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世事洞明皆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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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每個人都對自己祖國有一份期望，希望這個國家越來越好，越來越……照着自己理想中樣子去演變。【蝦米文學xiaienxe]不同是，有人去努力實現自己夢想，有人真只是夢想，還有人一直表達着不滿。

    康熙也是個有理想人，真幸運，他有這個資源讓這個國家按照他設計藍圖去建設。

    實際上滿漢分治，確實地說是旗、民分治，作為統治基礎，無數次地強調不要忘掉祖先尚武之風。

    努力消除四周風險，平三藩、收台灣、剿滅葛爾丹……

    文化上也要做出聖明之象，堅定地通過科舉把漢族知識份子籠絡住。

    重要還是權力架構上設想，太子居中，大阿哥為輔主軍事，三阿哥主文，四阿哥去辦庶務……同時，還要讓諸庶子長大後作為釘子扎進八旗里。

    後一點需要解釋一下，按，皇子們成年是必要封入各旗，即，上三旗里是絕不會出現有高級封爵皇族，他們都作為大小旗主封入各旗當主子去了，從此拖家帶口歸入下五旗。能留上三旗覺羅，那都是級別低到一度程度血脈還很遠人。就沒有一個王爺是呆上三旗。

    八旗有上下之分，卻不代表着上三旗隨便拿出個人來就比下五旗高貴。

    下五旗里能人多啊，鐵帽子王們、開國親戚們……一堆一堆，你就是個皇子，被封進去了，也未必就能橫行得了。股份制，同志們，這是股份制。

    對於已經做了幾十年皇帝康熙來說，控制欲當然是越來越強了，要是不想多抓點股份手上，那就不是他了。中央集權副產品——凡事都想掌握一下。所以，八阿哥胤禩任務就顯得格外受重視。

    近這些年來，安王府勢頭太耀眼了。勢力也確實大，岳樂兒子們出了好幾個王，還有貝子等銜，康熙兒子們其爵位也不過如此了。尾大不掉是忌諱事情了，必須砍。

    康熙個對兒子們要求嚴格皇帝：老子把你們封進去了，你們堂堂皇子，還要看除了你爹之外人臉色，你你你你……你太給老子丟臉了，老子抽你！

    就是這樣。想不被罵，就要站住腳；想要被表揚，就要有拿得出手政績。

    還好，他兒子們都不是省油燈。

    康熙微笑着，聽着底下匯報說八阿哥賢名漸起，正藍旗里混得很是滋潤。笑對胤礽道：「看來封他入正藍旗是封對了。」

    胤礽抽抽嘴角：「八弟為人和氣，一向是有口碑。」

    康熙捻須不語，選八阿哥入正藍旗，還有一大原因乃是他能放低姿態。這要封是大阿哥，不談其年齡是不是跟郭絡羅氏配得上，光老大那脾氣，還沒無間成功就得叫人給陰了。

    安王府文人中一向有好評，岳樂兒子們文學造詣都很不錯，選個外表很和氣、母親出身不高老八，也是為了放鬆他們警惕。

    因為老八辦事得他心意，康熙是絕不吝封賞。衛氏就要被冊為嬪，老八也做到了貝勒。

    唉呀，大好國家，按着自己意志運行，越來越繁榮昌盛。自家子孫萬代，綿延不息還一直榮華富貴着，真是一件美事！

    太子漸漸有樣子了，康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越發沉穩也加老實貼心。年幼時驕橫之氣漸去，人也成熟了起來。太子越來越表現出一副『親賢臣、遠小人』賢明之相來，中正誠懇，康熙要用心培養這個接班人了。

    太子對政務也比較熟悉了，對官員也算熟悉了。但是還不行，康熙手中現正得用大臣年紀都與康熙差不多大，有甚至老！太子熟悉了他們還是沒用，等太子接手了，這些人也差不多該死光了。要讓生代朝廷官員向太子靠攏，給太子進行人才儲備。

    「升詹事府詹事巢可托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

    胤礽對此不置可否，不是所有從詹事府里出去人都是親太子黨，比如王鴻緒，比如佛倫，這倆都曾他那裏搞過兼職，結果呢？前者現還是對自己不大理睬，後者乾脆就是死對頭家。

    胤礽從康熙這裏退下去，邀熊賜履說話。

    對於康熙給自己安排，胤礽是沒有什麼意見，讓他鬱悶乃是康熙如此扶植他兄弟們。

    熊賜履對此只有一句話告訴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乾綱獨斷之事，非臣下可置喙。」

    胤礽大悟：我剛才又把自己當中心了！引申義：要達到自我中心，得先把皇帝放中心才行。不能跟個不懂事小孩兒似，滿地打滾兒要糖吃，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得知道考試得了優秀，不鬧也有糖吃。

    你不是當家人，憑什麼讓事情全圍着你轉呢？

    胤礽越發刻苦地練習基本技能，接下來一段時間裏，他一心扎了政務上。今年工作重點乃是河工，他就把大半心思放到這個上面，何處築堤了，多少長多少寬，用工幾何，需要多少日才能築成。

    淑嘉便陪他做數學應用題，連着做了一個多月。由此才知道，祖國大好河山，其實每年都有幾條波瀾壯闊河會發發洪水，幾座風景秀麗山滑滑泥漿……

    一個肯扎紮實實幹事皇太子，是康熙樂於見到，嘴上說：「河工雖重，你也不要忘了旁事情。」又挑剔一下這裏沒算好，或是對於撥款上某處有不到位地方。心裏還是高興了，這兒子有毅力、有耐心，從來辦事都很讓人放心，再次肯定太子是處理政務好苗子！而且還很乖，很能充分領會領導意圖，不染指已經分派給別人任務，造成秩序上混亂。非常好。

    ——————————————————————————————————————————

    康熙提撥八阿哥、繼續培養太子同時，也沒忘了其他兒子。

    四阿哥為其側室之父謀缺事兒，當然是瞞不了康熙。

    再次佩服一下康熙記憶力。

    太子越老實，康熙就越發會把許多權謀上東西跟他說，把太子帶身邊時間也越髮長了。拿起吏部上繳名單，上面密密麻麻名字，都是等着升、補、遷人員名單。國家官員調動，不止是三年一次京察之後才進進行，平常哪個月不調一調官員呢？

    這一回，翻到某一頁，康熙就停住了，轉了個方向：「你來看看這個。」

    胤礽順着康熙掐過指甲印兒一看，恰看到了『李文璧』三個字。「？」不解眼神，「汗阿瑪說這個人，是有才幹？還是先前犯過事兒？」

    康熙搖頭道：「都不是。」

    「汗阿瑪？您還是跟兒子直說了罷，實想不起來。」

    「朕指過一個李文璧之女給四阿哥。」

    「哦？也許是同名呢？」這您都記得？因為李氏沒有側福晉名份，雖然生了一兒一女，胤礽倒是知道了老四有個小老婆姓李。不意康熙居然還記得這小老婆爹是誰！太神奇了！

    康熙一笑：「錯不了，他這個官兒裏頭，還有老四出力，」這事兒他早知道了，皇帝信息來源很廣，「李氏又為四阿哥添了一子一女，朕記得。」

    「……」我都不知道老四幹這事兒。

    「知府、知縣，臨民之官，不可輕與。遇到這樣事兒，要看先先他素日品行如何。」說着，居然就圈了人家名字，表示同意了。

    胤礽很奇怪：「這個李文璧是有能耐人了？怎麼蹉跎至今？」

    康熙深入分析解釋：「你們媳婦都是我仔細挑選過，模樣、品行都過得去。側室也是，雖不似挑選福晉般嚴格，也要看得過去。朕既挑了李氏，她當時就很看得過去，就是說……家教好！李氏並非旺族，未必請得起好師傅，能教出好女，必是父母功勞。」

    胤礽露出原來如此表情，聽康熙繼續分析。

    「只是本事大概有限，真是能幹，早出頭了，他多也就是這個樣兒了。既是人品不壞，管地方又不大，哪怕能力有限，也壞不了事兒。朕也要給老四這個體面。」

    重點後一句，胤礽敏銳地抓住了康熙話中未之意。

    想了一下，胤礽才慢慢地開口：「所謀者不大，老四也許就是為了兒子、女兒面子上好看些罷？這個體面是要給，」胤礽試圖接通與康熙腦電波，按照規章處理事情他行，這些個彎彎繞繞他操作時間畢竟短些，「品級也不高，哪怕有點子不妥，或黜或降，也不傷臉面。再者……兒子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兒？」

    康熙讚許地點頭：「朕也當不知道。」扯過名單，繼續畫圈兒。

    胤礽心裏不停地回放剛才康熙分析，這老爺子，真是絕了。以後要加鍛煉記憶力，還有從蛛絲馬跡里分析還原出事件真相來。而康熙對於此事處理，也讓胤礽學習到了不少東西：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也不用向當事人點明。

    對了，等會兒回去就問問老婆她那裏應該有分名份單，胤礽分明記得，上次研究年禮時候，看到上面標記着幾乎京中所有重要人物詳細家庭資料。雖然他只看人家當家人，但是其他家庭成員資料是冊沒錯。

    所以說，送禮是門大學問！你可以借着準備東西，光明正大地打聽打聽人家家裏有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牛夠不夠用，要不要準備頭牛當禮物……

    呃錯了，是可以光明正大了解人家家庭結構，家裏有沒有合適婚配少男少女，家中是老婆當家還是婆婆作主……

    哪怕是戶部黃冊、宗人府玉牒也只記錄你家有誰誰、誰是誰生，可不會告訴你，他們家兄弟不和，『賞』時候要記得一視同仁——如果要挑撥，當然可以從中作小動作。

    細節，決定成敗。

    —————————————————————————————————————————

    無逸齋里，淑嘉正。太刺激人了！這年代數學公式跟她原來學不太一樣，中間還本土化了一些細節，前天算土石方時候腦子都要抽筋了，不行，她得整理一下思路！

    四下靜悄悄，冰盆屋子角落裏慢慢地融化，送來清涼。小胖子就她隔壁桌子上面練字，一板一眼。弘暘漸漸恢復過來，今天與弘晰一道去上課還沒回來。李佳氏近都說病了，一半是為躲羞，一半也是被打擊。李甲氏做針線，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中秋了，不論是給太子、太子妃，還是給幾個小阿哥，都要有針線活這一項。

    既然主子需要一個安靜環境，太監與宮-女是Cs起木頭人來。

    偌大無逸齋只聽到外面樹上知了叫，叫了兩聲，還停了。這是粘竿處人，拿着麵筋把知了給粘了下來，免得驚擾到了主子。

    胤礽回來，自有太監提前開道，路上小聲吹着口哨，到了門口，輕聲拍了下巴掌。

    淑嘉從一堆數字中冒出頭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這些給扔到一邊兒了。算算家用什麼，她很行，算這些……從小數學就沒得過高分！要不是小胖子也一邊兒寫字，她得給兒子做個好榜樣，她早扔下不幹了。

    「看這一頭汗。」邊說邊接過投好濕帕子給胤礽擦臉。

    身高差距宮中制式高底鞋攙和下變得不很明顯，胤礽略彎彎腰，就享受到了老婆愛心服務。

    小胖子放下筆，乖乖過來請安：「阿瑪。」

    「你今兒都做什麼了？」

    「回阿瑪話，兒子背《論語》了。【蝦米文學xiaienxe]」

    「字呢？」

    「正寫着，得齊了。」

    胤礽耐着性子，點評了一下小胖子字：「筆力稍嫌不足，倒也中規中矩。」取筆圈了其中幾個寫得好，又讓小胖子背書。

    一百二十遍從小胖子開始背書起，就毓慶宮裏重現江湖了。哪怕你IQ為6，光憑條件反射都能背下來了。

    檢查完了兒子功課，讓他繼續寫字，皇太子夫婦這才移師東次間裏『討論大人事兒』。

    「你要那個做什麼？」問是這麼問了，淑嘉還是叫了聲，「紫裳。」

    紫裳答應一聲，進了臥室，於匣子裏翻出了一本冊子來遞給淑嘉。

    淑嘉接過了，揭開封皮一看：「就是這個了，」順手塞給了胤礽，「你要找什麼？」

    「看看。」胤礽順口答了下來，但是看那架勢，是打算當成課本來研究了。

    淑嘉有點黑線：「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這些婦道人家事兒，你倒上起心來了。」

    「你不知道，」胤礽從冊子裏抬出頭來，「這裏頭學問大着呢，不要小瞧了家長里短……」

    黑線平方。

    「看岔了，那一頁要合着後一頁看。」

    「呃？怎麼說？」把手上冊子斜過來，讓淑嘉指一指。

    「這裏，隆科多，」淑嘉翻揀着給胤礽解釋，「他與髮妻不合，嘖，孩子都生了……是父母之命，隆科多母親是赫舍里氏，這裏，娶妻子是這一家，門第不算很高，倒也殷實。」往後翻了N頁，才翻到隆岳父家，差點兒不夠格上冊子了。

    「唔，連上了。你接着說。」

    淑嘉冷笑：「他瞧上了岳父侍妾，硬給搶過來了！」［1］

    咔！胤礽石化了。搶岳父小老婆？聽說過xx庶母，這跟岳父搶人還是頭一回。隆科多，那個算是你小岳母啊！你要兩家臉面都往哪裏放啊？

    「弄了回來還叫這小妾給拿捏住了，叫往東不往西，跟灌了米湯似！」TMD比穿越女狠多了，即使是萬能瑪麗蘇也比不上啊，搞完岳父搞女婿，還把正室給整治了，還……尼瑪佟國維是什麼人啊？！！！家裏這樣他居然不收拾！這女人簡直是開了金手指！你讓我這個真·穿越來人情何以堪啊？

    「這等秘辛，你是怎麼知道？」

    「女人們一塊兒，就是說這些唄，」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個大消息，「上回我額娘帶着二嫂來，說是二哥對這位上司不大恭敬，她們也是沒法子了。這四兒收了旁人銀子，就隆科多那裏吹枕頭風，硬是安插了個什麼都不懂傻子進去，淨添亂。做出這樣事情，他就是想恭敬也恭敬不起來。」

    「唔。」

    「也就是他們家了，換一個人，御史們怕不咬死他。不說旁，單這出身來歷……」

    隆科多歷史作用她是忘得差不多了，不過現佟家立場倒是明顯可見。鄂倫岱是個比較情緒化人，脾氣直，與慶德處得不壞，連帶對毓慶宮態度有所緩和。可是佟國維一脈，實是冷靜得令人髮指，絕對連隱晦善意都沒有。

    正好，有這麼把柄手，完全可以需要時候拿出來用！

    想到一塊兒了，胤礽把這一頁折了起來：「以後有什麼他們家消息，都告訴我。」

    「呃？」

    派人去打聽不方便啊！雖然太子現也培養出一些靠譜人來用，畢竟是悄悄進行，人手有限，佟家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隨便你去打聽，反不如這些京中八卦來得方便。「我要知道。」

    「哦，好……」有些擔憂眼神。

    胤礽伸手拉拉淑嘉臉頰，她耳邊輕聲道：「我就是要替天行道，也要看看時候兒呢。他就說是舅父給陪嫁丫頭，我也討不着好兒。可這女人，看着就不安份，必會再生事。到時候……」

    你不是跟老大好麼？敢跳出來我就給你一板磚！汗阿瑪膩味這種事兒了！舉凡悖逆、醜聞，反正就是說出來不好聽，他都討厭！當然，現不行，佟妃要冊封為貴妃了，這當口還是緩一緩好。

    太TMD驚悚了！比算一百道土石方題目還驚悚！誰能告訴我，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噯？這個是什麼？」

    「啊？哦……這個啊——」這是另一張小紙條兒，寫了一半兒還沒移到另一個本子裏，「老四、老五、老七家裏都有雙身子人，日子就下半年，我預備着走禮時候照着開單子呢。」

    胤礽嘩嘩地翻着冊子：「老八那裏……還沒消息？」比着小紙條上列表。

    「啊……是啊。」

    胤礽撇撇嘴，人家家裏，結婚幾年了，大老婆不生兒子也生閨女，即使大老婆生不出來，小老婆也是高產。到了老八這裏，啥都還沒有一個，真是……老八，你不會是氣管炎了吧？

    咦？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康熙不喜歡強勢女人，不喜歡把手伸到男人事裏女人。他老人家明確表態了，明朝再矬，也沒有女主幹政事情，真是值得表揚！推而廣之，一個女人，要拿爺們標準來衡量自己，那就等着被康師傅拍死吧。

    老八，你危險了，再不離你大哥遠點兒，二哥就要對你老婆下手了。

    淑嘉還想，這位爺如今越發叫人琢磨不透了。難道自己智商退化了？居然會被他給繞暈，這真是個不好現象。

    不行，她得加緊督促兒子，我弄不明白你，叫我兒子來弄你！

    回來太子妃就寫了個條幅給小胖子：「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給我猜你爹去！

    ——————————————————————————————————————————

    綜合看來，太子不斷進化中，越來越有陰險狡猾腹黑無賴派頭。

    然而，太子畢竟不是皇帝，有些事情他還作不了主，等事情到了眼前，他心就得再抽抽兩下。

    孫思剋死了，這位是河西四將里碩果僅存一位，也掛了！

    康熙果斷地啟動了他培養下一代計劃，軍事方面，讓大阿哥出面奠酒，賜鞍馬二匹，銀一千兩。對此，胤礽只能對天比個中指，然後默默地忍了！

    另一件事情，就他就必須表個態了。

    三阿哥胤祉找上了他。

    胤祉自打犯了錯，老實了差不多一年了，事情也變冷了。除了十三阿哥見了他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之外，旁人已經很少提及他囧事了。可是帽子上東珠、家裏屋子、發到手裏工資都明明白白地昭示一個事實：你，被降級了！

    不想翻身那是烏龜！

    雖說龍生九子不成龍，可也不能基因突變吶！

    胤祉看事情也冷了下來，知道今年隨駕出塞名單里有自己，就想活動活動。康熙那裏，他是不敢莫名其妙地主動提起舊事，哪怕是去檢討也不行。

    想要升職，除了自己表現之外，還要有門路，有人幫你說話。胤祉把主意打到了胤礽身上。

    「太子爺，您看成麼？」

    胤礽想吐血！什麼成不成啊？你自己還沒摘乾淨，可不可以不要先想着幫陳夢雷啊？

    胤祉求胤礽，不是讓他為自己爵位說話，而是幫陳夢雷康熙那裏美言幾句。

    「汗阿瑪也是賞識陳夢雷，不然也不會親自把他帶回京里來了，如今放我那裏養着，又算個什麼事兒呢？」真相是：胤祉替康熙養人養得很開心，聊天也聊得很投機。陳夢雷學問好，又頗解人意。兩人感情好着呢！

    胤祉之所以為陳夢雷說話，乃是打把陳夢雷推上去，然後陳夢雷為自己求情主意。

    此之間，胤祉與陳夢雷也是有過數次交談。陳夢雷明確指出：「太子對您雖然不錯，可是十三阿哥也是他兄弟。聖上重孝悌，您這個錯兒鬧得有些顯眼。阿哥們是不敢這事兒上求情。」

    「依你怎麼着？」

    「朝臣倒是可以說話。」陳夢雷認為，胤祉這事兒不至於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只要認真聽話，辦出點兒業績來，適當時候有人為他表上一功，康熙也就會順水推舟了，畢竟壓着個成年兒子也不是個事兒，胤祉也就只犯了這一樁。

    扳來算去，沒人會搭這個話。

    陳夢雷感嘆：「可惜臣不得面聖……」

    對啊！還有他！胤祉把陳夢雷上下一看，正好，就是你了！

    他哪裏知道陳夢雷是想幹掉李光地！兩人起-點差不多，就因一個蠟丸獻書事情，成全了李光地，蹉跎了陳夢雷。十多年過去了，他還能憑自己學問讓康熙把他帶回來，他當年罪過是附逆三藩啊！

    從陳夢雷現文學造詣上來看，哪怕發配到東北，他智商也沒降低，如果當年李光地沒有把所有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能夠與李光地一起敘功，如今李光地做到直隸巡撫位子，自己也不會差啊！

    哪像現，流放期間，自己病得差點死了、老婆死了、爹媽老家死了沒法兒奔喪、兒女也沒得到良好照顧……［2］

    這都怪誰？！！

    去他媽李光地！當初約好了，我打探了虛實、你去上京告密。我留福建危險好不好？結果呢？你獨吞了功勞，假惺惺說兩句我罪不致死好話，以為還救了我一命就算完了？

    你還我爹媽、還我老婆……

    這冤讎真是比山高比海深了。奉天流放期間，他就無數次詛咒李光地去死，好是爹媽也死了、老婆也沒了一個人淒悽慘地過，從外面回來，鍋是冷，上頓飯碗還沒刷。被子蓋了一年，也沒個人給拆洗一下，只好換一頭繼續蓋，然後又聞到自己積年下來臭腳丫子味兒！

    陳夢雷深信自己本事比李光地不差，他只要一個支點而已。李光地再得聖寵，現人外面，哪怕是直隸，離京城也還有些距離。康熙也不會事事都跟李光地商議，李先生正忙着與郭琇等人做康熙交待下來任務——商議科舉事宜。

    大好機會，不趁虛而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一年了，他力與胤祉相處愉，使這位三阿哥對自己好感大增，就是要等這位爺幫他推薦一下。

    正好，胤祉也需要他這麼個人。而且，康熙確實是賞識陳夢雷學問。可他不能自己薦了陳夢雷，他薦陳夢雷，陳夢雷為他說好話，真當康熙是傻子了。這圈子一兜，就兜到胤礽這裏來了。

    推薦陳夢雷？

    那等於槓上李光地！

    真做了……會被熊老師抽打！李光地還是我師傅呢！

    利益無法均衡，存異了就沒法兒求同。

    談判破裂。

    胤祉耷拉着腦袋走了。

    胤礽硬着一張臉發呆，陳夢雷真不算什麼，有李光地，就不會讓陳夢雷得志，他要考慮是如何彌補與胤祉之間這道縫隙。老三很少求他辦什麼事兒，還一向對他比較親近，可不能因為一個陳夢雷而疏遠了。

    他不乎兄弟們與他不夠親密，他關心是，如果兄弟們都不與他好了，落到康熙眼裏，會不會覺得他這個人有問題？老三隻是面子上過不去吧？覺得我駁了他面子？那就叫他轉回來，給點兒實際？

    老三爵位……不行，汗阿瑪還沒這個意思呢……

    陳雷夢，你個禍頭子！

    作者有話要說：

    ［1］這是真，這女人真比穿越女厲害多了！所以說，穿越真別瞧不起土著。

    ［2］陳夢雷真很慘……這樣日子一過十七年。

    據說今天晉江會好，可是我試了試後台，各種44。下面繼續防抽。TMD回一條評刷了五遍！

    或許每個人都對自己祖國有一份期望，希望這個國家越來越好，越來越……照着自己理想中樣子去演變。不同是，有人去努力實現自己夢想，有人真只是夢想，還有人一直表達着不滿。

    康熙也是個有理想人，真幸運，他有這個資源讓這個國家按照他設計藍圖去建設。

    實際上滿漢分治，確實地說是旗、民分治，作為統治基礎，無數次地強調不要忘掉祖先尚武之風。

    努力消除四周風險，平三藩、收台灣、剿滅葛爾丹……

    文化上也要做出聖明之象，堅定地通過科舉把漢族知識份子籠絡住。

    重要還是權力架構上設想，太子居中，大阿哥為輔主軍事，三阿哥主文，四阿哥去辦庶務……同時，還要讓諸庶子長大後作為釘子扎進八旗里。

    後一點需要解釋一下，按，皇子們成年是必要封入各旗，即，上三旗里是絕不會出現有高級封爵皇族，他們都作為大小旗主封入各旗當主子去了，從此拖家帶口歸入下五旗。能留上三旗覺羅，那都是級別低到一度程度血脈還很遠人。就沒有一個王爺是呆上三旗。

    八旗有上下之分，卻不代表着上三旗隨便拿出個人來就比下五旗高貴。

    下五旗里能人多啊，鐵帽子王們、開國親戚們……一堆一堆，你就是個皇子，被封進去了，也未必就能橫行得了。股份制，同志們，這是股份制。

    對於已經做了幾十年皇帝康熙來說，控制欲當然是越來越強了，要是不想多抓點股份手上，那就不是他了。中央集權副產品——凡事都想掌握一下。所以，八阿哥胤禩任務就顯得格外受重視。

    近這些年來，安王府勢頭太耀眼了。勢力也確實大，岳樂兒子們出了好幾個王，還有貝子等銜，康熙兒子們其爵位也不過如此了。尾大不掉是忌諱事情了，必須砍。

    康熙個對兒子們要求嚴格皇帝：老子把你們封進去了，你們堂堂皇子，還要看除了你爹之外人臉色，你你你你……你太給老子丟臉了，老子抽你！

    就是這樣。想不被罵，就要站住腳；想要被表揚，就要有拿得出手政績。

    還好，他兒子們都不是省油燈。

    康熙微笑着，聽着底下匯報說八阿哥賢名漸起，正藍旗里混得很是滋潤。笑對胤礽道：「看來封他入正藍旗是封對了。」

    胤礽抽抽嘴角：「八弟為人和氣，一向是有口碑。」

    康熙捻須不語，選八阿哥入正藍旗，還有一大原因乃是他能放低姿態。這要封是大阿哥，不談其年齡是不是跟郭絡羅氏配得上，光老大那脾氣，還沒無間成功就得叫人給陰了。

    安王府文人中一向有好評，岳樂兒子們文學造詣都很不錯，選個外表很和氣、母親出身不高老八，也是為了放鬆他們警惕。

    因為老八辦事得他心意，康熙是絕不吝封賞。衛氏就要被冊為嬪，老八也做到了貝勒。

    唉呀，大好國家，按着自己意志運行，越來越繁榮昌盛。自家子孫萬代，綿延不息還一直榮華富貴着，真是一件美事！

    太子漸漸有樣子了，康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越發沉穩也加老實貼心。年幼時驕橫之氣漸去，人也成熟了起來。太子越來越表現出一副『親賢臣、遠小人』賢明之相來，中正誠懇，康熙要用心培養這個接班人了。

    太子對政務也比較熟悉了，對官員也算熟悉了。但是還不行，康熙手中現正得用大臣年紀都與康熙差不多大，有甚至老！太子熟悉了他們還是沒用，等太子接手了，這些人也差不多該死光了。要讓生代朝廷官員向太子靠攏，給太子進行人才儲備。

    「升詹事府詹事巢可托為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

    胤礽對此不置可否，不是所有從詹事府里出去人都是親太子黨，比如王鴻緒，比如佛倫，這倆都曾他那裏搞過兼職，結果呢？前者現還是對自己不大理睬，後者乾脆就是死對頭家。

    胤礽從康熙這裏退下去，邀熊賜履說話。

    對於康熙給自己安排，胤礽是沒有什麼意見，讓他鬱悶乃是康熙如此扶植他兄弟們。

    熊賜履對此只有一句話告訴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乾綱獨斷之事，非臣下可置喙。」

    胤礽大悟：我剛才又把自己當中心了！引申義：要達到自我中心，得先把皇帝放中心才行。不能跟個不懂事小孩兒似，滿地打滾兒要糖吃，我要這個我要那個，得知道考試得了優秀，不鬧也有糖吃。

    你不是當家人，憑什麼讓事情全圍着你轉呢？

    胤礽越發刻苦地練習基本技能，接下來一段時間裏，他一心扎了政務上。今年工作重點乃是河工，他就把大半心思放到這個上面，何處築堤了，多少長多少寬，用工幾何，需要多少日才能築成。

    淑嘉便陪他做數學應用題，連着做了一個多月。由此才知道，祖國大好河山，其實每年都有幾條波瀾壯闊河會發發洪水，幾座風景秀麗山滑滑泥漿……

    一個肯扎紮實實幹事皇太子，是康熙樂於見到，嘴上說：「河工雖重，你也不要忘了旁事情。」又挑剔一下這裏沒算好，或是對於撥款上某處有不到位地方。心裏還是高興了，這兒子有毅力、有耐心，從來辦事都很讓人放心，再次肯定太子是處理政務好苗子！而且還很乖，很能充分領會領導意圖，不染指已經分派給別人任務，造成秩序上混亂。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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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提撥八阿哥、繼續培養太子同時，也沒忘了其他兒子。

    四阿哥為其側室之父謀缺事兒，當然是瞞不了康熙。

    再次佩服一下康熙記憶力。

    太子越老實，康熙就越發會把許多權謀上東西跟他說，把太子帶身邊時間也越髮長了。拿起吏部上繳名單，上面密密麻麻名字，都是等着升、補、遷人員名單。國家官員調動，不止是三年一次京察之後才進進行，平常哪個月不調一調官員呢？

    這一回，翻到某一頁，康熙就停住了，轉了個方向：「你來看看這個。」

    胤礽順着康熙掐過指甲印兒一看，恰看到了『李文璧』三個字。「？」不解眼神，「汗阿瑪說這個人，是有才幹？還是先前犯過事兒？」

    康熙搖頭道：「都不是。」

    「汗阿瑪？您還是跟兒子直說了罷，實想不起來。」

    「朕指過一個李文璧之女給四阿哥。」

    「哦？也許是同名呢？」這您都記得？因為李氏沒有側福晉名份，雖然生了一兒一女，胤礽倒是知道了老四有個小老婆姓李。不意康熙居然還記得這小老婆爹是誰！太神奇了！

    康熙一笑：「錯不了，他這個官兒裏頭，還有老四出力，」這事兒他早知道了，皇帝信息來源很廣，「李氏又為四阿哥添了一子一女，朕記得。」

    「……」我都不知道老四幹這事兒。

    「知府、知縣，臨民之官，不可輕與。遇到這樣事兒，要看先先他素日品行如何。」說着，居然就圈了人家名字，表示同意了。

    胤礽很奇怪：「這個李文璧是有能耐人了？怎麼蹉跎至今？」

    康熙深入分析解釋：「你們媳婦都是我仔細挑選過，模樣、品行都過得去。側室也是，雖不似挑選福晉般嚴格，也要看得過去。朕既挑了李氏，她當時就很看得過去，就是說……家教好！李氏並非旺族，未必請得起好師傅，能教出好女，必是父母功勞。」

    胤礽露出原來如此表情，聽康熙繼續分析。

    「只是本事大概有限，真是能幹，早出頭了，他多也就是這個樣兒了。既是人品不壞，管地方又不大，哪怕能力有限，也壞不了事兒。朕也要給老四這個體面。」

    重點後一句，胤礽敏銳地抓住了康熙話中未之意。

    想了一下，胤礽才慢慢地開口：「所謀者不大，老四也許就是為了兒子、女兒面子上好看些罷？這個體面是要給，」胤礽試圖接通與康熙腦電波，按照規章處理事情他行，這些個彎彎繞繞他操作時間畢竟短些，「品級也不高，哪怕有點子不妥，或黜或降，也不傷臉面。再者……兒子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兒？」

    康熙讚許地點頭：「朕也當不知道。」扯過名單，繼續畫圈兒。

    胤礽心裏不停地回放剛才康熙分析，這老爺子，真是絕了。以後要加鍛煉記憶力，還有從蛛絲馬跡里分析還原出事件真相來。而康熙對於此事處理，也讓胤礽學習到了不少東西：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也不用向當事人點明。

    對了，等會兒回去就問問老婆她那裏應該有分名份單，胤礽分明記得，上次研究年禮時候，看到上面標記着幾乎京中所有重要人物詳細家庭資料。雖然他只看人家當家人，但是其他家庭成員資料是冊沒錯。

    所以說，送禮是門大學問！你可以借着準備東西，光明正大地打聽打聽人家家裏有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牛夠不夠用，要不要準備頭牛當禮物……

    呃錯了，是可以光明正大了解人家家庭結構，家裏有沒有合適婚配少男少女，家中是老婆當家還是婆婆作主……

    哪怕是戶部黃冊、宗人府玉牒也只記錄你家有誰誰、誰是誰生，可不會告訴你，他們家兄弟不和，『賞』時候要記得一視同仁——如果要挑撥，當然可以從中作小動作。

    細節，決定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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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逸齋里，淑嘉正。太刺激人了！這年代數學公式跟她原來學不太一樣，中間還本土化了一些細節，前天算土石方時候腦子都要抽筋了，不行，她得整理一下思路！

    四下靜悄悄，冰盆屋子角落裏慢慢地融化，送來清涼。小胖子就她隔壁桌子上面練字，一板一眼。弘暘漸漸恢復過來，今天與弘晰一道去上課還沒回來。李佳氏近都說病了，一半是為躲羞，一半也是被打擊。李甲氏做針線，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中秋了，不論是給太子、太子妃，還是給幾個小阿哥，都要有針線活這一項。

    既然主子需要一個安靜環境，太監與宮-女是Cs起木頭人來。

    偌大無逸齋只聽到外面樹上知了叫，叫了兩聲，還停了。這是粘竿處人，拿着麵筋把知了給粘了下來，免得驚擾到了主子。

    胤礽回來，自有太監提前開道，路上小聲吹着口哨，到了門口，輕聲拍了下巴掌。

    淑嘉從一堆數字中冒出頭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這些給扔到一邊兒了。算算家用什麼，她很行，算這些……從小數學就沒得過高分！要不是小胖子也一邊兒寫字，她得給兒子做個好榜樣，她早扔下不幹了。

    「看這一頭汗。」邊說邊接過投好濕帕子給胤礽擦臉。

    身高差距宮中制式高底鞋攙和下變得不很明顯，胤礽略彎彎腰，就享受到了老婆愛心服務。

    小胖子放下筆，乖乖過來請安：「阿瑪。」

    「你今兒都做什麼了？」

    「回阿瑪話，兒子背《論語》了。」

    「字呢？」

    「正寫着，得齊了。」

    胤礽耐着性子，點評了一下小胖子字：「筆力稍嫌不足，倒也中規中矩。」取筆圈了其中幾個寫得好，又讓小胖子背書。

    一百二十遍從小胖子開始背書起，就毓慶宮裏重現江湖了。哪怕你IQ為6，光憑條件反射都能背下來了。

    檢查完了兒子功課，讓他繼續寫字，皇太子夫婦這才移師東次間裏『討論大人事兒』。

    「你要那個做什麼？」問是這麼問了，淑嘉還是叫了聲，「紫裳。」

    紫裳答應一聲，進了臥室，於匣子裏翻出了一本冊子來遞給淑嘉。

    淑嘉接過了，揭開封皮一看：「就是這個了，」順手塞給了胤礽，「你要找什麼？」

    「看看。」胤礽順口答了下來，但是看那架勢，是打算當成課本來研究了。

    淑嘉有點黑線：「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這些婦道人家事兒，你倒上起心來了。」

    「你不知道，」胤礽從冊子裏抬出頭來，「這裏頭學問大着呢，不要小瞧了家長里短……」

    黑線平方。

    「看岔了，那一頁要合着後一頁看。」

    「呃？怎麼說？」把手上冊子斜過來，讓淑嘉指一指。

    「這裏，隆科多，」淑嘉翻揀着給胤礽解釋，「他與髮妻不合，嘖，孩子都生了……是父母之命，隆科多母親是赫舍里氏，這裏，娶妻子是這一家，門第不算很高，倒也殷實。」往後翻了N頁，才翻到隆岳父家，差點兒不夠格上冊子了。

    「唔，連上了。你接着說。」

    淑嘉冷笑：「他瞧上了岳父侍妾，硬給搶過來了！」［1］

    咔！胤礽石化了。搶岳父小老婆？聽說過xx庶母，這跟岳父搶人還是頭一回。隆科多，那個算是你小岳母啊！你要兩家臉面都往哪裏放啊？

    「弄了回來還叫這小妾給拿捏住了，叫往東不往西，跟灌了米湯似！」TMD比穿越女狠多了，即使是萬能瑪麗蘇也比不上啊，搞完岳父搞女婿，還把正室給整治了，還……尼瑪佟國維是什麼人啊？！！！家裏這樣他居然不收拾！這女人簡直是開了金手指！你讓我這個真·穿越來人情何以堪啊？

    「這等秘辛，你是怎麼知道？」

    「女人們一塊兒，就是說這些唄，」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個大消息，「上回我額娘帶着二嫂來，說是二哥對這位上司不大恭敬，她們也是沒法子了。這四兒收了旁人銀子，就隆科多那裏吹枕頭風，硬是安插了個什麼都不懂傻子進去，淨添亂。做出這樣事情，他就是想恭敬也恭敬不起來。」

    「唔。」

    「也就是他們家了，換一個人，御史們怕不咬死他。不說旁，單這出身來歷……」

    隆科多歷史作用她是忘得差不多了，不過現佟家立場倒是明顯可見。鄂倫岱是個比較情緒化人，脾氣直，與慶德處得不壞，連帶對毓慶宮態度有所緩和。可是佟國維一脈，實是冷靜得令人髮指，絕對連隱晦善意都沒有。

    正好，有這麼把柄手，完全可以需要時候拿出來用！

    想到一塊兒了，胤礽把這一頁折了起來：「以後有什麼他們家消息，都告訴我。」

    「呃？」

    派人去打聽不方便啊！雖然太子現也培養出一些靠譜人來用，畢竟是悄悄進行，人手有限，佟家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隨便你去打聽，反不如這些京中八卦來得方便。「我要知道。」

    「哦，好……」有些擔憂眼神。

    胤礽伸手拉拉淑嘉臉頰，她耳邊輕聲道：「我就是要替天行道，也要看看時候兒呢。他就說是舅父給陪嫁丫頭，我也討不着好兒。可這女人，看着就不安份，必會再生事。到時候……」

    你不是跟老大好麼？敢跳出來我就給你一板磚！汗阿瑪膩味這種事兒了！舉凡悖逆、醜聞，反正就是說出來不好聽，他都討厭！當然，現不行，佟妃要冊封為貴妃了，這當口還是緩一緩好。

    太TMD驚悚了！比算一百道土石方題目還驚悚！誰能告訴我，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噯？這個是什麼？」

    「啊？哦……這個啊——」這是另一張小紙條兒，寫了一半兒還沒移到另一個本子裏，「老四、老五、老七家裏都有雙身子人，日子就下半年，我預備着走禮時候照着開單子呢。」

    胤礽嘩嘩地翻着冊子：「老八那裏……還沒消息？」比着小紙條上列表。

    「啊……是啊。」

    胤礽撇撇嘴，人家家裏，結婚幾年了，大老婆不生兒子也生閨女，即使大老婆生不出來，小老婆也是高產。到了老八這裏，啥都還沒有一個，真是……老八，你不會是氣管炎了吧？

    咦？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康熙不喜歡強勢女人，不喜歡把手伸到男人事裏女人。他老人家明確表態了，明朝再矬，也沒有女主幹政事情，真是值得表揚！推而廣之，一個女人，要拿爺們標準來衡量自己，那就等着被康師傅拍死吧。

    老八，你危險了，再不離你大哥遠點兒，二哥就要對你老婆下手了。

    淑嘉還想，這位爺如今越發叫人琢磨不透了。難道自己智商退化了？居然會被他給繞暈，這真是個不好現象。

    不行，她得加緊督促兒子，我弄不明白你，叫我兒子來弄你！

    回來太子妃就寫了個條幅給小胖子：「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給我猜你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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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合看來，太子不斷進化中，越來越有陰險狡猾腹黑無賴派頭。

    然而，太子畢竟不是皇帝，有些事情他還作不了主，等事情到了眼前，他心就得再抽抽兩下。

    孫思剋死了，這位是河西四將里碩果僅存一位，也掛了！

    康熙果斷地啟動了他培養下一代計劃，軍事方面，讓大阿哥出面奠酒，賜鞍馬二匹，銀一千兩。對此，胤礽只能對天比個中指，然後默默地忍了！

    另一件事情，就他就必須表個態了。

    三阿哥胤祉找上了他。

    胤祉自打犯了錯，老實了差不多一年了，事情也變冷了。除了十三阿哥見了他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之外，旁人已經很少提及他囧事了。可是帽子上東珠、家裏屋子、發到手裏工資都明明白白地昭示一個事實：你，被降級了！

    不想翻身那是烏龜！

    雖說龍生九子不成龍，可也不能基因突變吶！

    胤祉看事情也冷了下來，知道今年隨駕出塞名單里有自己，就想活動活動。康熙那裏，他是不敢莫名其妙地主動提起舊事，哪怕是去檢討也不行。

    想要升職，除了自己表現之外，還要有門路，有人幫你說話。胤祉把主意打到了胤礽身上。

    「太子爺，您看成麼？」

    胤礽想吐血！什麼成不成啊？你自己還沒摘乾淨，可不可以不要先想着幫陳夢雷啊？

    胤祉求胤礽，不是讓他為自己爵位說話，而是幫陳夢雷康熙那裏美言幾句。

    「汗阿瑪也是賞識陳夢雷，不然也不會親自把他帶回京里來了，如今放我那裏養着，又算個什麼事兒呢？」真相是：胤祉替康熙養人養得很開心，聊天也聊得很投機。陳夢雷學問好，又頗解人意。兩人感情好着呢！

    胤祉之所以為陳夢雷說話，乃是打把陳夢雷推上去，然後陳夢雷為自己求情主意。

    此之間，胤祉與陳夢雷也是有過數次交談。陳夢雷明確指出：「太子對您雖然不錯，可是十三阿哥也是他兄弟。聖上重孝悌，您這個錯兒鬧得有些顯眼。阿哥們是不敢這事兒上求情。」

    「依你怎麼着？」

    「朝臣倒是可以說話。」陳夢雷認為，胤祉這事兒不至於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只要認真聽話，辦出點兒業績來，適當時候有人為他表上一功，康熙也就會順水推舟了，畢竟壓着個成年兒子也不是個事兒，胤祉也就只犯了這一樁。

    扳來算去，沒人會搭這個話。

    陳夢雷感嘆：「可惜臣不得面聖……」

    對啊！還有他！胤祉把陳夢雷上下一看，正好，就是你了！

    他哪裏知道陳夢雷是想幹掉李光地！兩人起-點差不多，就因一個蠟丸獻書事情，成全了李光地，蹉跎了陳夢雷。十多年過去了，他還能憑自己學問讓康熙把他帶回來，他當年罪過是附逆三藩啊！

    從陳夢雷現文學造詣上來看，哪怕發配到東北，他智商也沒降低，如果當年李光地沒有把所有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能夠與李光地一起敘功，如今李光地做到直隸巡撫位子，自己也不會差啊！

    哪像現，流放期間，自己病得差點死了、老婆死了、爹媽老家死了沒法兒奔喪、兒女也沒得到良好照顧……［2］

    這都怪誰？！！

    去他媽李光地！當初約好了，我打探了虛實、你去上京告密。我留福建危險好不好？結果呢？你獨吞了功勞，假惺惺說兩句我罪不致死好話，以為還救了我一命就算完了？

    你還我爹媽、還我老婆……

    這冤讎真是比山高比海深了。奉天流放期間，他就無數次詛咒李光地去死，好是爹媽也死了、老婆也沒了一個人淒悽慘地過，從外面回來，鍋是冷，上頓飯碗還沒刷。被子蓋了一年，也沒個人給拆洗一下，只好換一頭繼續蓋，然後又聞到自己積年下來臭腳丫子味兒！

    陳夢雷深信自己本事比李光地不差，他只要一個支點而已。李光地再得聖寵，現人外面，哪怕是直隸，離京城也還有些距離。康熙也不會事事都跟李光地商議，李先生正忙着與郭琇等人做康熙交待下來任務——商議科舉事宜。

    大好機會，不趁虛而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一年了，他力與胤祉相處愉，使這位三阿哥對自己好感大增，就是要等這位爺幫他推薦一下。

    正好，胤祉也需要他這麼個人。而且，康熙確實是賞識陳夢雷學問。可他不能自己薦了陳夢雷，他薦陳夢雷，陳夢雷為他說好話，真當康熙是傻子了。這圈子一兜，就兜到胤礽這裏來了。

    推薦陳夢雷？

    那等於槓上李光地！

    真做了……會被熊老師抽打！李光地還是我師傅呢！

    利益無法均衡，存異了就沒法兒求同。

    談判破裂。

    胤祉耷拉着腦袋走了。

    胤礽硬着一張臉發呆，陳夢雷真不算什麼，有李光地，就不會讓陳夢雷得志，他要考慮是如何彌補與胤祉之間這道縫隙。老三很少求他辦什麼事兒，還一向對他比較親近，可不能因為一個陳夢雷而疏遠了。

    他不乎兄弟們與他不夠親密，他關心是，如果兄弟們都不與他好了，落到康熙眼裏，會不會覺得他這個人有問題？老三隻是面子上過不去吧？覺得我駁了他面子？那就叫他轉回來，給點兒實際？

    老三爵位……不行，汗阿瑪還沒這個意思呢……

    陳雷夢，你個禍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