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荷包(沒有送過針線給他,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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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娶不須啼

    懷愫

    阿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做了個只有半邊有繡花的荷包。

    林大有一收着就給掛腰上了。

    樣子差是差了些,但裏頭有兩道夾層,放了好些尋常用得的着的藥,甚個仁丹、霍香正氣散,還有梅花點舌丹。

    天氣越來越熱,林大有不是那種坐在衙門裏的官兒,他隔日便要去馬場巡視,帶上這些藥,能解解暑氣。

    自從萬醫婆來替阿寶摸過脈,她就寫信問過裴夫人,請裴夫人再推薦一位太醫,她想請太醫給阿爹也摸摸脈。

    長年行伍的軍人,年老之後多有頑疾在身,只是年輕時不顯露,到老了光是風濕腿疼就十分折磨人。

    阿寶自責:「我明明在王府後巷裏瞧見過那麼多患病的老軍曹,怎麼竟沒想起來。」

    急巴巴寫信,又急巴巴拿着名帖把太醫請到家裏。

    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她根本就沒往這上面想,阿爹對她來說像山一樣可靠,根本就不會去想,他也會生病,也會痛。

    陶英紅也一樣,兒子盯着她喝藥,阿寶盯着她吃藥膳。

    銀子這麼個花法,陶英紅自然捨不得:「這都是要給你娶親的錢,本來一個月就沒多少節餘,再買這些藥材,還有裴夫人送來的紅參……」

    韓征皺眉頭:「娘要是不好,往後我娶媳婦,媳婦生孩子,誰來看着?」

    好不容易家境才好些,得讓娘多享幾年清福才成。

    陶英紅沒法子,兩個她都磨不過,吃了幾天湯藥藥膳,原來不到深夜闔不上眼,如今剛掌燈就覺得困,到天大亮了才醒。

    人一好睡,再胃口一開,便有了精神,氣色都好了許多。

    這下陶英紅沒話可說:「這藥,還真是管用。」

    林大有覺得自己打了四年多仗都沒甚毛病,身上是有些舊傷,那也早都癒合了,根本不願意看太醫。

    也被阿寶押着,讓太醫摸了脈,

    太醫摸着長鬍子,笑眯眯道:「大人是不是一到冬天便腰疼骨痛?」

    林大有摸了摸腿,他確實骨疼,去年冬天才有骨疼的感覺,天氣一暖和就沒再疼過。這會兒還是夏天,太醫就能診斷得出來?

    嚇得阿寶也顧不得縮在後面了,走出來問太醫要怎麼治。

    老太醫道:「許多行伍軍人,早年行軍不惜力,又覺骨痛不是大事,反正夏日不痛冬日才痛,能挨則挨,能忍則挨。到年紀大了,一身病痛便來討債。」

    把阿寶嚇住了,怪不得那些老軍人到老了都要拄拐。

    除了開藥方,太醫每隔兩日來替林大有熱灸,還開了些藥材包,讓泡在澡桶作藥浴。

    反正家裏燒水洗澡也不怕廢柴了,阿寶讓李金蟬隔日就燒煮藥材給阿爹泡澡。林大有低聲嘀咕,只道:「好麼,我成了吊湯的老鴨了。」

    外頭麵館飯鋪吊湯頭,便會在大桶的竹蓋子上吊只雞鴨,這樣蒸出的汁才鮮。

    阿寶雙目圓瞪盯住她爹,眼睛裏還有淚花,林大有便嘆口氣,算了算了,女兒也是孝敬他。

    林大有隔日就泡藥材澡,泡得身上浸了股子藥味兒。

    景元帝隔了七八日再傳他去武英殿內問話,他才一進殿門,就聞到他身上一股藥香。

    "你病了?"

    還沒問太僕寺養軍馬的事,景元帝先隨口問了句臣子的身體。

    林大有擺手:「臣好得很,是臣的女兒,請了個太醫給臣看腰骨痛疼,隔日就又灸又泡又貼膏藥的,這才一股藥味。」

    景元帝身上也有早年打仗留下的舊疾,又聽林大有提起女兒,他想起來了。

    皇后仿佛說起過林家女兒不識字,把她叫進宮來選伴讀,倒讓寶華把此事宣揚出去,皇后還預備了好些賞賜,以示安撫。

    既想起來了,便歇一歇,忙了一天的政務,正想鬆快鬆快。

    一抬手,太監嚴塘遞上茶蓋

    知道這是陛下要休息的意思,眼梢掃一下小太監,示意讓外頭等着的大人們往陰涼處站站,裏面要多說兩句話。

    景元帝飲了口茶:「是了,你女兒,皇后上回提過。」

    林大有便道:「謝娘娘這許多賞賜,臣女高興得很。」

    阿寶確實高興得很,她得了一匣子金餅,不知怎麼用好。

    戥子道:「那當然是買地啊!」小本生意說塌就塌了,有田有糧心裏才不慌,有什麼都不如有田強。

    戥子細算過,她再攢幾年,也能買上一畝中田,以後家去,她也是有地的人,有了田地就能立女戶了,往後還能招女婿。

    前些年仗打得凶,好田好地荒廢了許多,剛打完仗那會兒,原先十兩的田地折價就能買到,林家就是那會兒一氣置下了二百畝上好的水田。

    等到戰事初定,景元帝還未行冊封大典,就先急發政令,減免賦稅以養生息,讓百姓有田可耕,各處都將流民送還原籍,不可使田地荒蕪。

    田價一穩,米價也穩了,現在的田價穩步回升。

    按一金十銀來算,阿寶這一匣子小金餅換成銀子總有三百兩,中等田地能買下三十畝。

    要是有人急賣,還能多買一些。

    阿寶自己拿主意,大半錢拿來買地,歸在林家的田莊裏,如今她正經是有田的人了。

    景元帝聽在耳中,就是林家並無怨言的意思,他頗為滿意,寶華多舌確是寶華的錯,但林家不能因此生怨。

    放下茶盞,看了看林大有的鬍子:「你這鬍子可算是長齊了?」

    林大有嘿嘿一笑:「沒長齊,我閨女把這一溜給我剪平了,她說這樣就看不出來了。」把缺口剪平,可不就齊了,只要看不出來,便沒人笑他。

    景元帝才剛咽了口茶,聽得這話,坐在上首悶笑出聲,林大有這麼個莽漢,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女兒。

    「你同你女兒倒是親近。」

    原來小五也同他親近,是幾個女兒里最不怕他的。只是姑娘長大了,跟爹就生分了。

    說了幾句閒話,又談正事,待景元帝說退下,林大有便退出殿外。

    才剛走了沒幾步,嚴墉在後面追上他:「林大人。」

    林大有再耿直,也知越是皇帝身邊的人,越不能得罪,他立時停下腳步:「嚴公公,是陛下叫我回去?」

    嚴墉笑吟吟擺手:「不是,是我想同林大人說幾句話。」

    林大有不知嚴墉要說什麼,但他還挺看得上嚴墉的,因嚴墉不似旁的太監,他是跟着大軍一同南伐的。

    也領過兵,也殺過敵。

    不論養馬還是打鐵,只要幹得好,那就算有本事。


    「嚴公公請說。」

    嚴墉微微頷首,他人精般的人物,看人一眼,便知此人對他觀感如何,林大有雖是武將,但從沒瞧不起他是個太監。

    有人是因怕他才敬他,而林大有並不怕他,卻也敬他。

    微笑着對林大有道:「林大人每回聽宣進殿,與陛下閒話兩句,陛下總會鬆快一陣。」

    旁的人聽到這句,已經明了,可嚴墉看林大有站在那兒張着一雙眼,就知他沒聽明白。於是嚴墉又道:「陛下政務繁忙,能這般笑語兩聲實在難得,林大人上殿不必拘束。」

    林大有這才明白,嚴公公的意思,是讓他跟陛下多拉幾句家常?

    就這麼一停留間,林大有遇上了裴觀。

    裴觀眼見岳父在武英殿檐下,微微一頓。若只有岳父一人在,他自然要上前招呼,可岳父身邊還站着嚴墉。

    嚴墉深得景元帝信任,是太子秦王齊王,三方人馬都想拉攏的人。

    可嚴墉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明,到最後他也沒倒向誰。

    裴觀沒跟林大有打招呼,林大有卻跟裴觀打起招呼來:「裴六郎,你也上殿回事?」

    「林大人。」裴觀只得上前招呼,他此時還不該認識嚴墉,但觀其服色便是陛下跟前的大太監,於是也沖嚴墉點頭施禮。

    裴觀裝作不認識嚴墉,嚴墉卻認得出裴觀,他笑道:「怎麼,林大人竟與裴探花相熟麼?」實在是兩個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的人。

    林大有一點頭:「熟。」

    說完這個字,便沒下文了。林大有也不好說裴家跟他女兒提過親事,被他拒了。

    裴觀想使眼色已然來不及,當着嚴墉的面,有什麼眼色能不被他看穿?

    既然如此,乾脆大方承認:「與林大人在慈恩寺中相識。」

    一說慈恩寺,京城中人都知道,是給故去的人點香燈的地方。

    嚴墉聽了點頭:「那我就不叨擾林大人辦事了。」轉身便想回到大殿中去,餘光看見裴觀的目光掃過林大有腰間掛着的荷包上。

    只一瞬,探花郎又面不改色朝前去。

    嚴墉卻步子一頓,也往林大有的荷包上看。這一看就看出門道來,這個荷包竟然只有半邊有繡花,另半邊是素綢。

    嚴墉似是明白什麼,又沖林大有點點頭,返回殿中去。

    裴觀立在武英殿外整肅官服,等小太監傳召,他這才進殿行禮。

    景元帝許久不曾開口,整個殿中只有他輕輕翻動奏疏的紙頁聲。裴觀在下首立着,半晌才聽見景元帝道:「這奏疏是你寫的?」

    「是。」

    裴觀知道景元帝問的是什麼,他也料到了陛下會傳召他。

    那份奏疏上,落的應當是宋祭酒宋述禮的名字。

    「知之愈明,則行之愈篤;行之愈篤,則知之愈益明。」景元帝說了句裴觀奏疏上的引言,「朱子的話。」

    裴觀這份奏疏,只從國子監博士的角度去寫,並未站在更高處去寫國家該如何選人才,而是寫國子監學生該如何踐行所學。

    每一句都合乎裴觀如今的官職身份。

    一送到景元帝的案前,他翻看過後便道:「這哪會是宋述禮寫的,找出是誰寫的。」

    是以嚴墉在殿外看見裴觀,一眼就能認出他來,也知道他來是幹什麼。

    「可有方法細則?」既然要送監生到六部充官吏歷練,那怎麼選人,各部選幾人,如何考評,考評之後又該如何。

    件件都該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來。

    來時裴觀已經在奏疏收在袖中,此時取出,遞給嚴墉逞上。

    景元帝先看內容,一條條寫得很細,都是可推行,也易推行的辦法。再看墨跡,這份奏疏的墨跡是舊的,已經寫了有一段時日。

    「這是何時寫就?」「年初。」

    景元帝俯視這位舊帝點的探花郎,如松如玉,確實當得起探花的名頭,看了他兩眼:「辦法不錯,去辦罷。」

    裴觀也料到是這個結果,陛下不會只看一份奏疏就信他有忠君之心。

    「謝陛下。」恭敬行禮,退到殿外。

    待裴觀退出殿外,景元帝還又翻開奏疏,又從頭至尾看一遍。

    一筆台閣體,工致穩健,規整嚴謹,真是一句廢話也沒有。

    「裴如棠這人實可厭,但他這個孫子,倒有些意思。」他還沒忘了,當年在京城未去就藩時,裴如棠那一干太子黨是怎麼想方設法想將他留在京城的。

    留在京城不去封地,自然也養不了兵馬,掌不了實權。

    「你說他如何?」景元帝問嚴墉。

    嚴墉躬身道:「只要有能為陛下效力之處,能辦實事的,就是好臣子。」

    景元帝又看那奏疏一眼,這法子倒確實能解六部少人的燃眉之急:「叫下頭人好好盯着。」

    「是。」

    裴觀出了武英殿,今日便也不回國子監了,回去探望母親。

    剛進正房就見妹妹也在。

    他與這個庶妹年歲差的大,他又一直在外求學讀書,並不多麼親熱。

    但長兄當如父,裴觀因守孝耽誤了親事,裴珠也是一樣。上輩子還是他為官之後才為她擇嫁,加厚妝奩將她嫁了出去。

    「觀哥兒怎麼今兒回來了?」裴夫人招手,「快來坐。」

    裴珠立起來給哥哥行禮。

    裴觀點一點頭,還看向母親:「母親跟妹妹在看什麼?」

    裴夫人嘴角一抿,看了裴珠一眼:「在看林家姑娘送給珠兒的帕子。」一面說一面警告般看了兒子一眼。

    上回的騎裝,他就想看,那也還罷了,畢竟是外裳,在馬場就能瞧見。

    這回可是女兒家互相送的小玩意兒,不能給他看。

    裴珠也將手帕收回袖中,她覺察出嫡母警告兄長的眼神,頓得一頓。

    難道是?不會罷!

    裴觀倏地想起岳父身上掛的荷包,只繡了半邊花樣子,她上輩子沒有送過針線給他,其實是因為針線不好?那怎麼又送給珠兒?

    荷包只繡了半邊,不會連帕子也只繡半邊罷?

    小滿上前奉茶,就見公子手執茶盞,先是低眉,爾後輕笑。

    退到屋外,小雪問她:「你臉怎麼這麼紅?」

    小滿以袖扇面:「熱着了。」

    心裏卻想,真怪不得白露,公子還是少笑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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