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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承宜輕輕咳了一咳,然後懶懶地道,「那就讓王妃進來吧。」
曾玫急步走了進來,見安承宜根本不願抬頭看她一眼,知道剛才轟他出來得罪了他。
她走到安承宜身邊,行個禮,恭敬地叫一聲,「王爺。」
安承宜抬頭看了看她,翹在桌子上的腿也放了下來,慢條斯理地道,「老虎怎麼不發威了,嗯,成病貓啦,你才剛剛把本王給轟了出來,怎麼又想着來找本王?」
見曾玫繃着臉不出聲,他又道:「哦……莫非是怕本王和蘭鳳、麗嫣玩雙、飛?你吃醋了?本王若不是今日是太累了,否則現在已經……」
曾玫突然屈膝一跪,「我有事要求王爺,還希望王爺承全!」
安承宜嚇得身子一僵,「你……你這是為何?有何事求於本王,儘管說就是了。」
他趕忙起身,走過來,準備扶起她起來。
突然,他又收回了手,「你……當真有事要求於本王?」
曾玫抬頭,用一雙哭紅的眼睛仰望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安承宜與她的眼神一對視,立馬偏過臉不看她。
他怕看到她這副可憐模樣會心軟,便背着手在房間裏踱着步,慢悠悠地說:「想要本王幫你也行,但你得……先答應本王一件事。」
「何事?」曾玫追問,她一直跪着沒有起來。
「你先答應了本王再說。」安承宜背對着她說。
「若我答應了,你一定會幫我,不會反悔?」曾玫急問道。
安承宜聽她這般說,像是一定會答應他的,便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與她平視,「那當然。」
曾玫十分爽快地答道:「那我答應你!」
「好!爽快!那你立馬起來,脫掉衣裳,躺到床上去。」他指着他的大床,看着曾玫的臉。
曾玫睜大了眼睛,怔住了,然後恨恨地罵道:「你……你無恥!」
「沒錯,本王很無恥!本王很風流!本王是大淫賊!本王都一一替你罵夠了。你若不答應也沒關係,那就趕緊回你自己的房裏去吧,本王就當你沒來過我房裏。」安承宜站了起來,又坐在他剛才坐的那張椅子上,偷偷地斜眼覷着她,心裏一陣壞笑。
曾玫慢慢地起了身,朝他怒望了良久,然後又對着那張床盯望了許久。
最後,她還是無奈地走到床前,咬牙切齒地脫衣裳。
她將紐結一個個解開,一會兒便露出肚兜的一角。
安承宜沒想到她會答應,動作還如此之快,眼見着她的紐結已全部解完,正要往後脫了下來。
見曾玫的香肩都露出一大塊,安承宜突然跑了過去,一下抓住她的手,「等一等!等一等!你……你別脫得這麼快嘛,一點情致都沒有,不好玩,不好玩。」
曾玫瞪着他,「你說過的話想反悔麼?」
安承宜嘆了嘆氣,說:「你快穿上吧,本王剛才說了,今日太累,沒興致。」
曾玫氣得直咬唇,「那你繞這麼一大圈是逗我玩麼?」
「你放心,既然本王答應了要幫你,就不會反悔。你快說吧,所為何事?」
「靖寧府被抄家了,我的爹娘、大哥、弟弟、妹妹們都要被流放塞北荒州,現在已經上路了……」曾玫說出這些,眼淚又是嘩啦啦地往外流。
安承宜被震驚得半張着嘴,然後結巴地問:「這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你容我說了麼,你不是要我先脫衣裳上床麼?」曾玫哭着反駁道。
安承宜臉一紅,看了看她,什麼也沒說,直接向門外跑去。
「你去哪?」曾玫甩着眼淚追問。
「去皇宮找父皇!」他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已跑出門外了。
*
待安承宜趕回來時,已是凌晨時分。
他見曾玫的房間仍然亮着燭,便走了過去。
曾玫見他回來了,急忙走上前,期盼地問:「如何?皇上……赦免曾家了麼?」
安承宜一臉抱歉的模樣,搖了搖頭,說:「父皇只是……只是把流放的地方換了一下,改為隆州。」
他見曾玫一臉的失望,還一下癱坐在椅子上,便安慰道:「隆州可比塞北荒州強多了,離明羅城也就……也就一千里地,那裏是苦寒了些,但是至少是有人煙的地方,聽說那裏的百姓也不少,總歸能過上日子。若去荒州,聽說一年只能洗上一次澡,女人脖子都黑溜溜的,男人都不敢親……」
曾玫仍然失神地呆坐着,無心聽他說這些無聊的話。
他靠近她,接着說:「隆州至少是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這個大夏天,那裏正好涼快,你權當……他們是去消暑了,你就別……傷心了。」
曾玫一直無語,憂傷悲戚。
這時,她往安承宜這邊隨意一掃,見他腦門上青腫了一大塊,問道:「你的腦門這是怎麼了?」
安承宜伸手摸了摸額頭,淡然一笑,「沒事,磕頭磕的,本王腦袋硬,不怕磕。」
曾玫也不想怪他求來的恩典太薄,畢竟要他向皇上求情,把腦袋都磕腫了,已算是不易了。
安承宜見她傷神疲憊,輕聲哄着她,「事已至此,悲傷憂戚都是徒勞,還白白傷了身子,又何苦呢?你早點休息吧,已經很晚很晚了。」
他說完便走出了曾玫的房間。
其實他剛才在皇上面前又是磕頭又是哭鬧,還說若王妃因此憂思過重,生出什麼病來,他也沒法活了。
皇上被他擾得頭疼,才給了那麼一道薄恩典。
他為自己沒求來大恩典,心裏也很難受。
*
曾家九口人一共坐了兩輛馬車,由二十個差人押送着。
若不是考慮到路途遙遠,他們是絕不會有馬車坐的。差人們自己也受不了長途跋涉,只好讓曾家人坐上馬車。
差人們一共有五輛馬車,前頭兩輛,尾後一輛,左右各一輛。
這種佈防是為了防止曾家人跳下馬車逃跑。
寶菱與曾珏,還有曾義恩、高夫人、曾琨同坐在一輛馬車上。
寶菱從自己衣裳的角邊撕下三個布條,一條將自己的頭髮綰了起來,一條給曾珏綸了發。他們一路來披頭散髮的,太不像樣了。
另一條則給了曾琨。曾琨擺弄半天都綸不起頭髮,最後還是由寶菱動手幫他綸好了。
曾義恩與高夫人一直表情呆滯,曾義恩還時不時地咳血。
曾琨是動不動就哭,哭一陣、歇一陣、嚎一陣、打盹一陣,算他最吵鬧。
這時,大家又飢又渴。已在路上顛簸兩日了,每頓差人都只給每人一個饃,幾口水。
「娘,我好餓、好渴!」曾琨哭道,他腳下仍是套着襪,沒有鞋。
高夫人心疼地將他摟在懷裏,哽咽道:「琨兒,你哭得娘心焦啊!」
突然,有幾個人騎着馬飛奔而來,攔住了隊伍。
其中一人騎到差人領頭前,道:「皇上又頒了新旨,快讓他們下車跪候聽旨。」
曾家九口人紛紛下車,心裏都有所期盼,莫非是皇上要赦免了他們?
他們齊齊跪了下來。
頒旨欽差朗朗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茲曾義恩往前功績卓勛,此次伏罪無駁議。特賜恩典,將流放荒州改為隆州。另,因太后垂憐孫女高瓊,特赦高瓊連帶之罪,此次可以與頒旨欽差一起返回明羅城,回娘家宣王府。欽此!」
儘管這道恩典並非赦免,大家心裏一陣失落,但還是得磕頭謝皇恩浩蕩。
高夫人從地上爬起來後,態度堅決地說:「請欽差代我向太后謝恩,我不會回娘家的,我要與老爺一起去隆州。」
曾義恩連忙勸道:「夫人,你何苦要與我一道去受這種罪,還是回娘家去,安享餘生吧。」
高夫人連連搖頭,「所謂夫妻,就該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撇下一家老小,獨自去享樂呢?」
頒旨欽差聽她這般說,當然不會強拉着她走,也就騎着馬回去了。
這時,曾琨走過來,抹着眼淚問:「爹、娘,隆州在哪,遠不遠,有肉吃麼?我不想日日吃饃饃呀!」
不僅這些孩子們,就連曾義恩與高夫人都是從小就過着尊貴的生活,哪裏知道去隆州那邊會過上怎樣的日子,反正知道去了肯定是要吃苦的。
寶菱小時候就聽村里人說起過隆州,那邊吃的是高粱、玉米、地瓜,粗面都少見,即便是想吃饃饃,還吃不上呢!
她走上前,安慰着曾琨,「三弟,那邊有山有水,可以上山打野豬,還可以下水去捉魚,當然能吃上肉了!」
寶菱自小吃慣了苦的,對苦寒之地的隆州並不覺得可怕。
可想到曾家一家老小,全是富貴命,到時候他們能撐得下來麼?寶菱不得不擔憂。
已是正午時分,差人們又給他們一人一個饃饃。
他們雖然難以吞咽,可以餓急了,總歸還是要吃的。
寶菱見曾珏吃得十分慢,小聲問:「你怕不怕吃苦?」
曾珏搖頭,看着寶菱這兩日已消瘦不少,他心裏一酸,寶菱若不是跟着他,哪裏會被牽連被流放、吃這等苦?
寶菱確實餓了,吃得很香。她沒有什麼畏懼感,只要能與曾珏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差人只端來一碗水,讓他們一家九口人共着喝。
按尊卑長幼的順序喝,輪到曾珏的面前,他不肯喝,推到寶菱手裏,希望她能多喝一點,因為他發現寶菱的嘴唇已經很乾了。
寶菱非讓他抿了一口才罷手,自己再接過來抿了一小口,然後端到曾致面前。
曾家世世代代的富貴延續了上百年,沒想到竟淪到今日這般田地,曾義恩見到一家這般慘狀,不禁又是一陣咳,痰里都帶着血絲。
高夫人幫他拍着後背,勸道:「老爺,你不要憂思過重,一定要挺住啊,等到了隆州,一家人好好安頓下來,過農家小日子圖個平安也算是不錯了。」
差人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便催他們上馬車,接着前行。
寶菱上馬車前,見路旁的水邊長滿了蘆葦,便跑去拔了一小抱蘆葦回來。
高夫人納悶,「寶菱,你拔這些破草來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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