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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邊侯臉都沒放。
「你還和匪首稱兄道弟?」
何七寶笑嘻嘻道。
「父親別聽他們胡說。我就是湊巧幫了他們一點小忙,他們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非要讓我上山當老大。我是何七寶,靖邊侯世子,我怎麼能當土匪。」
「算你還知道。那群人就應該交給官府。」
「其實他們也不是什麼江洋大盜,他們就是一群災民,家鄉回不了,當地官府又不管,他們只能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弄點吃的。他們並不搶窮人,搶的都是肥得流油為富不仁的富人。」
靖邊侯一拍桌子,何七寶趕緊收起嬉皮笑臉。
「那你也不能和他們稱兄道弟。」
「我沒有,是他們非要那麼說。」
「這件事暫且不說,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往家裏帶回女人,她什麼來歷?」
何七寶沉吟片刻,老老實實回答。
「前淮州知府謝世全的女兒謝平安。」
「啊——」
靖邊侯驚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謝世全?就是幾年前寫了一封要把鹽稅給前太子,導致前太子被廢的謝世全?」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說人話。」
何七寶嘆氣。
「爹,膝蓋疼。」
靖邊侯哼了一聲。
「滾起來說話。」
何七寶站起來,走到靖邊侯身邊剛要說話,突然轉身走到門口,推開門對外面站着的翡翠說。
「翡翠姐姐,勞煩您去我院裏告訴青皮,讓他去仁和堂取藥膳。謝姑娘的藥膳不能斷。」
翡翠是靖邊侯書房的丫鬟,平時管着書房的灑掃端茶送水整理書籍什麼的,聽何七寶這麼說,抿嘴笑笑,轉身而去。
看着翡翠離開的身影,何七寶美麗的桃花眼閃過寒光,不過寒光一閃即逝。
何七寶回到靖邊侯身邊,提筆在紙上唰唰唰寫了幾行字:寧王和徐涇渭殺謝世全,意在百萬兩鹽稅。銀子只有謝平安知道在哪兒。謝平安手裏有謝世全寫給皇上的奏摺,太子收到的信是假的。
「啊——」
靖邊侯大吃一驚,何七寶等靖邊侯看完,拿起紙點燃,看着紙化成灰燼。
「爹,我要幫着謝平安見皇上。」
靖邊侯還沒有從那張被燒掉的紙上緩過神來,又被何七寶這一句話給炸懵了。
「你,你說什麼?」
「爹,我去淮州就是為了找這百萬兩銀子。謝平安知道,卻不說。她說只有見到皇上,她才會說出銀子的下落。我想幫她見皇上。」
「胡鬧。你以為她見到皇上,交出銀子,皇上就能給謝世全平反?幼稚。謝世全的案子後面是前太子被廢。因為前太子被廢,死了多少人。何七寶,你要還是我兒子,這事不能管。謝平安既然來了咱家,好吃好喝招待。你再勸勸她,這事兒已經過了八年,再翻舊賬太難。何況真要證明前太子沒有謀反,現在這位怎麼辦?小七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何七寶正色道。
「這世上的事哪一件不難?就比如咱們家,爹說說,這些年咱們漸漸退出皇上的視線難不難?」
「哎呀,這不是一碼事。」
「不管是不是一碼事,說到底都是事兒。既然是事兒,那就能辦。這天底下還沒有辦不了的,只有不想辦的。」
「你——」
靖邊侯指着何七寶,手都哆嗦了,但他不得不承認,兒子說的對。世上沒有難辦的事,只看你想辦不想辦。
「爹知道我在做什麼,相信我,我這麼做也是在保護何家。」
靖邊侯嘆氣,但仍舊搖頭。
突然,何七寶抬高聲音。
「不管爹說什麼,我就認定謝平安了,我就要娶她。」
娶謝平安?這哪跟哪兒?
靖邊侯還沒有反應過來,何七寶就把掛在牆上的馬鞭取下來塞進靖邊侯手裏。
「爹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就是認定她了。家裏人不給我們操辦,我,我就和謝平安私奔。」
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靖邊侯馬上明白過來,啪一拍桌子。
「胡鬧。反了你,我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子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我,我打死你......」
書房裏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翡翠打了個激靈,她就出去傳個話,這屋裏的父子倆就鬧翻了?
翡翠在門口站住,就聽書房裏靖邊侯在抽打何七寶。
啪——啪——啪——
翡翠忍不住透過門縫往裏看了一眼,就見何七寶跪在地上,靖邊侯何堂正拿着鞭子抽打何七寶。
翡翠頓了頓,急忙衝進書房。
「侯爺不能打——」
「誰都別勸,今天我非打死這個逆子不可,氣死我......」
書房裏靖邊侯的吼聲很大,院子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馬上有人往安閒堂稟告,平陽郡主帶着何家的夫人們急匆匆趕過來。
「要打先打死我,我們娘們死了你眼裏就清淨了......」
平陽郡主和靖邊侯夫人等人進門,就見翡翠正護着何七寶,何七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背上的衣服都破了,正往外滲血。
平陽郡主抬手就給了靖邊侯一巴掌。
「小七若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我和你媳婦我們都不活了,你一個人過吧。」
何七寶被抬回院,青皮早急吼吼去喊宋桂。何家女眷都聚在何七寶的院裏,靖邊侯獨自在書房生悶氣。
很快,靖邊侯世子出外遊歷半年,為一個女子不惜頂撞靖邊侯,還要娶這女子為妻。靖邊侯氣的鞭打何七寶,何七寶被打的有出氣沒進氣,京城神醫宋桂住在何家就沒出來。
京城的八卦傳的很快,太子知道了。上朝時,太子拍拍靖邊侯的肩膀。
「侯爺下手也太狠了,世子到底是何家的獨苗苗,左不過一個女人,收房就是了。再把郡主姑姑氣壞了,父皇那關也不好過。」
何堂雖然抱拳拱手,但黑着臉不吭聲。這是不認為自己錯。
太子呵呵笑,沒再言語。
散朝後,皇上把靖邊侯留下了。
「小七從外面帶回來個女人?這小子開竅了?」
「皇上給臣做主啊。小七胡鬧,母親也胡鬧。那女子若是個身家清白的倒也罷了,偏,偏她,她是......」
皇上來了興趣。
「難道出自煙花之所?」
「若是個那種地方的,大不了收到房裏做個小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不是。」
皇上越發有興趣。他知道何七寶頑劣,卻沒想到何七寶竟然想自己當家做主娶媳婦。呵呵,新鮮。
「不是煙花人,還有什麼人讓你這般為難?說出來朕替你做主。」
靖邊侯噗通跪下。
「小七最聽皇上的話。等小七傷好點讓小七進宮給您請安,您敲打敲打他,這孩子現在越發胡鬧。臣已經管不住了。我何家滿門忠烈,怎麼養了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啊。他還不如還是傻子好......」
靖邊侯伏在地上,聲音嗚咽。
皇上可不想聽靖邊侯哭訴,急急追問。
「說了半天你還沒說這女人是什麼人?」
靖邊侯何堂微微抬頭道。
「八年前淮州鹽稅銀子失竊一案的主犯謝世全的女兒——謝平安。」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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