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 第兩百三十九章 追求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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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對方財大氣粗，蕭逸飛自然也不會客氣：「你們家族既然有能力提供數萬套武器裝備，那我們許多將士此次出征裝備多有破損……」

    「普通修理一律免費，嚴重修理只收取成本費用。」趙東海倒是豪爽到底了。

    既然對方願意為自己的過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蕭逸飛也不為己甚：「既然你的誠意如此之足，那對你意圖謀殺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邊蕭逸飛話音剛落，孫副隊長便打着手勢讓守備軍收起武器，悄悄退走了，蕭逸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也沒追究的意思。

    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如果不得已必須得罪小人的話，那就必定讓他再無報復的能力。蕭逸飛目前還拿着姜萊的錢，也不想殺他屬下，就乾脆當做沒看見，繼續道：「但是你的妻子無故欺壓左武衛士兵家屬，如果不是我剛好趕到，只怕李慧一家性命難保，這筆帳，你又怎麼算？」

    「我可以提供十個金幣的精神賠償，並負責保護他們三人此後的安全。」趙東海做事倒是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關於房子，如果他們三人想要住在這裏，我可以讓人立即修繕，如果不想住，我在城西有套房子，雖然不是很大，但也還算乾淨，三位可以去那裏居住，晚上我便可以把房契拿來。」

    李慧和兩老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住在這裏，對於趙東海十個金幣的賠償，他們也是拒絕了，只是要求不再受到打擾，趙東海畢恭畢敬地答應了。

    蕭逸飛答應了不定時來看望李慧一家後，就拿了趙東海用來作為買賣信物的玉佩離開。按照約定，只要蕭逸飛將玉佩交給軍需官，讓軍需官帶玉佩和裝備數量清單前去趙家大宅訂立合同就行，裝備自然會由趙家的人送入軍營。

    回到馬車之上，楊摯爽先在傷口塗了治療藥水，才道：「老大，你真的相信那個什麼趙東海嗎？」

    「我不相信他，但我相信左武衛的實力會讓他做出正確的選擇。他是一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蠢事。」

    「話雖然這麼說，可我總覺得那個趙東海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你讓他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丟了這麼大個面子，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報復。鐵柳城趙家，估計就是趙陽家族，他家的財富不比我家少，另外他一下子就認出你，而且知道你很有可能擔任左武衛代理大將軍的秘密，之前那中年人還提到武遠候，莫非那毒婦是武遠候的女兒，那就更麻煩了，老大你真的要小心呢！」

    蕭逸飛笑道：「你對這個趙東海，似乎很有意見？」

    楊摯爽一窒，終於還是嘟噥着道：「是的。這傢伙剛才的表現和某個混蛋實在太像了，我現在很後悔，為什麼剛才那支箭不插他屁眼裏。」

    「如果他真的不識好歹，你會有機會的。」

    接下來的日便如流水般而過，除了極為隆重的追悼會外，這些天蕭逸飛就是不停地學習各種知識，努力提高自己，業餘時間就是在軍營里四處閒逛，與留守在左武衛軍營的士兵聊聊家常，唯一出營的一次就是楊摯爽與呂學文在城中的青樓與人爭風吃醋打架，結果實力不如，反被人扣了，他出去把人領回。

    一回軍營，蕭逸飛便命令將兩人關了小黑屋，每天吃准吃青菜蘿蔔，把兩人當成和尚養了一個星期。

    當一個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的時候，如果選擇了退縮和忍讓，那就是選擇了膽怯和懦弱，蕭逸飛不是氣他們打架，而是氣他們竟然會打輸。

    相比較楊摯爽和呂學文的讓人不省心，呂唯晨做的事情就靠譜多了。

    追悼會舉行的很成功，作戰報告也早已通過監察廳特有的渠道交上去了，蕭逸飛在鐵柳城的士兵回軍營報到後，又給在其他地方的士兵放了假。這段時間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可呂唯晨絕沒有閒着，而是從「政治、天時、地勢、將領、制度」五個角度綜合考慮，寫了一篇洋洋萬言的調查報告，最後得出了人類定可徹底平定北荒原叛亂的結論。

    這分報告寫的有理有據，說服力巨大，讓蕭逸飛懷疑是不是自己小時候給呂唯晨講過《孫子兵法》。

    不過在這份振奮人心的報告後，呂唯晨又寫了介紹南荒原奧特族獸人的外一篇，最後表示上一篇文章都基於南荒原獸人不出兵干預的基礎上完成。

    蕭逸飛曾問過他，如何才能讓奧特族獸人不干預，呂唯晨有兩個回答：「有兩個方面，第一是讓他們無力干預，就是目前已經緩過勁的鼎國對南荒原發動大規模攻勢。第二就是不敢幹預，武國出動三十萬左右的精銳軍隊，以泰山壓頂之勢，一舉粉碎獸人的所有抵抗。」

    對於這兩個假設，蕭逸飛只能搖頭無語，無疑也讓呂唯晨第一份報告的光彩大為失色。

    在追悼會後的第三天，王使鄭玄成終於帶着王命通過傳送陣來到了左武衛駐地。

    鄭玄成不是下面沒有了的太監，而是相貌堂堂的羽林軍統領，如果有機會外放，官職不會低於一衛特府將軍。

    而對鄭玄成從性格到癖好，呂唯晨都對蕭逸飛有詳細的說明，所以原本處事就周到的蕭逸飛應付起來，更是駕輕就熟，鄭玄成原本準備等傳送陣冷卻時間過去就馬上離開，最後卻還是多留了三天，走之前和蕭逸飛簡直親如兄弟。

    這種武士間的情感，絕不是阿諛奉承能夠培養出的，蕭逸飛也是得知鄭玄成的生平事跡後，一開始就從真心裏認了這個兄長。

    等鄭玄成走後，蕭逸飛這才細細地看着那一封長長的「王命書」，王命書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任命蕭逸飛為左武衛代理大將軍一職，並將他的爵位升了一級，由男爵成為了子爵，另外李錯升為第三十五府統領，呂唯晨升為左武衛監察處處長，其他一干人等也都有賞賜，對死去的戰士也進行了撫恤。

    末尾也調離了一部分將領，其中包括第一副將魏輕塵和左武衛唯一的正將軍郭元銘，其中魏輕塵被調至右驍衛擔任第十二府副將，郭元銘被調至七星城守備部隊任副統領。

    至於外調到左武衛的特府和上府將軍，主要在天子禁衛與其他衛所中選拔，其他統領和副將主要是從預備役與守備軍中提拔；三萬名中基層軍官主要從西北六省抽調優秀的守備軍官，其中鐵柳城的守備軍獲得的名額最多，一萬人。

    整個兵員補充工作預計在三個月內完成。

    根據呂唯晨的情報，這些補缺的將軍和統領基本已經內定完畢，大多與武威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其他少部分也與大王子的聯繫並不緊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自己在上面帶兵，下面都有人想着和自己搗亂……蕭逸飛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就頭痛。

    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大王子發善心，畢竟現在左武衛是蕭逸飛說了算，如果派心腹過去，蕭逸飛讓他去完成必死的任務，那既白白損兵折將，又失了軍心，所以大王子把大部分心腹都派到了同樣損失慘重的右武衛。

    也正因為如此，蕭若秋雖然親手斬殺了林拷族王子格榮，他只是獲得了爵位升一級的獎勵，右武衛大將軍的職位則是由大王子大力提拔的新銳將領蕭善長擔任。

    關於蕭善長的資料，呂唯晨第一時間就交給了蕭逸飛，而蕭逸飛看完之後，對童年坎坷、少年拼搏、青年大方異彩的蕭善長倒是敬佩多於敵意，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減少一點戒備之意。

    欣賞是一回事，戰鬥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對敵人的評價越公允，越準確，萬不得已生死想斗時，獲勝的概率就越大。

    不是自己殺的每個人都是壞人，也不是因為自己是好人，其他好人就不會來殺自己。對於這一點，蕭逸飛看的很清楚。

    所以他馬上問蕭善長的弱點。

    呂唯晨的回答很簡短，只有三個字：「不知道。」他的解釋很長：「蕭善長不貪財，不好色，不喝酒，生活正派簡樸，有規律，沒有任何嗜好，從軍十三年，所有獲得的獎勵都賞給了士兵，總共經歷千人以上戰鬥三十七場，二十五勝十平兩負，其中兩場失敗都已經是十年以前的事了，最近五年的七次戰鬥，他都獲得了勝利，調任右武衛大將軍之前，他是右驍衛第一副將，就是魏輕塵現在去的位置。

    這裏是他三十七場戰鬥的詳細資料，如果他剛開始的指揮還有點青澀的話，現在他已經成長為一名思慮深遠、堅毅果敢的帝國名將。」

    「只要是一個人，就不可能沒有缺點。」蕭逸飛盯着呂唯晨的眼睛道。

    呂唯晨低下了頭：「如果硬要找出一點的話，那就是他太剛直，很難無法使用有才無德的人，即使勉強使用，內心中也看不起這些人，這也招致了某些人的怨恨，而且也導致其麾下某些軍官的不滿。」

    蕭逸飛嘆了口氣，像是給呂唯晨做保證：「如果不到魚死網破，我不會使用『離間』等陰謀詭計。」

    聽了這句話，呂唯晨明顯就鬆了口氣，對於蕭逸飛一針見血地點出了擊敗蕭善長的方法，他又是暗暗佩服。

    每個人的心中其實都有一個背叛的價碼，唯一的問題是對方開出的價格夠不夠吸引。而對於那些在蕭善長身邊被排擠的人來說，真到兩邊選擇，蕭逸飛肯定能開出不容他們拒絕的價碼。

    對於蕭逸飛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只要大方向沒錯，其他細節可以忽略不計。期間最大的反面教材就是袁紹，如果不是他因為許攸貪財驕狂而故意怠慢、乃至羞辱他，許攸也不會跑到曹操那裏，他或許就不會有官渡之敗；甘寧原來是請人吃板刀麵和混沌面的劫**，孫權如果太過剛直，估計也殺不了黃祖；朱文正是一個吃喝嫖賭、作曲跳舞樣樣皆精紈絝才子，如果朱元璋就此看不起他，那陳友諒早就攻下洪都，大軍就能長驅直進，一下就把朱元璋的漁船撞個底朝天……

    這樣的細節舉不勝舉，就像目前的好兄弟呂學文雖然嗜殺，行軍打仗，卻絕對是一名勇猛的大將。

    只是呂學文並不知道自己在蕭逸飛的心中評價這麼高，因為左武衛大將軍擁有自行任命統領一下官員的權力，所以滿心歡喜的呂學文總以為自己就能混個校尉噹噹，最少最少也是個副校尉，但是沒想到他只是成為了擔任斥候的第一上府游騎團的一個帶領五十人的隊正，這讓呂學文大為失望，每天都纏着蕭逸飛要求升官，不過被蕭逸飛狠踢了幾次屁股之後，終於不提了，只是每次來都撅着嘴。

    蕭逸飛卻不讓他閒着，明明地圖已經寫的很詳細了，可他還是一次次地派呂學文出去偵察地形，並且還讓他們帶一些熟悉環境的獸人出去，並讓這些獸人教導他們怎麼樣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依然保持戰鬥力。

    這些知識上次戰爭前教我們才合理，總不可能每次獸人運氣都那麼好，都可以燒我們的糧草！現在這樣，還不如讓我們多練幾次衝鋒呢！

    可呂學文慢慢發現被派出去偵察地形、順帶增加野外生存能力的並不只是擔任斥候的游騎團，就是正規的血騎和法師牧師團，也放棄了常規訓練參與了進來，根據呂學文觀察，這股兵力竟然超過了三千人，而且都是精銳敢戰之士。

    老大究竟想幹什麼？呂學文無法理解，但他知道老大絕對不會做無用功，因此他也真正開始放下身段，開始認真完成各項簡單任務。

    而認真起來的呂學文，無疑是非常可怕的，很快，他帶領游騎小隊在完成各項任務比賽中，都穩列前茅，並且常常把第二名甩開幾條街，而不就之後，蕭逸飛就提升他做了帶領百人的旅帥，對於這個任命，其他軍士心服口服。

    原來只要專注所做的工作，並追求卓越，成功就能不自覺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