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令尊倒是個健談之人,完全沒有富豪大家的排場,呵呵。」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滿桌的山珍海味南宮銘沒吃到幾口,但那泛着暗黃的加飯米酒卻是喝了不少。
好在南宮銘懂得那解酒之法,不過即便如此,輪番敬酒的東方家人也讓南宮銘腦袋有些暈乎,甚至到了後來,不知何時坐到其旁邊親自為其倒酒的東方綽都有些不忍他再喝。
飯後,南宮銘並未回房休息,而是藉口透透氣而跟東方耀一起回了他的房中,看着東方耀滿屋的書籍和字畫,南宮銘的頭腦也是清醒了些。
「你今天還真是千杯不倒,以前我是小看你了,真乃海量啊,巡撫大人。」東方耀揮退了下人,舒服的躺到搖椅之上,閉着眼睛假寐起來。
「大白天的你睡什麼覺啊。」南宮銘用手一敲其纏着繃帶的右腿,立時將東方耀疼得差點蹦了起來。
「我的親娘啊,可疼死我了。」東方耀捂着吃痛的右腿,嘴巴咧到了耳朵邊上。
「好了,你受傷不假,但也不至於這麼些時日還是那般嚴重,眼下在你家中休息,想來外部的眼線也照不進來了,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呢?」南宮銘白了一眼依舊大聲呼痛的東方耀,開口問道。
「恩,這個啊,我們的行蹤即便殷澤凱不知道,怕是廠衛也一清二楚了,還是坐等他們的到訪吧。況且距離沁江水患已經沒有多少時日,高順那邊也盡了最大的努力,到時候襄城被淹成什麼樣,也只能看老天的安排了。我們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取得司徒輝玩忽職守的罪證,還有就是水發之時,隨着我家的救災隊伍前去相助最為適宜。」
「唉,也只好如此了。」南宮銘嘆了口氣,對於人力不可抗拒的天災,他也只能眼睜睜的做個旁觀者了。
「呵呵,這幾日我帶你在臨淄好好逛逛,我們這裏可不是只有米店布莊的,臨淄十景天下有名,既然來了,便去遊覽一番吧。」東方耀揉了揉右腿,轉身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想到剛剛南宮銘喝到了連他都休想染指的極品重耳茶,他心中不免泛起一陣不平。
「不知道林鈺此刻,會是如何?那三百禁軍可是到了?」南宮銘看着窗外飄落的葉子,思緒向着遠方漸漸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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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日感覺如何?」遠在千里之外的通忻城中,一家小小的客棧此刻卻是佈滿了眼線,這其中有尹澤凱的,同樣也有廠衛的。
不過,他們卻是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不提那霸道無匹的司徒夏瑞被其打敗,但說廠衛一方也不會讓林鈺再有半分損傷。況且明證王爺那邊也是突然沒了消息,這讓各方都在猜測,接下來會是怎樣的事態發展?此地的城守本想拜會一下巡撫大人,奈何上頭有令要其裝聾作啞也只好作罷。。。
「東兒,我沒事,害你擔心了。」林鈺緩緩睜開了眼睛,雖然還是泛着些血紅,卻是比起前幾日要好很多。
「好了就行,不過一會兒估計又要瘋了,唉,一天瘋三次,你別叫林鈺,改叫三瘋好了。」一旁的江新看到林鈺的樣子,懸着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自打那一次的城外交戰之後,林鈺每日都會不受控制的血氣上涌,進而摔桌子砸椅子,許是還有一絲理智存在,眼前的幾人倒是並未受到傷害。
只是那好似魔怔一般每日定點而來的劇烈頭痛,以及隨之好似被拉進黑魔劍之中的混沌之境卻是讓林鈺無法忍受。每一次他清醒之後,總會發現身邊的物事兒被自己砸的破爛不堪,還有就是低頭收拾的朋友,這些讓已經知情的林鈺懊悔不已,但卻控制不住。
好在小白比以前乖了許多,一直默默的趴在林鈺身旁。或許林鈺和旁人並未發覺,但它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每次林鈺頭痛過後陷入短暫的昏迷之時,他腦門上的族徽就會悄然放亮,而包囊中的兩塊奇石也會隨着幽幽發光的黑魔劍一起產生好似共鳴一般的微微顫動。。。。
「我每日都會被體內的血氣和殺氣所困擾,但也因此漸漸理解了其中的奧妙,只是為何我無法像真氣一般運用?雷訣第七重,壬癸水雷,那神奇的自然神雷應該就是深邃和玄暗,這隱隱暗含了血和殺的道理。我的五行真雷不比尋常雷屬真氣,而我的特殊體質也無法凝練出雷屬真氣。難道一定要找到壬癸水雷並將其吸收才能更進一步?那體內的紅黑之氣又該如何化解呢?」。。。。。
感受着體內丹田氣海之處,跟真氣涇渭分明的兩個氣團,林鈺也試着去調動它們,可惜換來的就是鑽心的疼痛以及隨之而來的燥熱和狂暴,連續幾次下來,林鈺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只得任由那黑紅兩個氣團那般存在着,而他自身的修為也因為這一天三次的折磨而只得作罷。。。。。。。
「公子,吃飯了。施先生、江大哥,過來吃飯吧。」東兒清瘦的小臉上依舊洋溢着微笑,只不過這種微笑很是勉強。林鈺這些時日的魔怔已經讓她極度疲憊,除了每日白天要看護好他,到了夜裏若是有所響動她也是立即驚醒,然後迅速跑到林鈺的房中。
好在林鈺在犯了失心瘋的時候,心中似乎還留有一絲理智,除了砸桌子摔椅子外,倒也並未傷害過旁人。但即便如此,他們每日也不能在客棧的一樓大廳中用飯了。掌柜的本想趕走這個一住就十天半月的瘋子,但看到其發起瘋來的狠厲模樣又不敢過於開罪。沒奈何也只好讓夥計把飯菜按點兒送上去,只要銀子不少給,他也只好忍了。。。
「哈哈,吃飯吃飯,真是餓死我老江了。」江新和施皓聞聲走了過來,比起施皓的慢悠踱步,江新倒是顯得十分猴急。這些時日,二人雖是嘴上說着心中急着,不過確實並未離開林鈺半步。這讓本來有些無措的東兒放下心來。
施皓倒還好說,只要有本書在哪裏都呆得住,而看起來頗為多動的江新也是一直流連於此而不肯離開卻是着實讓東兒不解,或許連江新自己都不知道,一向獨來獨往的他在見識了「同門師兄」的厲害,以及與博學的施皓同處一室後,也漸漸的喜歡了群居的生活了。。。。
「林師兄多吃點啊,要不你每天瘋的太耗費體力了。」四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時,江新也不管東兒的啐罵,一個勁兒的編排着林鈺。
林鈺倒是並不搭理他,只是低頭把玩着手中一金一藍兩塊兒石頭,說也奇怪,當林鈺手中的兩塊石頭髮出微微光芒之時,連帶着一旁埋頭猛吃的小白也跟着停了下來。
「金生水,水溶萬物,水多成淵,淵中有暗。。。」林鈺嘴裏嘀咕着什麼,好似那兩塊石頭在跟他交流一般。
哐啷!林鈺的心中好似什麼破碎了一樣,手中緊緊一握便是站起身來,而他的雙眸再次犯上了暗紅之色。
「遭了,三瘋又來了!」江新倒是早有準備,林鈺站起的一瞬,他便抱起自己的飯碗跳到了一旁,就算對方又要掀桌子他也不至於餓肚子了。
「公子。。。」東兒緊咬着自己泛白的櫻唇,眼中悄然濕潤了起來。她並不是在責怪林鈺的魔怔兒,而是在心疼自己的心上人受這常人無法理解的苦楚。
「唉,林大人。。。」施皓搖了搖頭,輕聲退到了一旁。
「血氣乃狂,殺氣為煞,我林鈺坐擁天下第一名劍,又在那混沌之中得了那麼多的精氣,為何我不能運用自如,為何我不能殺,不能狂,不能將這天下踩在腳下?」林鈺眼中的紅色越來越濃,自身竟是泛起了一陣讓人心中生寒的暗紅色氣場,嘴中說着東兒他們並不明白的話語,但他們知道林鈺又要發狂了。
「殺,誰負我,我就要殺誰。誰不臣服於我,就要他死去!」林鈺的表情已經開始扭曲,一股極度陰沉、噬血、怨恨的負面情緒立時影響了東兒幾人,他們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鈺伸手一招,那束在包囊中的黑魔劍通靈一般的飛了過來。
「恩?」就在黑魔劍飛來的一瞬,包囊之中掉出了一本有些破舊的書,林鈺接住寶劍後並未立時發作,而是好似冥冥中有着什麼在召喚他一般向着床邊走去。
「吱!」小白輕叫了一聲,卻是並未得到主人的回應。
「那不是《洗髓經》嗎?挺值錢的,別讓林鈺發瘋給毀了。」江新同樣看到了那本被林鈺拿走的佛門聖典,身形一動便是想搶先一步奪到手裏。
「你走開!」林鈺手一揮,一道暗紅色的妖雷自掌中而出,江新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便是好似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樣向着後面摔飛了出去。
「唔。。。林鈺,你下手太狠了吧。」江新此刻全身泛着麻痹和刺痛,經脈更是猶如火燒一般,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應,只能任由自己重重的摔到地上。
嘭!想像之中的摔落並未發生,江新甚至覺得好似落到了一團棉花包上。
「哎呦!這是什麼鬼東西,麻死我大壯了!」吳大壯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放開了被其從空中接住的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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