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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瑤沉默了很久,開口想說話。
陳啟明說:「你回公司吧。」
簡瑤:「回公司幹什麼?」
「你不在,我待不住,你之前在公司,不管多忙多累我都能待住,因為能多看你一眼。」陳啟明小聲說:「求求你了,行嗎?」
簡瑤:「出去。」
「我……」
「出去!」
陳啟明直起腰挪出去了。
簡瑤把門關上背靠門板,目光移向陳啟明帶來的巨大飯箱。
走近掀開。
裏面是個保溫桶。
簡瑤微怔,取出來擰開。
熱氣騰騰的小餛飩。
大概是因為時間長了,膩成了一團。
簡瑤看了許久。
把蓋子蓋上,飯箱丟到了門口。
簡瑤在下午收到了刑南藝去和季無絕會面的消息。
要來視屏點開。
刑南藝出乎意料的配合,隨着編輯的指導和季無絕在提前排練。
季無絕第一次上鏡有點不習慣。
刑南藝溫和帶笑的一點點引導,脾氣看着不是一般的好。
統籌發來消息:[影帝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簡瑤沒回。
對面接二連三的發來消息。
說傳聞中的刑南藝很敬業,但是脾氣乖張,最煩的就是編輯或者導演指手畫腳。
這一見,才發現不止人長得帥,脾氣更是好。
簡瑤想起了劇組導演和製片說的話,低低的嘆了口氣。
是。
只要你順着他,他脾氣比誰都好。
但你能順着他嗎?
換了十八歲前的簡瑤,能。
換了現在的,真的做不到。
嘗到了權勢的滋味,簡瑤真的做不到被欺負,被掌控,被算計。
簡瑤把手機按滅,隔天摘了紗布去上班。
走到門口的時候。
簡瑤肩膀被撞了下。
身邊匆匆跑過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穿着白色的夾克,頭髮蓬鬆,在陽光下朝着公司里跑。
簡瑤頓足伸手。
掌心被陳啟明這個神經病塞了一顆糖。
簡瑤小時候多渴望吃糖,長大多討厭,隨手丟進了包里。
簡瑤的這天平平無奇。
工位被司意涵又挪到了外面。
議論紛紛不少,行政組長給的要處理的文件也不少,但真的沒人對她做什麼,只是不和她說話而已。
簡瑤老老實實的處理這些被處理了無數遍,根本不需要再處理的文件。
然後發現辦公大廳真的很吵。
因為陳啟明。
這貨像是吃了興、奮劑,被使喚的整個大廳的跑,被文件砸腦袋,被罵是廢物,卻還是笑呵呵,有人喊也不是從前死氣沉沉的樣子。
一聲聲的『來了』,加上笑臉。
讓有些想找他事的人都閉了嘴,沒好氣的罵他是個蠢貨。
簡瑤手機響了。
手指動作微頓。
探身子看了眼。
陌生手機號進來的短訊。
陳啟明發的。
[你能戴上耳塞嗎]?
簡瑤皺眉看向後面。
陳啟明在打印間裏,看不見人。
手伸出去想拉黑手機號。
陳啟明的短訊再次進來。
[我自己還好,被你聽見我覺得很丟人]。
簡瑤微怔。
陳啟明的短訊像是轟炸,一聲接一聲的傳進來。
[戴上吧,求求你了]。
[不止是丟人,看見你無動於衷,我還有點難受]。
[但因為你坐在那,我又有點高興]。
[心情很複雜]。
[你把耳塞戴上行嗎]?
簡瑤把陳啟明的這個新鮮出爐的手機號拉黑了。
手指停頓很久,找出耳塞戴上。
下午被叫到了司意涵辦公室。
簡瑤規矩道:「總經理好。」
司意涵冷冷的:「你在公司里待七天,什麼都別做,我也不會讓人對你做什麼。」
簡瑤沒說話。
司意涵說:「時間到後你收拾東西跟刑哥進組。」
「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司意涵微怔。
簡瑤說:「一個瘋子、神經病、腦殘。」
司意涵手裏的文件直接揚了起來,怒目圓瞪,手掌握拳。
「你為什麼不砸?」簡瑤朝前一步,趴上辦公桌,笑眯眯的:「因為不敢嗎?」
司意涵眼睛紅透,一字一句的從齒縫中擠出字:「簡瑤,你不要欺人太甚。」
簡瑤說:「刑南藝說我陪他三個月後,他會來陪我,親手給我蓋一棟別墅,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我打算讓他把你指給我,做我的傭人,每日睜大眼看着我和他恩恩愛愛,辦事的時候都讓你看着,看刑南藝怎麼吻我,怎麼愛我。」
司意涵眼淚下來了。
簡瑤無動於衷,低眉淺笑,「期待嗎?未來的日子。」
司意涵手豎在半空,一直在哆嗦。
簡瑤額首,握住她的手腕。
調轉方向,控着她的手朝她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
司意涵鬢邊的發亂了,臉通紅一片。
簡瑤一字一句:「你不對我動手,我就一定虐死你,不相信,你等着瞧。」
簡瑤轉身要走。
司意涵的聲音漫進耳畔。
「你怎麼這麼惡毒,怎麼這麼鐵石心腸,怎麼是個這樣的餵不熟的白眼狼!」
簡瑤頓足。
司意涵說:「你沒有心嗎?看不見他對你的付出和喜歡嗎?」
簡瑤側身:「如果我是瑤瑤,和他相依為命過,也許我會心軟,畢竟他真的很愛,但我不是啊。」
司意涵愣住。
「刑南藝瘋了,把我當成死去的瑤瑤,為什麼連你也瘋了。」
司意涵驀地站起身:「你……」
簡瑤皺眉:「我說的不對嗎?」
司意涵愕然。
簡瑤人很瘦,但鵝蛋臉又偏圓,眼睛圓澄明亮,翹鼻紅唇。
只看臉,白軟恬靜。
算不上動人心魄,無可替代的長相,相反,市面上認真找找,總能找出來。
刑南藝自由後將南城掀了個底朝天,查了整整一年。
形形色色的照片放到他面前,只是一眼,刑南藝就說不是。
唯獨簡瑤。
刑南藝說是,就是她。
查了成長軌跡後更確定了,她就是簡瑤。
可為什麼,簡瑤像是不記得。
簡瑤因為司意涵的愕然和怔松皺緊眉頭:「你這什麼表情。」
司意涵想說你就是啊。
刑南藝走後,你住了兩年的那個橋洞,是你和刑南藝從前的家。
刑南藝自由的一年裏,不知道你嫁人的一年裏去了無數遍。
為什麼你卻說你不是她,還說她已經死了。
簡瑤皺眉:「我是她嗎?」
「不是,你……」司意涵指甲掐進了掌心,開口:「你只是個替身,死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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