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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堯原本大馬金刀坐着,聽姚慶北這麼一說,哈哈大笑,劍眉微挑,冷冷看着姚慶北。
「姚知府在質疑本座?」
姚慶北冷哼一聲。
「非常時期,姚某不敢掉以輕心。欽差大人被餘存海下毒,主犯雖然伏法,幫凶還在。誰能證明你是黑鱗衛副指揮使?萬一你是餘存海同黨?我淮州百姓豈不危矣。蔡副將,你還不趕快抓住反賊......」
姚慶北話音未落,林君堯抓起桌案上的硯台扔出去,姚慶北嚇的一彎腰,硯台擦着他頭頂飛過,打到牆上,啪一聲碎成幾瓣。
「本座走南闖北,為皇上鞍前馬後,還從來沒有人敢質疑本座的身份。姚知府,你是第一個。好,很好。」
姚慶北慢慢直起腰,說不心驚肉跳是假的,但現在只有林君堯一人,黑鱗衛已經不在淮州城內,城門緊閉,林君堯功夫再好,雙拳難敵四手,他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這一步。
太子在信中說林君堯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屢屢壞太子的好事。他若是把林君堯給殺了,就是太子的大功臣。
姚慶北一咬牙,「來人——」一幫人蜂擁而入,有府衙的衙役,也有淮山營官兵。
正好淮山營在,蔡奎在,事後皇上怪罪下來,法不責眾,他頂多是個誤判,皇上又能奈他何?
「把這冒充黑鱗衛指揮使的賊匪給本府拿下。」
蔡奎沒見過林君堯,但虎頭玄鐵牌做不得假,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去仿造黑鱗衛的腰牌?
現在姚慶北不承認林君堯,幾個意思?蔡奎是行伍之人不假,但他不是沒腦子。姚慶北想把淮山營當猴耍,沒門。
見進來的一幫人有淮山營的兵士,蔡奎做了個手勢,他人往後退了兩步,淮山營的兵士立馬明白,悄悄也往後退了兩步。
謝平安林君堯看的明明白白,淮山營不傻。
「抓住餘存海同黨。」
衙役們只聽姚慶北一聲號令,蜂擁而上。林君堯一腳踢飛桌案,人飛出去。他根本沒把衙役們放在眼裏。眼看着七八個衙役倒下去,突然姚慶北一聲大喝。
「住手!再不住手我殺了他。」
林君堯回頭看,謝平安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姚慶北手裏的刀再進半寸,謝平安的腦袋就搬家了。原來姚慶北見瘦小的謝平安一直站在一旁不動,以為謝平安手無縛雞之力,抽出刀架在謝平安脖子上。
林君堯的臉瞬間沉下來。
「放了她——我可饒你不死。」
「哈哈哈——你饒我不死,好大的口氣。你們這些賊匪,搶劫我姚家財物,夜闖府衙,火燒鹽政衙門,本府就等着你們自投羅網。今日,本府要為欽差大人報仇。哎呦——」
姚慶北正得意洋洋威脅林君堯,不料謝平安突然出手,手中繡花針向後倒插,幸虧姚慶北躲的快,繡花針擦着臉邊飛過去,稍遲一秒,繡花針就扎眼睛上了。但就這一下,姚慶北的臉血流如注。
電光火石之間,林君堯嗖的飛過來,一把將謝平安拉到身後。
「姚慶北,找死——」
林君堯正要下狠手,謝平安一嗓子制止。
「慢着!」
林君堯馬上收手,謝平安慢慢從林君堯背後走出來,看着姚慶北。
「姚慶北,認識我嗎?」
姚慶北捂着半邊臉看着謝平安,剛才沒細看,現在看清楚了,竟然是何七寶的丫鬟。
「你,你,你是何世子的丫鬟。」
「姚知府好記性,不過,想必我的名字姚知府也聽說過,我——叫——謝——平——安。」
「謝平安——謝平安——謝......難道......」
「想起來了,呵呵,姚知府好記性,當年你還給過我米糕呢。」
姚慶北臉色大變,雙眼圓睜,仿佛見了鬼。
「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姚慶北,謀害我爹爹,踩着我爹爹的血當上這淮州知府,住着我謝家的房子,是不是覺得很自在啊?午夜夢回,我爹找沒找過你啊?」
謝平安一步一步走過來,姚慶北臉色煞白,一步一步後退。
何七寶住進姚家,帶着青皮和謝平安,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謝平安的名字,一個丫鬟而已,還不足以讓他記住名字。
卻沒想到,何七寶的丫鬟竟然是謝世全的女兒。
「姚慶北,八年前,害死我爹爹的,是你出的主意吧。」
「不是我,不是我......」
姚慶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謝平安手指捏着繡花針,黑沉沉的眸子透着殺意。
「八年前我爹被你們殺死,我娘活生生撞死。你心安理得得到這一切,今天,我要你全部償還。」
繡花針一點一點逼近姚慶北的眼睛,姚慶北大吼一聲。
「來人——來人——攔住她——快攔住她——」
姚慶北屁滾尿流滿地爬,躲避謝平安的繡花針。
「謝姑娘,留着他還有用。」
林君堯出聲制止,謝平安收回繡花針。
「蔡副將,欽差大人何在?欽差衛隊何在?」
蔡奎回過神來,拱手道。
「還請林大人海涵,末將不知欽差大人在何處。末將來淮州城兩天,並沒有見到欽差衛隊。」
林君堯劍眉一挑,手中劍飛出,正好定住姚慶北的腳,姚慶北慘叫一聲。
「姚慶北,軟禁欽差衛隊,本座現在就殺了你,誅你九族。」
謝平安一個縱身離開正廳,進後院,她對府衙非常熟悉。林君堯一把抓住姚慶北,拖死狗一樣拖着姚慶北進了後院。
姚慶北的書房,嚴平就在姚慶北的書房,昏迷不醒,胡亞夫比嚴平好不到哪去。欽差衛隊的人無一例外,上吐下瀉。
「好歹毒。」
到此時,蔡奎也明白淮山營着道了。幸虧來之前賈正威交代,只彈壓匪患,維持治安,不參與姚慶北的事。說白了,姚慶北拿錢,淮山營幫忙而已,至於姚慶北私下裏的勾當,淮山營不知道。
謝平安翻開嚴平的眼睛看了看,好手段,嚴平中的毒和餘存海中的毒一樣。
謝平安眸子裏閃過寒意,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林君堯守住門口,淮山營蔡副將,開城門,放何世子進城。」
林君堯猛地看着謝平安,這氣勢為何如此熟悉?
不容林君堯多想,謝平安已經開始給嚴平施針,林君堯不敢大意,先點了姚慶北幾個穴位,手握長劍守着門口。
一炷香過去,謝平安終於收針。
「醒了——」
謝平安剛說完,腿一軟,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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