉亞、射命丸文，其他的就算見過面，光憑名字，洛安又不是無所不知的超人，怎麼可能都認得出來？

    就像帕秋莉和帕琪，帕琪這個名字是從白澤慧音口中聽說的，但帕秋莉，洛安是真的毫無印象。

    \"你...竟然不認識我，你這個討厭鬼！\"

    因為洛安的不認識，紫發少女顯得相當惱火。她用她那雙美麗的紫色眼睛瞪了洛安一眼，隨即賭氣地扭過頭，像個憋着委屈的小姑娘，拒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白澤慧音見狀無奈一笑：\"她就是帕琪，也就是帕秋莉啦。\"

    洛安一怔，這才恍然大悟：\"小名？\"

    見白澤慧音點頭，洛安不禁又瞥了一眼正在生悶氣的帕秋莉。

    帕秋莉就算了，她居然還期待他能直呼其小名？

    略加思索，洛安暫時找不到答案，便轉而看向身邊因為搶到了前排座位而歡呼雀躍的紅美鈴，突然覺得還是別再糾結這種事情好了。

    那條街上的居民對他態度古怪，不是很正常嗎？

    洛安心中暗嘆，忍不住又瞄了紅美鈴一眼。

    居然跟小孩搶座位，嘖，言和說紅美鈴溫柔賢淑，難道都是假的嗎？

    \"嘿，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我只是沒想到除了我，還有人能厚着臉皮跟小孩搶東西。\"

    裝作一本正經地回應，假裝沒看到紅美鈴尷尬的笑容，也假裝沒聽見帕秋莉低聲嘟囔的「笨蛋」，洛安不再多問，抬頭望向已經拉開帷幕的舞台。

    迎新會的表演，怎麼說呢……既精彩又彆扭。

    並不是表演本身讓人感到彆扭，而是洛安自己感到不自在。

    從演出一開始，洛安就發現，除了蕾米莉亞、芙蘭朵露、露米婭、琪露諾以及白澤慧音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在暗中打量他。

    比如身邊的露娜、紅美鈴和帕秋莉。

    露娜和紅美鈴還好，只是偶爾偷偷看他一眼，但帕秋莉就像懷有深仇大恨似的，從被他說不認識開始就一直生氣，就算演出開始了也沒看過一眼表演。要麼側着頭，捧着書像個孩子一樣嘟嘴生悶氣，要麼就一直緊緊盯着他，仿佛在用眼神試圖殺死他一般。

    就算這樣，也還可以接受。畢竟，露娜、紅美鈴再加上帕秋莉，也就三個。三道目光，就算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想咬人，以洛安的心理承受力（臉皮厚度），忽視掉也沒什麼問題。

    然而，盯着他的人遠遠不止這三個！

    後排觀眾席上，總有些不知名的視線盯着洛安，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看也就罷了，偶爾還能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討論些什麼。想必是因為之前被琪露諾她們拉着走，一路上太過顯眼造成的後果。

    畢竟那些街區的居民並非普通人，與他們如此親近，被人關注也是情理之中。

    洛安的五感極為敏銳，那些好奇的視線和竊竊私語輕易被他察覺。這讓他感到十分不自在。畢竟他一直不太喜歡成為焦點，最近更是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一夜間，再也沒有人認識他。結果莫名其妙地，被這麼多人關注，他怎麼可能不彆扭。

    其實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身邊那股奇怪的氛圍。

    又軟又甜，滿是滿足和幸福......擦擦擦擦擦擦擦！要不是洛安意志堅定，就算紅美鈴她們什麼也沒做，僅僅這莫名的氣氛就足以讓洛安的心理防線崩潰，無法再維持那種刻意保持的距離。

    隨着時間的推移，即使那些打量的目光漸漸減少，洛安還是感到越來越不自在。要不是洛天依她們的節目還沒開始，他可能早就找個藉口落荒而逃了。

    在這樣讓洛安渾身不自在的氛圍中，一個個節目逐一上演。終於，輪到洛天依她們上場了。

    隨着介紹節目的主持人退場，舞台上兩側的幕布拉開，女孩們分成兩排，兩立兩跪在中央擺出造型，伴隨着帷幕後的大屏幕影像，觀眾們不由發出讚嘆。

    \"好美啊~！\"

    \"嗯嗯，人美，衣服也美。真想知道這衣服在哪買的，我也想買一件。\"

    \"聽說她們還是新生呢，以新生的身份上台表演，而且是《極樂淨土》，這些女孩真的不得了。\"

    \"不僅如此，聽說她們在都市音樂圈也頗有名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傳聞呢。\"

    \"沒錯，那首《圓周率》就是她們唱火的。不過最近好像沒推出什麼新作品。倒是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網絡主播陳於安，神通廣大得很。上周一，他發佈了一條關於那條時尚街區的視頻，裏面有文文小姐的舞蹈，還有柔夜那段，尤其是柔夜，現在可是熱門排行榜的第一名呢。\"

    洛安並未太在意周圍人們的熱議，看到洛天依等人終於登台，他不由鬆了口氣。

    \"總算上場了，再不上，我真擔心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舞台上，身着各色旗袍的洛天依（黑）、樂正綾（紅）、言和（白）、心華（紫）如同花叢中的蝴蝶，美麗動人。上白澤慧音讚賞道：\"真美。\"

    \"確實很美，特別是那些服裝。\"盯着舞台看了一會兒，紅美鈴不知為何嘟起嘴，眼神里透出一絲幽怨。與此同時，一直盯着洛安的帕秋莉在看到女孩們出場後，不滿的眼神更甚。

    她緊緊抱着懷裏的手，心裏暗暗抱怨：那個混蛋，從來沒送過我一件親手做的衣服！

    雖然不明白身旁人的目光為何突然變得古怪，但洛安沒多想，朝着台上注意到他的洛天依她們露出笑容，豎起大拇指，無聲地為她們加油。

    沒有回應，也無法回應，隨着旋律響起，樂正綾和洛天依半跪在前，輕盈地轉動手腕，如同蝴蝶一般優雅地起身，與言和她們一起轉身。

    接着，一個強烈的節奏響起，她們默契地拍掌，引來觀眾們驚嘆的目光，隨之邁起了優雅的「蝴蝶步」。

    月光漸升時，

    歌聲如泉水般湧現，少女們揮手示意。

    燃燒的紅燈籠，

    是慶典的暗語，

    嬌俏的蝴蝶之音翩翩起舞。

    右手向前，左手置於其下方，少女們眨着眼睛，右手輕輕彎曲，擺出招手的姿態。

    台下一陣騷動，或許是被熱烈的音樂感染，或是被少女們的迷人動作吸引。

    若有若無的誘惑凝視，

    一旦陷入，便無法自拔。

    身體前傾，手舉至額頭前，女孩們環顧禮堂，洛安感覺到，言和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最長。

    既然要尋歡作樂，

    歡迎來到這個 都市樂園。

    盡情歌唱，跟隨內心。

    旋律驟然激昂，隨着節奏，女孩們拍手踢腿，讓旗袍的裙擺旋轉飛揚，露出雪白的襪子和安全褲的一角。

    來吧，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翩翩起舞，忘卻時光。

    今夜，啊啊，一起狂熱地綻放。

    雙手高舉如風中的花瓣搖曳，最終單手定格。啪啪啪——演唱告一段落，女孩們交換眼神，再次邁起旋轉的「蝴蝶步」，身體優雅地交錯而過。

    這一幕，美得令人窒息。

    即使是最嬌艷的花，

    終有一天也會凋謝。

    轉身，右手下垂擺動，當女孩們再次抬頭，明亮的笑容如花般在她們背後的帷幕後綻放。

    不如把握這一個夜晚，

    更加熾烈地獻出熱情。

    來做些（美妙）的事吧。

    雙手抱腹，身體前後搖晃，雙手交叉在胸前，女孩們左手托住右手，仿佛在沉思，然後彎腰，雙臂呈「\/」形展開。

    夢境與現實已難辨真假，

    在這不存在虛幻的世界，

    一同前往 都市樂園。

    盡情歌唱，跟隨內心。

    不必在乎凌亂的髮絲和急促的呼吸，

    翩翩起舞，拋開時間。

    今夜，啊啊，一起狂熱地綻放。

    重複之前的舞步，女孩們壓腿起身，然後下蹲起伏，同時背對着觀眾旋轉。

    稍稍來做（美妙）的事吧。

    舞姿變得舒緩，當歌聲再次響起，轉過身來的女孩們重複起初的動作。但這回，她們不再牽手，而是俯身，輕輕搖曳身軀，微微側臉，眨着眼，姿態迷人地向台下觀眾勾手指。

    觀眾席再次沸騰，洛安也不由自主地轉開頭，避開與言和的目光交匯。

    在這不存在虛實的世界，

    一同前往 都市樂園。

    盡情歌唱，跟隨內心。

    來吧，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翩翩起舞，忘卻時間。

    今夜，啊啊，一起狂熱地綻放。

    今夜，與你共綻放。

    最後一段舞，洛安沒有再看，因為心情已無法平靜。

    回味着之前言和舞蹈時投向他的複雜目光，洛安抿緊嘴唇，低下頭，再也沒有抬起。思緒飄向與言和相識的十年，他微笑中帶着苦澀，心情複雜不已......

    在音樂會中場離場，洛安站在禮堂門口，習慣性地掃視身後，確保無人跟隨後，迎着略帶涼意的陽光輕輕吐了口氣。

    「顧慮重重，左右為難，還傷了言和的心。洛安，洛安，你這男人做得可真夠失敗的。」

    他自嘲地一笑，不再回頭望向禮堂，大步走向灑滿陽光的街頭。

    ......

    由於心情欠佳，加上不太想立刻回家，洛安決定在學校里閒逛，試圖舒緩一下鬱悶的情緒。漫無目的地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東張西望，還在一處虛擬舞台上停留，欣賞了一場逗趣的脫口秀。

    表演很精彩，觀眾們都忍俊不禁，然而洛安卻始終笑不出來，儘管臉上掛着笑容，內心卻一片冰冷。

    周圍的人笑聲連連，只有他覺得索然無味，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於是，他搖了搖頭，離開了那裏。

    ——「陳安，人......」

    像迷失方向般，在校園裏晃悠了近半個小時，洛安仍不清楚要去哪裏。正當他迷茫地環顧四周時，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在人群中響起。

    是幻聽嗎？洛安不確定，於是停下腳步，轉動脖子在四周搜尋聲音的來源。

    「奇怪的幻覺。」

    人太多，大家都在交談，再加上搜索片刻未再聽到那個名字，洛安認定剛才聽到的是錯覺，繼續像個迷途者般隨人流漫無目的地遊蕩。

    洛安離開後，不遠處一個他視線無法觸及的轉角，一個長着白色犬耳和同樣顏色尾巴的女孩緊緊拽着一位長着黑色羽翼的女孩，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使她只能發出嗚咽。旁邊，一個肩扛着兩個精緻洋娃娃的金髮女孩，穿着藍色裙裝，身上裝飾着多彩絲帶，她小心翼翼地向外窺探，似乎在觀察什麼。

    如果上白澤慧音在此，她會認出這四個女孩正是與她們一起來學校看演出，中途分開去搜集創作素材的射命丸文、愛麗絲、姬海棠雨立和犬走椛。

    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洛安並未發現她們，而且已經離開，金髮女孩愛麗絲才鬆了口氣，轉過身來。

    「好了，雨立，小椛，老師已經走了，你們可以放開文文了。」

    姬海棠雨立和犬走椛一同瞪向射命丸文，愛麗絲責備的語氣直刺文文的心。

    「你說得好好的，出門時不許搗亂，結果你剛到這兒就主動喊老師，就算這樣，你也用不着直呼其名吧，文文，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哎呀哎呀！」

    「小上海說：主人說得對，文文你太過分了。大人那麼精明，你怎麼敢直接叫他的名字，就不怕他察覺到你的意圖嗎？順便說一句，我也這麼想的！」

    如同憤怒的兩個迷你版上海蓬萊，姬海棠雨立也為文文的行為咬牙切齒。她用力戳着射命丸文的腦袋，氣得面紅耳赤：「臭文文！你忘了我們的規矩和永琳大人之前的警告了嗎？你還敢這麼亂來，是要拉着我一起倒霉嗎？告訴你，你想做實驗品或者被做成燉鳥肉，你自己去就行了，別扯上我！」

    犬走椛垂着可愛的狗耳朵，滿臉苦澀：「文文大人，再怎麼放肆也得有個度。我們只是來收集素材，你幹嘛亂喊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咱們都得倒大霉。」

    只是喊了一聲陳安，就被摁在角落不許出聲，後來又被一頓數落，這也就罷了，連想見的人也沒見到，最憋屈的其實是射命丸文。她環顧四周指責她的人，氣得原地直跳。

    「什麼叫亂來！我只是叫他而已！而且違規，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搞錯了，我叫他完全沒問題！那個蠢貨，居然把送給他的視頻標題設成『烏鴉少女』！」

    一想到自己在東方上的視頻標題，射命丸文就忍不住咬牙。她咬着銀牙，發出『咔咔』的聲響，怒氣沖沖地說：「我最討厭別人叫我烏鴉，那個混蛋居然在標題上加烏鴉，我非得狠狠咬他一口，咬他一口！」

    洛安在東方發佈的所有視頻，射命丸文都看過，包括那個被標為「烏鴉少女」啥啥啥的，她的舞蹈視頻！

    「別強詞奪理，你以為別人不清楚你的想法？」愛麗絲看着叉腰怒氣沖沖，但眼睛四處亂轉的射命丸文，毫不客氣地說：「誰不知道明白老師的性格，你故意給他那份視頻，還特意讓慧音提醒他你討厭『烏鴉』這個詞，不就是想找機會挑刺嗎？」

    射命丸文：「......」

    憤怒的表情凝固，射命丸文臉色大變：「小愛你怎麼知道......不對，我沒想過那樣！」

    突然發現自己可能說漏了嘴，射命丸文連忙捂住嘴，不讓自己再說下去，然後左顧右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

    這下，愛麗絲和姬海棠雨立都不耐煩了：「不光小愛知道，我和小椛也知道！就憑你的小心機，你以為能瞞過誰？」

    射命丸文更加心虛，她慌亂地環顧四周，然後將視線落在沉默的犬走椛身上，似乎覺得姬海棠雨立在欺騙她，她不可能騙過犬走椛。

    察覺到射命丸文的眼神，犬走椛尷尬地搖搖尾巴，乾笑着：「文文大人，這事我也清楚。不僅是小椛，就連依凜大人她們也知道。所以今天離開妖怪山之前，依凜大人特別吩咐我，要我多留意你一點。」

    射命丸文：「......」

    她大叫一聲「哈！」，顯得難以置信：「依凜大人找過你，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之前帕琪她們分開時，慧音和帕琪都交代過要盯着你，這事你也不知道吧？」

    「死圖書？」射命丸文一愣，然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她一手叉腰，食指指向姬海棠雨立，怒吼道：「什麼！？那個死圖書真這麼幹了？！我就說她怎麼會好心放我到處亂跑，原來是在背後使絆子......可惡！那隻卑鄙的死圖書竟敢破壞我的計劃，看我回去怎麼跟她算賬！」

    話音剛落，怒氣沖沖的射命丸文轉身欲走，然而未能如願。

    姬海棠雨立伸手搭在射命丸文肩上，微笑着看向她，另一隻手指向與她前進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反了，帕琪她們在右邊。」

    射命丸文：「……」

    憤怒的表情再次僵硬，看着三人的不滿表情，還有上海蓬萊鄙視的目光，她撓頭尷尬地笑道：「抱歉抱歉，我方向感不好。」

    「是你心機太重！」

    姬海棠雨立收起手機，制止了射命丸文的狡辯，好奇地看着東張西望的愛麗絲。

    「小愛，你掉了東西嗎？怎麼一直左顧右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