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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春,天色微亮,雲層遮擋緩緩升起的太陽,在一陣清脆的雞鳴之中,一少年郎聞聲而起,提起長槍開始練習武藝。
少年郎年有十八,身長八尺有餘,生得虎背熊腰,粗布衣下是富有力量的肌肉線條,面容堅毅,是南陽太守,宣威候張繡之子張泉。
此張泉非歷史上那個默默無聞的張泉,而是一個來自於後世的穿越者。
時值亂世,張泉也想博一番功名。他無心爭霸,也覺得沒有能力爭霸,打算憑藉自己的力量,投奔劉備,匡扶漢室。
穿越到漢末已經兩年多了,張泉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穿越之後張泉的力量在不斷的增加,加上勤於練武,張繡將師父童淵交給自己的槍法紛紛傳授給兒子,包括絕技百鳥朝鳳。
「少公子,張將軍喚你去堂上議事。」正當張泉練武時刻,一個下人匆匆前來稟告。
張泉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前往大堂。張繡突然找自己,必有急事。路上,張泉開口問道:「你可知道是什麼事?」
下人開口道:「聽說是北方袁紹來人,勸說將軍依附他。」
張泉聽後心中有個大概,此刻袁紹和曹操應該已經翻臉了。南陽距離曹操的中心許昌不過兩百里左右,是曹操的心腹之患。若是能讓張繡騷擾曹操的後方,曹操不得不分心於張繡,袁紹的勝算會更大。
不多時,張泉便到了大堂之中。其中只有三個人,一個面容粗獷,絡腮鬍,一身戎裝,典型的邊地武人,正是張繡。一人身着青色長袍,長相平庸,深邃的眼神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讓人琢磨不透,此人正是張繡麾下首席謀士賈詡,賈文和。最後一人身着錦繡衣袍,面容剛毅,不用想,便是那袁紹派來的使者。
「見過父親大人,軍師。」張泉拱手行禮道。
張繡點頭示意讓他坐下,見張泉已到。使者也站起來說:「宣威候,此番我前來乃是奉袁大將軍所託,大將軍希望能與將軍結盟,共擊國賊曹操。待到事成之後,大將軍願表將軍為征西將軍,兗州牧。表將軍之子張泉為揚威將軍。」
使者嘴上說着聯盟,實際上不過是吞併的美化說辭。
張繡本就無爭霸之心,不然也不會擔任劉表藩屬,在曹操第一次征討之時就主動投降了。只是曹操色上心頭,強納張繡的叔母,這才導致的悲劇。
看見滿面笑容的張繡正欲起身,一旁的賈詡站起身。長袍一揮,正色道:「將軍不可,此乃取禍之道。」
正在起身的張繡停止了動作,恢復端坐的樣子。示意賈詡說下去,使者則是面容僵硬,不過想着袁紹所說須與賈詡交好,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將軍,袁紹此人外表寬容大量,但實際上不能容人。昔日韓馥讓冀州於他,其結果呢?」
使者心中一懸,韓馥讓冀州後,袁紹麾下都官從事朱漢曾被韓馥看輕,便派兵包圍了韓馥的府邸,又打斷韓馥長子的雙腳。於是韓馥脫離了袁紹,投靠張邈,後來袁紹派人與張邈商議要事,韓馥以為是袁紹派人來算計自己的,驚恐之下,韓馥自殺於廁所之中。
「當今天子在曹操手上,曹軍有天子大義,名正言順。雖然我們過去與曹操頗有恩怨,但其志向遠大,目前勢力又較弱,更願意拉攏盟友,一定會不計前嫌。如果我們要在曹袁之間選擇盟友,我建議將軍選擇曹將軍。」
說罷,賈詡安然坐下,完全不顧面色難看的袁軍使者。張繡沒有說話,眉頭緊擰反應了內心中的糾結。
「宣威候,恕在下直言,曹操長子曹昂,愛將典韋是死在哪兒的。我想將軍比誰都清楚,將軍之於曹操,是有着喪子辱將的大恥。曹操再能容人。只怕也容不下將軍。」使者看着酒杯中清酒,說道。
是啊,張繡害死了曹操的長子和他的愛將,誰也說不一定他會不會秋後算賬。
「將軍,曹將軍有遠大志向,值此關鍵時刻,他一定會放下過去的成見。」賈詡也毫不讓步,針鋒相對的回應。
張繡用手扶着絡腮鬍,哈哈笑道:「使者遠道而來,想必還沒有吃過飯吧,我們先去吃飯。」
一旁的張泉別有一番心思,歷史上,張繡是沒死在曹操的手上,但他還是被曹丕給逼死了。另一個時空的張泉也在後面因為坐魏諷的罪責被殺,至於是真的有罪,還是是被曹丕故意殺的,這誰也說不清。
穿越至三國時代,張泉不甘心於默默一生,此時要想自立無異於痴人說夢,三國鼎立的時代,他更喜歡的是蜀國,雖然歷史上得蜀國國力衰弱,但他相信,有他這個變數在,蜀國一定會變的不一樣。
飯局上,氣氛十分的沉悶,袁紹派來的使者找了一個藉口就離開了。賈詡也沒有再勸說張繡,自顧自的吃飯。
見袁紹的使者離開,張繡示意下人們離開,只留兩個親衛看守大門。
「軍師啊,曹操有雄才大略不假,可我畢竟殺了他的子侄曹昂,曹安民,愛將典韋。只怕曹操秋後算賬,況且現在曹軍明顯劣於袁軍。若是袁軍獲勝,我等也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啊。」張繡面容苦澀,一連喝了幾杯酒。
曹袁之間必有一場大戰,無論誰輸誰贏,天下的局勢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偏安一隅的張繡,定然不可能像現在一般左右逢源,畢竟北方一定,荊州就是主要進攻的方向了。
「主公勿憂,曹操胸懷大志,志在寰宇。倘若他日後對主公不利,試問天下誰人還敢投降於他?況且當年之事,也是他曹操無禮在先。其二。袁紹為人好謀無斷,麾下將士爭權奪利,不能團結一心。必然敗於曹操之手。此刻曹操處於劣勢,主公此刻幫助他,正好可以冰釋前嫌。」賈詡有條有理的分析道,打消着張繡的顧慮。
看着張繡已經開始動心,張泉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開口道:
「軍師,我認為你說的不全對。我們不可能歸順於曹操。」
賈詡見張泉反駁,眼皮抬了抬,沒有立即回話。
「泉兒,你是什麼意思?」張繡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刻,索性讓張泉也表達自己的想法。
「軍師所言不假,曹操有容人之心,若是父親過去,曹操必定不會刁難。」
張泉起身肯定了賈詡的說法,然後話鋒一轉,鏗鏘有力道:
「那曹操的兒子,曹植和曹丕呢?他們從小受到曹昂的照顧,曹操一死,必然是他們其中之一繼位。他們的心胸可不比曹操,他們繼位之後,我張家定然危矣。」
「軍師,你以為呢?」張泉問道。
「公子說的有道理,可曹丕曹植二人定然不會對張家出手,否則天下人將會怎樣看待曹家,這個罵名,我想他們是不願意背負的。」賈詡回答道,張泉的提問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們二人自然不會是明面上對張家動手,但是要找個藉口對張家動手,隨時隨地都可以的。」張泉像一個槓精一樣,尋找寫賈詡的漏洞。
賈詡沉默不語,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拿不準。事實上,如果要他猜測,估計曹植曹丕二人也會這樣做。
「那泉兒啊,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辦?」見賈詡不說話,張繡知道自己兒子說的話多半是對的了。投降曹操自己無憂,自己的子孫後代可就遭殃了。
「我們暫時不可得罪曹操,也不可得罪袁紹。既不降服曹操,也不投降於袁紹。我們與曹操交好,簽訂盟約互不攻打,對於袁紹的使者,則說我們依附於劉表,讓他去找劉表,等待時局的變化。」張泉開口道,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兩全之策。曹操比起袁紹來說弱得多,但要是全力攻打張繡,張繡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如此也好,我們保持中立,也可以等待時局的變化。」張繡也是一個腦袋三個大,無奈之間也只能接受這個提議。
翌日,張繡讓賈詡修書一封,代表他前往曹營共商同盟之事。
「麻煩代我感謝袁將軍的好意,只是我現在已經依附於劉表將軍。這種事情應該與劉將軍商量,實在抱歉。」張繡假惺惺的和袁軍使者表達自己的抱歉。
「無妨,無妨。既然如此,我就回去和我家將軍匯報,實在是叨擾將軍了。」袁軍使者自然知道這是託辭。
待送走使者過後,張泉對張繡說道:「父親大人,我想前往襄陽去,我們必須結好劉表。讓荊州成為我們的後背,不然一旦北方大戰結束,我們將面臨更大的危險。」
「襄陽?荊州劉表那裏?」張繡皺眉道。他名義上歸屬於劉表,但是實際上是獨立的。劉表給他錢糧,他負責為劉表對抗來自北方的壓力。
「只要有父親在南陽駐守,劉表就不敢輕易對我動手。」張泉清楚張繡的憂慮,怕劉表拿張泉來威脅張繡。
「也好,前番劉表來請求我派兵為他抵抗江東的孫策,正好,你也該到領兵作戰的年紀了。我在你這個年紀,早已經隨叔父征戰沙場了。」張繡撫摸着自己的鬍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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