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韻也不知道密碼詩里的【一條縫】指的是什麼,但覺得順着現在的思路走應該沒錯,大家一起想,集思廣益,總能想出來。
於是提示道,「是不是跟最後一句【像一個小孩爬伏在暗屋的窗前】有關?」
大家於是一起冥思苦想,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瑾又過來在箱子中仔細翻找了一遍,沒能再發現什麼和【一條縫】有關的線索,便對周勝瑜和小林一招手,「過來把這口箱子搬開試試。」
周勝瑜和小林立刻上前,一起輕手輕腳地把箱子搬起來,移到一旁。
箱子被移開之後眾人不由一起睜大眼——箱子後面的牆上果然有道裂縫!
只不過這道裂縫的位置在牆根處,並不是很起眼,如果不是有意去尋找,很容易就會被忽略掉。
丁老「嘖」一聲,「果然是需要趴下才能看到的【一條縫】。」
石韻問一名戰士,「你眼神好嗎?」
那戰士答道,「還行。」
石韻,「那就麻煩你模仿小孩趴窗縫偷看的姿勢,趴下去看看裏面有什麼。」
系統搶答道,「裏面是個扳手,連着牆後面的拉杆,扳下去後應該就能打開這堵牆後面的暗室了。」
那戰士趴下一看,果然就很驚喜地叫道,「裏面有東西!好像是個扳手。」
石韻於是一臉確定地一拍手,「對!就是它,終於找到了!這個扳手就是進入倉庫的關鍵。」
周勝瑜驚喜,「彩霞,你確定?」
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剛才他都以為這次任務失敗了呢!
幸虧帶着彩霞妹妹一起來了。
偷偷看石韻一眼,只見她滿臉的淡定,不由暗搓搓地想:彩霞妹妹大概又騙人了,看她這鎮定從容,遊刃有餘的樣子,她們薛家祖上肯定不是什麼古董薛,而是盜/墓薛才對。
石韻答道,「我確定。」
又很嚴肅地告誡道,「雖然已經找到了進去的線索,但請大家一定不能放鬆警惕,要注意安全,另外幾口箱子千萬不要去碰,既然密碼詩里明確說明了不要這些東西,那我有充分理由懷疑移動了這些箱子將會發生危險。」
丁老說道,「這些應該就是圖紙資料中未被破譯部分所包含的內容,」嘆道,「這次行動真是太匆忙了,幸虧有小薛同志在,她家祖輩留下來的線索真是幫了大忙。」
石韻聽了這話微微有點心虛,她這些所謂的薛家祖輩留下的線索其實就是人家的那份圖紙資料,只不過被兩歲先一步破譯出來了而已。
系統小驕傲,誇耀道,「還是我能幹吧。」
石韻,「嗯,瑕不掩瑜。」
系統不樂意,「我哪有【瑕】啊?」要它自己看,全都是【瑜】才對。
石韻幽幽道,「要是你能把衣服髒了必須換,看見腐/屍就暈倒之類的小毛病再克服克服,那你就渾身上下都是【瑜】。」
系統頓時不出聲了,這個真克服不了!
那位趴在地上的戰士請示周瑾,「隊長,接下來要怎麼行動?」
周瑾示意其餘人都先退到拱門外面去,看了石韻一眼,又特意強調,「進出的時候要小心,不要碰到地上的另外幾口箱子。」
等大家都出去了,這才指示那個戰士,「可以扳動扳手了。」
那名戰士把手伸進牆上的縫隙,扣住扳手試了試,找准了能夠扳動的方向,然後慢慢用力。
隨着一陣「咯吱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響聲,拱門對面的牆壁上緩緩出現了一個入口。
與此同時,系統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舒服!」
石韻發現自己竟然也能從那個正被幾道手電光束照着的入口處感覺到一股很玄妙的氣息,那是一種能讓她瞬間通體舒泰的氣息。
石韻頓時驚悚了,「兩歲,糟糕了,我怎麼也感覺挺舒服的!」
系統一愣,「你也能感覺到?!」
石韻,「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她和系統屬於不同的物種,一般來說不可能感覺同步,也就是她成為羽人的時候才偶爾會發生這種情況。
石韻緊張,她可不想再當一次羽人!
雖然那種無所不能,高高在上的感覺非常蘇爽。但總是處在失控邊緣,隨時都可能迷失自我的感覺也十分可怕。
她現在就想當個普通人,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她現在就一個感覺:當普通人自由自在的,真是太舒服了。
系統的聲音里也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緊張情緒,「讓我查查!」
隨後就沒有了聲音。
它沒有了聲音,四周圍卻不停響起低低的驚呼讚嘆聲。
「噫!」
「啊!」
「天啊!」
「這麼多金條!」
「還有美/式步/槍!」
「那邊放着的是什麼?駁/殼/槍!」
正如系統之前所說,這個地下倉庫里儲存的物資十分可觀,只用手電筒大概照了一下,就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確定了裏面沒有異味也沒有其它危險後,大家魚貫進入,臉上的神情都是既激動又緊張。
靠牆的幾口箱子裏碼放着一摞摞整整齊齊的金條。
周瑾拿起一根來查看,只見金條正面鑄有重量,成色,以及一串數字編號,反面有一個頭像,頭像旁邊是徽章標誌,下面有【中央造幣廠造】幾個字。
小林低聲道,「是前國/民/政府鑄造的金條,當時庫存的絕大部分都被運走了,解放後只在民間分散留存了一些,沒想到這裏還藏了一批!這數量——這數量——也——」
他還處于震驚中,差點想說這數量也太多了點吧!
清點上報之後絕對是一件大功勞!
周瑾給出了一個很客觀的評價,「數量十分驚人。」
幾箱黃金的後面是堆成一捆捆的美/式步/槍,保存完好,數量也照樣驚人,再後面還有駁/殼/槍和子/彈。
這些東西在周瑾和小林等人的眼裏,其價值簡直要和那些黃金等同。
這裏就是一個小型的金庫和軍/械庫。
周瑾臉色沉肅,「這裏的東西咱們先清點一遍,然後再叫大家下來搬運,搬運的時候要五人一組,互相監督,入庫交接的時候也要謹慎。」
小林低聲答應,轉頭叫過另兩名戰士,開始一箱箱清點。
周瑾再一抬頭,就發現周勝瑜陪着丁老,還有石韻,三個人正一起圍着角落裏一箱真正的古董字畫研究。
之所以確定這一箱是真正的古董,是因為他大侄子周勝瑜正在嘀嘀咕咕,「我的天!定窯真品!枇杷山鳥圖!不過我怎麼感覺這箱子東西和這個地庫格格不入呢!金條和這箱東西相比真是太俗了,怎麼能放在一起!」
而丁老正小心地捧着一個細長頸的瓷瓶細看,那表情堪稱沉醉痴迷,與他看到外面那幾箱贗品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薛彩霞則比他們兩個人都鎮定,微微抿着唇,低頭看着箱子裏的東西默不做聲。
周瑾走過去問道,「小薛同志,你要找的那件東西應該在這裏了吧?」
石韻微一遲疑便點頭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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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周勝瑜終於回神,好奇問道,「彩霞,是哪一件?我看這裏面全都是珍品。」
石韻指指丁老手裏拿着的那個細頸白瓷瓶,「就是這個,這是一隻北宋年間的定窯刻花瓶,花紋是大朵牡丹,胎色潔白,質地細膩,釉面瑩潤,通體薄而堅,造型輕巧婉約,典雅秀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
丁老聽得連連點頭,「說得不錯,小薛同志家學淵源啊!」
隨後就想到現在這個時代,是不能宣揚這個的,而這一箱子他眼中的無價之寶,搬出去之後恐怕也不會有好的待遇,不由臉色一黯,彎下腰,輕輕把長頸瓶放回箱中。
再抬起頭來,臉上就沒有了剛才看文物時的痴迷熱切,正色對周瑾說道,「周隊長,這箱東西運出去暫時派不上實際用途,但既然它們會和這些重要物資一起被藏在這個秘密倉庫里,就肯定有什麼特殊原因,只不過我們現在還搞不清楚。」
周瑾明白他的意思,臉色嚴肅地承諾道,「您放心,在搞清楚原因前,我會想辦法先申請封存這箱子物品,把它們放在安全的地方妥善保存。」
丁老鄭重道謝,甚至沖他微微鞠了一躬,「周隊長,謝謝你。」
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有着極高的藝術價值,在考古研究方面的價值也不可估量。
雖然封存起來就是埋沒了它們,但總比被肆意毀壞了好,只要東西還在,就總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周瑾不能受他的禮,立刻側身讓了讓,「您千萬別這樣,您這趟來也是給我們幫忙的,我們還沒有謝您。」
說完又看向石韻,「小薛同志,既然你們薛家尋找這東西的目的就是要把它上交給國家,那現在已經找到了,就直接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石韻痛快答應,「好的。這裏的東西其實都是難得一見的藝術瑰寶,要是被不懂行的人糟蹋了,那真是國家的巨大損失,還請周隊長照顧好它們。搬運的時候最好再仔細檢查一下,每一件都單獨用軟布包住。」
說着又彎腰從箱子裏撿出一節枯樹枝一樣的東西,「像這種會硌到瓷器的雜物也都要撿出來。」
周瑾看她確實沒有打這箱子古董的主意,暗暗放心,就點點頭,「好的,小薛同志,也要感謝你對我們這次行動的大力支持。」
石韻知道接下來的工作就不是她這種普通群眾應該參與的了,於是很上道地說道,「別客氣。接下來你們搬東西我也幫不上忙,不如先回去了,省得留在這兒給你們添亂。」
周瑾果然不留她,直接安排侄子跑腿送一趟,「勝瑜,你送丁老和小薛同志先回去。」
系統直到這個時候才又有了動靜,輕輕「啊」一聲,「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情況有點複雜,咱們回去再說吧。」
石韻捏捏手裏的那節枯樹枝,「好。」
三人一起上到地面,周勝瑜一回頭,發現石韻手裏還拿着那節烏黑的枯樹枝,「咦,彩霞,你怎麼還拿着那東西沒扔?」
石韻把枯樹枝拿在手裏把玩,「一會兒大家要下去搬東西,進進出出的,我怕扔在裏面被誰不小心踩到會絆一下,所以拿出來再扔。」
周勝瑜對此不是很在意,隨口問了一句之後就讓他們在原地等等,他自己跑去找老吳,讓老吳安排個人開吉普車送一趟。
周勝瑜走開後丁老就搖搖頭,「這孩子聰明是夠聰明,只是閱歷還有些不足,容易疏忽一些細節問題。」
石韻看着丁老,很無辜地眨眨眼,表示自己沒聽懂。
丁老笑一笑,「篪是一種古樂器,用竹子製成,有八個孔,吹奏時樂音渾厚,文雅中不失莊重,是古時奏雅樂的主要樂器。」說着朝石韻的手上看一眼,「這半截篪大概是從墓里挖出來的時間久了,又保存不當,看着確實挺像根枯樹枝的。」
石韻,——
石韻咳嗽一聲,「您老真是見多識廣,慧眼如炬啊!我吧——就是看這東西挺特別的,一時好奇——」
努力想要找個理由遮掩一下自己為什麼要拿這半截篪,然而對上丁老通透的目光又編不下去了。
乾脆說出了部分實情,「我也知道篪是古時奏雅樂的主要樂器,這一件看着更是與眾不同,恐怕很有些來歷,我就想拿來研究一下。」
丁老問出了和他學生一樣的問題,「小薛同志,你們家解放以前真是做古董生意的?」
石韻含糊道,「差不都啦。」
頓了頓又說道,「您放心,我不會私吞這東西的。它現在這樣子太不起眼,交上去搞不好反而會被糟蹋了,我會小心保管,等過幾年局勢沒這麼緊張,大家又能認識到這些文物的價值了,我會再想辦法上交。」
丁老就擺擺手,「我沒什麼放心不放心的,你們小姑娘年輕好動,隨手拿根樹枝玩的事兒我可不管。」反手錘錘腰,「年紀大了,出來半天就累得慌,得趕緊回去歇歇了。」
石韻立刻把那半截篪塞進自己的綠書包里,「謝謝您。」
過了一會兒,周勝瑜找人開了輛吉普車過來。
丁老年紀大,所以周勝瑜讓司機直接送丁老回家,把他和石韻帶去七路無軌電車的車站就行,他陪石韻坐公交車回去。
石韻坐上七路電車後就閉上眼睛開始和系統交流,「兩歲,別等回去了,這車起碼要開半小時呢,現在就說罷,到底是怎麼回事。」
系統嘆口氣,「應該還是羽人後遺症,你因為接觸過另一種能量使用模式,潛意識裏就已經認可了這種能量循環,在條件合適時就會再次自主吸收運用。就好像是一種全新的食物,以前因為沒吃過,所以你對它沒概念,看到了也會視而不見,但是一旦吃過一次,證明它能吃,那下次再遇到的時候,你就會自動把它歸入你的食物列表裏。」
石韻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其實她自己剛才也有點領悟到了,不用兩歲出聲指點,她就能在一箱子古董中準確找出那根枯樹枝一樣的篪,知道這半截篪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那種玄妙的感覺確實就像系統形容的那樣,知道這東西有用,能讓她和兩歲舒服。
或者準確點說,知道它能給自己和兩歲補充能量。這還真有點像拓寬了食譜的感覺,畢竟食物吃下去也是為了產生人體所需的能量,簡直殊途同歸啊!
頭疼道,「怎麼會這樣呢?這裏又沒有造羽術的傳承,這個世界上懂造羽術的只有你才對啊。」說到這裏忽然有點懷疑,警惕問道,「你沒有偷偷又在我身上實驗造羽術吧?」
系統冤枉,立刻賭咒發誓,這是絕對沒有的事。
石韻在當羽人的那段時間是真正的我行我素,蠻橫不講道理,它那會兒差點愁死。
現在好不容易石韻恢復正常,它也才剛過了兩天舒心日子,怎麼可能再自己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況且實施造羽術需要滿足很多條件,並不是它想實驗就能悄悄實驗成功的。
石韻不解,「那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系統,「所以說情況有點複雜呢。應該是你自己的潛意識在控制身體向羽人轉化,不過缺少外力推動,肯定轉化不了那麼徹底,我估計你現在應該是百分之一,甚至幾百分之一的羽人狀態。」
「幾百分之一啊,」石韻稍微放心一點,「那不會像上次那樣身體最後會崩潰吧?」
沒想到系統很沉痛地答道,「會的,你如果還像上次那樣肆無忌憚地瞎折騰,身體最後肯定還是會因為承受不住巨大能量的沖刷而徹底崩潰。」
石韻,她那是建功立業,不是瞎折騰!
「那,那我如果不瞎折騰呢?」
系統,「如果不瞎折騰,理論上來說,你應該可以健康活到七老八十,咱們找到另外半截篪和那套遺失的樂譜是沒問題的。」
石韻握拳,一臉堅定,「我這次一定不瞎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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