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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牙兒緩緩吻上玉宣的唇。
他閉着雙眼,眉目冷秀一如初見。
他的唇是冰涼冰涼的。
吻上去是濕滑着的溫軟香玉般的觸感。
醒來吧。
快點醒來吧。
她心想。
他果真緩緩睜開了眼。
「牙兒。」
他喚她牙兒。
頭暈目眩,她的身子有些顫抖。
玉宣抱上她的腰肢。
「你傷了元氣。」
冷牙兒的笑容有些蒼白,「無礙,快看看到哪裏找萬知大仙吧。」
玉宣抿着嘴唇,深深的注視着她。
「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我不知道。」
她貪慕他的容顏。
不知為何,第一眼見了他。
就驚為天人。
她迷戀他的聲音。
不知為何,第一耳聽過去。
就嘆為觀止。
她皺着眉,低頭說道:「人終有一死,我總覺得,能為了你犧牲,好像也是值得的。」
他擁住了她。
下巴抵着她柔軟的肩膀,閉上了扇子般的睫毛,「謝謝你。」
她愣着撫了撫他的後背。
「找萬知大仙要緊,快打開狐總密卷看看吧。」
這時遠遠的寂空傳來一句空靈的聲音。
「不必找了。」
一位老者憑空隱現在他們面前。
鬢髮皆白,慈眉善目。
滿面愁容,搖頭嗟嘆:「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是我欠下的債啊。」
玉宣的雙目充斥着希冀,「你是萬知仙人嗎?」
那老者撫弄着長至雙腳的鬢髮。
「萬事萬物,天知地知我知。」
冷牙兒忙問道:「仙人,你知道...」
萬知大仙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已知曉你們的疑問。」
從懷中掏出一袋錦囊,遞給玉宣。
嗟嘆道:「這個錦囊里有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快些回去吧,不然世間眾生不知道要遭受何等災難。」
未等冷牙兒和玉宣挽留,老者又憑空消失了。
玉宣解開錦囊,裏面是一張白宣紙。
潑墨寫着:
凝霜御雪北重天
甸甸蓮葉染櫻雪
何憐往事安紅顏
故故寂蟬冷楓葉
極寒冰骨火龍珠
萬物蘇回再轉生
冷牙兒與玉宣對視了一下。
「我沒看懂,你看懂了嗎?」
「不過有幾個字,櫻雪,還有極寒冰谷,火龍珠,感覺好可疑。」
玉宣小心翼翼的將紙片塞進了錦囊,輕輕皺着眉,說道:「我們先登上神木枝找冰鳳凰吧。」
「狐總密卷上記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萬知大仙又要我們快些回去,一定是世間要有什麼大劫難了。」
望着那高高的山頂,冷牙兒憂心忡忡。
手卻被玉宣握緊,玉宣堅定的對她點點頭,「我們一定會安全到達山頂的。」
這話語,就像一粒安心丸,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是可靠的。
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山。
壓實了她心中全部不安。
他們牽着手,心中流過甜蜜的暖流。
他從未覺得誰在他心中是如此重要,如此溫暖。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而這雨,卻是紅色的。
紅雨瓢潑,她和他走着崎嶇的山路。
仙氣愈發濃重,他強迫着支撐自己的身子。
她便強行渡自己的元氣給他。
輕輕的一吻,吻住了好久好久。
到了山頂的神木枝時,她面色蒼白如紙。
心隱隱作痛,他好心疼,好心疼。
冰鳳凰從鮮紅的神木枝上飛了下來。
二人相視一笑,坐上了那鳳凰。
紅雨中,鳳凰飛。
手相牽,心相連。
清風喃,伊人醉。
冷牙兒靠着玉宣的肩,睜着眼,興奮極了。
雖經歷種種痛苦,然而這無與倫比的自由與放鬆。
放下了全部,飛在這淼淼雲間。
伸手接下着紅色的雨。
他忽然開口說道:「回到塵世之中,你要做什麼?」
冷牙兒揉着手中紅色的雨珠兒,孩童般的笑道:「當然是要回家了,我們來到蓬萊仙島已經三天了,也就是說,我消失了三年,當然要先回家了。」
「你會去江城嗎?」
他說這句話,眼神認真極了。
冷牙兒惆着眼,「我會。」
「你會回到他身邊嗎?」
雨滴從她手中緩緩流了下來。
「我想和他解釋,然後就遵循約定離開他。」
銀雪般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冰鳳凰一個滑行,落在了瑤池仙谷前的紫玉林。
玉宣先下了來,又扶住冷牙兒下來。
冰鳳凰飛走了。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句驚喜而絕望的聲音。
「大小姐,是你...真的,真的是...是你嗎?」
遠遠的,身穿紅衣的女子遠遠跑了過來。
紅袖飛揚,一如從前。
然而那雙眼的眼窩卻是黑霧籠罩般的憔悴,似乎是哭過了無數次。
眼袋都出了來,泛着可怕的紫。
冷牙兒驚訝而心痛,忙跑了過去接那紅衣女子。
「弄紅、弄紅,是我。」
眼淚從那空蕩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聲音混着哭泣,「是你,是你......」
「大小姐,牙兒......」
冷牙兒心急如焚,「弄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弄紅像一隻斷了弦的木偶,落魄的顫着身子。
「冷蟬谷......滅了。」
心,一下子不跳了。
冷牙兒搖着弄紅,眼神空洞,「怎麼會......爹呢?爹怎麼樣?」
眼淚斷了弦,弄紅大聲哭了起來。
「谷主......谷主他被困在谷里了。」
「谷主,說你一定會出現在這裏的,要我逃出來在這裏等候你歸來。」
冷牙兒拔劍,卻被弄紅攔住。
弄紅哭着說,「不,不要,冷蟬谷已經幾近被剿滅,谷主不讓你回去。」
冷牙兒吼道:「我一定要回去,殺光那些雜碎,救出爹。」
那弄紅還要開口,身後傳來了冷靜的話語。
「我與她同去。」
說罷,玉宣便化作一隻銀狐,說道:「上來。」
冷牙兒飛腿跨上,拽上弄紅,銀狐便雙腿一邁,飛似的飛往冷蟬谷去了。
路邊的景色都飛了起來。
很快便到了冷蟬谷。
玉宣御火掃清了一堆雜碎敵人,三人就這麼一路到了冷蟬谷大殿。
地上全是屍體,血流成河。
冷牙兒推開死寂般的大殿長門。
一個女人橫劍背立着,而倒在她劍下的,就是那冷蟬穀穀主冷奉吟。
冷牙兒嘶吼着沖了上去,卻被玉宣拽住。
「別衝動,這女人詭異的很。」
冷牙兒嘶吼道:「你要對我爹做什麼?」
那女人低下身來,巧笑焉兮:「冷奉吟,我等了多年,終於等到今日了。」
冷奉吟眉目緊鎖,聲音微顫,「你若報復,便報復我一人,我這條命,你拿去吧。」
那女人巧笑焉兮,「殺你?」
「你想的太好,我幾十年的痛苦,我要千百倍的還給你。」
冷奉吟忽然反握住那長長的劍,揮掌打向那女人,急吼道:「你們快跑!」
冷牙兒哭喊道:「我不!」
弄紅給了玉宣一個猶疑哀涼的眼神,「玉公子,拜託你帶小姐離開。」
說罷便縱身沖向那女子。
那女子額頭上的烈凰標記展翅欲飛,連眸色都是血紅的。
長發微微凌亂,長衣不整,露着雪白的雙肩。
陰狠的笑道:「想走?」
玉宣知道大事不妙,扛起反抗的冷牙兒向窗外奔去。
只聽弄紅一聲哀嚎,身子飛出幾丈遠。
冷奉吟被那女子踩在腳底,奄奄一息,那女子狂笑道:「今天,誰都走不了。」
說罷便飛身長劍刺向玉宣。
腿卻被奄奄一息的冷奉吟抱住。
「鸞音,我求你,我求你......一切都是我錯,而牙兒她是無辜的,求你放過我女兒...」
那女子身子一顫,狠笑道:「難道,我就不是無辜?」
一腳踢在冷奉吟身上。
肋骨碎裂的聲音。
冷牙兒哭喊道:「爹!」
那女子飛到玉宣身前,一劍殺了過去。
劍身泛着血紅色的光,輕輕一揮,卻漫天飛雪,寒氣凜冽,剎那間風雪大作,驚天動地。
玉宣吃力的接下一擊,冷聲對冷牙兒說道:「你快跑。」
冷牙兒眼淚涕泗橫流,那女人這一劍,餘留的劍氣都寒氣逼人,徹骨碎地。
她拔出腰間的白雪劍,「我不走。」
「冷牙兒,你快走。」
風雪大作,冷牙兒身上的衣衫被自身湧現出來的風雪撕碎。
後背上的梅花烙印瘋狂的向上生長着,長到了她的面部。
黑色的梅花烙印,佈滿了她的臉。
櫻花色的眸子映着滅世的仇恨,「我不走,我要殺了她。」
奈何那女人狂笑道:「以卵擊石,不過是北憐櫻雪幻化而成的白雪劍,又怎能和雪皇重天的茗寒劍相比?哈哈哈哈。」
「娘,這女人怎配您親自動手?我來便是。」
這聲音嫵媚嬌懶,就像午日裏的陽光。
帶着少年幾分輕細,卻冷似堅冰。
那人不由分說便身影一閃,御火成劍。
火冰相錯。
冷牙兒睜大了眼睛。
那人含着嫵媚清麗的笑。
咬着牙齒,她滿目仇恨,怒吼道:「是你!」
那人一雙妖異的紫眸,映着絕世美貌。
笑道:「是我。」
「現在,我不但要阻撓你,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殺了你呢.....」
劍上的火焰重天,化出一具巨龍,龍嘯一聲,沖向冷牙兒。
冷牙兒御冰擋住。
這一擊,竟然擊碎了她全力制出的千年極冰。
他的功力何時竟然......
玉宣被那女子一劍劃在了脖頸上。
他若躲得再慢一點,恐怕就已經身首異處。
這女人劍法快的好似忽略了時間。
劍氣好大龐亂,劍氣所經之處,皆化作塵土。
他敗了。
那女子狂笑着箍緊了他的脖子。
「你還有時間關心他嗎?」
蘇亦洹使出全力,重重揮去,火焰沖天。
房頂都燃燒了起來,整個屋子都在燃燒着,冒着黑煙。
幾招下來,他的劍已經指到了她的脖子。
眼神相對。
他含笑。
她飲恨。
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了門前。
車上的僕人緩緩扶下來一位托着孕肚的少婦。
那少婦一露臉,紅色的眸子映着平靜。
蘇亦洹一劍刺進冷牙兒胸中。
對着心臟又要再刺。
奈何那少婦卻說了一句:「亦洹,住手,要殺她,也要娘親自動手才是。」
蘇亦洹抬眼,「若瞳,你還懷着孕,我不是不讓你來嗎?」
炎若瞳溫婉的笑道:「娘的魔功還未練成,功力未穩,我擔心娘親走火入魔。」
那女子笑道:「瞳兒,今日一切都將有個了結了。」
炎若瞳雙眸已褪去了年少時的飛揚跋扈,平靜的笑道:「反正他們已經被娘打敗,重傷的重傷,將死的將死,娘且將手遞給瞳兒,瞳兒給娘探探經絡。」
那女子將手遞了過去。
玉宣已經被她封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而冷牙兒,則是重傷,動彈不得。
冷牙兒仇恨的看着蘇亦洹。
「怎麼,你恨我嗎?」
「有多很?想殺了我?」
蘇亦洹笑道,「如今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如今我是江湖唯一門派-滅穹派的掌門,呵,派兵征伐狐族已經不過是一時之事了。」
冷牙兒冷笑道:「蘇亦洹,你真讓我噁心。」
炎若瞳平靜的說道:「亦洹,你快過來為娘平息一下體內的寒氣。」
蘇亦洹順從而尊敬的問道:「娘親怎了?」
「娘她,不知怎的,一時間有些亂了精氣。」
蘇亦洹忙端坐下來,運氣給之鸞音。
然而不出一會兒。
之鸞音竟然運氣回身,一掌拍向蘇亦洹。
而炎若瞳則抱起那茗寒劍,退的遠遠的。
蘇亦洹輕鬆的躲過了那一掌。
之鸞音的嘴唇中吐出鮮紅的血來。
「你們竟然......」
炎若瞳冷聲說道:「對不起,雖然你是我娘,可是養大我的,是爹。」
「而你卻,利用了他,殺了他......」
炎若瞳的眼中浮現出了淚水。
她挺着大肚子跑到冷牙兒身前,召喚出冰鳳凰。
對不明所以的冷牙兒說道:「快,如今已經來不及說明了,你快對着這兩把寶劍運入冰雪之氣,促進它們融合。」
「我去幫亦洹。」
她叫他亦洹。
她懷了他的孩子。
來不及多想,她吃力的運出冰雪之氣,兩把劍果然感應到了她的冰雪之氣,劍身飛出冰雪,閃着耀亮天際的光。
之鸞音狂笑道:「好啊,你以為,你奪走了茗寒劍,就萬事大吉了?」
額頭上的烈凰烙印閃着金色的光。
火焰蔓延了她全身,她獰笑道:「既然,你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我也就沒必要留情。」
她的眼眸漸漸變細,野獸般的黑中襯着可怕的一點獰紅。
對着炎若瞳伸出了細長露骨的手指。
蘇亦洹忙回身去擋。
奈何那吸力是巨大的。
竟然一瞬間就將炎若瞳吸她掌中。
她手指輕顫,將她吸的一乾二淨。
蘇亦洹揮劍去阻撓,這才留了她一息生氣。
剎那間,天地大變。
這時藍光一閃,一女子粉扇一揮,將蘇亦洹和炎若瞳以及冷牙兒都轉移到了那女子身後。
那女子背對着玉宣,半跪在身子,「王,九扇嬈姬來遲。」
玉宣會心一笑,原諒了她種種過往。
「嬈姬,九扇其他的人呢?」
嬈姬玉瑤輕顫着唇,「王,如今整個火狐族,就剩下你,和我了。」
「日炎珠已經和這個女人同化了。」
「她已經入魔為尊了......」
玉宣睜大了雙眼。
冰藍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
似乎連站都要站不穩。
風雲大變。
整個天際都是血一般的紅。
就像被魔鬼咬去了天空的身軀。
天拖着殘軀流着猩紅的鮮血。
黑色的火焰將整個冷蟬谷化為灰燼。
玉瑤蘇亦洹合力,吃力的擋住了這可怕的黑火。
耳邊是之鸞音已經癲狂的笑聲。
難聽而刺耳,灑滿天際。
一團巨大的黑火張着巨口燒向了冷牙兒,冷牙兒顫着身子,緊張着閉上了雙眼,手就要那劍去擋。
奈何手卻被一雙溫熱的手蓋住。
耳邊響起了蘇亦洹溫柔的聲音。
「別怕,有我。」
「安心融劍。」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冷牙兒閉上眼。
「神啊,求求你給塵世中的我們一條生路吧。」
那個熟悉而溫柔的女聲又從心底傳了來。
「牙兒,我來給你力量。」
黑暗中,仿若看見一個白衣女人,背對着她,撐着一把紙傘,溫柔的說着。
再有半個時辰,他便能脫離這束縛了。
玉宣緊張的看着冷牙兒。
蘇亦洹和玉瑤此刻已經深受重傷。
恐怕撐不了半個時辰。
而融劍的進度更是慢的驚人。
這個女人要毀滅世界。
而失去了族民的他。
此刻又能做些什麼?
他失敗了。
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族民。
就算毀滅自己。
也要。
至少也要。
也要保護了她。
十字梵花印記又浮現在他的額頭。
「虞蛇啊,這副身子從現在起就是你的,我只求你,保護好那個人。」
十字梵花印記閃着光。
虞蛇的元神從他體內出了來。
輕輕一觸,便解開了他的禁錮。
又回到了他的身體,獰笑道:「小狐狸,這女人,可是重天的妹妹,而如今吸收了日炎珠還有冰火鳳凰的力量,已經墮落到魔尊的地步了。」
「就算是我,如今也是無法奈何的了她。」
「唯一的辦法便是,拖住她,等櫻雪將茗寒白雪兩劍融合為神劍後方有一絲勝算,而我,會盡全力助你!」
玉宣看了冷牙兒最後一眼,堅定了衝進了戰局。
蘇亦洹吐了一大口鮮血。
玉宣從空中接住了他。
玉瑤已經在地上動彈不得。
玉宣御火與那黑火對峙着。
之鸞音狂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虞蛇,今天,我便要你們統統葬身於此!」
說罷,掌心便凝起了巨大的黑火。
堪比半座峨眉山那樣巨大。
黑壓壓的仿若要吞噬一切。
蘇亦洹和玉宣雙目相對。
二人將全力都融入,玉瑤喊道:「我用第二幻界可以吞噬一部分!「
「只是太微弱了.......我們真的要.....」
「葬身於此嗎?」
蘇亦洹笑道:「我們一定會活下去。」
兩股巨大的力量相撞。
將整個天際都照亮。
天上亮的如同同時升起了九個太陽般奪目。
光芒過後。
之鸞音掐住了蘇亦洹的脖子。
冷笑道:「我給了你天下,教你武功,可是你,還是背叛了我。男人,果然沒有好東西,統統都是只知道背叛的東西!」
炎若瞳奄奄一息的哀求道:「娘,我求求你,饒了自己,也饒了所有人吧。」
之鸞音用力一掐,蘇亦洹身子軟了下去。
「啊---------!」
炎若瞳哭着尖叫,只見她挺着大肚子,顫巍巍的起身,對之鸞音揮掌攻去。
之鸞音反掌一拍,她便頭一歪,倒了下去。
之鸞音的眼中含着淚,仰天狂笑:「都死了吧,世間的人,都該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瑤爬向蘇亦洹,眼中凝着絕望的淚。
卻被之鸞音踩住。
之鸞音劈手卸去了她的雙腳雙手,恨笑道:「去啊,這回,你再去找你的情郎啊!」
梅花烙印漸漸消退。
那聲音含笑溫柔的說道:「你全部的詛咒力量,都已經注入這把神劍中,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舉起它了。」
冷牙兒失去了全部力量。
面對眼前耀眼沉重的神劍。
她驚懼着伸出伸去。
自己的使命,是如此重要。
關乎天地。
她無助的看着玉宣。
玉宣起身。
對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要命的沖向了之鸞音。
被那黑色的火焰吞噬了全身依舊咬着牙和之鸞音纏鬥着。
「嗚啊啊啊啊!」
冷牙兒伸手去觸碰那閃着聖光的神劍。
「我的娘親,請您幫助我......」
一點一點。
她舉起了聖劍。
玉宣重重摔在了地上。
肋骨幾乎全部折斷。
身上滿是傷痕。
十字梵花印又浮現了。
虞蛇的元神出了來。
他笑道:「櫻雪,我來助你!」
說罷便化作一條綠色巨蟒。
繞着那之鸞音。
之鸞音痛苦不堪:「啊啊啊----虞蛇,你居然....!!」
玉宣睜大了雙眼,「為什麼......」
虞蛇笑道:「你這小狐狸,為了櫻雪都能不要生命,而比你更愛她的我,又怎麼做不到!」
之鸞音動彈不得,冷牙兒揮劍劈了過去。
虞蛇留下了一個笑影,便同那之鸞音一起消失了。
冷牙兒失去了力氣,「爹...蘇亦洹......弄紅....!還有笨蛋虞蛇......」
眼淚奪眶而出。
「你們為什麼要離我而去?」
冷牙兒抱着玉瑤。
玉瑤蒼白的笑道:「對不起...都是我,為火狐族平白增加了那麼業障......如果沒有我,事情,也不會發展成今天這一步。」
「事到如今......一切都過去了罷......」
玉宣俯下身來,錦囊從懷中掉落。
「那錦囊,說不定含着解救的方法!」
玉瑤接住那錦囊,拿出了那張紙。
顫抖着唇。
笑道:「一切都是報應啊。」
「火狐族,自梵蓮大人私自與天神重天相愛那天起,就註定了毀滅啊......」
千年前。
火狐族之長梵蓮愛上了天神重天。
兩人私定終身,生下了三個孩子。
天降天罰,剝去了重天的仙谷,賦給了他與世跟隨的詛咒。
而於火狐族,則降下一塊極冰之地,懲罰將整個火狐族處凍死之刑。
梵蓮自知逃不過天罰,便許諾將這三個孩子都許配給重天的好兄弟虞蛇,請求他幫忙成仙,好化解火狐族的危機。
這虞蛇與那還處在襁褓之中櫻花眸色的女娃兒一見鍾情。
不忍其受死。
便以元神相渡。
就這樣,梵蓮成了仙,並化作日炎珠,與極冰之地的寒氣相互牴觸。
重天得知梵蓮的死。
難過至極。
然而身受詛咒的他必須終日受着冰雪噬骨,背着不死的孤寂痛苦。
他找到了三個孩子,分別起名為凜蘭凜花櫻雪。
用神劍一一試探。
發現只有女兒櫻雪能與神劍產生共鳴。
於是他將櫻雪帶在身邊。
重天還為凡人的時候。
姓北憐。
於是那個孩子便名喚北憐櫻雪。
重天將詛咒通過神劍傳給了北憐櫻雪。
自盡而死。
重天有一個妹妹。
名喚鸞音。
當重天還是一個凡人的時候。
重天答應鸞音,要與她一起成仙。
共作神仙。
鸞音當時已是半仙。
在助重天突破仙關的時候,她付出了自己全部仙力。
重天最終成仙,然而鸞音卻重新淪落為一個凡人。
當時落魄的鸞音認識了一個男人。
他是玉瑕派大弟子,名冠江湖,名喚炎驚泉。
二人因為音律相通而成為知己。
炎驚泉就這麼愛上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姑娘。
而當時給予鸞音最大關愛的男人。
便是冷蟬谷的小少爺,冷奉吟。
她照顧着身世可憐的北憐櫻雪。
又思慕着冷奉吟。
然而冷奉吟卻一次次的拒絕她。
她買醉,又遇見了炎驚泉。
二人一夜**。
她便懷上了炎若瞳。
而此時,冷奉吟卻愛上了北憐櫻雪。
在她生出炎若瞳一個月。
北憐櫻雪便過了冷奉吟的門。
她傷心至極,卻發現炎若瞳有通天之力。
便將鑽心蟲放進了還是嬰兒的炎若瞳嘴裏。
她就知道炎驚泉不會娶她。
因為她什麼都不是。
炎驚泉得知此事果真未娶她,將孩子抱走。
二人約定,孩子十八歲之時,交給她撫養。
不然鑽心蟲一醒,炎若瞳就是死。
炎驚泉不得已同意了此事。
但是孩深愛着鸞音的他成為玉瑕派掌門後選擇退隱江湖。
不問世事,看着之鸞音日漸強大的野心,他選擇沉默。
之鸞音逼着衡陽派掌門退位。
登上了掌門寶座。
將北憐櫻雪騙了出來,殺死。
北憐櫻雪當時還懷着身孕,臨死前,她要冷奉吟剝開她的肚皮,生下了她的孩子。
取名為「冷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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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瑤笑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
說罷,她笑道:「王,你可知道我們火狐族的瞳術,可以催眠時間...這回事嗎?」
不等玉宣反應,她含笑道:「血眼限界-第二幻界。」
時間靜止,她逆着光含笑。
一切死去的生命都將重新開始......
蘇亦洹,願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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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小溪旁,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在洗衣服。
身後忽然搭上了一隻髒兮兮的小手。
那女子回身含笑,「小葡萄,你又不聽娘的去玩泥巴了。」
小葡萄一頭銀髮,冰藍色的大眼含着俏皮笑意,動了動兩隻雪白的小耳朵,淘氣的笑道:「娘,人家是和蘇舅舅學輕功才弄的髒兮兮的。」
這時一雙手環住了那女子的腰。
那女子嬉笑道:「孩子他爹,你來了。」伸手逗逗那人雪白的耳朵。
那人兩隻耳朵馬上神經質的顫動了一下。
「你要收留那人到什麼時候?」
小葡萄湊近:「娘親和爹又在說什麼呢?」
冷牙兒叉着腰:「小孩子別好奇大人的事。」
驅走了小葡萄。
冷牙兒看着玉宣的雙目。
「我心裏想什麼,你都能感覺到...不是嗎?」
「你不想他走。」
冷牙兒笑道:「他不是失憶了嗎?「
「我怕他再愛上你。」
玉宣認真的凝視着她的眼。
冷牙兒笑着吻上了他的唇,將他推倒在草地上。
輕喃道:「我永遠是你的......」
遠遠的,蘇亦洹抱着小葡萄在樹上看着恩愛的兩人。
「吶,小葡萄...」
小葡萄睜着圓圓的大眼,「蘇舅舅~」
「蘇舅舅怎麼掉眼淚了...」
蘇亦洹笑道:「小葡萄啊,假如你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
小葡萄問道:「是像我喜歡蘇舅舅這樣的嗎?」
「是比喜歡蘇舅舅更深一些的喜歡。」
「如果這個人你註定是得不到的,你要怎麼辦?」
小葡萄皺眉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去搶咯!」
蘇亦洹紫眸溫柔的看着小葡萄,摸了摸他銀的發亮的長髮。
笑道:「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那就默默守在她身邊,看着...她幸福...」
「蘇舅舅,你好傻,那樣對自己很不公平啊!」
「笨蛋小葡萄,你懂什麼!蘇舅舅在教你人生的大道理!「
「小葡萄才不要像蘇舅舅那樣委屈自己,小葡萄要去搶!」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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