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紀蕪神情怔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罪確實被劉嬤嬤攬了,可她既是大伯母的陪嫁,大伯母便對她有監管之責。」
「我朝律法規定,奴錯主賠,所以你可以追究大伯母之過,若有誰想以此來為難你,有我擔着。」
清冷的聲音再次從謝錚口中傳出,雖語氣淡淡,卻令紀蕪聽得分明。
瞬間,她的眼眶開始發熱。
從小到大,她幾乎一直活在喬姨娘的打壓之中。
無論是什麼事,又或者是誰之過,哪怕她因此受傷,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
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確地對她說,想追究就去追究,他會擔着。
原來,這就是有人撐腰的感覺嗎?
眼淚在紀蕪的眼圈裏打轉,她強忍着,才沒讓淚水落下來。
正要開口時,嫡母的聲音驟然響起,「姑爺,你莫要如此縱着她!」
王氏從裏間走出,幾步來到近前,將紀蕪扯到自己身旁。
她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紀蕪一眼,再看向謝錚時,又是一副溫和模樣。
「既然那劉嬤嬤已經認罪,將她打死也就罷了,事情就該到此為止,沒必要節外生枝。」
「今日之事,李夫人確實做得不對,但她畢竟是你們的長輩,打死她的陪嫁嬤嬤,已是懲戒,足以讓她吸取教訓。」
「至於阿蕪,」王氏再次看向紀蕪,「之前要不是你到處走動,哪裏能惹出這些事來?你還想追究什麼?」
紀蕪低垂着頭,心中很是不甘。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嫡母。
可理智讓她明白,就算說了,嫡母也不會在意,反而會對她更加責備。
萬一嫡母認定,她只會給嫡姐增添麻煩……她的下場會更慘。
所以,她不能也不敢違背嫡母的意思,於是低聲回應,「是女兒的錯,一切都聽母親的。」
謝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紀蕪身上。
見她又恢復了以往畏畏縮縮的模樣,不由得眉心微蹙,正待開口時——
裏間忽然傳來東西被打碎的聲響,還有李媽媽的驚呼聲,「大姑娘?您怎麼了?快來人啊!」
聽到聲響,眾人立刻向裏間走去。
紀明昭倒在軟榻上,雙目緊閉,李媽媽在她身旁,臉上滿是焦急。
紀蕪落在人後,見狀當機立斷,快步去到屋外,吩咐人請大夫過來。
沒有人注意到,原本喃喃自語的李氏瞬間恢復正常,藉機悄悄離開。
王氏坐在床邊,焦急地等着大夫來看診。
轉頭的功夫,瞧見謝錚坐在桌邊,紀蕪則站在他身旁。
不知為何,王氏看着他們兩人,心裏忽然湧上些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兩個才是應該在一起的人。
頓時,王氏擰起眉來,冷聲吩咐紀蕪,「你先回去吧。」
紀蕪一怔,意識到是跟自己說話,連忙福了福身,「母親,我想等大夫來看過姐姐後再走。」
聞言,王氏的眉頭皺得更深。
如今女兒昏迷,女婿就在跟前,在這樣的時候,她一個身份尷尬的庶女在此,算怎麼回事?
心裏想着,王氏的臉上露出不喜,正要開口斥責,就聽見謝錚的聲音傳來。
「回去吧。」
顯然,這話是對紀蕪說的。
紀蕪轉頭,向着謝錚看去,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就想再爭取一下。
就在此時,李媽媽上前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二姑娘,老奴送您回去。」
她不想走,也得走。
於是,紀蕪低低答應一聲,不放心地往床上看了一眼,這才離開。
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王氏沉默地守着紀明昭,內心卻湧起諸多思緒。
方才,她隨同女兒回到裏間,可外間發生的一切,都是能聽到的。
今日,實在大開眼界,不僅是自家姑爺,那小庶女也越發令她刮目相看。
「岳母,」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嚇了王氏一跳。
她連忙答應一聲,開口問道,「什麼事?」
「常聽夫人說岳母操持伯府事宜,素來辛苦。」謝錚仍坐在桌前,淡淡說道。
王氏不解他的意思,只好笑着回應,「嗨,到底是你們夫妻感情好,明昭怎麼還跟你說這個?」
謝錚沒有接話,俊美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看得王氏心裏發突。
雖然這屋裏是三個人,可女兒昏迷着,就等於只有他們倆,她還從未跟自家姑爺單獨待過。
正忐忑間,終於又聽到謝錚開口,「岳母如此辛苦,卻還要為侯府的事情操勞,此乃謝錚之過。」
頓時,王氏面色一變。
她豈會聽不出,姑爺這是在怪她多管閒事?可自己也是為了他們好!
那位李大夫人本就是個難纏的,所以才會因為之前的事又生出這許多事。
那小庶女到底也沒怎麼着,幹嘛非得不依不饒的?
就算這次追究了李氏的過錯,又能如何?最多也就給那小庶女賠點銀子,還能把人下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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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不能的,那之後要怎麼辦?
李氏依舊是安南伯府的大夫人,自己的女兒得喊她一聲大伯母,往後還是要走動的!
何苦為了個小庶女大動干戈?
王氏忍了又忍,實在沒能忍住,正打算跟謝錚多說幾句,卻聽到屋外傳來回稟。
「啟稟侯爺,陛下召您入宮。」
聞言,謝錚直起身子,「夫人有疾,我本該在此,可陛下召見,勞煩岳母照看。」
王氏點了點頭,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改口,「這是自然,姑爺儘管去忙。」
待謝錚離去後,她看向女兒昏睡的面容,忍不住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紀蕪被李媽媽拉着,一路回到住處,主院裏發生的事,她絲毫不知。
進了屋,李媽媽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二姑娘,還不跪下!」
沒有猶豫,紀蕪跪在了地上。
畢竟,對於她這樣一個庶女而言,李媽媽的話等同於嫡母的吩咐,她當然得聽。
「二姑娘,你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紀蕪心中明白,既然李媽媽如此問,那她就一定得是錯的。
「是,紀蕪知道,我不該給姐姐添麻煩,更不該妄想讓侯爺為我做主,一切都是我的錯。」
聞言,李媽媽冷笑一聲,「二姑娘,您心中定然很不服氣吧?」
紀蕪心頭一顫,頭垂得更低,「紀蕪不敢。」
「我看二姑娘倒是膽大的很,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李媽媽說着,上前一把扯住了紀蕪的衣領。
雙手用力一扯,便將衣裳撕開。
登時,紀蕪的身體暴露在李媽媽面前,讓她看清楚了那塊紅色胎記。
她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隱隱覺得有個畫面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還沒來得及細想,手裏抓着的衣裳就被拽了回去。
紀蕪跌坐在地上,雙手攏着衣襟,一臉難堪地看着李媽媽。
她沒有想到,李媽媽會忽然發難,竟來撕扯她的衣裳。
「二姑娘,這胎記的事,你要如何解釋?」
喜歡懷上絕嗣侯爺的崽,我藏起孕肚轉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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