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准婆婆的新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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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ayanenxe避暑山莊前正門曰麗正門，這個名字古已有之，卻是被康熙挪用到了這裏，寫有「避暑山莊」金字牌匾也是康熙筆跡。此時看到胤礽眼裏，又是一番唏噓了。

    避暑山莊終成形要乾隆時期，那時候山莊之內諸多景觀，山莊之外寺廟林立。此時避暑山莊遠沒有後世那麼多建築群，倒是明山秀水處處清目，合淑嘉胃口。

    聖駕經麗正門、內午門而入，止於澹泊敬誠殿。而宮眷們則皇后帶領下，先奉太皇太后往松鶴清樾住下，等皇帝急忙趕過來接班，才各回居處。

    整個避暑山莊沿用是園居風格，即正殿也不用黃色琉璃瓦，與暢春園一般也只是頗有民居特色灰瓦白牆。連門窗都不是金、紅二色，只是原木刷清漆又或者黑漆，端是秀麗典雅，觀之忘俗。

    地方又鮮，此地植被與京中亦稍有差別，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尤其宮殿區後面草坪，生那一片「規矩草」，不過寸高，卻也只有這麼高，淺草不能沒馬蹄，卻又偏生是一片翠色惹人憐。

    弘曈放下行李，聽說有這麼一片草地，歡呼一聲，就琢磨着要怎麼樣泡這裏了。不要說宮中沒有這樣自寬闊之地了，便是居於暢春園時，也沒這樣便利條件啊！

    只不過那之前，他還得乖乖地讀讀書，到他爹那裏應卯。然後方能請旨，去跑跑馬，練練身手。

    弘曈住地方離太皇太后、帝後都遠些兒，胤礽安置煙波致爽閣，地居澹泊敬誠殿之後，后妃自是隨他居住，當然，具體是怎麼個居住法就是另有講究了。這是主宮殿區，實際上，避暑山莊初規劃時候，大半也是依着一定規矩。不外是皇帝住正中一路，太后這樣角色人住西路，太子是東宮。

    避暑山莊也有東宮宮殿區，只是按照他們家培養太子傳統，短時間內弘旦同學是沒機會過來享用了。

    皇子、皇女各有居處，淑嘉卻是嚴令他們，不許獨自到水邊去。是以避暑山莊之內雖有湖有島，也只是供賞玩時用罷了。

    弘曈打好算盤，卻偏偏遇上了他爹！

    胤礽一聽弘曈申請，臉就板了下來：「你書讀完了麼？」倒霉催皇子們，別以為出門就是旅遊放暑假了，功課還是照舊！

    弘曈並不特別派他爹閻王臉，雖然這張臉如果板起來，大清國也就是閻王了。弘曈從小就是跟着父母長大，感情一向比較好，他又活潑。偶爾放放賴也是可以，再者說了，他哥哥已經是太子了，他也不需要表現得特別出挑不是？汗阿瑪多半會答應請求。

    胤礽表情還是沒有放鬆：「皇子每日功課自有安排，你這樣壞了規矩，成何體統？」

    弘曈會耍賴，卻是絕不傻，一看這情形，那一片草地再誘人，他也只好暫時放棄了。口稱：「遵汗阿瑪教誨。」心裏卻想：這老爺子想什麼呢？尚武不是好事麼？

    這會兒如果這裏是弘旦，多半已經反應過來了。倒不是弘曈笨，只是因為他「不其位」罷了。

    弘曈想要每天多一點時間自由跑馬，他爹卻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是兒子不忘本，憂是這小子都要結婚了還這樣野！這兩種想法聽起來矛盾，實則是一體。

    還是出身惹禍，清廷恨人家說他們是「蠻夷」，什麼「胡」啊「虜」啊是逆鱗死穴。本來人就少，統治這麼多人就很吃力，以德服人什麼聽起來就是個笑話。但是統治這麼大一個國家，光任軍事手段是不夠，馬上能得天下，卻治不得天下。

    文武雙修，這是康熙定下基調，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才能維護本族統治千秋萬代。

    不可以偏頗啊！這樣跳脫性子可如何是好？

    當然，這些都是上位者要想事情，別人即使想到了，輕易也不會提出來。

    弘曈不知道，實是情有可原——沒人敢明着告訴他。這事得自己去悟，實是入關近百年，旗人漢化得也挺厲害，不少旗人迂酸起來比漢人還甚。

    申請沒被批准就算了，還被加訓了作業，弘曈瞬間蔫頭耷腦。學業之類問題上，求誰都是沒用。這可不比要討一兩件自己喜歡東西，跟他媽說一句，什麼事兒都能搞定。

    弘曈心裏嘟囔着，嫌他爹有點兒不近人情。討了個沒趣兒，還得老老實實地按他爹要求去做。

    到了讀書地方兒，卻撞見了一臉焦急徐元夢。這個徐元夢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好還是太不好，康熙朝，他當皇子文化課老師，卻因為自己體育成績不好被皇帝收拾得悽慘。康熙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筋又轉過來了，又開始給他升官。

    不當皇子老師之後，徐先生日子好過了不少，官也做得不壞。不幸是，胤礽這個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他來了，把他又給拎過來當老師！胤礽少時就是待虐老師前科，雖然後來由於種種原因好了不少，還是讓人膽戰心驚。

    徐元夢接過教鞭有一陣兒了，發現學生和家長還算好相處，剛剛鬆了一口氣，弘曈給他惹了個麻煩。

    就弘曈蔫頭耷腦回來上課時候，胤礽已經派出太監向徐元夢提出抗議了！

    徐老師是被學生家長整過人，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

    弘曈眼睛都直了，真是見了鬼了，我就是要多騎一陣兒馬！他親媽是個比較尊師重教人，連帶他也受到影響，看到徐元夢急成這樣，他也不好意思再埋怨他爹了，乖乖地認錯：「我一定好好讀書。」

    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算是不忘本舉動就會被罵？難道是想松松想法被他爹給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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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誠王來見我。」

    弘曈一面搖頭晃腦讀書，一面猜他爹想法時候，他爹正想別事情。

    按說，大戰即，尚武是值得鼓勵，為什麼胤礽不高興呢？這得說到康熙和胤礽兩個一大特別：求全責備。這個毛病胤礽這裏尤其厲害。即使有意讓兒子們各有所長，其他方面也不能瘸腿。

    哪怕胤礽有心培養兒子們，弘曈也結婚了，他也設想讓弘晰或者弘曈即將到來戰爭中發揮一定作用，也不能這樣縱慣着他們不讀書。我兒子，即使是上馬能領兵，也不能一聽說跑馬就兩眼放光丟下書本莽夫。要防微杜漸！

    根子這兒呢。

    如果說弘曈是因為表現出了對文化課疏忽而被敲打話，誠王就是因為過於「書呆」而讓胤礽頭疼了。不要以為讀書讀得多了就不會做傻事，誠王就是活生生反而教材。

    胤礽為如何處置他頗費了一番腦筋。誠王也是流年不利，這爵位總是升升降降，你剛給他個高位，他就能自己折騰得降了。眼看弟弟們頗有幾個封了親王，他再郡王位子上呆着也實難看。

    大家不是皇子之後，服色就依着各人品級而來，允祉排班打頭，是個郡王，身後一溜親王弟弟，不但他尷尬，胤礽看着也彆扭。允祉巴結皇帝又巴結得，胤礽也不忍他久居弟弟之下。

    可是這升他爵位，也要有個由頭吧？不如給一差使，讓他好好去辦，辦完自然有賞。胤礽這個龜毛傢伙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一個允祉沒有可能犯暈差使「修書」。

    允祉很有一段時間沒有領過差使了，乍一聽胤礽吩咐，允祉真是驚喜交加了。修書是他老本行，還有個陳夢雷一旁幫襯着呢，當下納頭就拜：「皇上放心，臣弟一定把這差使辦得妥妥噹噹。」

    胤礽心說，你別再出什麼岔子我就謝天謝地了，口中還要鼓勵他三弟：「你用心辦差，做出成績來，大家自然看眼裏，我也不會忘了你。」

    允祉得了鼓勵，樂得馬上就開始，可是：「修書人手多半京中，臣弟離京有些日子了，不知眼下進度。」

    「你先寫個條陳來。」

    先寫計劃書？也行啊，允祉痛地答應了，起身告退，出門時候走路都帶着風。

    允祉滿面春風地回到家裏，卻看到妻子一臉惋惜惆悵。因為允祉回來了，原本坐一邊弘晟妻子欣安就避讓開來。聽到公公問婆婆：「這是怎麼了你？」

    欣安心道：福晉可一點兒事沒有，有事兒是旁人。

    三福晉看到是他，很地又笑了起來：「沒什麼大事兒，今兒皇后那裏遇到了二姐。」

    這個二姐就是榮憲公主了，榮憲公主按說該是春風得意，今日一見，卻略有愁容。皇后那裏不用命婦，光是福晉、公主都能坐滿一屋子，三福晉帶着兒媳婦過去，自然就遇到了榮憲公主，以及顯王福晉。

    三福晉帶着欣安是去顯擺，欣安初到承德，便顯出有些不適來，找了御醫來診脈，卻是喜脈。三福晉當然要帶着兒媳婦炫耀炫耀，要有嫡親孫子裏，這可是妯娌裏頭一份兒。

    不幸榮憲公主之女，任顯王福晉也，說起成婚，她尚欣安之前，雖然也是不到一年，尚屬婚。榮憲公主面上不顯，心裏也有些着急了。別管你是不是鐵帽子王福晉，沒有兒子就是不行。

    顯王也還年輕，要是婚一年還沒消息，納妾就是順理成章事情了。到時候有了庶長子，許多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三福晉初時得意，後來也覺出榮憲公主不自來了，不由止了話頭，把話題引到了回京之後太子喜事兒上來。當場是把話題轉移了，回到家裏卻不由留下兒媳婦來說話，說就是榮憲公主事兒。

    自家順心了，自然就有心情去關心別人。三福晉與兒媳婦兩個就為顯王福晉發起愁來了，話沒說上兩句，允祉就回來了。三福晉也不與丈夫說這個，卻問允祉：「爺今天笑得開懷，可是有什麼喜事？」

    允祉矜持地笑笑：「皇上讓我修書。」

    「還修書？」

    「這是不正是我拿手麼？」

    這本書就是《古今圖書集成》。康熙四十年時候就開始修了，說是讓允祉負責，真正起到頂樑柱作用還是陳夢雷。允祉書算讀得不錯，卻並不是個讀書人，上進之心倒是挺重。到了胤礽這裏，給了他任務，他就把這個丟給陳夢雷，先忙禮部差使去了。一忙就忙丟了所有差使，還被降了爵。

    胤礽給他找這個差使也是用心良苦，他原就熟悉這一塊兒，又有陳夢雷幫襯，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允祉自己呢，也是熱炭團兒似心思，想修好此書，以圖以此進爵。

    三福晉聽了原委，笑道：「皇上這是給你找個由頭好記功呢。」

    允祉也是嘿嘿一笑。

    欣安等到允祉與三福晉說完話，興沖沖地去寫計劃書。不熟悉情況而寫計劃書，這個……

    欣安面上卻作歡喜狀恭喜起三福晉來，三福晉也是一樂：「這是咱們家大喜事。」王爺可千萬別再出問題啊！

    三福晉話欣安是贊同，允祉升爵，可不是全家爵位都跟着走麼？也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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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兒彎彎照九州，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犯愁是淑嘉。

    這份憂愁卻是淑怡給她帶來。

    淑怡年紀比姐姐小了很多，卻也是做了婆婆人，因前日三福晉說到了太子婚事，淑怡猛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抬腳就遞牌子來見姐姐。

    「姐姐，您給太子安排教導人事兒老實宮女了沒有？」

    裕王福晉一句話，皇后頭上開了個炸雷。

    沒有蒼老師年代，男子x啟蒙是件不太好說事情。兼理學風氣很重，這種事情是不能拿到枱面上來。皇家雖然暗地裏事情不少，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拿到枱面上來說。當然，不能給太子上一堂生理衛生課。

    所以，皇室倚仗其條件，奉行「實踐出真知」了。這實踐，多半就是給你一本圖形失真小黃書再加一個側福晉。皇子婚前沒那麼好命，有一堆宮女讓他享受。長輩給，才能接受，不然這宮女多半要完蛋，皇子也要皇帝面前鬧個沒臉。私德，私德。康熙他老人家通常作法就是給兒子個秀女當側室，磨磨性子再結婚。一磨二磨，就磨出感情來，坑了很多兒媳婦。

    到了淑嘉這裏，她老人家是絕對反對這種事情，別管是走明路側室還是不太好說通房，她統統不喜歡。咳咳，只要是大老婆，對這種事情都挺反感。淑怡當然也不喜歡，不過麼，自己老公婚前有女人與外甥兼侄子婚前有女人那是兩回事兒。

    被淑怡一提醒，淑嘉這才想起來，她兒子課程里估計沒有生理衛生課！

    我說呢，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兒。胤礽生理衛生課，咳咳，是實踐課。結婚時已經是熟練工了，淑嘉自然就忘了教程設置問題了！再者，她認知里，兒子生理教育是歸父親管，當媽也不好跟兒子開這個口不是？西魯特氏教了女兒很多做主婦本事，就是漏了這一條：誰婚前教育教到外孫結婚上頭呢？淑嘉有21世紀不少知識，卻忘了結合國情。讓胤礽跟他兒子講xx？多半也是打發個太監送本書給兒子，有了老婆，連給兒子添試用小老婆手續他都省了。

    淑怡道：「總要有個安排。」

    淑嘉這就犯了難。凡經她手，就沒指安排過人當側福晉，只能是挑宮女了。要說選個周正宮女不是件難事，但是她偏偏猶豫了。她可以不喜歡她爹小老婆，整蠱人家；可以不喜歡丈夫小老婆，防範人家。可這即將出現小老婆，與她既沒利益衝突，估計也傷不到她重視人，要她把個好好姑娘弄成兒子小老婆，還真是下不去手啊！

    再說了，這樣實是給兒媳婦沒臉，如果再生出個庶長子來，淑嘉也覺得不對味兒。再萬一，弘旦就看上了這個宮女兒，怎麼辦？

    可要是不選……

    能扛得過規矩麼？別忘了，上頭還有個太皇太后呢，老太太哪天抽冷子一問，要怎麼說？這個問題難就難淑嘉自己也是大老婆。

    淑怡不知道姐姐心思，只是說：「總要先教一點，不然大婚時候要鬧笑話。」

    淑嘉一向按照好男人標準來養兒子，所以挑兒媳婦時候才會心裏泛一點酸：我養出來好兒子，一表人材還不好色，卻要便宜別人，咳咳，皇后娘娘當年可是揀了個二手貨來用。

    「讓我再想一想。」

    這還要想什麼呀？不過淑怡識趣地沒再說下去。

    與此同時，遠京城皇太子打了個噴嚏，喃喃地道：「難道是冰盆放多了？」太監卻嚇得不行，連聲問太子怎麼了。

    弘旦揮揮手：「不礙，你們下去吧。」接着給他爹寫摺子去了。產鹽進入了高峰期，而今年是鹽政改革頭一年，從這兩個月情況來看，形勢一片大好，弘旦自然要匯報。

    同時，也忘不了報告一下：咱們準備軍費事情也是大有進展，有了鹽稅增加，即使打仗，對國民經濟影響也不大。

    渾然不知他姨母和母親正考慮他生理衛生教育問題。

    寫好了手上摺子，又翻起另一件，耳根也不由泛起了一絲粉紅。這一份是籌辦皇太子大婚摺子，幾務府報告，太子妃朝服、儀仗等都準備好了。弘旦小有興奮，他見過一回未來妻子，挺好一個大家閨秀，看起來性子也不壞，應該是好相處吧？

    身份關係，從太皇太后開始，到康熙、胤礽夫婦，對於他那是萬分重視，生怕有人把他帶壞了。尤其是淑嘉，她是絕對不相信康熙教育出來男孩子私生活上節操。

    嚴防死守之下，弘旦自然沒有「作案」機會，健康又正常地長到了現，與所有未經過男女之事正常男孩子一樣，對於結婚倒也有幾分憧憬。當然，對於弘旦來說，與他爹一樣，這份憧憬里還帶着幾分……期待成長。

    大婚之後，就是有家室男人了，朝堂上說話也是有份量了。嗯，要是能早些生下個兒子就好了。

    欲蓋彌彰地咳嗽一聲，發現四周無人，弘旦會心一笑，又翻了一下摺子，發現下面寫是他弟弟婚事準備情況。略去關於自己那一部分，轉而夾片上寫着，一定不能虧待他弟弟云云。

    下一份摺子卻是弘昱府邸又作了部分調整，也將完工。弘旦一斂神，認真斟酌起如何寫這本摺子夾片了。

    作者有話要說：換了電腦，正熟練中，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